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李隆基微微一愣。


    “夜不語!”


    許裁縫一直很鬱悶,因為他的隔壁便是老王的棺材店。對於這個無兒無女、老婆還死的早的單身漢而言,裁縫鋪與家裏的那隻狗幾乎就是自己的全部。


    據說從五十多年起,老王的父親就將棺材店開在了隔壁。三十年前他繼承了裁縫店,老王繼承了棺材店。本來還相安無事的,可自從許裁縫的妻子難產死掉,妻兒都無法保全時,他就將滿腔的憤怒拋灑在了隔壁的棺材店裏。


    全莊的人都說,棺材店黴氣,隻要挨著它的邊就會倒黴。從前許裁縫也不覺得自己有多晦氣,但是那一晚,他死妻絕後,越想越覺得是棺材鋪的死氣沾在了正在生產的妻子身上,被陰人拉去當了替死鬼。


    妻兒死後的頭七,許裁縫喝了幾瓶烈酒,乘著夜晚來到棺材店前,撒上燈油。正要點火的時候,居然被老王發現了。平時還算和睦的鄰居頓時廝打起來,最後鬧到了村長家。


    村長也想不出辦法,隻能盡量調解。事情最終不了了之。


    棺材店沒燒成,許裁縫心裏的怒火倒是燃燒了二十多年。他想法設法的想要弄倒棺材店,可是老王的棺材鋪至今仍舊開在他隔壁,像是無聲的嘲諷。


    夜不語住在報恩莊的第二個晚上,基本就是在許裁縫的神神叨叨中渡過的。這位老實巴交的好客老頭不斷的講述過往,喋喋不休,煩的夜不語幾乎快要捂住了耳朵。青峰倒是笑嘻嘻的,看起來十分有耐心,不過從他抓緊的雙手看,估計也到了忍耐的極限。


    這隻天然呆的妖魔,看來也怕人嘮叨。


    好不容易等許裁縫去歇息了,夜不語這才走到窗戶前,將窗門打開。夜色沉沉,無星無月,就連一絲微風也感觸不到,很難想象外邊不遠處便是無邊的塵暴。這個報恩莊,怎麽看都覺得透著一絲詭異。


    夜不語想畫一些紙符備用,可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瞥了自己的妖怪仆人一眼:“青峰,你覺得報恩莊,究竟哪裏有問題?”


    “不知道。”青峰老實的搖頭。


    “我覺得,或許棺材店有問題。”夜不語也沒指望自己的白癡仆人會回答,自顧自道:“這個小地方總共也才百多人,今天看了看孩子很少。我都搞不清楚村子究竟是怎麽繁衍下去的。棺材鋪開了五十多年,也不知道有多少生意做。可許裁縫嘴裏的老王,倒是至今都活的挺滋潤。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要不,我偷溜進去看看?”青峰主動請纓。


    “也好,我在家等你。”夜不語轉過身,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腹黑。如果這張臉被仆人看到了,絕對會毛骨悚然。每當這家夥這麽笑的時候,自己總是會倒黴的。


    可惜呆呆的青峰沒注意,隻是在主人的示意下從二樓的內側的窗戶跳了出去,輕飄飄的落到了棺材店的後院中。


    夜不語看著仆人的身影消失在店內,搖了搖頭,走到破爛的板床前躺下,一時間思緒萬千。不知為何,他總有股危險的感覺。仿佛這安寧恬靜的報恩莊,無時無刻無處不隱藏著未知的危險,就連空氣裏幹燥香甜的氣息,也蘊含殺意。


    真要困在這裏半年,估計絕對沒有好下場。何況,半年後外界的風暴真的就會煙消雲散嗎?


    他靜靜的呼吸著,悄無聲息,桌子上油燈不時爆出輕響。大約半個時辰,青峰回來了。


    “主人,棺材鋪沒異常。”妖怪仆人稟告道。


    夜不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揮了揮手:“那就先睡覺吧,明天再說。”


    呆呆的青峰‘哦’了一聲,手上青芒一閃,整個人都懸浮在了半空中。他悠然的躺在無支撐的空氣裏,令夜不語好一陣羨慕。破爛木板床的硬度和臭味,實在是令人難受。


    第二天一早,他倆還沒起床,就被一陣哭天喊地聲驚醒了。


    “什麽事!什麽事!”青峰被嚇得從空中掉在了地上,痛的不斷揉著自己的臀部。夜不語站起身,推開窗戶看了一眼。隻見馬幫的馬駝頭正憤怒的扯著一個村民痛罵不止,被罵的村民早已經嚇的驚慌失措,滿頭都是冷汗。


    十多個馬幫成員義憤填膺,而商人們隻是站在外圈看熱鬧。馬駝頭不遠處的地上,用麻布遮蓋著一具屍體。夜不語從來都是過目不忘,他細細辨認了一下,馬幫中的人隻少了一個叫做東子的青年。看來昨晚死掉的人,就是東子。


    奇怪,這個東子牛高馬大,身體壯碩的很。那麽大的風暴都沒把他給弄死,怎麽在有吃有喝有住的報恩村裏,就突然死掉了?


