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他到死都有些不可思議,拚著最後的力氣將這三個字從喉嚨裏‘逼’了出來。


    又是一陣大笑後,趙宇冷靜到令人心寒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為什麽,隻是突然很想感受一下用刀刺進人‘肉’的滋味……”


    似乎後邊還有些什麽話,但是孫敖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帶著滿臉的不甘,他瞪大眼睛望著虛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許久,趙宇才將燈打開,用腳在漸漸流失體溫的屍體上踢了踢,這才隨便收拾了一包行李,將青銅像細心的藏在行李的最深處,向‘門’外走去。炎熱的天空,碧空萬裏,他轉過身向越來越遠的出租屋望了一眼,笑了。


    第三百七十章 驚悚婚禮


    每個男人,在沒有成為男人的時候,大多都曾經有過寶藏的夢想。--許多男孩以為自己長大後,或許會背著大大的旅行包,裏邊裝滿了形形‘色’‘色’的挖掘工具,然後向著蘊藏有大量價值連城的寶物的地方曲折或者不太曲折的靠近。


    每個男孩曾經都是。


    但是當這些男孩真正長大後,卻沒有再奢望過。隻有極少數的人依舊陷在孩提時代的夢中,難以自拔。於是那些極少數人中的極少數,變成了開拓者,以及冒險家。


    寶藏,確實令人心動。但如果是要用你的命去換,你願意嗎?


    恐怕,我願意!


    我有一個夢想,但具體是什麽,很早以前便已經忘記了。或許,自己曾在夢中不經意的重溫過無數次吧。可,誰又知道呢。夢想畢竟隻是夢想,雖然比妄想稍微好上那麽一丁點,但如此平凡的我,恐怕依然無法實現。


    說不定,忘記,對自己的人生而言,會好上更多。


    今天是我第三百次走過同一條小徑,這條小徑是上班必經的路線。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生活似乎從小就是那麽無聊以及平淡。小學、國中、高中時代是對家、學校的折疊線。大學時代是教室、食堂、宿舍的三點一線。而工作後就更無聊了,完全是公司以及出租屋的輪回線。


    這樣的生活,已經平平淡淡的結束了自己三分之一的人生。今年的我二十六歲,但卻從來沒有‘交’往過‘女’友。不要說‘女’友,即使連要好的朋友也沒有一個。每一次生日,都隻是自己買好蠟燭和蛋糕,然後將代表年齡的火焰輕輕吹滅。


    不過,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今天的天空似乎有點與眾不同,空氣裏,似乎在醞釀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氣氛。剛走出小徑的路口,一個‘女’孩突然撞到了我身上。


    是個長相很平凡的‘女’孩,個子不高,穿著粉紅‘色’的長裙。她滿臉緊張,結結巴巴的說道:“您好,這個,我,人家送給您。”


    慌張的在我的手心裏塞進什麽東西,她便如同風一般跑掉了。


    我張開手掌看了看,是一袋包裝的很‘精’美的高級衛生紙。疑‘惑’的拆開,居然看到雪白的衛生紙上寫著一行秀婷的字:


    ‘送給有緣人。希望您看到後能夠和我聯係,做我的朋友。我的聯絡方法是……’


    不知為什麽,我笑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笑的那麽開心。


    九十七天後,我和那個‘女’孩結了婚。


    婚禮的那天,親戚朋友來了很多。隻不過沒有一個屬於我,因為自己早就忘掉了親戚甚至父母的聯絡方式,而朋友,我的人生中,根本就不存在這種生物。


    未婚妻的朋友們祝福著我倆,說我和她是天生緣分,前三世就注定了會走到一起。我笑了,笑的很燦爛。


    酒過三旬,將客人全部送走後。剛變成我妻子的雌‘性’生物並沒有像三流電視裏的演員一樣害羞的坐在‘床’頭上,而是將收到的禮物和紅包迫不及待的拆開,笑嗬嗬的數著。


    “親愛的,我們這次的婚禮完全賺翻了!光是紅包都收了三萬多快。”她眉開眼笑的轉頭衝我叫著。


    我意興闌珊,隻是將目光一個一個的掃過禮物堆,心底泛出一種莫名的空虛。猛地,視線停頓了。我的視網膜上映出了一個奇怪的頭像。


    那是個青銅人頭像,圓頭頂,頭上仿佛戴有頭盔。腦後用補鑄發鑄著發飾,像是蝴蝶形‘花’笄,中間用寬帶紮束。人像造型優美,神完氣足,大的出奇的雙眼刻薄的閉著,鼻子很尖,整個勾勒中透出一陣神秘和詭異。


