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又想,最後無奈的擺了擺頭。第一次,我發現,那傳說中的幸福居然離我那麽遙遠。


    在夢裏,我的大腦不斷搜索著曆史上一些名人對幸福的定義。塔西倫說:當你能夠感覺你願意感覺的東西,能夠說出你所感覺到的東西的時候,這就是幸福。


    馬克。吐溫說:幸福就像夕陽──人人都可以看見,但多數人的眼睛卻望向別的地方,因而錯過了機會。


    而魯迅對幸福的理解比較‘抽’象,他說,所謂幸福,便是穿掘著靈魂的深處,使人受了‘精’神底苦刑而得到創傷,又即從這得傷和養傷和愈合中,得到苦的滌除,而上了蘇生的路。


    失憶前暫且不論,特別是失憶後,我越來越搞不懂幸福是什麽了。名人警句中的幸福言語,不過是他們對幸福的定義而已。那我呢?對我而言,什麽才是幸福?越想,我越不知所措。


    於是我反問她:“你幸福嗎?”


    那‘女’孩的聲音沉默了片刻,略微有點黯然:“本來我以為自己是幸福的,但是,或許我錯了。”


    掛了電話,我又夢見自己抱了一箱啤酒回家。一排排整齊的放在地上。我慢悠悠的打開了六瓶,然後一口一口的喝起來。


    再然後,我撥通了別一個也依然很熟悉的‘女’孩的電話。“你幸福嗎?”我用低沉的聲音問。另外一個‘女’孩愣了愣,然後毫不淑‘女’的嚷嚷道:“不幸福,當然不幸福。又沒男友養我,每天工作累得要死。擠公車、工資少就算了,還要受boss的氣。老娘我那個鬱悶,就像掉茅坑了一樣!”


    我狂汗,直接掛斷了電話。


    夢中的景物又是一跳,突然出現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我感覺他也很熟悉,服飾、發型、甚至板著的臉孔都和讓我十分接受。


    我絲毫沒有考慮他的意見,直接將那‘混’蛋拉進了附近的麥當勞裏。買了兩杯水,大家就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恐怕雙方不知會死翹翹多少次。


    就這樣沉默的坐了好幾個小時,我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想要打破沉默。但是衝入喉嚨的話語經過舌頭,路過嘴‘唇’,傳入空氣中後,卻變了味道。


    “喂,老男人,你也老大不小了,幹嘛還不去找個人娶了。以為自己還年輕啊?!”


    他狠狠回瞪我,猛地將屁股從椅子上挪起來,站直,就要向外走。但沒走幾步,又莫名其妙的回頭,說出了一句令我肩膀‘抽’搐的話。


    “我就算死也不會比你早結婚。”


    我正想氣惱的回他一句,周圍的環境突然黑暗下來。我再次張開眼睛時,居然發現自己處身在一個巨獸的大嘴裏,它低聲嘶吼著,像是在獰笑。它的喉嚨不斷的產生一股強大吸力,喉管中的肌‘肉’一收一縮,似乎想要將我咽下去。我拚命的抓住它的犬牙,但那股向內的吸力越來越大,終於我手一滑,掉了進去……


    然後我便醒了過來,大汗淋漓!


    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卜曉欣滿臉焦急的跪在我身旁,似乎想要叫醒我。“怎麽了?”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英山不見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第四百九十一章 絕境 下


    “什麽!”我頓時清醒過來,翻起身吼道:“馬上檢查背包裏的食物和淡水的情況。.訪問:。靠,這家夥守夜安排的時候表現的比任何人都正常,我還以為他打消那個肮髒的念頭了,沒想到居然給我來‘陰’的。該死!”


    果然,英山那‘混’蛋不但帶走了所有的食物和水,還拿走了大量的重要設備。現在的我們除了我和卜曉欣隨身攜帶的兩隻槍,一百多發子彈外,剩餘的生存設備就隻有一個用掉了幾乎一半電量的礦工燈,十根蠟燭,四根攀岩繩索,一些鋼釘,三個空的不鏽鋼水壺,以及一瓶容量500毫升的礦泉水。


    一時間我們愁雲密布的坐在地上,怡江和時悅穎有點不知所措,想哭又不幹真的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哭出聲音。怡江甚至歇斯底裏的哆嗦道:“我們死定了!我們全部都死定了!”


