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口口相傳,都說這棵老樹乃是五千年前巫神阿普老司親手所栽種的神樹。


    寶翁半年後結婚了,阿蘭是一年半後結婚的,嫁給了百靈寨臨邊村寨的一位少司工資。彩蝶還在等,等成了大姑娘,女孩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這藍彩蝶成了十裏八鄉,苗寨裏最漂亮的小阿妹,每年到了會姑娘那天,都會有無數個小夥子等在百靈寨前,用一曲曲動聽的苗歌唱給她聽。


    但不管對方是什麽人,什麽地位,彩蝶都不為所動,她一直在等待第三個年頭的到來,她不屬於這裏,屬於遙遠而又寒冷的東北。


    阿蘭結婚時,是藍彩蝶做的伴娘,臨出嫁時,阿蘭望了好姐妹說了這樣一句話。“因為我們是姐妹!”


    “嗯?”彩蝶有些詫異。


    “因為我們是姐妹,所以我不再等他。妹妹是江湖人,他也是江湖人,妹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苗民,就要過普通苗民的生活,世世代代守著這片苗山。”話語間透露出她對無雙的不舍與留戀。阿蘭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無雙的菜,無雙是一匹野馬,她馴服不來。


    兩個好姐妹婚後都很甜蜜幸福,隻有彩蝶,一直守護著自己的承諾,等待著屬於自己綻放的那一刻。


    花兒到底還是嬌豔地綻放了,哪怕是隻綻放了那麽一刻,但那些許的時間對她來說足夠了,她等來了屬於自己的愛情。


    十八歲的藍彩蝶成為了無雙的左膀右臂,三年半後,當無雙第一次見彩蝶的時候,就覺得彩蝶的聲音很親切,總好像在哪聽到過似的。而隻有藍彩蝶自己最清楚,這份親切全因三年前的那場姻緣。


    ……


    草原上的風很暖,無雙枕著胳膊,倒在彩蝶的墳頭,天上,一行鴻雁嘎嘎叫著排成人字形飛向南方。草原上放眼望去是一片金燦燦。


    “又想彩蝶姐了?”托亞端著熱乎乎的奶茶遞給無雙。


    “我想起來了,我們見過,我怎麽以前沒有想到呢?這樣我就能多陪她一段時間了。”無雙淡淡地說道。


    “以前?在哪裏見過?彩蝶姐嗎?”托亞眨著一雙大眼睛問。


    “是前生!”無雙說的話很虛無縹緲,讓人無法讀懂。


    “麻子叔托人給您送來了件東西,說是在長春老宅彩蝶姐房間整理出的遺物,你看看。”托亞打開了塑料袋,袋子裏裝著一個信奉。


    起初無雙以為是彩蝶留給他的信,打開一瞅才知道,那一厚遝子被剪碎的泛黃宣紙上竟然就是當年他從西嶺口山巔洞穴中拓下來的黑巫秘典下半部。


    繞了一圈子,這不知善惡的寶貝最終還是落在了他手中。


    黑巫白巫原本都是苗人所創,原本也沒有什麽善惡之分,彩蝶的死意味著紅娟門手藝就此失傳,但誰又說得清,多少年後,無雙憑著這半張殘卷會不會重建創立紅娟門呢?


    第二十一卷妖塚鬼寶


    第1章滿清遺寶


    這是1990年初春的一個深夜,承德二道牌街,提到這條街名,老熱河人都有印象,這老街曆史悠久,可追溯到清朝初年。


    老街那時候大多還都是平房,冬夜裏,家家戶戶門前掛著兩盞大紅燈籠顯得喜氣洋洋的。那時候承德並不富裕,街麵上入夜後很少見到有車的影子。


    二道牌街早期有個大戶人家,姓李,聽說以前是滿清鑲黃旗後人。李家在承德很有地位,是當地屈指可數的大戶人家。一直到後來文*革時期,幾乎那些滿清親貴都受到了牽連,拉到街上批鬥不算,還得把家產沒收,燒了族譜,奪了祖產。可唯獨這李家,上百個紅衛兵包圍了好幾天,愣是沒人敢進去。


    咋回事啊?不是李家人邪乎,而是早些年間都傳說李家有個鎮宅之寶,那寶貝是乾隆帝來熱河時候所賜的寶貝。後,由高人指點,李家人把這寶貝埋在了府中風水眼。


    早些年頭有個出名的段子,說民國時,亂世梟雄吳功耀曾來李家做客,他站在高宅闊院門檻前往裏望了一眼,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大戶人家院內的那道影壁,隔著這道影壁,吳功耀說什麽也不願往裏走。


    李家人就問了,耀公怎麽不進屋啊?莫不是嫌我李家待客不周嗎?吳功耀笑了笑,說我吳功耀素來聽聞李府中藏著一個鎮宅之寶,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呀。李府我怕是進不去咯,進去了有沒有命出來都兩說。


    吳功耀大笑,手下人皆不知所雲,隻有他身後的四徒弟佟四喜微微點了點頭,看出了門道。他對李府的員外爺說,你這李府宅院中隱約泛著一道仙芒,我師傅不忍破了你家的風水貴氣故而不方便進府。


    人家佟四喜多會說話呀,說是仙芒,其實啊佟四喜是隱約見到李家宅中有妖氣。吳功耀何許人也?繼承了他師父陰陽玄道多半的本領,觀氣難不住他,遠遠就已經瞧出了端倪,他本是邪魔轉世,若是進了李府大門可不是要衝撞了府中的“東西”壞了李府的風水?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在當年來說可是街頭巷尾的詭聞了,那吳功耀是誰呀?東北四省的大梟雄,除了小鬼子的關東軍司令部外,啥地方去不得?


