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玉的品相並不好,造型也很奇怪,看不出是個什麽東西,應該也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甚至可能是假的,而且那個攤主老頭,以前也沒怎麽見過。我之所以注意到了這塊玉,是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無意中看見,師傅也有一塊和這個幾乎一模一樣的。


    我這人骨子裏是很念舊的,看到這塊玉,就想起了師傅,打聽了一下價格,那攤主老頭看了看我,翻翻眼皮,伸出兩根食指交叉,嚇了我一跳,以為他要十萬塊,結果再一問,十塊錢。


    十塊錢就能買個念想,多好,我二話沒說就甩給那老頭十塊錢,拿著這塊有點破破爛爛的玉回到了我住的出租屋。


    回來後,我也沒當回事,隨意擺弄了一會,回憶了一下往昔歲月,就丟在了桌子上,吃了碗泡麵後,早早的睡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我正準備出門上班,來了個穿黑衣服的陌生人,堵著門口問我,昨天是不是買了一塊玉。


    我愕然點頭,正琢磨這事他是怎麽知道的,這人忽然說,他要買這塊玉,讓我出個價。我當時有點暈,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就伸出兩根食指交叉,比劃了一下,我以為還是十塊,結果他一張嘴就把我嚇到了。


    他說:“十萬。”


    現在想來,如果當時十萬塊賣給了他,也許,我的人生就會是另一個樣子了。


    第三章 十塊錢的古玉


    我當時摸了摸那塊玉,拒絕了他,我說,這是我喜歡的物件,多少錢都不賣。


    其實我是有點不敢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還有個原因,我在等他主動加價。


    但我心裏砰砰亂跳的看了他半天,那人卻什麽都沒說,隻是盯著我看了一會,輕笑了下,就告訴我說,這並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戴著它,會對你不利。


    說完,他遞給我一張名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如果你想通了,或者發生了什麽事情,就來找我。”然後就轉身走了。


    我低頭看了看那張名片,設計的很是精致,左上角是一個八卦,背麵是一條金龍,中間寫著:華夏古董行,潘海根。下麵還有一個很普通的手機號碼,隻是,沒有地址。


    我有些奇怪,卻也沒在意,心想,這次我應該是淘到寶了,他既然肯出十萬塊,就說明了這塊玉的價值,隻要他心裏惦記,就一定還會來找我的。


    在社會上混了這麽久,生意人的小精明我還是看得透的,他剛才轉身就走,分明是欲擒故縱,最後又說出對我不利的那句話來嚇唬我,就是等我自己送上門,哼哼,我才沒那麽傻,天底下又不是就你一家識貨。


    我沾沾自喜的把這塊玉用紅線掛在了胸前,然後就開始幻想著賣個大價錢,買個大房子,把鄉下的父母接來,再拿一筆錢給師傅修大廟,再做個小生意,再不給人打工看人臉色了……


    誰知接連過了幾天,卻沒有人再來找我,我有點納悶,就故意戴著玉墜去古玩街轉悠,可是半個月很快過去了,仍然沒有人搭茬,隻是偶爾有些人用怪異的眼神看我,當我的目光瞥過去的時候,卻又立馬轉過了頭。


    後來有一次,一個老頭叫住了我,說後生,你這東西不要戴了,不好。我問他究竟怎麽個不好,他又不肯說,隻是不住搖頭。


    我從小就是個不信邪的人,被師傅忽悠了那麽多年,怎麽會輕易上當,所以對於這些人的反應,我隻當他們是故意的,這些玩古董的,什麽花花腸子都有。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我的生活開始出現了問題。


    先是工作出現了危機,接連幾次談判都崩了,原來的幾個客戶也跑了,我為了拉業績,整天奔波,簡直是跑斷了腿,磨破了嘴,結果依然是兩手空空。


    工作不順,我愈發焦躁了起來,每天回到家,看著鄰居家的貓狗都開始心煩,那些貓貓狗狗似乎也能感受到人的心情變化,樓下那隻老貓見到我就跑,隔壁那條黃狗見到我就拚命的叫,我無語得很,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現在連畜生都看我不順眼了?


