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46年,軍統特務頭子戴笠,在得到了九龍寶劍後,由青島啟程前往南京麵見蔣介石,不料中途飛機突然失事,一頭撞在江寧縣一座小山上,機毀人亡,大火燒了數個小時。


    後來勘察失事現場時,遺留物隻有一隻一尺多高的宋代羊脂白玉九龍杯,還有那把九龍寶劍,但這時寶劍的劍柄劍鞘均已經燒毀,劍柄上的九條金龍蕩然無存,隻有劍體無損,仍然寒光逼人,鋒利無比。


    後來這九龍寶劍便被葬在戴笠墓中,直到數年後,戴笠墓被毀,棺材打開後,人們發現那把九龍劍,已經隻剩了一尺多長的狹長鐵片,鏽蝕得很厲害,隻能依稀看出劍身的樣子了,於是這把傳奇的九龍劍,便被就地填埋,從此無蹤。


    關於戴笠之死,當時曾有很多說法,認為戴笠是被暗殺,民間更有“戴機撞岱山,雨農死雨中”之說,意為戴笠的飛機撞上岱山,戴雨農卻死在了雨中(戴笠字雨農)。而戴笠墜機處的岱山又名戴山、困雨溝,因此民間有說戴笠之死為天意。


    但無論如何,當時戴笠帶九龍寶劍上飛機是事實,因此,也可以說戴笠是因此劍而死,正合詛咒之說。


    老潘絮絮叨叨的,給我講完了這九龍寶劍的故事,聽的我如癡如迷,但講完了之後,我一頭霧水的看著他說:“那九龍劍既然被葬戴笠墓中,後來鏽蝕腐爛,就剩下一尺多長的鐵片了,你怎麽說,這個斷刃可能會是九龍劍呢?”


    老潘看了看我,反問道:“自從戴笠死後,一直到九龍劍出土,前後不過五年,那五尺長的稀世寶劍,就鏽蝕成了隻剩一尺多長的鐵片,你覺得,這可能麽?”


    我愣了下,一想確實如此,那九龍劍既然如此罕見,在乾隆陵墓中百餘年仍然寒光四射,鋒利無比,不見半點損壞,怎麽在戴笠的墓裏,隻五年時間,就鏽蝕成了一尺長的鐵片?


    想來,別說是一把稀世寶劍,就算是真的五尺長的鐵片葬在棺木裏,也不會隻五年時間,就鏽爛得那個樣子了吧?


    “你的意思是說,當年被陪葬在戴笠墓裏的,根本就是個假貨,真的九龍劍,早已被人帶走?”


    “不錯,九龍劍鏽蝕不合理,這隻是其一,其二,就算劍鞘劍柄已燒壞,但那劍柄上的九條金龍哪去了?再說就算隻剩劍身的九龍劍,那也是國寶,怎麽也不應該草草地和戴笠葬在一起吧?”


    我點了點頭,對他說:“敢情你這兩天時間,就研究這個事了?可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證明這就是九龍劍吧,再說九龍劍遇飛機失事是1946年,那大薩滿在黑水妖窟祭天,是1900年,而滿清滅亡是1912年,難不成在滿清滅亡三十多年後,還會有人閑的沒事做,把九龍劍斷成數截,丟在黑水妖窟之中?”


    這事情繞來繞去,就又繞回了黑水妖窟的謎團上,老潘搖了搖頭,說:“我也隻是一個猜測,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可能已經沒人知道,不過,我這裏除了這疑似九龍劍斷刃的線索之外,還有另一個意外發現。”


    他說著,便又從身上取出了兩張照片,放在了我的麵前。


    第一百零五章 線索


    老潘拿起其中一張,那明顯是一張影印的照片,上麵黑咕隆咚的,光線很暗,氣氛也很詭異,看不大清上麵是什麽,給人的第一感覺就跟凶殺現場似的。


    我看著這張照片,皺眉道:“這是什麽?”


    老潘微微一笑,指著照片說:“這要是原版的照片,可能會比較清楚,這個嘛,湊合看吧……你看,這裏,還有這裏,這個輪廓,看明白了沒?”


    我瞪大了眼睛,隨著他的手指不斷移動,這才發現,照片裏有一個巨大的物體,四足,鼎身,有耳,看著竟似乎是一尊巨鼎。


    “你看這個……鼎,有沒有覺得麵熟?”老潘看著我說,我觀察了一下那照片,忽然就想起來了,驚訝道:“這不是黑水妖窟裏那個巨鼎嗎?”


    老潘搖了搖頭:“你再仔細看。”


    “呃……”我又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就發現我認錯了,這巨鼎雖然跟黑水妖窟裏那個很像,但周圍的環境卻不一樣,黑水妖窟裏那是個洞窟,周圍全是死人骨頭,而這照片裏,分明是一座巨大墓穴的背景。


    “這是什麽地方,這是什麽東西?”我問老潘,他沒有直接回答,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就好像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似的,對我說:“你知道過去在盜墓界,有個很奇葩的人,外號叫王一拍的麽?”


