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說:“不錯,這就是給我們帶路的向導之一,跟那個老頭子在一起的。”


    張野上前試了試,抬頭說:“他還活著,隻是昏迷了過去。”


    他一邊說著話,手指用力在冬子人中穴上掐了幾下,又在冬子胸前推拿拍打幾下,冬子才緩緩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我們幾個,嚇的一聲叫喊,就往後縮去。


    老潘上前道:“別怕,是我們,冬子,你叔呢?”


    冬子驚魂稍定,瞪大眼睛看著我們,這才慢慢認了出來,卻不知怎的打了個哆嗦,撲通就跪在了地上,拚命的打躬作揖。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剛剛娶了老婆,我隻想賺點錢回家,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放過我吧,讓我回家吧,求求你們了……”


    我們一臉的詫異,這家夥好幾天沒見,這怎麽見麵就哭求,說的好像是我們把他帶來,還把他害成這樣似的。


    我看著冬子心裏不忍,正想上去勸幾句,張野不管三七二十一,過去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衝他狠狠一瞪眼,喝了一聲:“給老子閉嘴,你哭喪個球?又不是我們帶你進來的,說,到底什麽情況,他們一共幾個人,老鰉魚哪去了,這下麵又是什麽地方?”


    他一連串的喝問,再加上那一巴掌,直接就把冬子弄懵了,捂著臉還真不敢吭聲了,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就苦著臉衝老潘說:“潘爺,是我糊塗了,我、我是嚇壞了呀,真的不是我領他們來的,我……我們……”


    他說話還是有點語無倫次,張野衝他一瞪眼,揚了揚手,冬子嚇的又是一縮脖子,這才結結巴巴的說:“他們、他們就三個人,剛才下去了底下,讓我探路,我不肯,他們就踢了我一腳,我就掉下去了,拚了命摳住一塊石頭,後來、後來不知什麽時候就昏過去了……”


    他說話顛三倒四,顯然已經被嚇破了膽,不過我們還是聽明白了,對方隻有三個人,而且已經去了下麵。


    “你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你掉下去多久了?老鰉魚呢?”張野又連珠炮的問道,冬子眨眨眼,咽了口唾沫,這才想起來什麽似的說:“好像、好像就是剛才,我不記得多久了,但是我剛才恍恍惚惚,還是有點意識……呃,大概也就幾分鍾?我叔、他好像是跟著下去了,我也不知道……”


    冬子還是一臉的緊張,說話舌頭都不大利索,張野皺了皺眉,回頭看看老潘,老潘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他說的應該沒錯,他應該是驚嚇過度,太緊張了才會失去意識,但是從他一直沒有鬆手這一點來看,時間不會太久,也就是幾分鍾最多,否則他早就掉下去了。”


    這話倒是實情,任誰在那懸崖下麵,僅用一隻手也撐不了太久,更別說還是半昏迷狀態了,所以,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幾個人一定是剛下去。


    不過我看著冬子,心裏卻又浮起了幾個疑惑,脫口道:“你們怎麽會知道這地方的所在,又怎麽會一路安全的走到這裏?”


    其實這念頭我也在心裏藏了許久,隻是現在見到冬子才確認了,的確是他和老鰉魚把那幾個人帶到這裏的,但是這黑水妖窟如此隱秘,連安薩黎幾年數次前往,都沒有一次成功找到的,這冬子和老鰉魚,又怎麽會如此準確,一次成功?


    還有,這一路凶險莫測,到處都有危機,我們幾個帶著葬玉,又裝備齊全,又有安薩黎帶路,尚且費了好大周折,遇到幾處凶險,他們幾個人,怎麽會一路順利的,就到了這裏呢?


    冬子愣了下,隨即露出苦笑的表情,說:“哥哥們,你們問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我們兩個當天離開之後,一路往前走,走不多遠就遇到了那幾個人,就逼著我們帶路,去找、找這個地方,我當時隻記得黃叔跟他們交涉了很久,但是說的什麽我都沒聽清楚,因為當時有兩個人單獨看著我,後來、後來我們就上路了,我們都是跟著黃叔走的,我始終是被蒙在鼓裏,一直到剛才,他們要我先下去探路,我害怕,然後就……”


    冬子的話雖然有些囉嗦,但從他的話裏,我卻聽出了這件事的關鍵之處,就是那個老鰉魚似乎有點問題。


    老潘他們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異樣的神色,我看著有些奇怪,用目光詢問老潘,老潘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我的疑惑,皺眉道:“其實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我們來這裏,之所以去找老鰉魚,也是你師叔信上所吩咐的。”


    他這一說,我瞬間就明白了,難怪他們會找老鰉魚做向導,而且在出了地下暗堡之後,老潘直截了當的就對老鰉魚說出了,要找黑水妖窟的目的。其實我也很納悶,他怎麽敢肯定老鰉魚就會知道黑水妖窟的所在呢?如果要是普通的向導,我想他絕對不會輕易說出真實目的吧?


