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武林盟主大會越來越臨近,江湖間的血腥爭鬥越發明顯,其中以左冷禪最為活躍。林家的辟邪劍譜已經被朱厚照命人一把大火燒得幹幹淨淨,如今的嶽不群、左冷禪都沒有練習的機會,武功隻能算一流高手,要想奪得武林盟主,隻怕得頗費一番心機。


    至於令狐衝,雖然朱厚照已經改變劇情,可還是改變不了結局。已經接到來報,令狐衝依舊當上了恒山派掌門,並決定本月在恒山正式接掌掌門之位。如今他與任盈盈郎情妾意,小日子過得好不滋潤。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讀著這首蘇軾的《蝶戀花》,特別是最後一句‘多情卻被無情惱’仔細反複品味,朱厚照更是情不自勝,感慨萬千。


    春去春又來,又是麗月時節。回想起去年這個時候還與東方濃情愜意,如今卻是孤家寡人,形單影隻。


    去年自己讓倭國稱臣;打敗韃靼,解決了大明一直的心腹大患;打通了通往印度洋的航線,確定了大明在東亞海上的霸主地位,民間百姓皆傳朱厚照乃當世聖君。麵對百姓們的歌功頌德,朱厚照卻是身心俱疲。


    三天前呂陽已經來信,正等待自己下一步指示,明明知道該怎麽做,但在緊要關頭,朱厚照躊躇了。當初鬼使神差給東方不敗寫去書信,他倒是再無動作,反倒是近幾個月來幫助自己消滅了不少抨擊朝廷的江湖門派。日月神教本就喜歡亂殺無辜,性情喜怒無常,整件事情中,也沒人懷疑與朝廷是否有牽連。


    ‘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不是嗎?’朱厚照捫心自問,往事曆曆在目,說好長相廝守,如今卻是這番結局。


    ‘東風到,行船否?’這是呂陽的字條,看來任我行已經開始行動了。


    殿外電閃雷鳴,春雷陣陣,‘春雷一聲發,驚醒夢中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朱厚照放下《宋詞》,終是下定決心提筆回書,鋼勁有力的筆跡幾乎沁透宣紙。事已至此,已經不能回頭了!


    “引任我行上山,伺機而動。”皇上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妙法,把這天下曾經、現在抑或未來的第一高手全都算計了進來。


    大氣遒勁的筆鋒,顯示出下筆者地決心。這就是帝王,他多情又無情。他對天下人有情,卻又對身邊的愛人太過絕情。呂陽歎息道:“果然是一代帝王啊!”


    黑木崖半山腰上的小舍,風景清新雅致,飄蕩著玫瑰的香氣。此時嬌豔的紅玫瑰已經全都落盡,鋪的滿地都是。朱厚照疑惑地邊走便觀望著四周,一片寂靜,靜的壓抑著人忍不住嘶吼。遠處一紅衣人,默默地躺在地上,了無生氣。


    ‘東方?!’將人兒翻過身來半抱入懷中,朱厚照一探鼻息,竟已全無呼吸。‘死了!?’不敢置信的隻想搖醒他,隻覺手也黏黏糊糊,抬開一看居然全是血,是鮮血染紅了東方的衣服,亦染紅他身下的玫瑰,弄得自己滿身都是~~~~~


    “啊~~~~~”朱厚照猛地坐起身來,竟被剛才的噩夢嚇出一身冷汗。


    “皇上~~~~~皇上怎麽了?!”守夜的小太監聽到皇帝低吼,趕緊串進來,慌張道。


    那個夢太真實了,就像預言一樣,朱厚照微微抬手道:“朕沒事,出去!”


    “是”見皇帝麵色鐵青,小太監嚇得趕緊倒退。


    輾轉反側,朱厚照徹夜難眠,一闔眼便是東方不敗渾身是血躺在花海的模樣。


    “該死~~~~”狠狠將玉枕砸在地上,自己會做那樣的夢,完全是自己潛意識中心心念念著他。明明隻是個夢,卻至今心如刀絞,惶惶不安。


    自從那日夢到東方不敗身死,接連幾日朱厚照都是魂遊天外,一副魂不附體,六神無主的模樣。


    “皇上、皇上~~~~這墨沾到折子了。”經張永提醒,朱厚照才恍然回神,隻見自己提著朱筆卻是久久停駐,一滴鮮紅的墨水侵染在奏折上。


    ‘血!’朱厚照心頓時一緊,沒來由生起一股不耐,“呀!”狠狠將奏折全部扔在地上。嚇得一幫宮人全都匍匐在地,不停叩首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還是舍不得他死,即使心中千般怨恨,仍然是舍不得。朱厚照眉頭緊皺,拿起禦案邊的紙張,寫到:‘計劃稍變,護他安全!’。


    隨即又怕自己會立刻反悔似的,立馬扔給張永道:“立刻用信鴿放出去!”


