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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東西，就這些。”張家明說道。
張宸毅應了一聲，衝床上的張母說道：“媽，下來了，該走了。”
張母連忙應了一聲，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張宸毅一眼，又看了家明和丈夫一眼，見他們都沒有看自己，不禁失望的垂下了頭。
張母知道自己做錯了，她不知道她應該怎麽做，才能讓兒子們和丈夫原諒自己，她這心裏開始慌了。
-
一通折騰，張宸毅等人，終於退了租的房子，回到了家裏。
“這家裏是遭了賊了？咋還將豬圈給挖了啊？”張父一回來，看見院子裏有些亂，再一看豬圈，不禁吃驚的大叫道。
“沒遭賊，豬圈是我挖的。昨晚我回家來了。”張宸毅將東西放下，衝他爸說道。
“那你挖豬圈幹啥啊？還刨了個深坑，清理豬圈，也沒你這個清理法的。”張父抽出煙杆子，說道。
張宸毅沒接這個話茬，也不解釋，而是一邊將院裏丟的亂七八糟的磚頭收拾好，一邊衝他爸說道：
“爸，你改天去買頭豬回來，再養上吧。”
“哎，行，我明個就去買。”張父抽了一口煙，眯著眼應道。
張宸毅將家裏的院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又趕去廚房燒水，準備做飯，這眼看都下午三點了，可是，一家人還沒吃午飯。
“你去歇著，媽來燒水做飯。”張母見他去了廚房，趕緊的走過去，將他從灶台前拉起來，連聲說道：“媽做飯，不用你。媽做幾個餅，再熬點米湯喝，行不行？”
張宸毅應了一聲，沒和她爭，站起身就朝外走去，抱了一些麥稈和玉米棒回來當柴火，丟到廚房裏。
張家明見他哥忙碌，自己也沒有閑著，進進出出的將幾個屋裏的床和桌子上的灰給擦幹淨了，等打掃到張曉茹房間裏的時候，他看著床上鋪開的被子，明顯剛住過人，不禁有些納悶。
他哥昨天怎麽會選擇睡在二姐的房間？！
走上前，將被子拉起疊起來時，卻是從裏麵掉出來一個頭繩，張家明愣了愣，上前撿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昨天來這的人，是香琴姐？！
可是，這怎麽可能？
但，這個頭繩他是見過的，香琴姐今天頭上用的就是和這個一模一樣的。
他想了一會兒，就收斂了心思。
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已經沒有意義了。
聽他哥的意思，香琴姐，在今天，已經徹底的和他們家斷開了關係。
就他媽那樣子，估計沒人會想和他們家扯上關係，若是有可能，他都想從他媽身邊徹底的逃離，離開她。
他為她覺得羞恥，憤怒的甚至不想有這個母親！
在得知母親裝瘋的那一瞬間，張家明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一角，突然之間，他甚至明白了，為什麽他哥在那天，能夠憤怒的握著母親的手來刺自己。
因為當時，他也有這樣暴怒毀滅的可怕想法。
張家明沉著臉，深呼吸幾口氣，坐在椅子上，聽著外麵父親和他哥的談話，慢慢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爸，我這裏還剩下了幾百塊錢，你拿著去買點水泥，再請兩個人，將這些磚頭用上，將院子再重新蓋起來，這樣太難看了。”
“有啥好蓋的，現在這樣就行。”張父沉著臉說道。
“蓋上吧，看的舒坦一些。”張宸毅將錢塞給張父，衝他說道：“就當是個新的開始了。”
張父歎了口氣，沒有再言語。
-
張母慌慌張張的做好了飯，又將碗筷等端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招呼張父等人用飯。
見他們坐下來開吃，張母鬆了一口氣，露出一抹笑容，看向張父說道：“他爸，你回來家裏住吧。大哥家也沒個能做飯的，多不方便啊。”
張父埋頭喝湯，不搭理她。
張母臉色呐呐的，垂下了頭，也端起碗喝湯，不敢和他搭話了。
“小毅，你咋就吃一張餅啊，你多吃一塊啊。”張母看見兒子早早的放下筷子，又憋不住的說道。
“飽了，不吃了。”張宸毅站起身，直接出了屋。
張家明和張父也緊跟著喝完湯，放下了碗筷，就沉默的走了出去。
沒人再和張母說話，獨留她一人在飯桌上。
張母看著他們的背影，再看看這些剩下的餅和湯，垂頭抹了抹眼淚，沒敢哭出聲。
-
“哥，我不想上高中了。”張家明找到張宸毅，一臉認真的衝他說道。
“你不上高中，做什麽去？”張宸毅皺眉看著他問道。
“我想去南方找二姐。”張家明咬了咬唇，“我不想在家呆著了。上高中對我沒意義。數理化我都會，其他的學科我也能自己看書，等過兩年，我再自己報考大學。”
張宸毅沉默的聽著，卻是有些走神了，因為他不禁想到了一個問題，香琴說前世家明因為他們家欠債退學了。
而這一次，不是因為欠債，家明還是生出了退學的念頭。
