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跟蹤也是件技術活,雍博文的這個技術顯然不行,被人發覺了。


    花襯衫男人麵色不善地衝著雍博文大吼,手中還把玩著那把滴血的割膠刀,兩個持槍跟班應聲把槍栓拉得嘩嘩作響。


    雍博文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但想來不外就是問他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跟著他們,或許還要說兩句場麵話,比如知不知道我是誰、想找死是不是。即使是能聽懂,雍博文也不屑於進行這種沒有營養的對話,他很幹脆地用實際行動給了對方回答——抬手打出一記掌心雷。


    對付這種小嘍囉,沒有必要用五雷護身咒這種高級的法術,隻需五雷掌中最簡單的掌心雷就夠了。


    花襯衫三人被轟趴當場,全身青煙直冒,抽搐不止。


    啪,啪,啪……


    稀稀啦啦的鼓掌聲突然響起。


    眇了一隻眼睛的粗獷男人鼓著掌從街邊的一家店鋪裏走出來。


    “真是精彩的法術,不知道您這樣一位身份尊貴的法師先生,跑到我們這麽個偏僻的地方來有什麽事情?鄙人赫爾曼?費爾南多,在這裏也有點小權利,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請盡管說……”


    粗獷男人說的是英語,但地方口音很重,英語勉強極格的雍大天師連猜到蒙,也沒猜出來他說的是什麽。


    言語不通可真是一場悲劇,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


    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赫爾曼沒一上來就喊打喊殺,雍博文也不好直接下手,便用英語回答一句,“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本來還想問問他在人蛇幫裏是什麽地位,但遺憾的是不知道人蛇幫這個詞怎麽說,隻好用一計掌心雷結束了這場短暫的談話。


    做為人蛇幫目前第四號實權人物的赫爾曼?費爾南多,就這樣帶著僵在臉上的笑容,渾身冒煙地倒飛出去,腦子裏盤旋的念頭是“法師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趁著還能說話來,他大吼了一聲,“動手!”


    街頭巷尾、房前屋頂呼啦冒出好大一群人來,清一色的自動步槍,還有扛單兵火箭筒的,不由分說舉家夥就打,一時間槍炮齊鳴,震欲欲聾。


    “中埋伏了?”


    雍博文卻也不以為意,來的時候五十鈴嘉兵衛就說過,他這幾天在玻利維亞四處打聽人蛇幫的情況,肯定非常紮眼,所以人蛇幫必然會有準備,還勸雍博文最好緩幾天再想辦法偷偷潛過去。這個提議被雍博文給否。若是換了以前的雍博文肯定會同意五十鈴嘉兵衛的提議,但現在的雍博文連番大戰,鬥過天下頂尖的法師,下過地獄,挑過妖王,可以說是身經百戰,這眼界見識也就跟著高了起來,這種普通的黑幫人槍再多,也不放在他的眼裏。直接就這麽大搖大擺明晃晃地找了過來。人蛇幫自然不是吃素的,果然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他自投羅網。


    抬眼遙望,此街盡頭便已出了鎮子,再向前是一片重山,可見一個巨大的青灰色堡壘矗立在山坳之間。


    那便是人蛇幫在此地的老巢了。


    雍博文深吸一口氣,反手自劍匣中拔出一柄桃木劍,迎著撲麵而來的彈雨火海邁步向前。


    作戰開始。


    在數百米外的一幢小樓上,一個男人拿著攝像機將小鎮長街上的戰鬥一絲不差的拍下來,哆嗦著,流著汗,如同患了重病,正在打擺子。


    拍攝信號通過網絡傳送到拉巴斯的一間辦公室裏。


    占了整整一堵牆壁般巨大的屏幕將攝錄下來的高清畫麵同步播放出來。


    坐在寬大辦公桌後方的男人戴著耳機,雙手撐著下巴,沉默地注視著屏幕中的戰鬥場麵。


    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麵倒的屠殺,那個單槍匹馬的年輕法師狂風一般衝過街麵,無數黃紙片如同雪花般自其身上飄飄飛出,輕得風一吹就能飛出老遠,可當這些紙片落地的時候卻重得讓人無法承受。雷與火如同突然降臨的風暴隨著年輕法師前步的腳步飛速的吞噬著那條街兩側的所有建築和隱藏在建築中的人蛇幫槍手。


    年輕法師是引領著這雷火風暴的使者,在他前進的方向上陽光明媚,在他踏過的道路上隻餘紅與白的狂躁力量,天與地都被炸得一團混沌,房屋、雜物與人體一同破碎,攪成烏壓壓的泥塵肆意揚灑。


    辦公桌後的男人恍然間想到了神話傳說中執掌著最強雷電之力的天神宙斯。


    如此強大,何人可敵?