    ‘不遠處便是平定州了。’令狐衝心中計算著時日。三日前東方不敗派青龍堂長老賈布與白虎堂堂主上官雲齊上恒山,以恭賀自己接任恒山掌門為由,企圖活捉自己和任盈盈,逼迫任我行現身。哪知上官雲臨陣倒戈,與任盈盈一道殺死了賈布。


    東方不敗心狠手辣,近年來平平與正道作對,濫殺各派弟子。自己既然接任恒山掌門,就有義務為武林除害,況且此番又涉及傷害盈盈,令狐衝是怎麽也不會坐視不管。隻是東方不敗武功天下第一,傳說已近乎神跡,看來是場硬仗啊!


    見令狐衝眉頭緊鎖,似有心事。任盈盈一旁寬慰道:“衝哥不必擔憂,爹爹和向叔叔已經去聯絡教中舊人,東方不敗近年來逆行倒施,教眾早有不滿。隻要爹爹現身必將能成事!”


    令狐衝笑笑正要搭話,遙望見天空飛過一隻信鴿,朝著黑木崖的方向飛去。不由指著道:“盈盈你看!”


    順眼望去,任盈盈一個飛鏢將信鴿射落在地,“一定是下麵的人向黑木崖傳遞消息!”任盈盈翻身下馬,將鴿腿上的信箋取下,“衝哥,你看這是什麽字?”


    令狐衝狐疑的接過一看,也納悶道:“我也不認得,會不會是外化文。”


    任盈盈搖頭道:“胡文我見過,不是這樣的。”卻原來是朱厚照寫個呂陽的書信。為防止泄密,兩人都是以簡化字通信,這種隻應用於錦衣衛間諜之間的文字,任盈盈與令狐衝自然看不明白。


    “難道是我們的行蹤已經被東方不敗的人知曉,正準備通知黑木崖做好防範?!”令狐衝思索道。


    “衝哥,東方不敗狡猾多智,咱們還是小心些!”任盈盈斟酌道。


    “好,全都聽你的!”令狐衝不願讓她擔憂,故作輕鬆地笑道。


    男子的熱氣迎麵拂來,任盈盈麵頰飛紅,嬌豔不知何謂,竟讓令狐衝看得癡了。


    “這可是你說的,全都聽我的!”任盈盈明眸皓齒,美目含笑。


    令狐衝哪還不知其意,嬉皮笑臉道:“以後都聽‘婆婆’的!”


    “啊,你又笑話我!”任盈盈撅起小嘴嗔怪。回憶起那時在洛陽綠竹林中令狐衝一口一個‘婆婆’,自己也不辯駁,反倒故意將聲音裝作老邁,占他便宜,不由得麵色更紅。不過畢竟一個姑娘家,哪願意總是被人這樣往老得叫。“不許你再亂說!”


    令狐衝見她即將惱羞成怒的樣子,趕緊哄道:“這世上哪有你這樣漂亮的‘婆婆’呀!”


    聽到情郎稱讚,任盈盈心中既歡喜又甜蜜,嘴上缺死撐道,“哼,算你識相!”自從他與爹爹一道將自己救出少林,令狐衝也漸漸放下了對他小師妹的情誼,轉而全心全意待自己。任盈盈心中興喜又是欣慰,‘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朱厚照不放心地接連放出好幾隻信鴿,都是石沉大海,呂陽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由得暗自心驚:‘難道任我行已經到黑木崖了?!’


    一想到這裏,越想越害怕‘書信有可能都被埋伏在那的任我行等人劫了去,呂陽沒看到書信,必會按原定計劃行事!’不行!朱厚照按耐不住地猛然站起,“張永給朕把披風拿來!通知各位閣老,朕有事外出,各地上上來的折子,他們先看著辦吧!”


