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陽在回去的5路公交車上睡著了。


    醒來時正好到站下車,差點坐過站。


    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有幾個未接電話。


    兩個是顏箏打來的,一個是董清禾打來的,一個是苟立明打來的。


    顏箏給許安陽發了一條短信,“你在學校嗎?想找你串個詞。”


    許安陽答應顏箏做晚會的主持人,和他搭檔的正是顏箏本人。


    這小丫頭,還挺會利用職權給自己提供便利,她又做主持又當策劃,精力真是旺盛。


    許安陽回道:“剛回學校,明天碰個頭。”


    一會兒,顏箏回信,“好的,明天上午八點,在藝文館。”


    “八點早了點吧,我早上國旗班要訓練呢。”


    “申請下來的時間是八點到十一點,三個小時,你盡快吧。”


    “好,我盡量。”


    這顏箏辦事是利索,學校的場地、教室都是要提前申請才能使用。


    全校就兩個大型晚會場館,大學生活動中心這種校級的是別想用了。


    剩下的就是小一點的藝文館。


    國慶節前最後一個星期,各院都將舉辦自己的迎新晚會。


    像機電、化學這類和尚廟,一般都會兩院聯合辦一個晚會。


    而資源最好的社科院,大多都是獨自承辦,偶爾搭上外語學院玩一玩。


    所以藝文館的使用會非常緊張,都是按時段申請分配使用。


    今年社科院的晚會將在國慶假期前兩天舉行,作為迎新的壓台戲。因為假期前最後一天學校就沒什麽人了。


    應付完顏箏,許安陽給董清禾打了個電話。


    “喂,剛睡著了,找我幹嘛?”


    “想找你幫個忙。”


    “幫忙可以,我事先說明,要收好處的啊。”


    “你神戳戳,到底幫不幫!”


    “你先說說什麽事,我不一定能幫得上呢。”


    “你會跳舞嗎?”


    “跳舞?什麽舞?脫衣舞我會一點。”


    “什麽脫衣舞!就是那種,交誼舞。”


    “哦~我知道了,交誼舞,就是兩個人摟在一起蕩來蕩去、滑來滑去的那種舞吧。”


    許安陽想起來了,她們要演那個勞什子的話劇《灰姑娘》,裏麵有跳舞的劇情。


    可現在的大學生哪還會跳交誼舞,像父母那一輩倒是會跳,80、90年代舞廳著實火過一陣。


    後來慢慢就被別的娛樂項目,以及廣場舞給取代了。


    “是啊,就是那種舞,我們沒人會,但表演的時候要跳。”


    “放心吧,這個舞我會跳,待會兒晚上教你跳?”


    “好啊好啊,還有芷妤,還有另外兩個女生。”


    “不用,我教你就行了,你會了,其他人就會了。”


    “這樣行嗎?真的可以嗎?”


    “沒問題,你要信不過我,你把葉芷妤拉著一起。”


    許安陽心想,摟著葉芷妤跳舞也是可以的,至於另外兩個演大姐、二姐的女同學還是算了吧。


    左擁右抱就夠了,太多抱不過來。


    “那行吧,八點,在噴泉廣場?”


    “噴泉廣場人多,去日晷廣場吧,那裏晚上沒什麽人。”


    “人多人少有什麽關係啊。”


    “你想被人看到三個人學跳交誼舞嗎?不知道以為在排練小品呢,探戈就是趟著走?”


    “那還是算了吧,就日晷廣場,八點啊。”


    掛掉電話,許安陽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七點了。


    從這裏走回宿舍,再出發去日晷廣場,差不多要四十分鍾。


    不知道苟立明打電話給自己有什麽事,不會又是去網吧開黑吧?


    他邊走邊撥通了苟立明的電話。


    “喂老狗,吊什麽逼事,說!”


    “臥槽,你快回來!宿舍裏有老鼠!”


    “我日尼瑪,就這種事你打電話給我勞煩我的大駕?哈木和於濤呢?”


    “於濤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哈木去網吧了,隔壁宿舍的人也不敢!”


    “你tm為什麽不去網吧!”


    “你別管我為什麽不去網吧,你先回來幫我把老鼠滅了!”


    “狗日的,馬上回來,堅持住。”


    苟立明平時看起來冷靜冷酷冷言冷語,還是個學法律的,但最大的弱點就是怕蟑螂老鼠。


    華工這種老宿舍裏,哪能沒點蟑螂老鼠什麽的原住民。


    而且,出現蟑螂倒還好,一腳踩死即可。


    但老鼠這種東西,一般人真的不敢對付。


    許安陽趕回到宿舍時,苟立明正在隔壁503吃炒飯。


    “你大爺的,一隻老鼠就把你趕走,把我們宿舍拱手讓出了?你這樣的人,以後怎麽堅守法律的底線。”


    “法律也消滅不了老鼠啊!”


    503都是法學的男生,他們麵麵相覷,又都搖了搖頭,表示真的對老鼠沒轍。


    “蟑螂我還行,老鼠真的是不敢。”從北京來的孫文斌道。


    “看看你們法學班的這點出息。”


    許安陽進了504宿舍,提了一個拖把進去,先把廁所門給鎖住,再把下水道的口子用拖鞋給擋了,接著用五分鍾的時間在房間裏掃蕩了一圈,把那隻鬼頭鬼腦的小老鼠給逮住了。


    提溜著老鼠出來,看熱鬧的人全都躲得遠遠的,孫文斌嚇得尖叫起來。


    這貨是社科院出了名的娘娘腔,許安陽見他這樣,估計見了蟑螂也好不到哪兒去。


    抓是抓到了,怎麽處理它是個問題。


    斬首示眾?五馬分屍?都太殘忍了。


    但也不能給放了,許安陽想了半天,把它送到樓下的貓咪小白那兒,給它當了夜宵。


    小白是小區一隻頗為凶悍的母貓,接受學生的投食,但不給摸。


    許安陽把老鼠給了它,老鼠見了貓都不知道跑,縮在那兒一動不動。


    許安陽摸了摸小白的腦袋,道:“給你送來的禮物,你就算為民除害了,封你為禦貓!”


    “許安陽,怎麽你摸它,它不撓你啊。”


    “廢話,我給它送的是老鼠,是你們送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食物能比的嗎?行了走吧走吧,別看戲了!”


    這抓一隻老鼠,幾乎驚動一整個樓層的人。


    凡是沒去網吧的都跑來看抓老鼠喂貓,可見都是沒有女朋友的單身狗。


    要不然怎麽能那麽閑,看人拿耗子呢。


    看著老鼠被貓決,眾人一哄而散。


    男生宿舍的生活就是這樣,乏味中又帶著一點有趣。


    許安陽看看時間,拿完耗子,該去教人跳舞了,今天真是夠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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