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陽答應顏箏,晚上早點到藝文館走台。


    晚會開始的時間定在七點半,大概一個半小時結束。


    對於第一次組織這種大型晚會的顏箏來說,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


    所以,她要許安陽六點前到藝文館,四個主持人先走走場,對對詞。


    結果就被許安陽脅迫,讓她做字牌的時候捎帶著把公司的牌子也做了。


    既然做好了字牌,許安陽信守承諾,下午的課上完,吃過飯六點鍾準時到達。


    舞台已經開始布置,後台忙忙碌碌。


    許安陽看到顏箏今天還穿那件一字肩的黑色毛衣,正在安排各項工作。


    一場學校晚會看似簡單,但對一個人的組織能力是不小的考驗。


    學校的資源是有限的,話筒、音響、燈光、插板、各類道具就那麽些,事前要考慮到各種情況。


    比如藝文館的無線話筒就倆,剩下幾個都是有線。


    四個主持人要怎麽分,台上表演唱歌的怎麽分,需要一個專人來調配。


    還有,藝文館那些負責燈光、音響、幕布的職工都是大爺,你學生找他們辦事得求著。


    怎麽和他們打交道,讓他們配合你的指揮,都需要策劃去協調。


    許安陽上學的時候,覺得這些事挺沒勁的,不就是上台唱歌跳舞麽。


    後來工作便知道,這些都是成績、專業水平之外的隱形能力。


    顏箏才大一就顯露出這方麵的才能,好好調教一下,會是一個優秀的助理。


    “喂,別瞎忙了,串個詞走個台吧。”


    “你還挺準時的,程思思和白學長還沒到呢。”


    “遲到是個糟糕的習慣,我們倆先對,他們對不上是他們的問題。”


    “這…這個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時間就是金錢。開始吧。”


    許安陽做銀行的,對時間就是金錢這個俗語,理解的深刻到不能再深刻。


    所以他最討厭時間觀念不強的人。


    顏箏隻好同意,開始走台。


    走台,就是所有節目表演者按照順序上台走一遍,中間主持人完整念串詞,隻是不進行節目表演,主要是為了發現節目流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


    走台走了一半,已經發現了兩三個問題,燈光、道具的搬運,都要重新調整。


    這時,程思思和她的搭檔姍姍來遲。


    看到已經在走台,那個穿西裝戴眼鏡的搭檔直接跳上台,打斷走台,道:“我們還沒到呢怎麽開始走台了?重新開始啊。”


    許安陽道:“不好意思,時間不允許,誰讓你們來晚了呢。”


    “不是,你什麽意思?我們來晚這一會兒,是不是就不需要我們主持了?”


    “沒有啊,我的意思是,你們遲到了,我們的工作還是會按照正常時間表去走。你們主持不主持,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這意思就是不用我們主持了唄?那算了,我走了。”


    程思思這時站出來,攔住他道:“羽翔算了算了,我們遲到確實不好,今天下午我們有課外實踐,晚了一會兒。到哪兒了,我們接上去繼續吧。”


    程思思的這個搭檔叫白羽翔,也是社科院新聞係專業的,大二。


    新聞係的文藝類人才確實多,因為這個專業是招藝術生的。


    不過這群人裏,腦子有問題,眼睛長腦殼頂上的也不少。


    “我知道你,你是大一的許安陽吧?聽說陳洋那傻叉被你整夠嗆,不錯。但我沒那麽好作弄,我看程思思麵子啊,希望你懂點尊卑。”


    許安陽笑了,中國又不是rb韓國,才沒有那麽嚴格分明的長幼秩序。


    “不好意思,我沒有想作弄任何人,你們遲到,我們準點開始走台,一點問題都沒有。我想不管在什麽地方,遲到都是不對的吧?”


    “好,拿大帽子壓我是不是?行,遲到是我不對,主持人的活我會幹,但今晚的節目,抱歉,不想演了。心情不好,演不了,沒問題吧?”


    顏箏臉色一變,白羽翔是上學期校園十佳歌手大賽的第二名,還是學校某樂隊的主唱。


    今天迎新晚會最後一個壓台節目就是他和樂隊主唱的歌曲《我的未來不是夢》,作為晚會的謝幕曲。


    其他節目能少,這個節目一少,晚會的效果就顯得不完整。


    她朝程思思使了使眼色,希望學姐能幫忙說兩句好話。


    但程思思這回沒站出來和稀泥,顯然她對許安陽的較真也有些不滿,想看看兩人怎麽收場。


    見程思思沒動靜,顏箏便道:“學長,節目都是安排好的,如果你實在心情不好不想上,我也沒辦法,我會安排備選節目上。如果在晚會過程中你心情好了想登場,麻煩告訴我一聲,畢竟大家還是很衝白羽翔學長的名頭的,希望你考慮考慮。”


    一旁的許安陽看到顏箏的應對,暗自稱讚。


    這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既給了對方麵子,自己也不落下風,還掌握了主動權。


    當然,白羽翔不是那麽好打發的,他直接甩下一句,“反正我現在心情不好,上備選就備選唄”,然後就到後台換衣服去了。


    程思思看了許安陽和顏箏一眼,道:“你們現在的小孩挺厲害的,怪不得陳洋被欺負的那麽慘,90後的學生就是不一樣。但我提醒你們啊,今天不少高年級觀眾,其他院的,都是衝著白羽翔和他的樂隊來的,他要是不上,估計不少人會在bbs上吐槽吧。到時候難免會有一些小小的輿論壓力,希望你們能撐住哦。”


    說完,她也到後台換衣服化妝去了。


    和許安陽擦肩而過時,他又聞到了她身上那股香味,是黑鴉片的味道。


    走台就這樣被打斷了,許安陽還給顏箏挖了個大坑。


    不過顏箏沒有怪許安陽的意思,她手裏有兩個備選節目,是遴選時被篩掉的,她準備聯係人過來備用。


    “喂,要不最後一個節目讓我來吧,我能演。”


    “你?唱歌?你又要唱餓狼傳說啊,音響師那裏不一定有配樂啊。”


    “不用,有吉他嗎?拿把吉他過來,我彈唱。”


    “你行不行啊。”


    “你怎麽敢問一個男人這種問題?你要不要試試?相信我,總沒錯的。”


    “嗯…那我相信你,但備選節目,我還是要讓他們過來,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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