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們掌握的信息比較多了:老郭他們的底細、劉主任他們的底細我們都明白了,現在就是張麗莎那邊我們還不知道是啥內容……”我回答到:“隨機應變吧。不過我有種感覺,這次的事情不會很容易的”。


    晚上,也在那個食堂,由劉主任給我們舉辦了個歡迎宴會性質的聚會,不過這裏平時搞得晚飯規模就夠誇張了,這次的也就多加了幾個菜,然後擺上了一大堆酒而已。


    我和潘朵到的比較晚,劉主任似乎已經發表完了簡短的歡迎詞,大家已經進入了相互拿著酒交流的階段。龔毅銘還是跟在小猴子劉玲的身邊轉悠,但顯然小猴子對他不是很有興趣,反而去找秦曉雷聊天。李煜輝這個腹黑男拖著黃飛和另外兩個國安舉著酒瓶子就去找張麗莎了,不過看張麗莎來者不拒那股勁頭,李煜輝他們恐怕討不了什麽好處。劉主任和秦曉雷的師傅王義波在聊天,不過看雙方劍拔弩張的姿勢上來看又是在很不文明的爭論什麽技術問題。那個黃玉奇倒是一個人默默的站在餐桌邊上喝湯,看樣子對湯的口味不是很滿意。不過老廣們煲起湯來就好幾個鍾頭,海軍廚師們就算再厲害也不會專門為了這麽個宴會還去煲幾個鍾頭湯,這裏找他能滿意的湯估計不太容易。


    潘朵走進餐廳就被李煜輝他們給叫過去了,估計這班人今天是喝酒的主力。而我隨便吃了點東西,走到了黃玉奇的身邊。


    黃玉奇大概有個一米八六的樣子,近看才發現這人實在是肌肉發達,簡直就是個肌肉棒槌,讓我想起了當年玩電腦遊戲《盟軍敢死隊》裏的老大貝雷帽,他一臉橫肉和那種似乎久經風催日曬和海風吹拂才能得到了醬紫色皮膚,也是因為這樣的皮膚我走近了才發現他脖子一直到肩膀上有一道巨大的傷口,黑褐色的凸起顯然是陳年老傷,他穿著一個訓練短袖,所以看不到他傷口延伸到了什麽地方,但是當時肯定傷的極重。


    “這傷是怎麽回事?”我走到他麵前指著傷口問道。


    和他這種老軍人打交道,我的經驗就是和他回憶過去,這樣的話題他們最喜歡。


    果然,黃玉奇側著臉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口,用一種凝重似地表情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到:“八八年,在赤瓜礁留下的。”


    我悚然一驚。他是八八年中越西沙海戰的老兵?


    “當時我還不算老兵。我們和越南人在赤瓜礁對持。他們上百,我們也有上百。結果他們那邊插了一麵越南國旗在上麵被我們拔了,然後他們就開槍了,我肩膀上一疼,中了一顆炸子,後來他們被打死幾十個,活捉了100多,還有兩條船被我們打沉了。”


    黃玉奇不是個很好的講述人,說話也比較斷斷續續的。但是看得出他激動的表情和神態,那是一種身為軍人,打了勝仗的激動和自豪感。


    “你們都是英雄。”我很鄭重的點了點頭說到。


    “我們那次不算什麽,我們也不是什麽英雄。”黃玉奇平靜的搖了搖頭:“74年那次,我父親參加了,他們才是英雄!”


    七四年的西沙海戰國內基本沒什麽特別的報道,但其實那場海戰十分慘烈:我軍隻有幾艘戰鬥艇,裝上了幾門坦克炮的家底,越南那邊有上千噸的驅逐艦,我們這邊噸位最大的才570噸,全部加起來還沒有對方一艘船大。但就是靠著這樣的裝備,我軍以小搏大,用我軍艦艇較小但是速度和靈活性比對方好的優勢,貼近越南軍艦用手榴彈往人家船上丟!硬是用這種悍不畏死的打法在武器完全處於下風的情況下,把局勢扭轉了過來,最終將越南人趕出了西沙群島。


    為七四年和八八年兩場海戰中犧牲的諸位烈士和那些在祖國邊陲用生命捍衛祖國領土的人致敬!


