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博文壓根就沒理他這茬,轉而對上座的蘇渙章道:“蘇主席,這是你安排的餐前娛樂?讓我這個副理事長當眾打一架,給大家夥當猴戲看看,好開開胃,一會兒多吃點?”


    蘇渙章便有些坐不住了。


    做為一國法師協會的最高領導,他自然不會親自安排這種小把戲,沒得掉了身份,但是也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真要一點風聲也沒聽到,那這總會主席做得也未免太失敗了,隻是對著這些年輕人把戲,他卻是放任不理,自然也有他的想法。


    在他看來,雍博文總歸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血氣正旺,又在進門的時候,受了那種陷害,想必心中正窩火,被白令海等人一撩撥,怒氣上湧,少不得會動手上陣。


    隻要他一動手,不管是輸是贏,他就都失分了。


    至少一個衝動易怒不沉穩的印象就能傳出去。


    真正的上位者,哪個會碰上點事兒就扔開手下,自己卷著胳膊上陣的?


    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加莽撞!


    蘇渙章想算計的不是讓雍博文丟臉。


    在他的位置上,自然要比白令海等人清楚雍博文過往的一些戰績,無論是日本之戰,還是澳洲之戰,抑或是平定地獄之戰,那都遠不是那些二世祖經曆過的小打小鬧所能比擬的,期望著這些二世祖打敗雍博文,那還不如期望著母豬能上樹。


    蘇渙章無時無刻不想的是壓製雍博文的上升勢頭,以防再出現一個如魚承世般的北方術法界龍頭,那對總會和南方係法師而言,將是災難性的後果。


    就蘇渙章之前對雍博文相關資料的了解而言,雍博文很顯然是一個衝動易怒的人,有點二杆子的性格,覺得被白令海等人當眾一挑撥,再加上之前陷害的底火,十之八九會當場翻臉動手。


    可讓蘇渙章萬沒想到的是,雍博文居然沉穩若此,根本就不理會白令海等人的挑撥,直接就把茅頭對準了他這個最高領導。


    “好了,白令海,不要胡鬧了,今天是給雍大天師接風洗塵,開玩笑要適度!”


    蘇渙章對著雍博文嗬斥了一句,轉而對雍博文道:“他們年輕人胡鬧慣了,也不知道分個場合,雍大天師不要在意!”


    再怎麽不忿,可蘇渙章發了話,白令海也不能不給麵子,隻衝著雍博文冷哼一聲,“有機會再向雍大天師討教,希望到時候你可不要再找手下擋駕了!”


    雍博文微微一笑:“我也希望你能找到這個機會!”


    服務人員迅速上來收拾場麵,帶著那幫子二世祖下去換衣服,隻是他們大失了麵子,換了衣服就直接走人,竟是沒有一個回來繼續參加宴會的,隻有白令海留了下來,跑到陸飛他們那一桌湊了把椅子。


    經過這一打岔,先前蘇渙章刻意營造出來的和諧氣氛蕩然無存。


    雍博文坐到位置上,蘇渙章舉杯幹巴巴地說了兩句歡迎辭,便宣布宴會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僵硬的氣氛才算略有緩和,眾人開始串桌敬酒,雍博文是主賓,多數敬酒的都是衝著他來的,好在雍大天師酒量也算不差,而且這桌子都是總會的最高領導,來敬酒的也不敢太過份,往往抿一口,也就算應稱過去了。


    先頭桌上的各部部長、各執行理事都敬過了一圈,是後才輪到年輕人那幾桌。


    陸飛是年輕人裏的表率,先上來敬了一杯酒,雖然對雍博文有些看法,但大庭廣眾下,又有舒香真在旁邊看著,他隻是不鹹不淡地說了兩句客氣話,喝了口酒,就下去了。


    這第二個上來的,卻是白令海。


    白老大端著酒杯,走到近前,堆起笑容,道:“大天師,我來敬你一杯,算是咱們不打不相識,以後想必還多得是打交道的機會!”晃了晃杯子,要與雍博文碰杯。


    雍博文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雖然知道這白老大心懷叵測,但人家上來敬酒,不應也不好,也讓旁邊坐著的蘇渙章臉上不好看,當下站起來,與白老大輕輕碰了碰杯子。


    兩杯相差,發生乓乓兩聲脆響,卻是白老大多與雍博文的杯子撞了一下。


    雍博文正要說兩句客氣話,忽覺有些不妥,下意識扭頭往身邊一瞧。


    身旁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多出一人。


    再仔細一看,雍博文不由得悚然而驚。


    那不是自己嗎!


    第一百零一章 陰影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雍博文,全身都冒著霧樣的黑色氣體,一雙眼睛閃著綠光,一模一樣的衣著,手裏同樣端著個酒杯,隻是臉上的神情是陰惻惻的,顯得異常凶惡奸險。


    雍博文下意識鼓動全身法力,全神戒備,準備對這個黑霧籠罩的自己出手。


    可是,沒等他出手,忽聽叮叮兩聲脆響,那個黑霧籠罩的雍博文驀得消失不見了。


    便聽耳旁傳來了白令海的聲音,“雍大天師,剛剛多有得罪,我在這裏先幹為淨了!”


    他依舊坐在桌旁,身前站著白令海,兩側坐著蘇渙章和包正國,天下太平,氣氛和諧,蘇包二人皆是麵帶微笑,似乎對白令海如此識大體的表現相當滿意。


    雍博文定了定神,見白令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願意讓人挑毛病,當下也舉了舉杯子,將小半杯酒同樣喝得幹幹淨淨。


    白令海喝盡杯中酒,將酒杯倒置,示意滴酒未剩後,衝著雍博文笑了笑,轉身返回座位,這最後的笑容倒是相當自然,隻是笑容中微微透著些許得意,也不知是什麽原因。


    剛剛是怎麽回事兒?


    幻覺,還是法術?


    雍博文下意識看了看蘇渙章和包正國,兩人遲在咫尺,與左近同桌人談笑風生,似乎一無所覺。


    可是剛剛那一幕是如此真實,絕不可能是幻覺!


    做為一個法師,最重要的就是對自己有著堅定的信心,尤其是在精神層麵上的。


    且不說法術師之間的爭鬥對決,詭秘異常,陰招疊出,尤其是幻境更是防不勝防,如果不能隨時穩守心神,確保/精神層麵穩定,光是修行時的反噬,就足以讓法師丟掉大半條性命。


    雍博文雖然沒有什麽名師指點,自幼修行,習的還是正宗道家法術,最講究的就是心清性靜,絕不可能產生幻覺而一無所感。


    剛剛那明顯是有人施展了某種法術,為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目的。


    會是白令海嗎?


    方才身邊隻有白令海、蘇渙章和包正國三個人,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白令海了。


    不管是誰施展的法術,他在這種場合,對雍博文這個主賓下手施展法術,一旦被發現揭穿,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至少是赤果果在打蘇渙章的臉,哪怕是白令海這種靠山硬紮的二世祖也無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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