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的鞋底開了一個大洞,露出了夾層裏的鋼板,上麵已經布滿了坑坑窪窪的黑色瘢痕。


    我又看了一眼那個骷髏頭,同樣也被腐蝕的到處都是孔洞,上麵還有一些黑色的粘液,正在灼蝕著白骨,殘缺的骷髏頭此刻青煙繚繞,像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手雷。


    這腐蝕液到底是什麽東西?連作訓鞋的鋼板都差點扛不住,我不由得再次抬頭向裂縫的位置看去,現在才想明白,這些累累白骨是從何而來的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老潘,他不安的指著洞頂說道:“這樹妖、它是吃肉的啊……”


    我剛才隻是再想,這些骸骨應該是從上層被扔下來的,可經老潘這麽一說才反應過來,可不是嗎,我們頭頂就是巨樹的樹根,這裂縫怎麽看都像是樹妖的排泄口,而這個巨大的骨堆,就是它這些年來進食後的排泄物。


    安薩黎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他指著冒煙的骷髏頭說道:“這上麵的黑色黏液腐蝕性如此強大,可能就是樹妖的消化液。”


    一時間大家又陷入了沉默,都在消化著這匪夷所思的結論。


    現在看來,種種跡象表明,這個推論是正確的。我們所在的第七層確實是沒人來過,起碼最近幾十年內沒人來過,而剛才我們也親眼目睹了骸骨從上麵掉落,這也解開了骨堆來源的謎題。


    隻是,如果推論正確,那第七層難道就是樹妖的廁所?想到剛才我從上麵一直下到這裏,隨時可能會成為樹妖的食物,我後背就一陣發寒。


    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骷髏頭,不禁想到,這人應該也是剛被樹妖吃掉沒多久,可他為什麽又放過了我們?


    我將心中疑問說了出來,老潘想了想說道:“或許是這個原因。”他將手中的斷刃晃了晃。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一定是這個原因,我一直感覺斷刃與此地有關,而且關係重大,從它不斷引誘我們下來就能看出一絲端倪,尤其是當我們用它打開石壁,進入通道後,我就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我順著老潘的觀點說了下去:“這麽說來,斷刃應該就是一個通行證,而我們沒被樹妖吃掉,也都是因為它了?那這個被吃掉人又會是誰?”


    大奎立刻接過話:“這誰知道啊,或許是來看熱鬧的村民,或許是河底的沉屍,這兩天河邊來了那麽多人,根本就沒法猜……”


    他正滔滔不絕的分析著,安薩黎卻忽然打斷道:“那上麵有東西!”


    我應聲看去,隻見他指著骨堆頂端,在手電的照射下,剛剛掉落的屍骨上光芒一閃,似是有什麽金屬物在反光。


    我們馬上來到骨堆邊緣,幾個人都把強光打開,果然看到一個帶著金屬光澤的石塊,上麵拴著一條金屬鏈,掛在了那具屍骨上麵。


    大家同時看向了張野,他明白我們幾人的意思,隨即又拿出飛虎爪,凝視了幾秒後,吐氣開聲低喝道:“著!”


    飛虎爪打在了石塊旁邊的白骨上,張野沒有一絲停頓,嗖的一下將繩索拉回,飛虎爪的鐵鉤正好鉤住了金屬鏈,被他順利的拉了下來。


    因為有駭人的腐蝕液,他沒敢用手去接,任由石塊掉在了地麵上。


    大家立刻好奇的圍了上去,這東西看著像是一條項鏈,上麵的掛件怎麽有些眼熟?


    安薩黎蹲下去用短刀將掛件翻了過來,這是……,我目光一凝,失聲驚呼道:“是東極化人!!”


    這個項鏈墜正是那種玉牌,雖然被腐蝕變色,但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幾個字。


    看到這個玉牌後,我心思電轉,仔細回憶著一切相關信息。這些神秘的東極化人很明顯是衝著桑吉來的,而他們的目的應該就是她的戒指,但桑吉又將戒指藏入了降魔杵,這才讓他們在抓走桑吉後,讓我用降魔杵來換人。


    根據剛才的發現,桑吉肯定也來到了地下,若是綁架他的東極化人被樹妖吃掉了,那她現在又是否安全?剛才掉下來的屍骨隻有一具,起碼可以確定,桑吉沒有與這人同時被樹妖吃掉。


    老潘等人也聽我說過東極化人的來曆,但是他想的比我要多一些,他看著手中斷刃說道:“我們下來的時候可是斷刃將巨樹引上來的,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斷刃,巨樹就不會升上來。那麽,綁架桑吉的人,又是如何讓巨樹上來的呢?”


