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陽拉著顏箏的手從餐廳出來下了樓,他緊跟著前麵的盧歡等人,看著他們上了一輛奔馳轎車。


    許安陽沒有見過盧歡,不過從背影能分辨出來,那個留著油頭的人應該就是盧歡小盧總。


    09年油頭還是非常少見的小眾發型,聽說這個盧歡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留這種美式發型顯然很正常。


    路邊正好有一輛正在停靠的出租車,許安陽帶著顏箏上車,對司機道:“跟著前麵那輛奔馳。”


    司機師傅正在喝茶呢,一聽到要跟車,有點來勁。


    “乖乖,pe電影哦,搞麽斯啊?”


    “盆友盆友,車子坐不下了。”


    許安陽不想讓司機師傅太激動,就說是朋友,車子坐不下跟車的。


    司機師傅興奮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又喝了口茶,換擋跟車跟了上去。


    顏箏被許安陽拉著手,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開房”這件事,對許安陽和司機師傅的對話一開始就沒反應過來。


    車子開了一會兒,顏箏才回過神,道:“你要帶我去哪兒?前麵那輛車是誰啊?”


    “帶你去酒店,不過要跟著前麵的人,車裏是那個小盧總,就是想收購我們公司的那個人。”


    顏箏原本亂哄哄的腦子一下平靜了下來,道:“是發生了什麽?”


    “剛剛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我跟過去看看。”


    “那…我們倆…”


    “開房啊,你不是什麽都想試試麽,以前沒開過房吧?”


    顏箏臉一紅,道:“你開過?”


    “呃…我也開過啊,和爸媽出去旅遊,不要開房住酒店麽。”


    “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師傅麻煩跟緊一點,不要跟丟了。”


    顏箏見許安陽不回答,噘著嘴不說話,賭起氣來。


    本以為許安陽真的要帶自己去開房呢,她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就被許安陽拉著手衝了出來。


    她心裏已經想好了,總歸要經曆的,試試就試試唄。


    以前隻在裏看到過朦朦朧朧,模模糊糊的描述,馬上能親身體驗一下,心真是怦怦直跳。


    哪知道這家夥根本不是為了開房,而是為了跟著這個小盧總,顏箏能不生氣。


    生氣歸生氣,顏箏很快發現,許安陽還牽著自己的手,從出門到上車到現在,他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


    許安陽的手很大,很有力,在顏箏的幻想中,自己以後就會被這樣一雙大手牽著。


    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幻想實現了,心頭竟有了一種滿足感,那點鬱結在胸中的氣,慢慢的就消了。


    許安陽根本不知道顏箏的內心發生了什麽。


    女人的心思如同大海一般,表麵風平浪靜,下麵可能波濤洶湧。


    一個男人千萬不要想著去捉摸女人的脾氣,反過來,麵對女人洶湧的浪潮,要堅挺住。


    隻要能挺住,就能渡過風雨交加的風浪,迎來風和日麗的平靜。


    很快,奔馳車停在了山西路的一家酒店門口,許安陽讓司機停車,付過錢後,和顏箏一起下車。


    “你帶身份證沒有?”許安陽問道。


    “沒帶啊,出來吃飯帶什麽身份證啊。”


    “我帶了,我待會兒去開個房間,你在外麵等我,我上去以後,電話招呼你上來。你假裝是住在這裏的人,直接進來,然後電梯上樓就行了。”


    這套流程,許安陽真是熟練的讓人心疼。


    顏箏沒有管這些,她道:“怎麽你出來都帶身份證啊。”


    許安陽道:“帶身份證怎麽了,我都會放在錢包裏的,方便…方便上網吧啊。”


    其實許安陽出門帶身份證也是工作後養成的習慣,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用上這證件。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就糾纏,許安陽看到盧歡已經在一個朋友的引領下進了酒店,他走路有些踉蹌,應該喝的有點多。


    許安陽緊隨其後,到前台開了一間房,問道:“能不能給我六樓的房間,我出來辦事,6比較順。”


    “六樓…可以,603行嗎?”


    “603…是不是602的對麵?”


