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震的耳膜都要裂開了,馬程峰左耳朵裏都直往外滴血,耳朵裏邊嗡嗡之響,他隻能看到馬瞎子和小曼不停地張嘴,可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他晃了晃腦袋,擦了擦耳朵裏的血,終於聽覺開始慢慢恢複了。


    “他們打起了,估計開槍的位置跟咱們相差至少兩裏地。按理說他們比咱們提前下來數個小時,如果順利的話肯定已經得手了,可卻怎麽這時候開槍?看來他們在下邊碰到了東西,程峰,千萬當心點!”馬瞎子囑咐他說。


    馬程峰點了點頭,抬腳就要往銅門裏走,前腳剛抬起來,突然就覺得腳腕上有一股阻力,拖拽著他不讓他往前走。


    “啊!!!!”常小曼一聲尖叫躲到了馬瞎子身後,程峰回頭一瞅,拽住自己腳腕的正是剛才倒在銅門前的那個死人。他的膽都嚇破了,難道還活著?


    馬程峰使勁用腳踹他的腦袋,他雖然外功一般,可一個大小夥子,使勁兒往人腦袋上踹,正常人誰受得了?但那隻手依舊死死地拽著他的腳腕子根本就不鬆開。


    “他是不是沒死啊?程峰別踹了!”常小曼探身過來看了眼。


    那人躺在地上,一隻手看似有氣無力地拽著程峰的腳腕,臉上沒有絲毫活氣,他閉著眼睛表情僵化,臉色慘白。


    “鬆開我!聽見沒有?媽的!”馬程峰可不是隻會繡花的大姑娘,這小子比誰都狠,抽出短刀就要去看那隻手。


    短刀高高地舉過頭頂還沒等往下砍呢,突然就見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家夥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眼中黑漆漆的透著一股鬼氣,然後一躍而起,雙手直接抱著馬程峰的腰杆把他撲了出去。


    馬程峰沒想到這家夥會突然蹦起來,猝不及防被他這麽一撲,身體一下失去了平衡,手中的短刀也掉落下來。身子徑直仰了過去,後背重重地撞到了銅門上,發出沉悶地聲響。估計這下可是撞的不輕。


    “咕……額……”那家夥張開大嘴,喉嚨裏發出古怪的音節。


    馬程峰被猛烈的撞擊疼昏了過去,那家夥身體十分僵硬,雙手好似一雙鐵鉗子似的摟住了他的腰杆,然後張開嘴,嘴裏邊流出了一滴滴哈喇子,他口臭,臭不可聞,熏的常小曼都直惡心。


    “程峰!!!!”常小曼顧不得自己的安危,撿起馬程峰的短刀就衝了上去,照著那家夥的後背一通猛戳,每一下,那家夥後背裏都會湧出一股鮮血,鮮血染紅了常小曼嬌俏的臉蛋,可那家夥依舊不為所動,還是死死地壓在程峰身上不願鬆開獵物。


    第211章鳳塚


    那家夥張著惡臭的大嘴,露出森森白牙,竟已經靠近了馬程峰的脖子,這一口要是咬下去估計就沒救了,好在這家夥動作十分遲緩。


    常小曼見短刀難以傷害他,直接爬上了那家夥的背脊,雙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希望把他拽回來。可那家夥紋絲不動,身子就跟塊鋼板似的,任憑他是戳,還是捶打都無濟於事。


    “哎呀!”常小曼怪叫一聲,被這不知是死是活的家夥一甩膀子直接給掄出去好幾米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危難關頭,就見一道淡芒劃過,那家夥瞬間靜止了,然後他的腦袋往邊上一載歪,慢慢地從脖腔上滾落下來,一股股惡臭的鮮血從脖腔內噴湧而出,終於倒了下去。


    馬瞎子手握長劍,鋒利的長劍所向披靡無堅不摧,更何況是血肉之軀了?他這一劍可是夠準的了,再偏差分毫就得砍著後邊的馬程峰。這把長劍實在太鋒利了,光是劍鋒劃過就得留下一道口子,看得出,這老東西雖然是瞎子,可也是個練家子,火候掌握的已經爐火純青了。


    “傻孩子,有這把長劍在你弄把破匕首衝上去幹啥?再說了,你往腦袋上砍呀?你戳他後背有屁用?”馬瞎子攙起了常小曼說。


    “前輩,這是什麽東西呀?是人?還是屍?”


    “這是煞,這家夥中煞了,是墳地下的煞氣控製了他的肉身行凶。看來那油燈比我想象的要詭異的多,幸好剛才程峰吹滅了,要不然咱們三都得遭殃。”馬瞎子長噓一口氣。


    二人推開那具無頭屍體,把馬程峰扶了起來,由於剛才受到了劇烈的撞擊,馬程峰後腦袋可能也有點受傷,不過看起來並無大礙,隻是受了輕微的腦震蕩。


    “程峰?你醒醒?”常小曼呼喚著他的名字。


    “哎呀……好疼,剛才……剛才到底怎麽了?”馬程峰睜開眼睛捂著自己後腦勺問。


    “小子,這古墓裏邊的東西可不比活人,你最好把你的招子擦亮了,老天爺送給你一雙鬼眸,你就是天生做倒鬥買賣的料。”馬瞎子把手中長劍扔給了他。


    馬程峰按著腰扭了幾下,還好,至少剛才撞著下骨頭沒有受傷。不過這次可是給他當頭棒喝了。馬程峰少年輕狂,自以為自己的功夫天下無雙罕逢敵手,當然,他也的確有這個資格這麽說。不過在這種地方危險往往是來自於你看不到的角落,而那些敵人可能也並不是你用普通的兵器可以對付的。