    對啊,我怎麽把這個問題給忽略了。還記得在進入樹籠之前,張野發現了桑吉扔下的隱身符,這說明他們也從那裏下來了。


    我疑惑的說道:“會不會……他們也有一塊九龍劍的碎片?”


    老潘點頭道:“很有可能,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這裏要用斷刃才能下來,而且,他們下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個問題讓我又陷入了沉思,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尋找桑吉,順便再看一下這裏有什麽與斷刃產生反應。可東極化人又是為什麽來這裏?他們應該帶著桑吉來和我交換降魔杵啊。


    第五百八十章 怪異的通道


    東極化人是個十分低調的組織,從桑吉家的慘案就能看出來,幾十年前就存在的組織,到現在依舊默默無名,其神秘程度可見一斑。


    這個組織的成員具備何種能力,這一點我也無從得知,隻能從西極化人的傳說中進行推斷。這很有可能是一夥強大的幻術師,關於這個猜測我也對安薩黎說過,所以他才將角彘的獨角掛在了胸前,以免突然遭遇到他們。


    ……


    這裏的洞穴通道實在太多,我們隻能按著老潘說的,先從左邊最近的洞口開始走。來到洞口處發現,裏麵與我們來時的石壁通道迥然不同。


    洞壁到處都有被煙熏過的痕跡,整條山洞通道很不規則,單是我目力所及的幾十米,就有幾處曲折難行,狹窄的地方僅容一人通行,寬敞的地方猶如雙車道,洞頂也是高低不平。這條通道未經任何修飾,完全是一條純天然的山洞。


    走到狹窄的地方,可以感受到陣陣微風拂麵,我們幾人按防禦隊形緩緩推進,剛轉過一處彎道,我耳邊忽然傳來“哢”的一聲輕響。


    前麵開路的安薩黎忽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身來,麵色凝重的對我們說道:“這裏有問題,獨角裂開了一條縫隙。”


    果然出問題了,安薩黎正指著自己胸前,他一直戴著的角彘獨角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痕,這怪異的現象頓時讓我感到一陣不安。


    大家輪流拿過獨角觀察了一番,卻都不知為何會造成這種狀況,大奎擔心的問道:“這個還有用嗎。不會就這樣壞掉了吧?要是這樣的話,那前麵的路可就要危險的多了。”


    他這話是對著我說的,在此之前我曾特意研究過獨角,發現裏麵靈力充沛,而且還有一種神秘莫測的能量,按照我的猜測,這可能就是角彘的生命能量,也就是因為有了這種不同尋常的靈能,才會消除幻境對人產生的影響吧。


    當時我對大家說過後,他們也都嘖嘖稱奇。但此時我接過獨角後,心中猛然一凜,因為我發現,獨角裏的那種奇特靈能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個發現也讓大家都感到十分震驚,這裏有什麽東西,能在不知不覺中將獨角毀壞掉?一時間我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事已至此,我們想要原路返回也辦不到了,找不到出路的話,大家隻能被困死在地下。即便前途渺茫,舉步維艱,繼續行進才是唯一的出路。


    多想無益,大家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闖,為了防止出現幻象讓我們迷路,張野在洞壁上不斷留下記號,結果沒有遇到一條岔路。


    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後,前麵就出現了淡淡的微光,那淡綠色的光芒讓我覺得有些眼熟。


    待到轉過通道最後的彎路,我們眼前猛地一亮,前方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寬闊的空間,唯一的光源來自遠處一個如同燈籠般的樹籠。


    若不是身後怪石嶙峋的山洞,我幾乎以為又回到了剛下來的地方,見到這個樹籠大家立刻打起精神,小心的向它走去。


    走到近處終於看清,樹籠依舊是我們見過的那個樣子,是由樹枝相互交織而成,但是這個樹籠卻有有些不同。


    仔細看去,我並沒有見到巨樹,這些組成樹籠的樹枝,竟是從石壁中長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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