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去,那些怪物要追來了。”譫語不知為何往後看了一眼,墨色濃的化不開的黑暗,哪裏能用眼睛看的到事物。但譫語仿佛偏偏在無法視物的黑暗裏看到了些可怕的東西。


    夏彤等人不由得在他的催促中加快了腳步。


    越來越近了,不遠處的光明中確實有一棟建築物。那建築物很老舊,像是一棟斑駁的舊校舍。就在他們四人快要走進明暗分明的光線中時,一個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傳了過來:“不要進去,千萬不要進去!”


    所有人都被這聲音中帶著的絕望給嚇了一大跳,因為聲音的主人太過害怕,叫的嗓子都要破了。


    “這好像是,倉扁的聲音?”嘉榮和倉扁玩的比較好,很快就識別出了黑暗中那仿佛在嚎叫的聲音的主人。


    “倉扁為什麽讓我們不要進去?”傻大姐曼安這時候也沒犯傻了:“譫語,你不是說倉扁被怪物抓走失蹤了嗎?”


    “他確實失蹤了。”譫語皺了皺眉:“我覺得,或許那個人,不是真正的倉扁。”


    夏彤扶了扶眼鏡兒,停住了腳步:“你倒是很鎮定。”


    倉扁在快速接近他們四人,一邊跑一邊吼道:“不要聽那家夥的話,我沒有失蹤,也沒有死。我不知道你們身旁的那個譫語究竟在用什麽話蠱惑你們。但我親眼看到了,真正的譫語已經死了。是我親眼看到他被怪物殺掉,拖走的。”


    “我沒有死,死的是譫語,不是我。”


    “那個譫語,是假的!”


    倉扁不停地大吼大叫,猶如一隻嚇壞了的寵物。


    曼安和嘉榮渾身一震,之後迅速和不遠處的譫語拉開了距離。


    “果然譫語是假的,我就覺得他的性格變得太多了,而且知道的也太多了。”嘉榮恍然大悟,驚恐不已的說:“沒想到看不到的怪物一直都在我們身旁,還變成了譫語的模樣。”


    曼安也後怕不已:“幸好倉扁來了。喂,倉扁,我們究竟該怎麽做?”


    “不要進光明的地方,那裏是怪物的巢穴。遠離那個地方,離的遠遠的。”倉扁不停接近。


    譫語一動也不動:“倉扁才是怪物變得,你們最好信任我。否則,肯定會被怪物殺掉。你們想一想,既然怪物怕光,可倉扁卻一直讓你們不要進光明的地方。你們不覺得他的話有些矛盾嗎?”


    嘉榮在危機中智商也沒那麽低了:“我雖然從小不用腦子,但是也沒那麽笨。譫語,那些怪物怕光也隻是你一直灌輸我們的。這地方一點光都沒有,我們怎麽知道怪物是不是真的怕光。不對,這裏到底有沒有怪物,我也沒真正見到過……”


    可曼安卻被譫語說的左右為難,同樣也驚恐不已:“小彤,我們該信哪一個的話。究竟有沒有怪物,還是說,倉扁和譫語,有一個人已經死了,現在的不是真的他?哎呀,頭痛死了。”


    倉扁還在不停接近。


    夏彤眯了眯眼,突然大聲問:“倉扁,這地方沒有光,我們都是瞎子。你是怎麽知道我們的位置,而且還清楚譫語在我們身旁?我們交流的聲音很小,說話聲傳遞不了那麽遠。難道你有辦法在黑暗裏視物?”


    倉扁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近在咫尺了。


    “逃,往光裏逃。”夏彤大喊一聲,拔腿拚命朝光線中的建築物裏躲去。三個人慌亂的腳步在黑暗空間中響個不停。


    隨著他們逃跑,黑暗裏的倉扁急了,甚至連聲音也扭曲起來。在那拖得很長的發音中,‘莎莎’作響的音調越來越高,進入耳道後甚至變成了令人耳鳴的白噪音。倉扁的聲音,明顯不是人類能夠發出的。


    無數‘莎莎’聲從四麵八法傳遞過來,淹沒了耳中的整個世界。


    光明就在不遠的距離,誰說不遠,但是四個人玩命的逃,也花了不短的事件。當真的逃到建築物下方時,夏彤才駭然發現,他們一行四個,隻剩下了兩個人。


    她,以及嘉榮。


    “我懷疑倉扁是假的,所以躲開了他。現在想來,譫語是不是真的譫語,我卻無法判斷。畢竟那個人前後性格的差異,實在太大了。”


