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嫖這種事一向是很精彩,同時警察也很願意做的事情。


    你要是抓毒販,一兩個警察根本就沒法去,要一群人,還要全副武裝,防止毒販狗急跳牆。


    每年因為緝毒而犧牲的警察不勝枚舉,可以說是一項危險性極高的工作。


    相較而言,抓嫖就簡單很多,也要帶工具,就是帶一個攝像機,把房間裏的場景拍攝下來作為證據。


    許安陽聽到外麵咣咣的敲門聲,說是警察,心中直偷笑,心想現在房間裏的人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他悄悄打開門,露出一個縫隙朝外麵看,見到兩個穿著黑皮鞋的便裝男子站在602的門口。


    其中一個手裏果然拿著手持型攝像機,看樣子是有備而來,而且經驗豐富。


    “把門打開!接到舉報裏麵有違法犯罪行為,把門打開!”


    看了一會兒,沒人開門,許安陽有些納悶,這和法製節目裏的劇情好像不太一樣啊。


    他看的那些法製節目如果要去賓館抓人的話,一般會讓前台配合,說要打掃衛生或者其他什麽事,讓對方主動開門。


    或者用房卡直接開門,如果上了鏈子,就用蠻力衝開。


    像這種站在大門口咣咣敲門,說自己是警察的操作,許安陽還是第一次見。


    “這兩個警察有點耿直啊……不過裏麵的人一直不開門,的確是有貓膩。再等等看。”


    門口的兩個警察喊了一會兒,把樓層的保潔阿姨給驚動。


    其中一個警察對保潔阿姨道:“阿姨,我們是警察,我們懷疑裏麵有人搞非法活動,把門給打開。”


    阿姨有能打開所有房門的卡,按照規定,她應該先請示前台,然後前台經理過來查看、核實警察的身份,相關證件等,才能給人開門。


    不過這個阿姨顯然緊張了,看到警察抓人,能不緊張麽,幸好自己是站在好人這一邊的。


    阿姨也沒多想,就掏出卡片“滴”的一聲把門給打開了。


    許安陽門縫越開越大,他準備等兩個警察進去後,假裝聽到聲音出來,到602的門口去欣賞一下。


    可惜沒有智能手機,也沒帶照相機,智能用諾基亞那不高的像素,留下一點紀念了。


    結果,就在警察開門的瞬間,一個影子突然朝外麵竄了出來!


    這人一下子把兩個警察撞的人仰馬翻,其中一個手裏拿著的攝像機都掉了。


    許安陽心想,“臥槽,盧歡這麽猛的嗎?直接從房間裏衝出來了?”


    但再一看,這個人的背影並不像盧歡——不對,不是不像,根本就不是他!


    這個人肩寬體闊,穿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黑色短褲,腳上穿著襪子,沒穿鞋子。


    而且他的發型不是油頭,而是普通的寸頭。


    最重要的是,這是個男的!


    許安陽一下子淩亂了……為什麽出來的會是一個男的?


    兩個警察從地上站起來,卻沒有去追,直接進了房間,按理說,盧歡還在裏麵。


    就這麽不追了?一個留下看著,一個去追也行啊。


    許安陽感覺很奇怪,他想推開門走出來到602門口去看一看,可是怎麽和警察解釋呢?


    在房間裏的是兩個男的?這個在刑法裏該怎麽定罪啊?


    現在也沒有流氓罪了啊。


    正猶豫呢,從走廊的另一側,剛剛跑到的那個穿白色t恤的壯漢竟然回來了,後麵還跟著三個穿製服的警察,以及那個前台經理。


    許安陽掩好門,心想,原來有警察守在下麵,怪不得不去追了。


    然而,後麵事情的發展還是出乎了許安陽的意料。


    當三個穿製服的警察逮住這個沒穿鞋的男子到602時,看到裏麵有兩個穿便衣的警察,他們互相竟然不認識!


    “不要動!”


    “我是警察!”


    “我也是警察!”


    “你們哪個分局的!”


    “都站住不要動!”


    “靠牆!都靠牆!你們這是什麽情況?”


    “通知分局,加派兩個人過來,這邊有情況!”


    外麵是一陣兵荒馬亂的,許安陽這才意識到,早先來的兩個警察,可能是假的!


    怪不得他們的逮捕流程有些奇怪,怪不得不和前台配合合作呢。


    這下,許安陽更加不敢出去了,他把門關好,回到床邊,把事情和顏箏說了一遍。


    “跑出來的是個男的?然後剛開始那兩個警察還是假的?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這件事顯然超出了顏箏的想象範圍,估計外麵接到報警趕來的警察也是一樣的心情。


    接到舉報來抓嫖的,結果抓了倆男的?還有兩個假警察?這是什麽樣的情況?


    “應該是有人設局。”


    許安陽立刻想到是有人想陷害盧歡。


    這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越是喜歡在風塵路、歡樂場上混的人,越容易掉進各種各樣的陷阱。


    許安陽自己沒有親身經曆過,但見過的太多了。


    那些和他有過合作的中小企業老板,有錢的時候招搖過市,難免就被一些人給盯上。


    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好色是本性,但因為好色斷送前途、付出代價的人,更是不勝枚舉。


    因此,許安陽雖然好色,但他堅持不去不去風月場所開葷,會帶客戶去玩,但自己不下場。


    至於說那些正經、不正經的女朋友,說到底還是講感情的,隻要他不結婚,對方也是未婚,就沒有法律方麵的風險,所以還算安全。


    再說了,許安陽認為自己是負重前行,可不光光是索取,也給了她們很多幫助,於理有缺,於情有餘。


    這盧歡就牛逼了,被人設局也就算了,還不是那種普通的局,和他搞在一起的是個男的!