    “是的。”


    “那給我604吧。”


    “604?”前台覺得這個人腦子有問題,一邊說數字6比較順,先又要個4。


    許安陽忙解釋,“我比較喜歡雙數,這個沒問題吧?”


    “沒問題,604空著,我這就為您安排入住。”


    很快入住登記做好了,拿著房卡許安陽進了電梯,然後給顏箏打了個電話,讓她進來。


    顏箏低著頭從前台穿過,09年入住人員登記還沒有那麽嚴格,所有還是能逃掉的。


    進了電梯,顏箏的臉紅撲撲的,貝齒輕嘴唇,心裏依舊相當緊張。


    她還是第一次進旅館,還是和自己喜歡的男生。


    許安陽帶著顏箏上了六樓,用房卡打開了604的房門。


    “進去吧。”


    許安陽把顏箏推進了房間,顏箏整個人都有點僵硬。


    “我…許安陽,我還是走吧,我…我還沒準備好。”


    顏箏突然就慌了,之前一直以大膽著稱的她,竟然慌了。


    說話的聲音裏還帶著一點哭腔,說好什麽都想試試的,這才進房間就想離開。


    許安陽心想,老子是在整人的,不是來整你的!


    不過來都來了,怎麽能讓顏箏走呢。


    “你怕什麽,我又不對你做什麽。你坐下,坐那凳子上,你別管我,我不碰你。”


    顏箏乖乖坐到了凳子上,她想到許安陽是為了跟蹤那個小盧總來的,雜亂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


    “你跟著他過來幹什麽?”顏箏好奇道。


    “我剛剛在廁所裏聽到有個人打電話,要帶人到酒店來,估計是要搞點事情吧,你懂的。”


    “什麽事情?”


    “就是你腦袋裏想的,我和你可能要發生的事情。”


    許安陽這麽一說,顏箏臉一紅,心裏又直道自己沒出息。


    怎麽到了關鍵時刻還嚇住了呢?在自己的想象中,不應該立刻撲上去,實現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嘛?


    顏箏一直懷疑關淩和許安陽之間已經發生過什麽,所以她也不能落後,要和許安陽發生點什麽才行。


    這家夥還是太年輕了,她喜歡許安陽,但還沒有真正理解什麽叫愛情。


    她更多是一種欣賞、占有欲、勝負欲。


    當然,所謂的愛情,也都是從這些東西開始的。


    “那你待會兒要幹什麽?”顏箏問道。


    “待會兒…當然要去敲門了。而且我還要報警,給他點顏色看看。”


    這是許安陽目前能想到最直接的報複方法,盧歡對吳漢超做的那些事實在是有些陰損。


    所謂趕早不如趕巧,正好讓他遇上了,還不趁機惡心這個小盧總一把?


    對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來說,想要傷害他們,除了肉體消滅,無外乎在錢財、感情、名聲這三個方麵給他們製造麻煩。


    錢財許安陽一時半會兒是搞不動環宇基金的,感情嘛…也不知道那個徐傑和盧歡是不是有一腿。


    如果有一腿,許安陽可以烤爐給他戴一頂帽子玩玩,不過那需要時間。


    再說上次在清真食堂羞辱了徐傑一番,短時間估計關係不會好轉的。


    還有就是名聲這一塊了。


    有權有勢的人一般都屁股上有屎不幹淨,關鍵就要看你能不能把他褲子扒下來讓大夥看到。


    看得出來,這個小盧總應該也是個風流之人,一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管住自己褲腰帶的可能性,堪比在季後賽輸58分。


    有,但實在是太少了。


    這盧歡怎麽看都不像,聽名字就能聽出來嘛。


    他要不是個花花公子,簡直對不起他老爹給他起的名。


    和在餐廳裏時一樣,許安陽又拿了個杯子貼在牆壁上,想聽聽隔壁有什麽動靜。


    不過酒店的牆壁比日式餐廳的牆壁要厚很多,根本聽不清隔壁的聲音。


    許安陽想,還是等一等,等到隔壁開始大戰起來,聽到戰吼,就可以打電話報警讓警察過來抓人了。


    但凡是住酒店的就會知道,從早到晚都有可能聽到奇奇怪怪的聲音,就是不知道到底從哪個房間傳出來的。


    一般來講,這種過於誇張的叫聲,多半都是演出來的,真正的聲音不會有這麽誇張。


    當然,也不排除有部分天賦異稟的女高音,能喊出殺人一般的尖叫,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人命了。


