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微妙的時刻,若是突然鬧出陷害雍博文,試圖偽造雍博文法力低微欺世盜名的假象,就算是再白癡的人,都會懷疑這是總會方麵搞的鬼。


    如果這真是總會官方的安排,被懷疑也就算了,但方文鏡自是知道,總會方麵正在急著收攏中原與西北西南法師派係的人心,以對抗北方法師派係,怎麽可能做出這種殺敵八百自傷一千的蠢事來!


    “誤會,大天師,完全是誤會啊!”


    方文鏡大聲地叫著,試圖辯解。這件事情他不僅知道,而且車子還是他親自安排動的手腳,若是真鬧開鬧大了,他這個執行幹事也就幹到頭了,就算背景再深,為了安撫各地必將出現的聲討,他這個替罪羊也必然會被頂出來給人泄憤。


    當然了,如果這段視頻能夠成功拍下來,並且發布出去,實現打擊到雍博文的目的,那又是另一回事兒,至少會給雍博文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跡,嚴重影響他對北方派係的整合,那麽方文鏡就算暫時會被停止一切職務,那在大佬們心中也是個有功之臣,用不了多久起複,十之八九還能拿個更好的位置。


    可現在,視頻沒有傳出去,事情反倒鬧大了,或者說與視頻一同流傳出去的,還有對其陷害的揭穿,那就對雍博文造不成實質傷害,反而還會給他塑造一個被總會打壓陷害的形象,贏取大量同情分,他方文鏡那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裏麵不是人,死都找不到墳頭埋了。


    所以,方文鏡現在急得火上房,一麵急著辯解,一麵心思急轉,對於他而言,到了這一步,怎麽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車子上的那點小把戲隻要一檢查就會被掀穿,那麽他唯一的機會就是搶回已經錄下的視頻,搶先發布出去,造成即成事實的影響,這樣雍博文這方麵如何事後解釋,效果都不會太好。


    隻是在總會裏大打出手,這樣好嗎?


    方文鏡下意識瞧了瞧潘漢易。


    做為一名高級法師,方文鏡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先不說雍博文好不好對付,光是這個獨臂的中年男子就明顯是個大高手,至少絕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更何況周圍還有那麽多人呢,真要動起手來,他方大幹事也就是被秒的命。


    需要製造一些混亂,才好趁亂下手。


    “誤會!”雍博文笑了笑,指了指車子,“隻要方幹事能把法力車的事情解釋清楚,我就相信這是個誤會。”


    潘漢易的著眼點在於保證雍博文的安全,丁點問題都不會放過,但到了雍博文這裏考慮的問題就多了,如果隻是單純的惡作劇,雍博文自然不會當成一回事兒,一笑了之也就是了,但方文鏡能想到的問題,他這個當事人不可能想不到,在短暫的思考之後,他做出了如方文鏡預料般的選擇,利用這個突然而來的機會,給自己即將的登台亮相,先贏取一些同情分,他之前的表現太過強勢了,適當扮演一下受欺壓的弱者也是有相當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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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二代


    適當的表現一下弱勢的處境,並不會顯得軟弱可欺,反而會激起同樣一直受南方派係打壓的各方法師的同仇敵愷。


    雍博文的誌向絕不僅僅是在春城或在吉省當個土霸王,所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共同對抗南方派係,就是他當下的主要工作之一。他在春城的崛起過程過於強橫,很會給人一種強橫霸道的感覺,這就會讓很多派係在考慮與他合作的時候,會顧慮到自身的地位尊嚴,一個過於強橫的合作夥伴是多數人都不會喜歡的。而現在,雍博文可以通過同仇敵愷,使自己站在那些一慣受到總會和南方派係欺壓的各門派同一位置上,就算是稍有強勢,那也是同一戰壕的戰友,強勢是對著敵人去的。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暗示,不見得有什麽出奇,但對於很多一直在觀察雍博文的人而言,卻很可能缺的隻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對自己能解秋得過去的理由。


    “這個,可能是調節有問題……這種法力車的法陣並不是很穩定,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專有進行重新調試,這批車很可能是到了調試期,沒有及時進行調適……”


    看著雍博文似笑非笑的眼神,方文鏡的聲音越來越低,終於說不下去了。


    開玩笑,你要說平時會出現這種失誤,或許有可能,畢竟人非聖賢,出錯是不可避免的,但要說迎接雍博文這種地方大佬的時候,出這種低級的錯誤,那誰會相信,尤其是你出錯的時候,好巧不巧地就有人跟著偷拍下來,這純粹是唬弄鬼呢!


    看到方文鏡訥訥不敢言,那偷拍者卻惱了,跳著腳大吼:“姓方的,有什麽不敢說的,那外來的鄉下小子,你聽好了,今兒這事兒就是你餘二哥看你不順眼,要搞你一次,我就認了,你能把我怎麽著吧!”


    雍博文一笑,衝著那偷拍者拱了拱手,道:“還沒請教這位餘二哥怎麽稱呼?”


