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我頭也不轉地回答。


    “我們還用槍挾持過警察是不是?”


    “嗯,有成就感吧?”


    “那,我們會不會被通緝?”她打了個哆嗦。


    “相信我,肯定不會。至少外界不會知道我們被通緝的消息,也不會知道我們是通緝犯。”我淡淡地說:“我們會被警察內部係統通緝,被本地的政fu部‘門’追捕。”


    “這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大了。”我冷笑一聲,“被外界知道的通緝,警方不會派出太多人手,最多成立一個幾人的小組來完成。通緝犯逃脫的可能‘性’很大。而政fu部‘門’的內部通緝就麻煩多了,一般出於政fu抹除醜聞的緣由,肯定會不遺餘力地加大排查力度。隻要我們在‘玉’石鄉多呆一天,他們就能通過全鄉的監控係統掌握我們的去向,進而抓捕住我倆。”


    “那我們豈不是逃不掉了?”楚芸全身癱軟地用力靠在座椅上,“虧我剛才還拚命逃,居然還是逃不掉。隻不過是逃出個死緩罷了,沒意思!”


    “哼,誰說我們逃不掉了。我夜不語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腳上用力,加了一點油‘門’,整個車轟鳴著,不斷闖紅燈,發出了巨大的聲音,在已經泛黑的道路上疾馳。車廂裏是我充滿自信的話語,“本帥哥這就帶你逃出去!”


    車在限速0公裏的車道上以一百公裏的時速行駛,我不斷地變道轉彎,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反偵察手段發揮得淋漓盡致。


    最後車被我們扔在了野外。我將楚怡薇背到背上,示意楚芸跟我走。腦袋裏思緒萬千,很多疑‘惑’不斷困擾著自己。黑‘色’淤泥的美容物質似乎在以不同的方式散播在這個小鎮上。楚怡薇和袁小雯是同學介紹‘逼’迫塗抹上的,而楚芸卻是因為路邊的推銷。這些人,究竟是因為什麽目的而散播那種黑‘色’淤泥呢?


    從所有使用者的效果來看,人類本身確實能夠受這些淤泥物質的影響從而改變形象。但袁小雯老媽的卻在死時詭異地臉部淤泥化,這究竟又是怎麽回事?


    這些類似淤泥的物質不但能改變人的麵貌,還有著很嚴重的副作用,而且每個使用者繁衍出的副作用都完全不同,並且非常的主觀‘性’質。這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一點。


    既然袁小雯患有實體化的幻肢現象。袁小雯的老媽變得神經質、暴躁、攻擊‘欲’強烈。那楚芸的副作用又是什麽?而剛塗抹過淤泥物的楚怡薇將會產生怎樣的怪異能力呢?


    那群散播淤泥物的人絕對不止一個,從舊校舍的密道看來,很有可能是個嚴密的組織。當地的政fu部‘門’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是和那個組織穿著同一條‘褲’子。究竟這樣做,政fu部‘門’又能得到什麽好處?那些淤泥物質究竟是什麽玩意兒?塗抹過這些東西的人最後將會怎樣?會不會變得和袁小雯的老媽一般,最後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一連串的疑問,沒有一個是現在的我能夠解答出來的。隻不過到這小鄉村一天而已,沒想到發生的事情目不暇接,還成了通緝犯。實在是太累心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避鬼之路 中


    “對啊,我就是黑社會,怎麽,怕不怕?”我頓時笑了起來。-從前有一次失憶的時候被當作過殺手,這次居然又被別的‘女’孩誤會成黑幫份子。實在是有些諷刺,難道我就那麽不像正常人嗎?


    不知道那個‘女’孩現在怎樣了,還是把自己當作我的妻子,以為我早已死亡,過著寡淡的人生嗎?唉,這個世界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緣分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愛一個人不一定會擁有。希望,她能幸福吧!


    有人說,有的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間迸發出令人羨慕的火‘花’,卻注定隻是匆匆而過。大多數人對我而言,其實都是如此。和我‘交’集的人大多數死了,少部分活了下來,卻也隻剩下了擦身而過的緣分。不,就算真的擦身而過時,恐怕我也會故意側過臉去,裝作不認識的模樣。


    離我越遠,越會更安全。我這招惹詭異事件的體質一直都是很強悍的。


    楚芸從自己白‘色’的小包裏掏出邦迪貼在了受傷的位置,她吃力地扶起自己的妹妹想要站起來:“喂,夜不語先生。現在該怎麽辦?”


    “還是先送你妹妹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淡然道。


    “她應該沒大礙,塗了這種化妝品確實會失神一段時間,過了便清醒了。”楚芸顯然沒有意識到那淤泥物質會帶來副作用,隻是又問,“可這裏死了人啊,還有兩個男生在地上爬。如果不處理好的話,恐怕明天周報記著就會將舊校舍圍得水泄不通。要不……”


    突然,她的話戛然而止,聲音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斷了似的。她漂亮的眼睛圓睜,惶恐地看著我身後。


    “怎麽了?”我機警地轉身望過去,隻一眼,也嚇得呆在了原地。


    隻見身後不遠處,剛才還不斷在地上爬著的兩個男生,他們的皮膚還是產生了某種詭異的變化。先是從內部爆裂開,全身皮‘肉’像破布般殘破。表層的‘毛’細血管擴張的速度極快,血管像是老樹的根部一樣鼓起來,將整個人吹得如同圓滾滾的氣球。暗紅‘色’的,帶著強烈腥味的血液從男孩的七竅中不斷湧出,恐怖非常。


