走到她的書桌前,看著寫到一半的會議記錄,她真的很忙,不像我天南海北的跑,她在大本營裏同樣在拚命,同樣在盡力。


    走到衛生間裏,衛生間的鏡子是碎的,肯定是昨天打碎的,不然的話早就換新的了。而且,牆壁上還有一些抓痕,並不起眼,但是有抓痕上還帶著血跡。


    看著破碎的玻璃,牆壁上的抓痕,我心裏明白,也許第二人格醒來已經有段時間了,或許是因為不想讓我分心,或許是不想給大家添麻煩,所以她一句都沒說。這些血跡中透露出她的掙紮和痛苦,我能夠想象,當夜深人靜,她一個人站在鏡子前,克製不住的第二人格出現之後,她們大聲爭吵,互相謾罵,最後戀心兒被逼的發狂,打碎了鏡子,在牆壁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的景象。


    我抬起頭,雙手撐在白色的台盆上,咬著牙,眉頭一直深深地皺起。心裏不斷地自責:怎麽就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呢?怎麽就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卻不知道她出了這麽大的狀況呢?


    小騙子站在索爾的身邊,低聲說道:“大叔,你帶回來已經被砸壞的手機修好了。”


    我從小騙子的手上接過手機,開機之後,過了一會兒跳出來一條短消息,竟然是戀心兒發給我的!


    可能因為當時在天絕堂沒有信號,所以根本就沒有收到,這條短消息的時間竟然是我和章飛飛在地下室謀劃的時候發來的,短消息上寫著:小森,我請一段時間的假,有一點累了,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趙雲傾來北京打聽過你,她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說不定還能在一起哦,好好珍惜她,這姑娘肯為你死,真的很不容易。也給大家帶個口信,祝大家聖誕節,跨年,元旦快樂!


    短信的最後是一個笑臉表情,我捏著手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小騙子拉了拉我的手,怯生生地問道:“大叔,你怎麽了?”


    我摸了摸小騙子的腦袋,用已經沙啞的口氣說道:“大叔沒什麽,隻是我欠了你戀心兒姐姐太多太多了。”


    拿著手機走出了房間,這一天,都沒有戀心兒的消息,直到傍晚的時候,妖姬風塵仆仆地趕到我家,進門之後二話不說就把我往外拉,一直拉進了車裏。


    車子立馬發動,我問道:“是不是有了戀心兒的消息?”


    妖姬卻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領對著我咆哮道:“端木森,你真是混賬!戀心兒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如果她和第二人格徹底決裂,那麽就會變成雙人格互相競爭,一個人格吞噬另一個人格,如果現在的戀心兒被第二人格給吞噬了,那老娘弄死你!”


    我一愣,看著妖姬眼睛裏急迫的眼神,她們兩個都是從十常侍裏出來的女人,一開始互相看不順眼,但是隨著軒轅家族和國字號第五組之間的聯係越來越深,她們兩個的關係也越來越鐵。都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妖姬這麽擔心一個人。


    “根據最新的情報,我們的探子在上海發現了戀心兒,你猜猜在哪裏?哼,在你家發現她的蹤影的!”


    妖姬將一張模糊的照片塞在了我的手裏,坐私人飛機到了上海,此時的傷害下著大雨,我回到家的時候,看見鐵門關著,戀心兒一個人坐在門口的電話亭裏,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頭發也濕了,頭埋在雙臂之間,行李箱丟在路邊,昏黃的燈光下,她顯得很孤單,很寂寞。


    我撐著傘走到她的麵前,站在她的麵前,輕聲說道:“我來了……”


    她微微動了動,仰起頭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張煞白煞白的臉,素顏的臉上滿是水柱,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布滿了她的麵容,可是看見我的一刻,她還是勉強拉出了一個笑容,顫抖著聲音說道:“我不是請過假了嗎?我好累,讓我休息休息吧……”


    她說完之後身子一晃倒了下來,我連忙扶住了她,將她帶到了醫院裏,醫生的診斷是過度疲勞加上淋雨之後體質虛弱,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坐在病床邊上,望著戀心兒,她這一路走來,太辛苦了。過去總是濃妝豔抹,如今素顏的她,顯得那麽年輕,就和路上那些吃著冰淇淋,蹦蹦跳跳的高中女生一般。


