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身上麵似乎刻有圖案,但這萬屍塚內陰氣極重,這巨鼎常年受陰氣腐蝕,早已是鏽跡斑斑,何況在現在這種光線下,完全看不清刻的是什麽。


    但這並不重要,關鍵的是這人指著巨鼎,說裏麵的東西歸你們了,這句話才是重點。


    這巨鼎裏麵,有什麽東西?


    我看向了老潘,這家夥一直說對這次行動的目的並不知情,我其實是半信半疑的,此時一看老潘,他麵色深沉,臉上絲毫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手中的槍仍然頂在那人頭上,一雙眼睛卻已經瞥向了旁邊的巨鼎。


    我一看他的樣子,就徹底明白了,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什麽,否則不可能如此鎮定,連半點疑惑的神色都沒有,這個老家夥,這是瞞了我一路啊!


    “你上去把那東西取出來。”老潘忽然對那人說道,那人斜眼看看老潘,說:“朋友,大家同為求財,我從沒傷你的人,我的夥計卻被你們廢了,現在你又讓我上去,不合規矩了吧?我已經做出了讓步,大家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老潘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露出一絲笑意,說:“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你是東北這地界上,有名的地耗子,閻老狗吧?”


    那人明顯愣了下,卻冷聲說:“你也不用管我是誰,總之今天是我認栽了,那鼎裏的東西,你們有本事就拿。”


    他停頓了下,又斜眼看著老潘說:“潘爺,你也是道上混的,今天別的不必多說,改日兄弟登門,大家再親近親近。”


    老潘神情微動,看著他說:“看來你這老狗不光鼻子靈,眼睛也毒,我記得還是十多年前大家照過一麵,想不到你還能認出來。”


    那閻老狗冷哼一聲:“彼此彼此,潘爺也不差。”


    老潘這才把槍口朝下,卻仍暗中對著閻老狗,擺頭對張野說:“你上去看看。”


    張野聞言,也鬆開了手,轉頭看了看那四米多高的巨鼎,微微往後退了幾步,墊步小跑,猛的衝了上去。


    旁邊的老鰉魚忽然說話了:“潘爺,是不是可以讓你的人把刀拿開了?”


    老潘遲疑了下,對安薩黎說:“這就是我提起過的那個老向導,他、應該是被脅迫來的……”


    老潘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神色似乎有點複雜,安薩黎卻也一句話沒說,立即把刀拿開,退了兩步,但卻還是不遠不近的站在老鰉魚身邊。


    老鰉魚哼了一聲,低聲罵了句:“老子真是晦氣加倒黴,碰上你們這群人。”


    說著話,他走到一旁石台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我在旁邊看著心裏奇怪,不過我的注意力並沒在老鰉魚身上,而是一直用眼角餘光瞄著那閻老狗,以防他突然襲擊。


    這時張野已經上了巨鼎,腳尖踏在了巨鼎的鼎足位置,用手抓著上麵的凸起處就往上躥,我突然看見閻老狗的臉上不經意的流露出了一絲殺意。


    我心中一驚,暗道不好,正要發聲示警,安薩黎忽然喊了句:“這鼎上不得。”


    張野的速度很快,這轉眼就已上到了近三米高的地方,隻要再往上一躥就可以上去了,安薩黎這一聲喊出,他頓時停住了,回頭看了一眼,安薩黎忽然對我說了句:“你去。”


    我登時就傻眼了,我、我去?


    我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安薩黎卻堅定不移地對我點頭:“對,就是你,你去,這個鼎,別人上不得。”


    “為、為什麽啊?”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安薩黎卻隻淡淡的說了幾個字,就讓我一下子無話可說了。


    他說:“這是你師叔說的。”


    師叔師叔,我這個神仙一般的師叔,好像他說的什麽話在這些人眼中都跟聖旨一樣,我翻了翻眼皮,卻連句反駁的話都找不到。


    老潘目光轉動,在我們兩個身上掃了幾眼,便對張野招了招手,張野返身跳了下來,站在那巨鼎旁默不作聲的看著我。


    老潘又低聲對我說了句:“聽他的,上去小心點。”


    好吧,看來我是躲不過了,我無奈地捏了捏鼻子,走到巨鼎旁邊,往上看了看,卻不由撓頭,這四米高的距離,我咋上去?