    熱河的老百姓們可就傳瘋咯,當年乾隆爺把那壞了大清龍脈風水的山魁猴子留在了李府中;還有的說李大員外在家裏邊養了個小狐狸精;又有的說當年乾隆爺賞了李家一幅古畫,那畫中有畫仙,吳功耀憑生殺人無數,懼怕那畫仙的仙氣。


    反正是傳的越來越邪乎,後來一直到解放了,文*革,紅衛兵包圍了李府,要李府交出當年乾隆爺賞賜寶物,說什麽這是破四舊。李老太爺說那你們就進來拿吧。


    幾個紅衛兵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最後一個膀大腰圓的小夥壯著膽子進去了。他半個小時後出來了,手上什麽都沒有。其他同伴就問了,你咋空手出來了呢?他瘋瘋癲癲地說,我可不想死,我可不想死,誰愛去誰去!


    其他夥伴麵麵相覷,想了半天,最後可沒人再敢往裏闖了。要說,那時候這群小兔崽子號稱是紅太陽的接班人,怎肯輕易罷休?後來聽說這事驚動了道上人,對付這群小崽子啥玩應最好使?就得是那些曾經殺人不眨眼的東北胡子。


    這事過了幾十年了,老承德人一般都記著,本沒什麽可怕的,不過那個進了李府的小紅衛兵回到家不出三日暴斃而亡,死相挺嚇人,七竅流血而亡,有懂行的,說這小子被厲鬼詛咒,在夢中就被鬼怪奪去了魂魄。


    後來這幾十年來,李府是逐漸衰落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家人照樣是穿的溜光水滑活的滋滋潤潤,祖上留下的那些財富也夠他們再敗幾代了。


    我們把視線再移回1990年,無個人影靠在二道牌街一個胡同陰暗的角落裏,他們黑金蒙麵,腰裏邊都別著,一個個眼中露出凶煞之魄。


    “大哥,別猶豫了!咱就差這最後一個了!”說話的人姓常,叫家裏排行老三。


    “老三啊,我剛才出門時候就覺得右眼皮不停地跳,是不是要出事啊?”常老大砸著嘴小聲說。


    “我說大哥呀,這時候就不要忌諱那麽多了,咱們五個容易嗎?這麽多年來頂著啥名聲啊?現在連家都不敢回,為的是啥?為的不就是那寶貝嗎?九十九拜都拜了,現在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咱還有的選嗎?”常老四勸道。


    “五妹,你倒是說句話呀?平時大哥就聽你的!”兄弟四人全都看著常小五,常小五是家中最小的妹妹,年方十八歲,雖有一身武藝卻很少在人前顯露。倒是在鄉裏被人們視作一個秀外慧中的美人坯子。


    一般家裏邊都最疼小的,在常家也是如此,五妹常小曼從小生在蜜糖罐子裏長大的。家裏邊有啥大事小情都得聽小曼的。小曼年紀不大,卻是家裏的張家人。


    眼下這筆買小曼是一百個不同意,可無奈,射出的箭沒有回頭弓,自從常老二偷來的一塊寶物後,他們常家的命運就已經沒的選了。


    “大哥,事到如今咱們還有退路嗎?事不宜遲呀!”常小曼鼓勵著大哥。


    “好!哥幾個,動手麻利點。車就在麗正門那邊等著呢,順利的話咱們明兒早上就能到長春,隻要把這八件貨出手那咱兄妹五人有董家罩著,看誰還敢動咱們?”方老大咬緊牙關狠狠說道。


    “小曼,你在這兒守著,別進去了。”方老二拍了下五妹的肩膀,並非是五妹小曼功夫不行,而是常小曼還小,他們幹的都是亡命的買,能不帶上小妹盡量都不願讓她摻和,他們是江湖匪類,那常小曼日後可是要嫁人的,誰家願意娶個賊做媳婦兒?不管啥時候,女孩子最重要的還是名聲,名聲可比臉蛋要值錢。


    第2章承德血案


    “大哥?”小曼拽住了常老大的手腕子。“別殺人!咱們已經鑄成大錯了,可千萬不能犯人命官司呀!”常小曼看著四個哥哥腰上別的都眼暈,畢竟這東西不長眼。把這幾個哥哥逼急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江湖匪類,殺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麽?


    不知為何,今日小曼在四個哥哥眼睛裏看到了些許的殺氣,這種感覺不好,常家以前雖然也是當賊的,可卻沒犯過人命。小曼的心莫名的發慌,也覺得今夜要出事。


    四個賊道翻上了牆頭,縱身一躍蹦進了李府大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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