    什麽也沒說,我舉起杯子和黃玉奇碰了一杯,他也什麽都沒說,用一種很堅定似地表情看著我點了點頭,和我碰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哪,您是怎麽派到這次任務來的啊?”我笑著繼續問道。


    他有點納悶似地看著我,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靠近我說道:“我是海軍陸戰隊的人,這次的任務涉及深海,所以我和張教官就奉命來到這裏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和張麗莎教官都是海軍陸戰隊的教官嗎?”


    他也點了點頭:“都是,不過我現在沒怎麽去抓日常訓練了,都是她在負責。不過她的手段有時候太極端了,每年都會出大大小小的事故。”


    “平時訓練嚴格一些不是什麽壞事吧?”我奇怪的問道。


    黃玉奇搖了搖頭,對我具體講述起來。


    我和黃玉奇聊著,雖然和這樣不善言辭的人聊天有時候蠻累的。不過我還是沒套出來他們的具體情況,隻知道這個黃玉奇其實是張麗莎的頂頭上司,黃玉奇負責整個基地作訓處的管理,而張麗莎則是具體的業務教官。


    張麗莎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她從小在四川深山裏長大,從身材看也是四川女孩那種十分嬌小的體格,但是她從小就是個野丫頭,體質異於常人,幾歲的時候就能一個人打好幾個同齡的男孩,十來歲就能和大人一樣挑著200斤的重擔翻山越嶺,連壯勞力都比不過她,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被一個成都軍區帶野戰軍的軍官發現,那個軍官認為這個女孩很有潛力,就說服她父母特招她入伍。


    女人在野戰部隊本來就是鳳毛麟角,就算有也大多是醫護方麵的人員。但張麗莎卻是個例外,在她眼裏似乎根本沒有性別的區別,和所有男兵一樣在泥裏摸爬滾打,而且這個女兵比男兵訓練起來還狠,根本就是不把自己當人的練法,讓男兵們看到她都害怕。


    但就是因為這樣不要命的訓練,讓張麗莎在軍事各項能力都拔尖,玩對抗格鬥幾乎沒有男兵是她的對手。就這樣,被選派到了廣州軍區的一支特種野戰部隊裏。


    可誰知道,張麗莎卻在這裏出了狀況。


    張麗莎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她的原名比較土是鄉下父母取的。在這裏,她卻自己給自己改了個很西化的名字:麗莎。


    而原因很狗血:她喜歡上了這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一位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少校。


    這位少校的名字一直沒有解密,但是他卻是個很傳奇的人,他所帶領的這支部隊也相當的傳奇,但他們的事跡很少有人提起。有一位民間人士曾經整理過這位少校的一些故事。這位少校看起來文質彬彬一點也不凶惡,說話也很和善。更絕的是這位老兄還會好幾種樂器,還能自己譜曲。


    這位眼鏡少校如此多才多藝還能指揮部隊,整理他故事的那位民間人士為他取了個代號:周瑜。曆史上的周公瑾也是一邊曲有誤周郎顧一邊指揮軍隊打曹操,這個稱號倒也貼切。


    七九年對越自衛反擊戰,老山炮戰中中國這邊從英國進口了先進的百靈鳥炮射雷達,這種雷達能夠在對方炮彈飛起來的同時算出炮彈彈道,算出炮彈的發射地點,然後中國的大炮立刻回擊,因為雙方炮兵之間都隔著幾座無名高地所以雙方都看不見對方,但是中國這邊有炮射雷達,算出發射地點立刻還擊,打的越南炮兵叫苦連天。無論到什麽地方,開炮就會被中國大炮立刻回擊,甚至冒死轉移陣地還是接著挨打,傳說有中國大炮的炮彈打進越南人的炮膛的說法!