    望著她的手,指甲都裂了,有的指甲還有淤血,我伸手給她蓋上了被子,妖姬從病房外麵走了進來,把我叫了出去。


    “端木森,根據我們同步做的一係列測試,戀心兒的第二人格現在還沒有占據主導地位,不過現在戀心兒的第一人格意誌並不強。我們提出的治療方案有兩個,第一個是利用你的夢境空間能力,進入戀心兒的夢境世界,不過她的夢境世界很不穩定,而且第二人格在夢境世界內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可以說是主宰一般的存在。第二個治療方案比較極端,需要用電擊和催眠的方法,徹底讓她的第二人格徹底封閉,但是戀心兒的人格和其他人不同,不是精神類的疾病,而是第二魂魄沒有被消滅幹淨,死灰複燃的結果,而且因為上一次你們陰間大戰,戀心兒的主魂受到了波及,所以不能直接抽魂,不然會連主魂都會受傷。所以,治療的世界很長,可能長達10多年,戀心兒會受很多苦……”


    我抬起手打斷了妖姬的話,看了看病床上昏睡著的戀心兒,我坦然地說道:“我選第一個治療方案,她吃的苦太多了,這一次,我來拯救她。”


    妖姬點了點頭問道:“你確定嗎?一旦你在夢境空間內死亡,根據我們的分析結果,你本體也會死亡。真的不要緊嗎?”


    我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不要緊。”


    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妖姬立馬離開開始準備我進入戀心兒夢境空間的事宜,這一次和過往我進入戀心兒的夢境空間不同,這一次,我是進去戰鬥的,我要將戀心兒的第二人格連帶第二靈魂徹底消滅!


    兩天後,準備工作就緒,給戀心兒打了鎮定劑,貼了昏睡符後,我拉住了戀心兒的手,心口的金色光芒閃爍起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慢慢變化,當我清醒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戀心兒的夢境空間中。


    和妖姬說的一點都沒錯,戀心兒的夢境空間很亂,可以說非常混亂,記憶碎片滿天都是,有些記憶碎片之後巴掌大小,有的卻大的和一個人那麽高。


    我站在她的夢境空間內,開始移動,每走幾步,一連串的笑聲傳來,我看見戀心兒站在遠處,隻是這個戀心兒穿著紅色的皮衣,梳著誇張的頭發,劃著濃濃的煙熏妝,一見到我立刻驕狂地笑了起來,對著我大喊道:“端木森,就知道你會來救這個小賤人。當年一戰,我雖然差一點就被毀滅了。可惜啊可惜,我如今又重新複原了,這個小賤人的主魂如今竟然愛上了你,不讓我向你報仇,看來真是墮落了,如今你來了正好,讓你和這個小賤人的主魂一起毀滅!”


    我臉色一片冰冷,問道:“她的主魂呢?”


    此時戀心兒的第二魂魄哈哈大笑道:“在這無數的記憶碎片中的一個裏,隻要你能打敗我,我就告訴你她的主魂躲在哪個記憶碎片裏。當然,我在這裏是主宰,就算是如今的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那麽,讓我來選個場景,我們好好玩一玩吧。”


    說話間,戀心兒的第二魂魄一躍跳進了一片黑色的記憶碎片之中……


    第九十七章,邪惡的第二魂魄


    黑色的記憶碎片內是一幢孤獨的樓房,天空中烏雲密布,雖然沒下雨但是有怪異的大風從遠處席卷而來,吹過我的臉,有一些冷。


    兩邊都是枯木,顯得很荒涼,樹上有幾隻烏鴉撲騰,發出“呱呱……”的叫聲,麵前的這小樓,有三層,更像是獨棟的別墅,沒有一絲燈光,大門開著,看起來像是荒廢了很久的樣子。


    戀心兒的第二靈魂在夢境空間內是主宰,當然,她不能隨便篡改記憶的大致輪廓,不過她卻可以存在於這些記憶之中。


    我站在一條無人的公路上,扭頭看了看兩邊的道路,這不是一個完整的記憶,所以兩邊的道路都是斷裂的,道路的盡頭是無窮的黑暗。


    沒有看見戀心兒第二魂魄的影子,我抬起腳走進了這獨棟的別墅,空氣裏有很濃的鬼氣,地上還散亂地扔著不少東西,打碎的花瓶,摔爛的桌椅板凳,還有一副掉在地上的全家福。


    我低頭看了一眼這張全家福,上麵三個人,中間笑的非常燦爛的女孩子是戀心兒,看起來隻有2,3歲的樣子,梳著牛角辮,笑容裏帶著深深的甜蜜和幸福。


    全家福也被打碎了,而且還有鬼氣,房間裏還有打鬥的痕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塊黑色的記憶碎片應該是戀心兒父母出事時候的記憶。