    從那個男的體格來看,盧歡的小菊花……


    這對一個自命風流的男人來說,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你在外麵招妓被抓,雖然顏麵無光,但還是能夠理解的。


    成龍大哥不是說過麽,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但今天這情況,全天下男人很可能就不想背鍋了呀。


    這時候,外麵是鬧哄哄的,估計這些人都要被帶進警察局。


    警察那麵現在是一臉懵逼,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反正都帶進警局再說。


    出警的領頭人向上級請示,然後向報警中心尋求報警人的電話號碼,結果一查號碼,是路邊的公用電話打來的。


    許安陽報警的時候專門跑到樓下,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直接打的110。


    盧家畢竟家大業大,勢力龐大,這點事丟人歸丟人,但法律上來說,搞不好還不如嫖娼。


    所以最後的結果,很可能就是放人,但在南京本地會傳為笑談。


    後麵,盧歡肯定會查這件事的緣由,而這個報警人就會很關鍵。


    許安陽的手機號碼是和身份證綁定的,一查就能查出來。


    當然,如果查詢當天的入住記錄,盧歡看到許安陽的名字,一定也會起疑。


    想到這裏,許安陽還有些頭疼,本來以為隻是一件簡單的抓嫖,tm的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媽的,真是麻煩。”


    許安陽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件麻煩的事情當中。


    此時時刻,比許安陽感覺麻煩的大有人在,這個人當然就是小盧總盧歡了。


    速遞客收購點我網失敗的事,讓盧歡相當震驚,自己的策略竟然失敗了?


    不過他很快從這個小小的挫折中走了出來,甚至還有點慶幸失敗了。


    因為他聽說徐傑被點我網的許安陽拉到學校談判,然後在清真食堂被好好調戲了一番。


    作為一個正常的朋友,麵對這種事情肯定非常憤怒,並且想要幫徐傑報仇。


    顯然,盧歡不是一個正常的朋友,看到徐傑這樣被調戲,他竟然很開心。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能在徐傑身上討到便宜,還能這麽壓製徐傑的人,應該是第一次遇到。


    一種痛快的感覺,讓他決定好好放縱一下自己。


    沒錯,在規律了沒幾天後,盧歡又覺得像他老爹一樣做個工作狂實在是太無聊了。


    雖然成為人上人很有快感,雖然把對手踩在腳下很爽,但真的好累啊,光是每天早起這件事就很要命。


    如果完全根據秘書的安排走完一天的行程,那到了晚上基本上沒時間出來花天酒地了,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呢?


    再說了,人的p癮一旦上來了,有什麽東西能攔得住嗎?


    沒有的,說什麽都要過一過癮,怎麽可能攔得住呢?


    就算是一個沒有女朋友,也找不到女人的普通男人,在這個時代都能打開電腦,從硬盤裏選取自己喜歡的女優來發泄一番,更何況對盧歡這種對女人唾手可得的男人呢?


    自從上次莊嚴送給盧歡的禮物盧歡拒絕後,莊嚴又恢複正常,給盧歡搞一些妖豔賤貨滿足滿足他。


    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盧歡沒有任何心理負擔,自然就玩的痛快了。


    這天,盧歡又被莊嚴請出來玩,吃的日料,盧歡又說有附加節目。


    一聽又附加節目,盧歡當然開心了,莊嚴還說這次非常特別,不是那種風塵女子,但絕對安全可靠。


    盧歡正好和那些歡場的虛情假意玩膩了,想試試特別的。


    在莊嚴的描述下,他被說的心癢癢,然後在日料店喝燒酒喝的大醉,然後就去了酒店。


    在進酒店之前,盧歡隱約記得自己喝了一瓶礦泉水,那水的味道有些怪怪的。


    等他進了房間以後,頭就開始發昏,然後慢慢失去意識,感覺自己好像被綁了起來。


    想要動,但根本沒法動,仿佛一個被擺弄的玩偶。


    想說話,也說不出口,嘴巴和大腦之間的鏈接似乎被切斷了。


    他意識到自己的褲子好像被人給脫了,還淋上了什麽濕濕滑滑的東西,總之不對勁!


    後來,他就聽到猛烈的敲門聲,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什麽警察,別動,一切好像都放慢了。


    最後有人拍著他的臉問名字,他想說話還是說不出,人被蓋上什麽東西,然後抬走了。


    盧歡以為自己死了,或者說快要死了,被當做一具屍體抬走。


    他想喊,卻喊不出來,想叫,叫不出聲。


    他經過一個很長很長的甬道,聽到了“叮”的一聲,然後炫目的紅藍色光充斥在腦海中,他像在大海中孤獨漂泊的舢板,去往哪裏取決於浪奔向哪裏,他自己毫無控製決定的權力。


    後來他終於被放下來,放在一個安靜、平靜的地方,他時睡時醒,模模糊糊的意識最後終於墜入了黑暗和深淵。


    等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眼前一片白色,正躺在醫院的病房中,他嘴巴很幹,感覺喉嚨被放在鐵板上炙烤了三個小時,已經在冒煙了。


    “水…水…”盧歡想要喝水,他實在是太渴了。


    這時,一瓶礦泉水遞到了他麵前,盧歡抓過水就要喝。


    但他腦子裏突然閃過去酒店時喝的水,就是喝了那瓶礦泉水,他才有了後來的反應。


    那這瓶?是誰遞給他的?


    盧歡轉頭看了看站在病床前的人,是一個相貌清秀英俊,應該20不到的年輕人。


    他是誰?是警察嗎?


    “喝吧,這水是幹淨的。”這人說道。


    盧歡口渴難耐,把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喝完後,他長舒一口氣,道:“你是什麽人?”


    這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道:“我你應該知道,我是許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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