    我無語道:“拜托,我又不是幹那個的,什麽王一拍,李三拍的,我上哪知道去啊……”


    老潘還在笑著,說:“說起這個人,他算是一個獨行大盜,每次下墓都是一個人,而且他有個特殊的愛好,但凡盜了一座墓,他就會拍照留念,而且隻拍一張,專撿墓裏最貴重,最神秘的物件拍,如果沒有什麽值得拍的東西,他甚至還會來個自拍,跟棺材合個影,或是拍個墓室的照片,證明他去過那裏。”


    我聽的目瞪口呆,這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去盜墓,還玩自拍?這人精神有問題吧?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這個照片就是那個王一拍……拍的照片?”我指著那照片說,老潘點頭:“沒錯,這就是其中之一,當年我和他有過交往,曾經見過這照片,回來之後,我就想起了他,費了不少力氣才把這影印版的弄到手,可惜,已經不能親口問他當年這照片的來曆了。”


    “他怎麽了?”我問道,老潘聳了聳肩:“死了。”


    “怎麽死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就下意識問出了這句話,老潘搖了搖頭:“不知道,隻聽說他被人發現的時候是在家裏,死的有些古怪,七竅流血,麵容扭曲,但嘴角還帶著詭異的微笑……”


    我愣住了,低頭看一眼那照片,忽然就覺得後背有些發冷。


    在墓室拍照,本就是大忌,那人居然還由此得了個王一拍的外號,想來最後他古裏古怪的死去,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受到了什麽詛咒吧,或者,因此招來了墓室中的鬼魂?


    我越想越是渾身冒寒氣,老潘忽然伸手拍了拍我說:“別管他,他怎麽死的不重要,對於我們來說,搞清楚這個巨鼎的來曆,才是關鍵。”


    “你是說,這照片裏的巨鼎,和黑水妖窟的那個,會有關係?”我問道。


    “也許吧,這兩個鼎從外觀看很接近,還有,上麵的圖案雖然看不大清,但經技術放大後,我發現,這兩個鼎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我不得不去猜測,這兩個鼎之間,可能存在某種關係。”


    “兩個一模一樣的鼎……”我閉上了嘴巴,對於這個我沒有什麽發表意見的話語權,畢竟和他們相比,我完全就是個外行,我也不知道,曆史上是否有兩個鼎是一模一樣的,其實對於我而言,我倒覺得大多數的鼎好像都是那個樣子。


    “當然了,對於這個鼎隻是猜測,沒有什麽更多的依據,我現在要重點說的,是這個。”老潘伸手又拿起了第二張照片。


    “這又是什麽?”我瞪大眼睛看去,這個照片倒是清楚很多,整個畫麵是一幅黃色的綢緞,褪色有些嚴重,上麵有很多古老的文字,但已經斑駁不清,很難辨認了。


    老潘臉色開始變得有點嚴肅,對我說:“這是咱們在離開祭祀石室的時候,在大薩滿盤坐的地方發現的。原物我沒有帶來,你可認識這上麵的字麽?”


    我也想了起來,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他的確和阿生一起跑上祭壇,取了什麽東西,又匆匆收了起來,原來卻是這個東西。


    我搖頭道:“連看都看不清,更別提認識了,我說老潘你就別考驗我了,直截了當的說,這又是怎麽回事?”


    老潘說:“我們經過了分析辨認之後,認為這應該是大薩滿祭天的禱文,內容倒沒什麽特別的,但有一點,這上麵的禱文,我卻似乎在哪裏見過。”


    “不是吧,你又見過一樣的?那巨鼎有個一模一樣的,這禱文也有一模一樣的,這天底下哪來的那麽多一模一樣的東西啊?你肯定是認錯了,這些古代的東西有些本來就很想象,尤其這種祭祀天地的禱文,大概都差不多,你……”


    我連連搖頭表示不同意他的看法,但話還沒說完,老潘卻忽然摸了摸鼻子,有些神秘地笑了。


    “這個咱們不必爭論,到底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咱們去一趟我見過那禱文的地方,對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一聽老潘這話,登時就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說:“你想幹嘛,我告訴你,別想讓我再跟你出去跑,這一次我就夠了,再說這也跟我沒關係,什麽禱文,什麽巨鼎,什麽九龍劍,不好意思,我還是去招聘會吧……”


    我往後退著就想跑,這家夥果然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還想讓我去跟他冒險玩命,沒門!


    老潘聳了聳肩,做出個無奈的表情,倒也沒多說什麽,看著我作勢欲跑,說:“你也不用這個樣子吧?其實你要是不願意去,我也不勉強,隻不過……對了,你師叔的那封信,你還想看看不?”


    我使勁搖頭:“不看了,什麽信都不看了,你們自己玩吧,我實在是隻想過個安穩日子,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天下那麽大,你上哪找個能人不行,幹啥非得找我啊?”


    老潘忽然笑了,說:“那好吧,既然這樣的話,你把那塊葬玉交給我,我帶了走,從此後就不再來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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