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這主意聽起來有點靠譜了。行了,還是那句話,我聽您的,您看著辦吧。”無雙又做起了甩手掌櫃。


    馬四海走出去喊道:“巴特爾,看看狼群的動向。”


    “我正想找您呢,馬上要天黑了,您倒是趕緊想辦法呀,狼群又要圍上來了。”巴特爾急道。


    “嗬嗬……不著急,等等吧,你們餓了就先吃點東西。”馬四海胸有成竹。


    “小爺,您看……這……”巴特爾有點坐不住了,他倒是不怕死,可盜門少主現在就困在這裏,他手下也還有六十多個兄弟在呢,萬一有點什麽閃失,大家都甭想活。


    “巴特爾,相信我二姥爺,稍安勿躁。”無雙安撫著響馬子們不焦躁的情緒,這是時隔半個世紀後東蒙馬幫再度回歸盜門與他們第一次聯手,無雙心中祈禱二姥爺您可千萬別失手。


    夜色好像一張黑幕一樣無情地遮蓋住了遼闊的呼倫貝爾大草原。黃廟外,雪山狼發出聲聲淒厲的嚎叫,好似在警告廟裏的獵物不要做困獸猶鬥。


    砰砰砰……牆頭上的響馬們再度開槍了。


    無雙回頭與馬四海點了點頭。


    馬四海走到羅布甘雅大法師成殮舍利子的塔前,用一塊黑布罩在塔尖上。“兩個小喇嘛,快念金剛經!”


    馬四海不知道藏傳佛教中金剛經是不是還叫這個名字,不過幸好兩個小喇嘛立刻反應了過來,盤腿坐下搖晃著轉經筒嘴裏不停地梵文念了出來,他們得了師傅羅布甘雅的真傳,念經時竟然還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律,金剛經被唱誦出來別有一番風味。


    草原上刮起了一股邪風,邪風打著旋縈繞在黃廟中,仿佛預兆即將發生的詭事。


    刺啦啦……刺啦啦……黃廟內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了指甲撓牆的刺耳聲音。


    “弱郎!弱郎!”兩個小喇嘛對這種聲音很熟悉,每個月十五月圓之夜被禁錮起來的弱郎都會異常的活躍。而今夜他發出的聲響格外活躍,好似已經掙脫了禁錮。他們好似大難臨頭,渾身顫抖不已。


    “別分神,繼續念經!巴特爾,雲強,讓兄弟們讓開路,打開廟門!”馬四海胸有成竹命令道。


    “什麽?馬老爺子?這……這不等於讓我們送死嗎?”


    “巴特爾,別廢話,二姥爺這麽做有他的道理,開門!”無雙嗬斥道。


    嘩啦一聲,殿宇中的彌勒佛像後傳來了蠻力撞開水泥的聲音,頓時一股惡臭襲來,眾人齊齊回頭看去,一個身體僵硬的蒙古族牧民竟從神像後走了出來,他目光呆滯,與普通的大粽子不同,他隻平伸出一隻手掌,指甲修長鋒利。另一隻手放在腿的一側,也不擺動。


    “開門!快開門!”這下巴特爾不用猶豫了,比起那些凶殘的雪山狼來說,廟裏這具弱郎更可怕千百倍。


    “也就那麽回事,跟大粽子比起來它乖巧的就像隻貓咪,是吧小白。”無雙摸了摸肩膀上白毛黃皮子柔順的背毛。黃皮子渾身毛發倒豎,瞪著小綠豆眼警覺地看著弱郎。


    弱郎直勾勾地盯著無雙,一步步僵硬地向他走來,也許這家夥也是個挑食的主。


    “保護小爺!”雲強一聲令下,所有響馬全都調轉槍口對準了弱郎,把他團團圍住。


    “弱郎與僵屍大粽子不同,他是有一魂留在體內的,小爺,快讓白毛畜生攝魂把他弄出去。”馬四海說。


    白毛黃皮子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衝著馬四海呲牙咧嘴吱吱亂叫情緒不小。


    “小白,快去!快去!要不我們都得被摸頂!”無雙從兜裏拿出一塊大白兔奶糖遞到了它小爪子上當做它的獎賞。


    黃皮子覓人在東北已經不是傳說了,這是確有其事的,它腺體裏會分泌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這種氣體可以短暫迷幻人的神經,就相當於藥物麻痹的作用,人的魂魄越脆弱作用越大。


    白毛黃皮子蹦弱郎腳前,抬頭仰望與他對視,眼裏的瞳孔出現了一團迷幻的光彩,那光彩好似是一個永無盡頭的黑洞一樣在不停的旋轉著。弱郎停止了追無雙,歪著腦袋盯著黃皮子看,漸漸著了它的道,身體僵硬地向黃廟外挪動而去。


    狼這種東西是有靈性的動物,它可以感受到正常人都無法察覺的東西,弱郎的出現立刻引起外邊狼群的不安,它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開始慢慢向後退。可它們並不想因此就放棄獵物,還在伺機等待著。