    男孩的衣服在他們的體積增大中被撐破了,他們倆人似乎恢複了痛覺,不斷芭著,斷掉的四肢拚命地掙紮。他們捂著脖子,氣管在頸項中鼓出,像青蛙的喉嚨般一鼓一漲。


    “當心。”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我好不容易才從吃驚中醒過來。迅速拉著楚芸躲到了講桌後方,視線一眨不眨地看著不遠處的事態發展。


    終於,兩個男生都不再動彈。他們的臉部早已經看不出原貌,本來清秀帥氣的臉孔也腫脹發泡,像是在水裏泡了很久。但痛苦的神情凝固在惡心的臉上更顯得猙獰,他們倆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泛白。身上的惡臭味越發地濃烈。


    看來他們是活不成了。


    在他們死後不久,鼓脹的身軀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開始癟了下來。鮮血淋淋的皮膚變得如同石頭一般粗糙。兩個男生的屍體不斷地萎縮著、幹癟,而且體內還不斷地發出一種結晶碰撞的聲音。


    不久後,倆人已經萎縮到了隻有正常人體積的一半大小,軀體也像是脫了水的木乃伊。看不出來幾分鍾前還曾經是個活生生的人的模樣。


    這兩具木乃伊通體粗糙的灰褐‘色’,就算仔細看,都會覺得不是真人。根本是菜鳥雕塑師用兩塊廉價石頭雕刻出來的模糊人像。除了具有人形以外,隻剩下隱約能夠判斷的五官了。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楚芸被嚇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指著那兩具死人雕塑問。


    “不清楚。”我緊皺眉頭,走了過去。戴著手套抹了抹身下的屍體。那兩具屍體冰冷刺骨,用腳踢了踢,竟然真的像石頭一般硬。我掏出一把匕首在屍體上一敲,居然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這兩具屍體,竟然在兩三分鍾內,在我的眼皮子低下整個石化了。怎麽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不死心地用匕首使勁兒地敲下了一根屍體的手指。石質的手指應聲折斷,點落到地上,撞擊出一連串的清脆聲響。


    楚芸也大著膽子走了過來,她蹲在我身旁好奇的朝著手指的斷麵看去。這一看之下,我倆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手指的剖麵竟然隱隱能透入光線,甚至泛出一片翠綠‘色’彩。那,竟然是‘玉’!


    還沒等我們從再一次的震驚中清醒,一串刺耳‘欲’聾的警笛聲猛地響了起來。一連串穿著防暴服的警察荷槍實彈從各個位置衝破校舍肮髒發黑的窗戶玻璃跳進來。他們穿著防彈衣,手中提著衝鋒槍,槍口死死地瞄準我們。


    舊校舍外,一串經典的警察式擴音器聲響起:“裏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否則會視為拘捕。我們將立刻開槍。”


    我環顧了一眼周圍,雙手抱著頭,緩緩地蹲了下去。而楚芸哪裏見過這種大場麵,早已經又一次嚇呆住。我不斷地用眼神示意她立刻蹲下,終於,在當前的那個警察不耐煩地準備一槍杆向她敲過去時,她終於讀懂了我眼中的意思,緊緊抱著懷中的妹妹,蹲了下來。


    “誰報警的?那些警察想幹嗎?他們不會以為人是我們殺的吧?”一連串的問題從楚芸的嘴裏吐出,聲音很小,隻有我才能聽清楚。


    我能說什麽,隻有苦笑。這些警察出現得太蹊蹺了,內心中不安的預感蠢蠢‘欲’動。這些穿著防暴隊警服的警察臉上凶惡的表情十分明顯,看來絕對不會請我們回去喝茶那麽簡單。


    警察並沒有多問,也沒有走過場說一些電影裏經典的“你被捕了,你有權‘亂’說話,也有權請律師,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將成為什麽什麽”諸如此類的白癡對話。他們粗魯地給我們拷上手銬,還使勁一腳踢到我屁股上,要求我站起來向前走。


    很快就被押解著向舊校舍大‘門’走去。不知為何,這些警察並沒有搜我的身,也刻意和我們拉開了一段距離。我示意楚芸靠近,然後悄聲說:“你感覺到沒有,這些警察很古怪。”


    “古怪嗎?”她白癡地搖搖頭,“我和警察沒接觸過,小‘女’子白板身份一個,從來都遵紀守法,十足的良好市民。”


    “那你就仔細聽我說。”我再次壓低聲音,“他們出現的時機太準確了,而我們根本就沒有報警過。那隻可能是第三方報警的。”


    “但也有可能是怡薇或者她同學報的警。他們回去隻要稍微調查一下,做個屍體檢查報告什麽的,肯定會‘弄’清楚我們是冤枉的。就算他們搞不清楚,等怡薇清醒過來也會跟他們說個明白。”楚芸顯然搞不清楚現在狀況的嚴峻程度,絲毫沒有危機感。


    “不可能,你太天真了。要真的是你妹妹或她同學報的警,你認為你都能趕到,警察還拖了那麽久,並姍姍來遲到恰好等我把你們救出來了以後才出現?別傻了,又不是在看香港的英雄主義動作片。”我嗤之以鼻,“依我判斷,十有是逃掉的那眼鏡‘女’孩‘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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