    這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的折騰到後半夜才睡,迷迷糊糊中,我似乎來到了一個朦朧的地方,遠遠的,一個白衣宮裝女子靜臥在一座玉台上,麵容上籠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一幕很美,我心中不禁好奇,便很想去看看她的容顏,但我們的距離雖隻在咫尺之間,我走了半天,卻像是原地踏步一般,無法向前看清她的樣子。


    在我們之間,就像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一道無法跨過的阻礙,我焦急的往前跑,但漫天起了輕霧,我跑動的越快,距離越遠,終於那白衣女子隱沒在輕霧中,消失不見了。


    我正著急,忽然身後有人拍我的肩膀,回頭一看,卻是那個白衣女子,長發遮住容顏,正垂手低頭的站在我的身後……


    然後,我便猛然從夢中醒來,心頭狂跳不止,抬頭看,一縷月光投射在床前,我正獨自躺在自己的小屋裏,哪有什麽白衣女子?


    但當我躺下想要繼續睡的時候,卻怎麽也睡不著了,我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個白衣女子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麵前。


    我失眠了。


    從那之後,我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做這樣的一個夢,那白衣女子,時而靜靜的平臥在玉台上,輕紗遮麵。時而站在我的麵前,垂著頭,白衣遮地,長發披肩,那身姿如絕世的美人,讓人意動神搖,浮想聯翩,但我卻始終無法看見她的臉。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也不知道這究竟算是美夢還是噩夢,但為了避免長期失眠,我隻好在睡前默念幾遍小時候就背熟的佛經,然後才可以入睡。可即便這樣,那個奇怪的夢境,也常常會在我精神鬆懈的時候,悄然來臨。


    那夢中的白衣女子,就像與我有個不見不散的約會,她跟定了我。


    我變得精神萎靡起來,每天腦子裏都昏昏沉沉,胡思亂想,丟三落四,常常一個人怔怔的發呆,後來居然出現了幻聽,總覺得有人在我耳邊輕輕低語。


    在這種狀態下,我走路摔跤,說話顛倒,反應也比以前慢了許多,周圍的人紛紛議論,說我是不是失戀了,我隻能苦笑,老子壓根就沒戀過,哪來的失戀?


    終於,老板也無法忍耐了,他說,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如果還是拉不到客戶,或者還是這種狀態,就去領工資走人。


    我心裏漸漸疑惑了起來,難道真的像那個人說的,這是個不祥之物?


    這種不安的心理,漸漸滋生了出來,我整天都在不安和焦慮中度過,直到後來有一天,我發現周圍的同事都開始疏遠我,見到我就像見了鬼,唯恐避之不及。


    我越發困惑,抓住平時和我關係最好的楊吉,問他們這都是什麽意思,就算我被開除了,大家好歹朋友一場,不至於拿我當掃帚星吧?


    楊吉訥訥的說,不是大家故意這樣的,而是、而是你的身上,有一股很難聞的氣味。


    我愣了,很難聞的氣味?這不可能吧,我住的地方雖然簡陋,好歹我也經常洗澡,怎麽會……


    我提起鼻子在自己身上聞了聞,卻什麽異樣都沒有,我怒了,抓著楊吉吼:“你小子糊弄我,我身上哪有什麽怪味?”


    楊吉愁眉苦臉的說:“我說了你可別生氣,那股怪味就像、就像,死人身上的氣味……”


    我呆住了,隻覺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死人身上的氣味?


    楊吉對我說:“你還是回去好好看看,家裏有什麽東西不對勁吧。”


    不對勁的東西?我點了點頭,心頭掠過了一絲不安。


    這天回到家,我什麽都沒做,立刻就在屋子裏翻了起來,但是找了半天,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我本來就沒多少東西,無非一些衣物零用,我檢查了幾次,都好端端的,沒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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