    無頭屍脖腔裏流出的血已經染紅了地麵,三人踏著鮮紅的血液側身鑽進了銅門內。


    銅門內則是一條幽深的墓道,腳底的墓磚跟玄陰洞裏出現的幾乎一模一樣,全部是清朝初年燒造出來的。因為年頭實在太久遠了,墓磚上落下來一層灰,人走在上邊馬上就會留下一個腳印。所以,墓道裏出現了許多腳印,是湯疤子帶人進去時候留下的。


    腳印很多,湯疤子至少帶著七八個人進去了,如果每個人身上都背著槍,估計在這無遮無掩的墓道中遇到馬程峰他們也難敵。


    這條墓道很深,馬程峰的鬼瞳也是一眼望不到邊際,孔光的墓道中左右弧形洞壁上全都是彩色壁畫,這墓穴密封的很好,所以這些彩色壁畫色彩斑斕,就跟剛畫上去沒多長時間似的。


    裏邊的畫馬程峰也是似曾相識,還是那個女人,那個清宮王妃穿著花盆底兒鞋,帶著旗頭,優雅地站在皇宮中。


    那位端莊典雅的清宮娘娘還是露著甜美的微笑,隻是,這笑容怎麽看怎麽詭異,而且你盯著看,初時會覺得這笑容很甜美,再仔細看,越看越覺得後脊梁發毛。


    “程峰,你看,又是這幅畫,咱們在玄陰洞下遇到過你還記得嗎?”常小曼趕緊把馬程峰拽後數米,生怕馬程峰又著了道。


    “就是她……又出現了?”馬程峰這回可不敢再靠近了。


    “丫頭,你們說的是什麽?”馬瞎子沒有視覺,自然是看不見畫中的女子。他湊近了用鼻子聞了聞,連連皺眉。“丫頭,這是什麽東西?怎麽也有一股曼陀羅花兒的氣味?跟剛才油燈的煙氣一樣,都會讓人產生幻覺。”


    程峰和小曼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日他們在玄陰洞下看到的一切全部是幻覺,嚇的馬程峰還以為自己要被那女人拽進畫裏去呢。


    馬瞎子說,這畫的染料就是曼陀羅花粉,你們告訴我,裏邊花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常小曼說這些洞壁上出現的彩色壁畫雖然不同,但都有一個清宮的古典女人,這女人打扮的很像是個娘娘。她依次把這女人的裝扮一點不落地跟馬瞎子說了一遍。


    “嘶……不對吧?按你的描述,滿人女子頭上戴的旗頭裏如果出現了牡丹那身份地位可是很高了,牡丹象征著華貴,端莊,瑰麗,是百花之中的正統!”


    “您是說畫中女子是順治爺的正妃?”馬程峰驚道。雖然畫中女子端莊秀麗,可他的這詭異笑容總覺得不是什麽大家閨秀的笑容。骨子裏透著一股妖氣,他還以為是宮裏的答應或者貴人呢。


    剛選秀入宮的女子們,能升到答應或者貴人已經不容易了,這個身份最起碼已經可以證明她們是黃帝的女人了。而剩下的,則直接貶為宮女下人啥的也說不定。這女子的笑實在太詭異了,馬程峰認為,宮中的娘娘肯定舉止得體,這小不僅詭異,而且極為挑逗男人的心神,就好像是剛入宮不久的女人,用這曖昧的本領挑逗皇上一樣。


    “正妃?嗬嗬……程峰,你以為正妃是在後宮多大的權利?正妃多了,隻要到了妃子就可以稱之為是正妃了。順治爺後宮妃子就19人,你能猜出來畫中的是誰嗎?我告訴你們,旗頭上紮著牡丹花,胸口掛東珠的,必然是皇貴妃和皇後。如果按照小曼形容的那樣,畫中的這位貴妃可以隨意出入皇宮的每一個角落,那答案就隻有一個,她是董鄂妃!順治爺的第一寵妃!”馬瞎子是個滿人,對自己民族這點曆史也是廖若針氈。


    第212章董鄂妃不叫小碗


    此言一出,馬程峰和常小曼目瞪口呆,傳說中的董鄂妃原來真的這麽美,難怪讓順治爺五迷三道了。


    “可是……瞎爺,您沒看見這畫中女人,她的笑……哎呀,我形容不出來,太魅了!這能是皇貴妃的笑?”


    “老夫不知道董鄂妃該是怎麽笑,你也不必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實的。關鍵是董鄂妃的畫像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是個廢棄的墳塚,我了解的情況是,清宮的畫匠隻能在皇帝妃子下葬前的一刻隨著送喪隊伍下來畫石雕彩畫。”


    送喪隊伍抬著龍柩進入主墓室,依次行大禮,等返回的時候,墓道中的畫師們也就畫好了,或者把他們陪葬在墓穴中,或者帶走他們,總之,他們畫好這些彩畫後,第一時間,墓門關閉,要不然斷龍石落下,徹底封死墓道。這樣一來,空氣無法流通,就能保證這些彩畫若幹年不會褪去顏色。


    也就是說,如果古墓沒有墓主人下葬,畫師們不會畫這些彩畫,若是前腳提前畫完了,等下葬時候墓門一開,空氣流通後,彩畫的色彩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揮發幹淨。


    “您到底想說什麽?”二人好像讀懂了,隻是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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