    那偷拍者見雍博文說得客氣,登時得意洋洋起來,使勁甩了下膀子,想將架著他的兩個廣陽弟子甩開,可是那兩個廣陽弟子卻沒有那麽客氣了,見他想掙脫,手上稍加了三分力,登時按得牢牢實實,那偷拍者痛得呲牙咧嘴,也沒辦法擺出什麽足夠瀟灑的poss了,隻得盡量昂著頭,牛b哄哄地道:“好說,你家餘二哥我大號餘新亮,紅徽法師,比你也就差著一級,越江派大弟子,現任越江派掌門就是我爹!”


    越江派是嶺南大派之一,門下弟子眾多,經營種類繁雜,隻是未能形成有足夠競爭力的拳頭產業,就好像星點通訊機之於包正國、術法武器之於魚承世,以至於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來。因為是嶺南大派,雖然在財富經營上有所欠缺,但在總會之中也有一定的位置,算得上是嶺南派係掌握總會權利的代表之一。現任掌門餘海勇是總理事長的執行理事之一,還是排位相當靠前的一個,雖然嚴格來說,算不上核心權利者之一,但也稱得上是總會的大人物之一。


    雍博文來總會之前,對總會的權利構成,各主要人物也下了一番工夫了解,倒也知道這個越江派,還知道對於這位越江派掌門的風評一直不怎麽好,大約就是指斥這人沒什麽本事,全靠著鑽營才當上了掌門位置,進入協會之後,更是靠溜虛拍馬才當上了這個執行理事,出過幾次任務,卻沒有一次不辦砸的。


    總會的執行理事的兒子!


    雍博文便感到有些好笑,這位倒底曉不曉得他老爹從理事會這個角度來說,還是他雍博文的下屬呢!


    看起來像個渾不吝的二楞子。


    雍博文便又拱了拱手,“原來是餘掌門家的公子,久仰,久仰,不知道你打算怎麽對付我啊?這拍我段錄像,又不是祼照,怎麽能威脅得到我?”


    “嘿嘿,你要是真想知道,放了你家餘二哥,明天一早你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餘新亮自打露麵,難得警醒了一把,居然不告訴雍博文自己打算怎麽對付他。隻是餘新亮先前已經對那個裝路人的廣陽弟子快要合盤托出了,這會兒工夫,回答不回答都沒什麽意義,雍博文也沒指望這家夥一問就什麽都說出來,畢竟再差勁,他也不可能是智障,當著準備對付的對象麵兒,連點馬虎眼都不打就直接全撂了,真要那樣也太說不過去了。


    雍博文回頭看了看方文鏡,“方幹事,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方文鏡還能說什麽,隻能在心裏大歎“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一時恨不得咬餘新亮兩口,隻是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他還急著向雍博文解釋呢,“大天師,餘新亮想要怎麽對付你,我是不清楚的,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我平素也跟餘新亮沒什麽來往……”


    話沒說完,雍博文還沒什麽表示,餘新亮卻一蹦三尺高,不幹了,“好你個姓方的,這會兒工夫就不認識你餘二哥了,想當初是誰為了當個狗屁都不是的執行幹事,跑我們家門子的,在門口陪著笑彎著腰,連個臉都不敢露……”


    “讓他閉嘴!”


    雍博文覺得這個餘新亮委實是太吵了一些,頭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


    早就看餘新亮不順眼的兩個廣陽弟子一聽雍博文的命令,哪還會客氣,先上去劈啪就是一頓胖揍,直打得餘新亮哀嚎不止,涕淚齊飛,好不淒慘。


    方文鏡看得直抽冷氣,暗想這姓餘的向來脾氣暴躁,哪會肯幹受這種苦頭,不由得暗暗替餘新亮明打氣,心話說了,餘二哥哎,你趕緊發飆吧,最好是上去打雍博文幾拳,隻要這混亂製造成功了,他就可以趁機拿走那錄像帶了。


    可是讓方文鏡失望的是,氣場實足的餘新亮被打得臉跟豬頭一樣,卻依舊不敢還手,隻是在那裏一個勁地亂罵,最離譜的是他罵的還是上海方言,在場的幾人都聽不明白,罵了也不知他在罵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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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路見不平的好漢


    這麽一大群人聚在路上不走,早就已經引起很多人注意了。


    總會這地方來往辦法的法師多得是,這又不是什麽僻靜小巷,而就是在大路上,還有些阻礙交通的嫌疑,遠遠的就已經聚了好些人在圍觀指點,隻是看這情勢不像是一般的糾紛,所以圍觀眾為了安全起見,都站得稍遠一些,不敢上前。


    離得雖遠,但也能看清楚,雍博文等人是生麵孔,但方文鏡和那餘二哥卻是總會這麵的人物,認識得人相當多,看到這二位被雍博文等人圍在中間,方文鏡一臉豬肝色,而餘二哥卻是正被打臉,不由得都是大為驚訝,悄聲議論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們什麽人,居然敢在總會鬧事!”


    餘新亮打不敢還手隻敢還罵,卻不代表沒有路見不平的好漢出場。


    出場的這位好漢還真不是一般的路人甲,至少那胸口別的紅徽就已經足以證明這位不是大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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