    許安陽耐心的等待著,而顏箏在凳子上坐著感覺很尷尬,她現在心情有些沮喪。


    她不是沮喪於許安陽沒有和自己發生點什麽,而是沮喪於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麽膽大妄為。


    從小作為優等生的她,卻很不喜歡被老師、家長當做乖寶寶。


    所以她一直有嚐試讓自己和那些好學生不太一樣。


    比如早早學會打扮自己,用香水,參加一些奇奇怪怪的社團,做一些好學生不會做的事。


    她認為自己高中最大的失誤,還是在於沒有早戀。


    在這件事上,她覺得還是不能為了嚐試而嚐試,但隻要有合適的對象,她一定不會放過。


    現在,最合適的對象就在眼前,她卻膽怯了,眼睜睜看著他耳朵貼在牆壁上左聽右聽,像給賊一樣……


    “喂,有沒有聲音啊?”


    “呃…暫時還沒有…可能在洗澡準備?這總要有個過程嘛。”


    “什麽過程啊。”


    “就是前戲的過程啊。”


    “許安陽,你是不是已經做過了?”


    “啊?”許安陽一愣,顏箏這個問題有些過於直接了,“做過什麽?”


    “就是…就是和女生上床!”


    顏箏使出很大的勇氣,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許安陽沒想到顏箏會這麽問,對一個女孩子來說,說這樣的話很不容易。


    其實不光是對女孩子,對一個男人來說這個問題更難。


    讓你去問自己喜歡的女孩,是不是和男人上過床,你開得了口嗎?


    就算你開得了口,你能接受那個答案嗎?(少數特殊愛好者除外。)


    許安陽麵色不動如山,輕描淡寫道:“當然沒有過,你想什麽呢,我還這麽小。”


    “你騙人!”顏箏原本緊張的麵容緩和了很多,但她當然不信。


    “不信拉倒啊你。”許安陽還是不鹹不淡。


    可能顏箏知道許安陽百分之九十九在騙人,但隻要他否認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還在。


    對於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來說,你與其說在騙她,不如說是她自己在騙自己。


    說真話和說假話,到底哪個更殘忍,這個問題永遠都不會有答案。


    而許安陽是永遠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人一生要思考的問題太多,這個問題不值得。


    他現在在想的是,隔壁的戰況到底什麽時候開始。


    從他在廁所和日料餐廳聽到的內容來看,覺得是皮肉交易沒錯了。


    應該是一個叫莊嚴的人安排好的,並且不是第一次了。


    隻不過有幾點許安陽感覺很疑惑,首先是這家酒店,不是什麽很高級的酒店。


    像盧歡這種層次的,不至於跑到這種中低層酒店來尋歡作樂吧,高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不香嗎?


    說實話,如果真的去了高級的大酒店,許安陽想開個房盯著沒那麽容易,太貴了。


    其次,這進去好一會兒了,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別說啊啊啊的叫聲,連最起碼的洗澡的水聲都沒有,這不科學?


    難道盧歡在這裏是開了個房睡覺的?


    這時,許安陽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悶哼聲,隔著牆聲音很細微,耳朵緊緊貼著才能聽清楚。


    許安陽皺了皺眉,心想難道在玩什麽特別的花樣?