    夏彤將自己怎麽來到這個黑暗空間的前因後果通通講了一遍。我埋頭沉思了片刻,分析道:“我覺得譫語應該是真的,但他一直有什麽事情瞞著你們。甚至從一開始進入藝匣樂園前,就已經知道些秘密了。這個人,說不定是個關鍵人物,我們應該找到他,想盡辦法,讓他把知道的全部抖出來。”


    “但他沒有走進這個舊校舍,說不定和曼安一起,被怪物殺掉了。”嘉榮插嘴道。


    我搖頭:“換個方向思考,恐怕他故意帶你們來這所建築物,並不是為了救你們,而是別有目的。他之所以沒進來,是有別的事要做。”


    對於譫語的討論並沒有進行太久,由於信息太少,我也沒辦法做進一步判斷。之後自己也將我、嘉聯和老班長梅雨如何進入黑暗空間的事講了一遍。


    四個人將所有信息拚湊之後,完全沒了頭緒。因為我們兩方,根本就沒有任何聯係之處。


    第一千九百三十七章 五分之一 2


    不,唯一的聯係,應該就是都認識嘉榮和嘉聯兩兄弟。但這兩個富二代太沒存在感,我和夏彤,甚至梅雨都覺得。這兩個人,不可能是我們陷入如此糟糕狀況的始作俑者。


    就在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梅雨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整個人都猛地顫抖了一下。她艱難的轉過頭,指著不遠處的某一個東西,喉嚨因為緊張而發啞道:“夜不語,或許並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聯係。”


    我們順著她的手指望去,當看到梅雨指著的東西時候,所有人都驚訝的呆住了!


    在愛因斯坦的數學體係中,時空有三個維度,第四維是時間維。但隨著時空理論的前進,現代物理學家普遍認為宇宙的維度可能高達11維。


    我不知道究竟誰對誰錯,又或者宇宙是不是真的有無數的維度。但在這黑暗空間中,我無法分辨自己是不是還在自己的空間和時間維度中。又或者,還是真如夏彤猜測的那樣,我們並沒有離開自己的時空,隻是到了藝匣樂園地下的空間。


    可是根據現有的資料,藝匣樂園和藝匣私立學校雖然明顯屬於一個集團,畢竟名字都一樣。但是兩個地方相隔並不近。一個在小鎮的東邊,一個在西邊。哪怕是走直線,也有六公裏遠。我們在相聚六公裏的兩個位置進入這個黑暗世界,卻能碰頭,證明兩個地方是相通的。


    但我根本無法相信,到底有哪個城市的下方會如此空蕩蕩。我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走了那麽久,根本就沒有碰到過障礙物。也就是說,這個空間沒有支撐上部空間的柱子。一個城市下方如果真被挖空成這副鬼模樣,用膝蓋想,整個城市早就塌下來了。


    更何況,為什麽這個空曠的黑暗裏,還有我就讀過得小學的已經拆掉的教學樓?這實在無法解釋。


    說一千道一萬,其實最無法解釋的,還當屬我們眼前出現的東西!


    那是一幅畫,一副老舊到風吹雨淋很久的畫。在教學樓的一樓裸露的走廊中,這幅畫就掛在一個教室的牆壁上。斑駁的牆壁、外表的牆皮都剝落了,猶如長了一牆的牛皮癬。泛黃的畫紙被肮髒的玻璃保護著。灰塵積滿了外玻璃,但是仍舊能透過肮髒,看到玻璃後方畫上的內容。


    畫的線條很幼稚,作者應該是小孩子。a4大小的紙張空間裏,所有的畫麵都是用好幾種顏色的那筆勾勒出來的。滿紙都被黑色那筆塗抹成黑色,黑暗的中間是異動幾筆畫出的房子的模樣。


    圖中有四個人正在建築物前走過。第一個是個女孩,穿著裙子,戴著眼鏡兒。手裏還拿著一個沒亮的手電筒。第二個人是短頭發男生,他背上隆起了一大坨,顯然是背著一個人。走在後邊的是一男一女。


    “這,畫的分明就是現在的我們。”梅雨的聲音在顫抖。


    我渾身上下都流竄著刺骨的陰寒,毛骨悚然的感覺不停衝擊著理智:“應該是。”


    不是應該是,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是別人。現在看圖畫的我們的姿勢,甚至排隊的位置,都和畫中一模一樣。夏彤拿著手電,穿著紅色長裙。我是第二個,背上背著守護女李夢月。第三個是嘉榮,第四個是梅雨。


    “這幅畫是誰畫的,看起來年代不短了。為什麽我們會在畫中?”嘉榮害怕的渾身發抖:“這幅畫的年紀,和我們的年級似乎都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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