    這就是法術的力量嗎?這就是法師的力量嗎?


    男人的眼中燃起了期待激動的烈焰,用不了多久,他也將擁有這樣的力量!


    劇烈的敲門聲突地響起,打斷了男人的思路。


    沒等他出聲,門已經被重重推開,闖進來的光頭大漢扯著嗓門大吼道:“普曼先生,有人襲擊……”他在邁進屋子,看到屏幕畫麵的同時,便愣住了,那句話隻喊出一半,就哽在了喉間沒能吐出來。


    “森伯特,把門關上,慌慌張張的成什麽樣子。”


    羅德?普曼,這位人蛇幫真正的掌舵者,摘下耳朵,緩緩站起來,神色平靜,語氣卻略有些不滿。


    光頭男人森伯特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連忙反手將門關好,將門外那些驚疑不定的員工目光隔絕在外,指著那屏幕,結結巴巴地道:“這,這,這是……”


    羅德?普曼微笑著伸手向著屏幕一攤,介紹道:“這就是襲擊我們總部的敵人,那個在齊塞島上端了我們中轉站,殺死我們的人,搶了我們的貨,你們叫喊著要打要殺要幹掉的法師,雍博文。現在不用你們去殺,他殺上門了!”


    第一二零章 讓你做個明白鬼


    “這就是法師的力量嗎?”


    森伯特年青的時候參加過雇傭軍,在阿富汗、伊拉克打過仗,後來又跑到墨西哥參加了販毒集團,有事兒沒事兒的圍巢一下暴力不合作的警察,殺過人見過血,在人蛇幫中也是一等一的狠角色,對著老牌黑幫意大利黑手黨的殺手也沒軟過,可現在他真的被嚇到了。


    那屏幕裏的戰鬥雖然激烈,但實際上沒什麽可值得稱道的地方。


    那個冒著槍林彈雨一步步前進的年輕人雖然跑得飛快,但連點基本的戰場常識都沒有,一看就是個菜鳥中的極品菜鳥。反麵赫爾曼的布置卻是相當出色,狙擊手位置恰到好處,火力覆蓋沒有死角,層次分明,即使是一支小型軍隊進攻,也會在這條街道的埋伏麵前铩羽而歸。


    可那個躲不會躲閃不會閃連基本規避動作都不曉得的菜鳥就那麽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什麽埋伏什麽火力就統統灰飛煙滅成了笑談。


    森伯特不知道中國有句話叫一力降十會,卻也明白雙方實力的巨大差距讓赫爾曼的所有布置努力都變成了一場笑話,笑話的名字叫不自量力!


    “普曼先生……”森伯特已經說不出話來,好容易才擠出一句,“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還能怎麽辦?”羅德?普曼卻顯得相當輕鬆,並沒有大敵臨門的自覺,坐回到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森伯特坐到沙發上,隨手關上了電視。


    屏幕完全變黑前,雍博文已經走過小鎮長街,向著山坳間的古堡前進,身後留下一片世界末日般的殘破混沌。


    “雍博文很快就會攻破古堡,那裏的所有人都會死掉。”羅德?普曼道,“然後他就會趕到拉巴斯,對我們這裏發起進攻。從蘇克雷到拉巴斯的路程不近,但他是個法師,而且是個實力強大的法師,自然有辦法加快速度,以我們想像不到的飛快速度趕來。我估計最多兩個小時他就會趕到並且發起進攻,而我們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他的攻擊。琳達走之前帶走了我們之前采購的所有術法武器,我又下了一批訂單,可最快還得一個月後才能到,現在我們沒有任何可以對抗雍博文的武器!”


    “他為什麽要來對付我們?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得罪過他啊!”


    森伯特痛苦地抱著自己的光頭,感覺相當委屈。


    這還講不講道理了!從打一開始這個叫雍博文家夥蠻不講理地劫走他們的貨物,殺掉他們在齊塞島上的留守人員。琳達雖然想去把貨物奪回來,但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殺得全軍覆滅。他們已經放棄了報複的想法,硬生生把這口惡心忍了下來。可沒想到這家夥毫不領情不說,反而得寸進尺,殺上門來!這真是太野蠻,太不講道理了!公理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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