    此時他說出真相,我才恍然,原來這也是陸風師叔的安排,那這件事情就對上了,老潘找到老鰉魚做向導,過了邊境後才說出真實目的,老鰉魚變色拒絕,起身離開,卻在半路遇到另一夥人,結果那夥人可沒老潘那麽好說話,威逼老鰉魚兩人帶路,就這樣,才一直走在了我們前麵。


    而老鰉魚,自然一定是曾經跟隨陸風師叔,到過這黑水妖窟的了,熟知這裏的一切,他會避開所有的危險,也就不成問題了。


    還有,他們一定是在往回路走的時候,遇到的那夥人,這樣也可以解釋,我們在沼澤邊見到那個死人的時候,死亡時間大概是三天,那麽真實情況應該就是,那另一夥人獨自上路尋找黑水妖窟,但在沼澤地就迷路了,或者說遇襲了,於是無奈往回走,半路遇到老鰉魚,於是再次折返,走在了我們的前麵。


    之後的一路上,他們的身影一直若隱若現的出現在我們前方,卻始終都沒見到人,直到此刻,方才真相大白。


    我把我的分析和猜測,對眾人簡略說了一遍,又和冬子對照了一下,果然被我猜了個十之八九,唯一我所不知道的就是,冬子說其實前幾天就有人來找老鰉魚了,但是那夥人開門見山的就說要找黑水妖窟,被老鰉魚拒絕了,結果命運安排,還是沒能逃掉。


    至於在螞蟻山死掉的那人,自然也是那夥人中的一員,冬子說那天老鰉魚其實是故意停留在螞蟻山,那半截煙卷,也是老鰉魚暗中悄悄讓他丟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那些幽靈蟻,因為人的唾液和體溫,也是吸引幽靈蟻的方式之一。


    之後的事情,就不必多說了,安薩黎又問對方的特征,冬子說他們現在隻剩了三個人,身份不詳,都穿著黑衣,看著應該是中國人,三個人相貌都很普通,屬於那種大眾臉,他也形容不大出來,隻記得有一個人臉上有疤的,是他們的帶頭人。


    情況大概已經都掌握了,我們當即決定,馬上下深淵,追上那幾個人,現在算上冬子,我們有七個人,對方三個,老鰉魚雖然立場不明,也可以暫時忽略,七比三,起碼已經有六成以上的勝算了。


    接下來最大的難題,就是怎麽下這深淵了,冬子叫我們稍等了片刻,那深淵中的陰霧雲海中就漸漸湧動起來,竟似乎有風吹動似的,陰霧稍稍散開,張野望空打了一顆照明彈,隻見那陰霧彌漫消散中,照明彈的白光照射之下,在那深淵之下,漸漸顯露出了兩條粗如手臂般的巨大鐵索。


    這兩條鐵索橫亙直下,中間又有無數根鎖鏈,盤根交錯,竟在這地底深淵之中,結成了一條不知有多長的鐵索橋,一端嵌入深淵崖頂,另一端伸展向下,斜斜延伸,直入下方那無邊無盡的濃霧之中。


    我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就連安薩黎,也微微變色。


    我萬萬沒想到,在這地底深淵的天險之中,竟會有一條如此壯觀的鐵索橋。


    那鐵索橋的另一端,又會通向何處?


    我們,該如何才能順利下去?


    第六十五章 飛渡天險


    “他們、他們說,這下麵有梯子,就是這個了……”


    冬子有些戰戰兢兢的說。


    “這就是你所說的梯子?”我無語的指著那鐵索橋說,我實在想不出來,這玩意也叫梯子麽?!


    冬子苦著臉說:“嗯,就是這,他們說這叫鐵索天梯,剛才他們就是沿著梯子下去的。”


    我一臉納悶的回頭看看那哥幾個,說:“你們怎麽看?”


    老潘說:“既然他們能下去,那就應該沒問題,誰去試試?”


    他抬頭看看大家,幾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盯在了張野身上,張野聳了聳肩,也沒說什麽,轉身就走了過去。


    他從包裏取出一個類似礦燈的東西,戴在了頭上,一束強光穿透迷霧,他小心地用手抓住鐵索晃了幾下,點頭道:“這東西還算結實,我先上去試試。”


    他說著邁步就要往上走,大奎在後麵拉了他一把,有些緊張地說:“那啥,我提議帶個安全繩,走一步扣一步,安全點……”


    張野豪氣衝天地說:“帶個屁安全繩,還不夠費勁的,我先過去了,你們隨意……”


    他這話說的,好像過這鐵索天險,跟幹一杯啤酒似的容易,邁步就踏了上去。


    我們眼看著張野沒入了懸崖上的迷霧之中,心中忐忑不安,大奎咕嚕一聲吞了口唾沫,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那片迷霧,看得出來,他很是為張野緊張。


    很快,張野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片刻後,隻聽他喊了聲:“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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