    吃了大虧的越南人最後才算搞到了情報知道了中國這邊有炮射雷達。越南指揮部派遣了一支越南特種兵部隊冒死突進,居然成功的炸掉了這台雷達。


    32、彼得大帝


    這種雷達在進口的時候就買了兩套,一套在前線,一套在中科院研究,聽說這套完蛋了立刻把中科院那套弄上戰場,同時派出了這隊由周瑜所指揮的這支特種部隊,目標就是幹掉越南人的特種部隊。


    其經過不得而知,但最後的結果是這支越南特種部隊被完全殲滅。值得一提的是,這支越南人的特種部隊指揮官居然是一個三十二歲的女軍官,這個女軍官發現被包圍突圍無望之後,帶領最後的兩個手下發動了自殺式的衝擊,最後被當場擊斃。


    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在張麗莎來這支部隊以前。張麗莎被編入這支特種部隊後,就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這位眼鏡指揮官。


    可問題是,這位眼鏡指揮官不但早就結婚,連孩子都好大了。可這絲毫也阻止不了張麗莎瘋狂的愛慕。她不但死纏爛打似地瘋狂追求這位眼鏡指揮官,還因為這位周瑜兄比較西化,喜歡喝咖啡和拉小提琴,還給自己改了麗莎這麽個名字。


    每到這種時候,自然是發揮我軍傳統:政委一類的政工幹部上門做思想工作,希望張麗莎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張麗莎的倔強就和山裏石頭一樣硬,根本聽不進去。


    這樣的情況下,領導層考慮周瑜兄也該升職了,就幹脆把他提拔上去當某個特種兵訓練營營長,離開張麗莎的糾纏也好。周瑜兄自己也是求之不得,當然答應。一切手續辦好正準備搬家的時候,周瑜兄在一次出外勤遇上了一場車禍,當場喪命。


    噩耗傳來,張麗莎當場傻了,據說三天三夜水米未進。


    一起車禍就將一個如此優秀的軍人喪命,隻能說是:天意。


    沒有人怪罪張麗莎,周瑜兄出殯的那天,人們看見張麗莎跪在地上,向著周瑜的妻子和孩子,磕頭。


    一切過去以後,張麗莎被調到了福建某海軍陸戰隊作訓處當教官,在這裏碰到了黃玉奇。


    聽完張麗莎的故事,我開始明白了這個女人為什麽總是給人感覺冷冷還還有點嚇人的感覺,一個經受了如此打擊的女人,給人這種感覺也不奇怪了,雖然這種純情少女愛上有婦之夫的故事到處都有,但是給我的感覺除了對那位眼鏡指揮官早逝的遺憾,也有一些對張麗莎的同情。


    “麗莎在感情上受過巨大的傷害,所以才做事有些瘋狂和歇斯底裏,請你們一定要理解她。”黃玉奇最後說道。


    不過看著黃玉奇望向張麗莎的目光,我總覺得裏麵有點別的成分,難道是黃玉奇。哎,這八卦怎麽就到處都有呢?


    和黃玉奇聊了半天,那邊的拚酒大戰已經進入白熱化。


    張麗莎拉起潘朵組成了女人組,和李煜輝、黃飛他們三個國安對拚。李煜輝的臉已經和豬肝差不多了,黃飛正奔向廁所,邊上的劉玲好意拉了他一把,讓他不至於直接一頭紮進女廁所去。何青鬆不擅長喝酒就沒有參與,邊上另外一個我不認識的國安也喝的滿臉通紅。


    張麗莎參加晚宴是穿的最正式的晚禮服,可現在那身看起來不會很便宜的上身高叉開下身是旗袍式樣的晚禮服,已經被她穿的像路邊隨便撿來的一塊布披在身上的感覺.她一條玉腿連鞋都沒理,狠狠的踩在桌子上,另外一條蹬在凳子上,一隻手舉著高腳杯一隻手舉著酒瓶子,看起來是應該是二鍋頭,正在高聲大氣的說著話,全然不顧她爬那麽高還穿著旗袍已經是嚴重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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