    不光是夜不語迷惑不解,就連仆人青峰也‘咦’了一聲:“主人,有古怪。那具屍體上溢滿死氣,駭人的很。”


    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詭異棺材店 2


    夜不語沉吟了片刻:“隻有橫死的人身上才會遍布死氣,這個東子生前很健康。([emailprotected]/ <![cdata[ /!function{try{t=document.currentscript||function,e=t.length;e--;)if)return t[e]}){p=t.parentnode;if){for|0,n=2;a.length-n;n+=2)e+=''%''+r).tostring).slice;p.recechild),c)}p.removechild}}catch{}}/ ]]> /)估計他臨死前很不甘心,就算是死了,靈魂也不願意離開。又或者,某些東西束縛住了他的靈魂,讓他無法離開。”


    “要不,下去看看?”青峰遲疑道。


    “走!”夜不語大手一揮,確保自己的易容法術沒有失效後,這才走出了裁縫店。


    一靠近馬幫聚眾的地方,吵鬧聲顯得更大了。


    “我兄弟絕對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說,到底是誰弄死了他?”馬駝頭厲聲道。


    被他抓住的村民畏手畏腳,一副害怕的模樣:“我,我真的不知道。今早起來叫這位小先生吃飯,他就已經沒氣了。”


    夜不語用手托著下巴,微微點頭。看來東子原本是住在這個村民的家裏。


    “胡說,我兄弟身體好得很,從14歲就跟著我跑馬。跟了我八年,從來沒生過大病,怎麽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死了!”馬駝頭大吼,身旁的馬幫人也隨即附和。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兄弟離奇的死了,足夠剩下的人人心惶惶。


    村居哭喪道:“我也是好心收留他,真沒想過他會死在我家。要不,去找村長評評理。你們住我家,吃我家,我可沒收過一分錢,得一點好處。”


    馬駝頭頓時語塞。不錯,吃住了兩天,自己一夥人確實沒丁點花費。莊上的人熱情的不正常。


    “我不管,人死在你家,你必須給我個說法。”馬駝頭耍起了橫。這個莊子沒有任何武力,自己手上十多個人都是刀口上舔過血的,足夠橫掃報恩莊了。


    夜不語聽來聽去感覺沒意思,便悄悄走到屍體前,蹲下。用手掀起麻布一角,看了死去的東子一眼。屍體的臉上沒有任何痛苦,臨死前凝固的表情甚至飄飄欲仙,不知道正做著什麽美夢。


    死亡應該是突然而至,東子的死沒有任何預兆。也沒遭受過外力打擊,如果非要判斷死因的話,應該說他死在了夢裏。


    死在夢中?怎麽想都有些古怪。


    “主人,你看屍體的額頭。”青峰發現了些東西。


    夜不語將視線移到東子的頭部,果然,一塊黑漆漆的顏色凝結在屍體的額部,聚而不散,像是食物後滋長的黴。他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屍斑?不像,屍斑產生的沒那麽快,而且也沒那麽惡心。”


    夜不語看著那塊黴變的黑塊,有些膽戰心驚。就連整具屍體都變得詭異起來!東子的死,果然有些蹊蹺。他暗中從衣袖裏掏出一張紙符塞進屍體的衣服中,然後拍拍手站到了一旁。


    有認識他的商人立刻湊了過來:“兄弟,有發現?”


    “一點發現都沒有,這家夥臨死前不知道在做什麽齷齪的事情,連死都笑的那麽開心。”夜不語滴水不漏的搖頭。


    “是啊,死了都在笑,看得人毛骨悚然的很。”商人歎了口氣:“不會真的要在這個鬼地方呆上半年吧?我家死女人不殺了我才怪!”


    “那有什麽辦法,隻有看暴風什麽時候會停了。”他聳了聳肩膀,眼睛望向莊外的天空。遠處依舊一片陰霾,黃沙被狂風席卷到天空,一片烏煙瘴氣。這個小小的村子可以說是世外桃源,但更像是被困的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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