    我走在樓梯上,木質的樓梯上吱嘎吱嘎的作響,我才走了5步,隻聽見“嘭”的一聲,背後的大門自己關上了,像是風吹的,我微微皺眉,繼續往樓上走,樓梯上漸漸有了血跡,而且不止一條,這些血跡都已經有點幹了,應該距離當時戀心兒父母被殺的時間過去好一會兒了。


    走到二樓的時候,我沒有聽見哭聲,這段記憶我是略知一二,戀心兒當時目睹了自己的父母被殺,然後為了報仇從此走上了歧路,一個隻有2,3歲的小女孩,麵對這種情況居然沒有哭。這讓我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很快三樓上卻有歌聲傳來,一聽就是一個小女孩唱的歌聲,聲音稚嫩,音也不是很準,可是卻很動聽,歌詞有些含糊,但是聲音清亮,仿佛帶著一種空靈的悲傷和顧忌。


    我走到三樓,鬼氣越來越濃了,三樓的房門開著,我伸出手將房門推開,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背對著我,站在窗前,看背影和發型應該是戀心兒小時候,可是她為什麽在唱歌呢?沒有哭泣,隻是在唱歌,她的身邊,有兩句屍體,左邊的是個男人,背上被開了一個大洞,鮮血流了一地,還有一些髒器,看著讓人惡心。


    另一具屍體是個女人,頭和脖子已經分離,碎肉都變成了黑色。


    這應該就是戀心兒的父母,我緩緩走到戀心兒的背後,這是記憶,就算我叫她,她也沒有反應。可是,當我站在她背後的時候,小時候的戀心兒卻緩緩轉過身來,此時我看見她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兩邊的眼角有鮮血往下流,臉色蒼白,牙齒和嘴唇上都是紅色的血跡,要不是我知道這是記憶,肯定以為看見一個女鬼了。


    隻是,此時的她卻緩緩抬起頭,看向了我,我心裏一怔,她是記憶怎麽會看的見我?那時候我還在孤兒院呢,就在此時,麵前這個小時候的戀心兒猛然間伸出手,手指甲瞬間變的又尖又長,一下子刺進了我的腹部,我吃痛往後退了好幾步,指著這個小時候的戀心兒喊道:“你,你是戀心兒的第二靈魂!”


    這一刻,小時候的戀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點點頭說道:“你真是好笨啊,竟然才剛剛看出來,不過也不能怪你,是我改變了這個記憶碎片內的一些內容。原本的記憶碎片內,戀心兒此時已經衝出了房子,之後被警察給發現了。不過我留在了這裏,等候你的到來。隻是可惜了,剛剛應該捅穿你的肚子才對,隻是留下了幾道傷口。”


    我看了看腹部,傷口不深,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進入戀心兒的記憶碎片,和我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你明明可以和我一戰!”


    戀心兒的第二人格聽了我的話後哈哈大笑道:“你不覺得直接殺掉你很無趣嗎?你想要做大英雄,冒死進入公主的記憶內,我就是那個邪惡的女王,你經過千山萬水,闖過一道道關卡,最後站在公主的麵前,那場麵難道不感人嗎?不過,最後勝利的肯定是我,因為,在這個記憶內,我是主宰!”


    聽了這話,我心裏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往前走了幾步,正要對其動手,她卻忽然奸笑一聲,整個人從我的麵前消失了,隨後我跳出這個記憶碎片,看見她飄浮在空中,對我招了招手,然後落進了另一個記憶碎片內。


    我跟著衝了進去,這個記憶碎片內的場景又變了,我看見這是一個小山村,村民們全都圍在村口的一戶農戶家裏,我看向農戶院子裏,居然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魔老太,還有跪在地上的戀心兒,魔老太此時低聲說道:“這是你第一次請鬼上身,我教你的你都要記住了,如果做錯了,我可不會救你。好了,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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