    弱郎被黃皮子攝了魂,它的行動就好像是個木偶一樣被黃皮子操控著,而那白毛小畜生則被一塊大白兔奶糖收買了,現在哪有心思想其他的,正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品嚐著奶香呢。看來它對這個獎賞很喜歡,也可能以後為了大白兔而放棄修行。


    第51章大草上的屠戮


    弱郎不動了,站在原地失去了生氣,狼生性多疑,全都湊上前來看熱鬧,聞著弱郎身上有腐臭的味道饞的它們口水直流,卻沒有一個敢上來咬第一口的。


    “小爺,快看那是個什麽東西?”巴特爾指著從狼群中走出的一個東西說。


    所有人都探出頭好奇地看著那個怪家夥,那也是一頭狼,但它的個頭好像比其他同類要大點,卻也不見像是狽,樣子雖然怪,可它會自己行走。那家夥身上的毛發雜亂無光,臉部較圓,不像普通狼臉那麽凶惡,它的圓腦袋有氣無力地向下耷拉著,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非常可笑。


    “二姥爺,這是那條狽嘛?不像啊,它明明會走路。”無雙說。


    “哼哼……小爺你再仔細看看,那是它在走路嘛?你注意看它的腦袋,它是趴在一頭老狼的背上啊!”馬四海提醒道。


    若不是馬四海道破,眾人還沒看明白呢,可不是嘛,他這麽一提醒,眾人換一個角度再看,隻見這頭圓腦袋狼身體完全蓋在另一頭狼的背部,而它渾身的毛發較多,所以遠距離很難發現異常,難怪那家夥走路姿勢那麽怪了。


    “二姥爺,打不打?機會難得。”無雙問。


    “不急,不急,狽太狡猾了,咱們隻有一次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把它放近點。”馬四海招手把巴特爾叫了過來,問他槍法怎麽樣,巴特爾是馬幫頭子,槍法肯定沒問題。


    無雙把自己的莫辛納甘槍扔給他說:“你隻有一槍的機會,一聽千萬不可失手。”


    “小爺,您就請好吧!”


    那隻趴在狼身上的狽跳了下來,果然如馬四海所說,這家夥後兩條腿很短小,走起路來速度很慢,有點像草原上的野兔似的,可它的後肢沒有兔子那麽有力能蹦,它的後肢軟趴趴無力,更像是半身不遂。它拖著殘廢的身子一點點向弱郎膝下蠕動過去。貪婪地用鼻子嗅著香噴噴的美味,嘴裏直流哈喇子。


    “小白,別吃了,你能讓弱郎動彈動彈嘛?”無雙對小家夥說道。誰知那小家夥酷愛大白兔奶糖,正叼在嘴裏津津有味地品嚐著奶香呢,根本不搭理主人。


    無雙粗魯地從它嘴裏搶過糖扔出好遠,罵道:“你這個吃貨!”倒提著它的大尾巴使勁兒搖晃了幾下。“快點,讓弱郎動彈動彈,回去我賞你一袋吃。”


    這白毛黃皮子道行有限,腺體內的發出的那股迷幻氣體也有長度限製,弱郎現在所在的區域已經超出了它的控製範圍,所以現在弱郎站在原地不動了。小白無需再下什麽命令,隻要收回攝魂的氣體,放任弱郎便可。


    那隻半身不遂的狽正貪婪地****著弱郎的腿,身後的狼群也等待著軍師飽餐後可以留下下殘羹剩飯。突然弱郎身體猛地打了個寒顫,它的腿竟然動了,這一往前邁步不要緊,狽本來移動就很慢,正好被那一腳踢個正著,弱郎僵硬地身體踩著狽而過,疼的那隻老狽嗷嗷大叫嚇尿在當場。


    狼群中躁動起來,不知如何是好,他們這次襲擊黃廟完全是因為這隻狽嗅到了腐肉的臭味追尋而來,狽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狼群群龍無首亂作一團。


    “巴特爾瞄準了打!”馬四海下令。


    嘭地一聲巨響,莫辛納甘槍的子彈勢如破竹,快如閃電呼嘯而至。巴特爾的槍法是百步穿楊,這麽遠的距離打中那麽大的目標根本不成問題。可也許是老天故意捉弄他們,偏偏這功夫不知從哪飛來個小石子,小石子正好撞到了那顆子彈,您說這是有多巧合吧!幾乎是幾十億分之一的可能性就被他們碰上了,該著這條狡詐的狽命不該絕。


    莫辛納甘槍是標準的狙擊步槍,打出的子彈快穩準,力道也足,一顆小石子不可能阻擋它的射程,但有了外力的幹涉導致子彈的精準稍微偏離可原有的軌道,也沒偏多少,可能肉眼都無法看出它偏離的角度,不過就是這麽小小的差池,原來要命中那狽腦門的子彈最紅集中了狽短小的後腿上。


    嗷嗷……嗷嗷……草原上傳來了狼犬痛苦的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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