    現在敢往黑木崖,就是不眠不休,換人不換馬也要三天三夜,朱厚照心中沒底,“劉銘永立刻隨朕出宮,李達與平一指隨後趕來,我們在平定州匯合!”也不知會不會出事,帶上平一指總歸保險些。


    “張永”將披風係緊,朱厚照低聲對張永吩咐道,眼神也變得陰翳,“坤寧宮那邊產期將近,也不知那時朕是否能趕回來,大人已不用留了,至於孩子~~~~”朱厚照沉思了會,“若是女兒就留下,男孩就隨他娘一起去吧!”


    張永心中明白,坤寧宮那個女人懷得又不是什麽龍子鳳孫,皇上能忍她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法外開恩了。趕緊恭敬道一揖道:“奴才遵旨!”


    二月的天氣仍舊寒冷,朱厚照一行五人,日夜加鞭,全都是一人兩匹汗血寶馬,不停的往黑木崖的方向趕去,‘一定要快!’朱厚照心中默念,‘東方,你不能有事,我絕對不允許你有事!’


    任我行負氣的望著童百熊漸遠的身影。向問天在邊上疑惑道:“教主,童百熊既然不聽規勸,仍然一心向著東方不敗,助紂為虐,我們為何還放他回去?!”


    任我行歎了口氣道:“向兄弟,童百熊素重義氣,他與東方不敗生死之交。況且早年他就與我不和,他不願歸順也在情理之中。如今東方不敗人心向背,四麵楚歌,老夫敬他童百熊是條好漢,也不怕他去告密。”


    “爹爹說的是。”任盈盈在一旁敲邊鼓道:“神教十位長老,曲洋、賈布已死,除去童伯伯,如今已有七位長老重投麾下,願為爹爹賣命,再加上向叔叔,此番攻打黑木崖還怕不成事?!”


    向問天釋然一笑道:“聖姑說的是。不過東方不敗提拔的光明右使呂陽,倒是個人才,年紀輕輕武功就已經遠在我之上。他亦不滿東方不敗日久,隻是此番邀他下山,卻是遲遲沒有回應。”呂陽武義高強,若能投效教主麾下自然皆大歡喜,再好不過;若他另有異心,助紂為虐,簡直就是心腹大患。


    “呂陽?!”任我行皺眉道,這人他倒是幾次聽向問天提起過,據說此人頗有才華,才入教一年,已收盡人心,很得教眾愛戴。據傳此人不僅將神教打理的井井有條,還使神教在民間的名聲漸漸好轉,更使教眾收益背增。若不是後來東方不敗莫名重掌大權,照呂陽這樣下去,任我行想糾結舊部殺上黑木崖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隻怕又是一個東方不敗!”任我行冷笑道,東方老賊一定是不放心呂陽,才重新複出。“能得向兄弟讚譽,呂陽怕也是有幾分本事。既然他不願意棄暗投明,老夫就好好的會會他!”轉首對向問天道,“上官雲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回稟教眾,已經準備妥當,明日就可以帶我們上山!”


    “好!”眼底難掩嗜血的瘋狂,任我行咬牙切齒道:“東方不敗,咱們的帳該好好算一算了!”


    “駕、駕~~~~~”朱厚照死勁抽打馬身,簡直恨不得立刻長出一對翅膀,飛到黑木崖上。大腿因為日夜兼程已經磨破,隻希望還來得及!


    童百熊騎著馬直往黑木崖趕去,不時警惕回頭看是否有任我行的人馬追上。‘沒想到任我行當真安心放我離去’童百熊不由得暗自佩服任我行的氣度。如今東方兄弟身邊危機四伏,自己必須趕緊回去告訴他才行!


    聞得遠處一陣馬蹄聲響,似乎有十幾騎快速奔來。童百熊頓時全身緊繃,果然任我行還是不肯放自己安然離去,看來隻有拚了!


    朱厚照眾人手持火把,疾馳在大道上,隻見前麵一老者豎馬而立,他如今心係東方不敗安危,倒是沒管許多,目不斜視衝在最前麵。


    人影將近,火把照的人麵貌清晰,童百熊瞪大眼睛,一看清朱厚照樣貌,頓時眼神金光四溢,胸中怒氣翻湧。‘居然是你!’


    當年,朱厚照炸死他風雷堂數百兄弟,童百熊曾對聖教曆代神魔起誓,要為兄弟們報仇雪恨。朱厚照的模樣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認得。當即飛身出掌,運足十成功力直擊朱厚照後背,猶如虎嘯:“小子,納命來!”


    掌風猶如萬鈞般凜冽,身形快如閃電,令被朱厚照摔在身後的劉銘永等人出手不及。膽顫心寒地異口同聲急呼道:“公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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