    張野對我做了個手勢,又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無奈,邁步踩上了巨鼎的一處凸起,手一搭按在張野的肩膀上,整個人往上一竄,就抓住了巨鼎四分之三位置上探出來的邊簷。


    實際上這巨鼎並不難爬,因為上麵有很多凸起的地方,我緩了一下,抬起腿來,又踩在張野的肩膀上,他就勢往上一送,我隻覺身子淩空而起,隨後一把抓住鼎耳,渾身猛的一用力,就躥了上去。


    上了這巨鼎之上,我往下一看,裏麵黑咕隆咚的,居然很深,也很寬闊,我頓時再次緊張起來,用手電往下照了照,就見這鼎身內部,仰麵躺著個人。


    這人自然就是剛才那個高個子了,他胸口的位置插著一把飛刀,眼睛瞪的老大,看姿勢似乎是想要爬起來,但卻沒能成功就喪命了。


    我又往後看了一眼,眾人的目光此時都聚集在我身上,我深吸了口氣,雙手一撐,便跳進了這巨鼎之中。


    第九十一章 鐵片


    我跳下巨鼎,腳下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倒把我自己嚇了一跳,手電光先在躺倒那人身上照了照,發現這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那把飛刀精準無比的插在他的胸口心髒的位置上,應該是一刀斃命。


    跟一個死人待在這鼎內,我心頭不由突突跳了起來,但看著那把飛刀,我卻想起了一件事,當日我第一次遇襲的時候,遠處飛來的那把奪命飛刀,恐怕就是張野幹的吧。


    我定了定神,開始在鼎內查看起來,這巨鼎在外麵看著很大,但進入鼎內又顯得很是狹小,從腳下到鼎沿足有兩米多高,這一刻我恍惚間竟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就好像已經被全世界所棄,我再次吞了口唾沫,一絲不安悄悄爬上心頭。


    我抓緊時間,開始在鼎內查看起來。這四壁上卻都是光禿禿的,並沒有什麽異常之物,我舉著手電,仔細的在四處查看了好幾遍,仍然是毫無所獲,這巨鼎之內,空空蕩蕩的,除了我和那個死人,什麽都沒有。


    我看了一會後,心裏疑惑起來,這有點不大合理,這鼎內一定是有什麽東西的,否則這些人不會如此費盡心力的進來,可是,這四處我都找遍了,每個角落都查看過,那東西到底在哪呢?


    我又用手電在鼎內照了照,手電光忽然晃過地上那個死人,我心中一動,這鼎內的各處角落,我都已經找過了,隻有這個死人,我還沒查看過,不會是被他先一步收了起來,但卻沒來得及逃出去吧?


    想到這裏,我便上前附身查看了一下那人,想要搜一下他的身上,不過這從死人身上翻東西的事,我還從來沒幹過,尤其這人現在瞪大了眼睛,胸口插著刀,口角流著血,呲牙咧嘴的,手往前努力伸直,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東西,讓人一見就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我心中自然是害怕的,不過事到如今,顧不得了。


    我咬了咬牙,心一橫,心想老子連這萬屍塚都進來了,上萬具屍骸,老子如入無人之境,沒一個敢吭聲的,現在還怕你麽?


    想到這,我身上登時生出力氣,伸手就在那人身上摸去,但這家夥死的很討厭,兩隻手就在那伸直,看著就跟要掐我脖子似的,我心中咚咚直跳,但還是強行忍住了恐懼,飛快的在他身上摸了個遍,卻隻有一些隨身的小零碎,打火機小刀片之類的東西,看著礙眼的東西一個都沒有。


    不過我卻在他的衣服領子上發現了一個有些眼熟的東西,伸手用力撕下來一看,卻是一枚墨綠色的銘牌,上麵有幾個像是俄文字母的符號。


    這銘牌我已經是不止一次見到了,在螞蟻山那次,那個被幽靈蟻禍害死的人身上就有這樣一枚銘牌,還有在地下暗堡的時候,張野在那具幹屍身上發現的,也是和這差不多一模一樣的東西。


    看來他們是一夥的無疑了,我悄悄把這銘牌收起來,揣進兜裏,但除此之外,這人身上再沒有其它多餘的東西了。


    他甚至為了輕身爬上這巨鼎,連槍都沒有帶,我看著他那有些不甘的眼神,卻忽然想起,這鼎內還有一個我沒檢查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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