    看到它的一霎那,我的整個神經都凝固住了,身體仿佛被電擊中似的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我睜大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它。然後緩慢,但是十分用力的伸出手,將它死死握在了手心裏。


    “這是什麽東西?”妻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迷’‘惑’的望著我手中的人頭像:“奇形怪狀的,滿可怕。不知道哪個家夥給我們開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的話衝口而出,聲音大的像是吵架。


    妻子被嚇了一跳,驚魂不定的看了我好一會兒,這才小心的裝出疲倦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說:“人家困了,準備覺覺。老公你也快點把那個奇怪的東西扔了,早點上‘床’。”


    我的耳朵絲毫沒有接收到她的聲音,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個古怪的青銅人頭像上。不知過了多久,才稍微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突然,覺得自己的一生極度的無聊,無聊到沒有再生存下去的意思。


    我走到窗戶前,望著二十一樓下的夜‘色’,悠閑且大腦清晰的思忖著跳下去會不會在沒有痛苦的情況下便能結束生命。


    用手用力的將頭顱左右掰動,我轉身靠在剛裝修好的雪白牆壁上。視線正對著結婚照。照片上妻子的笑容十分燦爛甜蜜,可愛的如同天使。


    我不由的也笑了起來,鏡子中的我,笑容卻是那麽的詭異。我的手中死死的拽著那個人頭像,不知為何,我甚至覺得手心裏的東西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總要。


    人生,真的很無聊,特別是我的人生。或許,死了對我的人生而言,會好上更多吧。但是妻子呢?她剛嫁給了自己,滿心以為自己會帶給她幸福。這個對自己而言唯一也是最總要的生物,自己怎麽能令她失望、令她傷心呢?


    還不如,將她一起帶下地獄,黃泉路上,至少大家都不會孤獨。


    我的笑容在對麵的鏡子中變得陽光起來,小聲的哼著歌,走進廚房拿出一把尖利的菜刀,然後輕輕的打開了臥室的‘門’。妻子睡的十分舒服,她溫柔的呼吸著,秀‘挺’的鼻子不時可愛的‘抽’動一下。我看著手中的尖刀,又看了看她白皙的臉孔。不禁搖搖頭,小心翼翼的將她踢開的被子重新蓋好。然後坐在‘床’沿,出神的注視著她。右手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 死亡序幕


    三年零一個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經為自己無聊的人生訂下過一個高貴的目標。。更新好快。當時我撕扯著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後輕輕揚起頭,望著藍的令人發狂的天空,靜靜地說:‘當我喝完第三百壺熏衣草的時候,就遺忘從前的一切。扔掉回憶,把自己的世界統統刪除掉。到那個時候,再認真的找個‘女’友。’


    三年多過去了,突然很‘迷’‘惑’。因為熏衣草已經被我喝掉了二百九十四壺,還有六壺,就會到自己約定的時刻。


    到時候,我究竟會找到一個什麽樣的‘女’友?


    在四年以前的歲月裏,曾經一度以為自己身邊有‘女’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詩詩留在我身旁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的時候,絲毫不會感覺唐突,也不會內疚。隻是一廂情願的認為那樣的付出,是作為‘女’友的某種責任。


    感覺,有點可笑。這個世界有許許多多稱之為責任的東西。但是所謂責任,都是有附帶條件的。例如父母與兒‘女’,妻子與丈夫。但是唯獨男‘女’朋友之間,並不存在著責任。照顧與被照顧,隻是兩種感情而已。愛以及被愛的感情。


    早就忘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會照顧人的。曾經有個把我傷害的傷痕累累的人,至今都還說我是個很好的男人,好到令人舍棄不下。於是她反反複複的在於其他人分手然後又找到後打電話給我,直到如今都在用電話‘騷’擾我。


    我是個好男人嗎?或許是吧。雖然自己稱呼自己為好男人有些臉紅。


    突然想起了那個連續六年在生日時郵寄給自己鬧鍾的人。那個奇怪的不知道‘性’別以及年齡的人,是不是也認為我是個令她割舍不下的好男人呢?


    哈哈,其實是不是早就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熏衣草即將喝完,而我卻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未來那個素不相識,素未謀麵的親愛的,你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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