    他的腦海中已經一臉腦補出了好幾部小黃片。


    顏箏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道:“喂,隔壁到底有沒有上床啊。”


    在突破了剛剛害羞的界限後,顏箏說話一下子變得大膽起來。


    “我哪兒知道,不行不能等了,我還是直接報警吧。”


    許安陽決定打110報警,舉報酒店裏有非法的賣淫嫖娼活動。


    在中國,用這種法子整人的路數不勝枚舉,因此掉坑裏的也有好多。


    “報警了,咱倆等著看好戲吧。”


    打完報警電話,許安陽和顏箏就在酒店裏等待。


    “喂,你要不要喝水?我給你燒點水。”


    “好啊,我…算了,我還是喝礦泉水吧。”


    顏箏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人在靠背椅上又往後縮了縮。


    房間裏曖昧的氣息又開始濃厚起來。


    顏箏在問出那個問題後,感覺自己的心態好像跨出了一大步,沒有那麽害羞了。


    別說顏箏,許安陽自己都感覺有些尷尬,把人家大姑娘拉到酒店來開放,結果什麽都不做?就把人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喝礦泉水?


    “媽的,那個電話把氣氛完全破壞了,現在又在等著警察上門,我能怎麽辦啊。”


    許安陽還是第一次在酒店裏和一個女孩子相處,感覺這麽難熬。


    尤其是這個女孩長得並不難看,還很喜歡自己,許安陽也喜歡她。


    對於顏箏,許安陽的感情也是比較複雜的,像這種因為同事之誼,一起工作、戰鬥過而引發情感升華的例子,許安陽不是沒有遇到過,也見多了。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情感,一半是見色起意,一半是共同經曆。


    少了任一一半,多半會有缺憾,但也不是不能發生點什麽。


    隻是因色而起,色衰而愛馳;日久生情呢,反倒容易曆久彌堅。


    許安陽想了想,這日久生情,你得先日啊,不日哪來的情。


    這警察老也不來,許安陽想做點什麽,卻又怕正做這呢,警察來了。


    媽的,這604就在602的隔壁,警察要是踹錯了門,把他倆給抓了,那玩笑就開大了。


    許安陽重生以來,第一次麵對這麽糾結的狀況。


    就在這時,一直縮在椅子靠背上的顏箏突然起身,走到坐在床邊的許安陽跟前,伸手捧著許安陽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許安陽聞到了大吉嶺香水的味道,三步散,清淡而怡人的香味,鑽入了許安陽的鼻孔。


    顏箏的嘴唇有些豐滿,有一種別樣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許安陽心想,“媽的,我果然還是沒有主動,我的魅力太大了……”


    想著,許安陽順勢倒下,摟住顏箏的腰,兩人倒在了床上。


    顏箏終於突破了內心的障礙,大膽走出了這一步。


    一旦走出去,嚐到親吻的滋味,顏箏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她的技巧那麽生澀,但她很貪婪,在許安陽的帶領下不斷的探索。


    許安陽嘴沒閑著,手也沒閑著,在穿著黑色絲襪的絕對領域上輕輕摩挲,然後收慢慢往上伸。


    一種奇妙的感覺在顏箏身體裏湧動,呼吸開始急促,她沒有辦法接吻了,必須把嘴挪開用來護膝。


    “不…別…停下吧,許安陽…我…”


    在好容易跨過一關後,顏箏突然又退卻了。


    接吻是一回事,但真正走上本壘,又是另一回事了啊。


    但許安陽要停也沒那麽容易,理智上他隻想停的,他從不會強迫女生做任何事。


    可是身體上,這20歲的身體,尼瑪真的不太好控製,有點停不下來。


    就在許安陽的手要把顏箏的絲襪脫下來的時候,顏箏奮力把許安陽的手拿開,道:“許安陽,我們…我們還是慢一點…”


    顏箏其實也是雙眼迷離,用最後一絲理智支撐著自己。


    許安陽清醒過來,從床上艱難起身,這褲子頂的太難受。


    年輕人的控製力還是不足啊,不像到了一定年紀可以遊刃有餘。


    許安陽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清醒一下,想想剛剛的確容易一發不可收拾。


    來的時候沒有準備,套子都沒有,待會兒要忍不住擦槍走火,給整進去弄懷孕,麻煩可就大了。


    洗完臉,兩人坐在床邊,顏箏紅著臉,但眼神中又有著興奮。


    許安陽看了看顏箏,笑了笑,弄得顏箏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鬧哄哄的聲音,有人在敲隔壁的門。


    “警察,開門!開門!”


    許安陽立馬跳起來,道:“警察來了,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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