    “這件事都怪我!”我苦笑:“我早就看出那王八蛋有壞心思,但最後被他糊‘弄’過去,沒有提防。”


    “算了,既然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自責也沒多大用處!”卜曉欣用力拍了拍我的背:“還算那‘混’蛋有良‘性’,給我們留了一瓶水。”


    “我看他留下那瓶水也沒有存什麽好心思。”我冷笑了一聲。英山恐怕認為人都是自‘私’的,他不願我們活著出去將他的事情公諸於眾,這會讓他有牢獄之災。所以他要我們死,他以為有人會像他一樣,為了爭奪那瓶水肯定有人鋌而走險,將其餘人都殺掉。


    不過,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我的視線在剩餘的三人中一個一個掃過,最後才緩慢的說:“悅穎,你把最後一瓶水收起來,我們立刻上路。”


    與其相信其他人,我更相信自己熟悉的時悅穎。


    沒有早餐,每個人都喝了一小點水,饑腸轆轆的繼續向前走。這次上路有兩個目的,第一找到出口。第二,將英山這王八蛋挖出來,打個半死,廢了他的四肢,然後拉出去丟進監獄裏。


    為了節約用照明工具,電量已經剩餘不多的礦工燈早已經不再使用了,當作緊急時的後備工具。剩餘的設備都背在我的背包裏,怡江,時悅穎和卜曉欣輕裝上陣,以減輕體力消耗。


    卜曉欣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手裏拿著一根光線暗淡,搖弋的火焰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的蠟燭。我殿後,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斷注意著來自身後以及周圍的危險。


    就這麽走了兩天,每天十多個小時的不間斷行走,不論多節省,五百毫升水依然沒有再剩下多少。


    “喝一口,隻要再給我喝一口,就一小點。”怡江可憐兮兮的哀求著時悅穎。每個人的嘴‘唇’都因為缺水而裂開,在燭光的照耀下,鮮紅的觸目驚心,散發著一種妖‘豔’的‘色’彩。那是從嘴‘唇’中滲出的血。


    因為幹燥,人會下意識的‘舔’嘴‘唇’,次數太多後血便不停地流了出來。缺血,大量運動後缺鹽分,缺水,讓所有人都搖搖‘欲’墜,仿佛倒下後就再也沒辦法站起來。


    時悅穎猶豫著,見怡江實在渴的受不了,隻好向我看來。我無奈的笑著,點了點頭。她剛將水壺掏出來,怡江就迫不及待的一把搶過去,仰頭灌了一口。就這麽一大口,我們所有的淡水完全殆盡了。


    沒有水後,前方的路走的更為艱難,還好這個‘洞’‘穴’並不難走,隻需要平緩的向前移動就好。


    又不知走了多久,我就連看表的力氣都沒有了。突然眼前一亮,一些綠幽幽的光線猛然‘射’入眼中,雖然微弱,但卻讓我們看到了希望。


    一行四人立刻連滾帶爬的加快步伐走過去。但當真的抵達時,一股寒意充斥了所有人。呆立,驚訝,無力,絕望。許多負麵情緒衝擊著我的大腦,我苦笑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前的空曠所在,居然是三天多前才來過的水潭。地上甚至還殘留著那些鬣吃剩下的尼龍繩。我們走了兩天多,繞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這裏,就連原本來水潭的路也不知道該怎麽走了。我們,徹底‘迷’路了!


    “水!水!”怡江早已沒有當初那個幹練爽朗的‘女’記者的樣子,她吃力的向水潭附近爬過去,越來越近,像是想要喝水潭裏的水。


    “不要喝!”我上前想要阻止,但卻被卜曉欣一把拉住了。她看著我,眼神裏全是認真,然後,她搖了搖頭,緩緩道:“這是每個人自己的選擇。”


    我冷笑了一聲,想要用力掙脫她:“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是要讓她去當白老鼠,如果她喝了潭水沒有出現異常,你就會去喝。”


    “這樣不好嗎,犧牲了一個人,但是能救活三個。”她指了指我身旁的時悅穎:“你看看那位小妮子,她差不多也幹渴的忍不住了。你不希望她死吧?”


    我轉頭一看,隻見時悅穎滿眼放光的看著不遠處的那滿潭子的水,喉嚨裏不斷傳來幹咽的聲音,看情形隨時隨刻都會撲上去痛飲一番。她的眼裏現在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還好還保有著最後一絲理智。


    那一刻,我猶豫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怡江已經爬到了水潭邊,她大口大口的喝著水,那爽快的咽水聲仿佛響徹了整個‘洞’‘穴’,我們三人不由得頭腦淩‘亂’,險些受不了引‘誘’,跑過去大喝特喝。


    “水!水!”身旁的時悅穎實在受不了了,如同被催眠似的,開始緩緩的移動腳步。我一把將她抱住,她越是掙紮我就越是用力。不論什麽時候,我都決不會讓她去冒險。我答應過她的姐姐要好好照顧她。我說過,要帶她活著出去。


    身體補充了水分,怡江漸漸恢複了理智,她沒有再喝下去。看來她十分清楚缺水的人不能喝太多的水,會被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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