有一些事情，不論你做了什麽努力，結局是不是都會重現？
“哥！你說話啊，你同意不？”張家明見他走神，煩躁的喊道。
“再忍一年吧。明年哥一定讓你去北京，直接給你弄個名額，讓你報考大學。你退學，爸接受不了。”張宸毅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高中住宿，你就在學校呆著學習，一兩個月回來一次，呆一天就走。咱媽也影響不到你。”
張家明想了想，點頭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回學校。”
“行。明天我坐火車回部隊，你和我一起去縣城。”張宸毅又揉了揉他的腦袋，歉意的道：“這幾個月，難為你了。”
“……我都要被媽給逼瘋了。我現在好煩她，她就會哭，她好歹不知，還自私，還欺騙我們……”張家明被他哥這麽一安慰，壓抑的情緒終於崩潰了，他委屈又憤怒的哭了出來。
張宸毅攬住他的肩，往自己這邊一帶，心疼的輕輕拍著他的背，“沒事了……”
張母站在門口，聽見家明痛苦的哭訴，僵硬的愣在了那裏，過了許久，她紅著眼睛，顫顫巍巍的邁步朝外走去。
張宸毅偏頭，看了一眼門外，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安慰弟弟。
“沒什麽東西，就這些。”張家明說道。
張宸毅應了一聲，衝床上的張母說道：“媽，下來了，該走了。”
張母連忙應了一聲，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張宸毅一眼，又看了家明和丈夫一眼，見他們都沒有看自己，不禁失望的垂下了頭。
張母知道自己做錯了，她不知道她應該怎麽做，才能讓兒子們和丈夫原諒自己，她這心裏開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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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折騰，張宸毅等人，終於退了租的房子，回到了家裏。
“這家裏是遭了賊了？咋還將豬圈給挖了啊？”張父一回來，看見院子裏有些亂，再一看豬圈，不禁吃驚的大叫道。
“沒遭賊，豬圈是我挖的。昨晚我回家來了。”張宸毅將東西放下，衝他爸說道。
“那你挖豬圈幹啥啊？還刨了個深坑，清理豬圈，也沒你這個清理法的。”張父抽出煙杆子，說道。
張宸毅沒接這個話茬，也不解釋，而是一邊將院裏丟的亂七八糟的磚頭收拾好，一邊衝他爸說道：
“爸，你改天去買頭豬回來，再養上吧。”
“哎，行，我明個就去買。”張父抽了一口煙，眯著眼應道。
張宸毅將家裏的院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又趕去廚房燒水，準備做飯，這眼看都下午三點了，可是，一家人還沒吃午飯。
“你去歇著，媽來燒水做飯。”張母見他去了廚房，趕緊的走過去，將他從灶台前拉起來，連聲說道：“媽做飯，不用你。媽做幾個餅，再熬點米湯喝，行不行？”
張宸毅應了一聲，沒和她爭，站起身就朝外走去，抱了一些麥稈和玉米棒回來當柴火，丟到廚房裏。
張家明見他哥忙碌，自己也沒有閑著，進進出出的將幾個屋裏的床和桌子上的灰給擦幹淨了，等打掃到張曉茹房間裏的時候，他看著床上鋪開的被子，明顯剛住過人，不禁有些納悶。
他哥昨天怎麽會選擇睡在二姐的房間？！
走上前，將被子拉起疊起來時，卻是從裏麵掉出來一個頭繩，張家明愣了愣，上前撿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昨天來這的人，是香琴姐？！
可是，這怎麽可能？
但，這個頭繩他是見過的，香琴姐今天頭上用的就是和這個一模一樣的。
他想了一會兒，就收斂了心思。
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已經沒有意義了。
聽他哥的意思，香琴姐，在今天，已經徹底的和他們家斷開了關係。
就他媽那樣子，估計沒人會想和他們家扯上關係，若是有可能，他都想從他媽身邊徹底的逃離，離開她。
他為她覺得羞恥，憤怒的甚至不想有這個母親！
在得知母親裝瘋的那一瞬間，張家明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一角，突然之間，他甚至明白了，為什麽他哥在那天，能夠憤怒的握著母親的手來刺自己。
因為當時，他也有這樣暴怒毀滅的可怕想法。
張家明沉著臉，深呼吸幾口氣，坐在椅子上，聽著外麵父親和他哥的談話，慢慢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爸，我這裏還剩下了幾百塊錢，你拿著去買點水泥，再請兩個人，將這些磚頭用上，將院子再重新蓋起來，這樣太難看了。”
“有啥好蓋的，現在這樣就行。”張父沉著臉說道。
“蓋上吧，看的舒坦一些。”張宸毅將錢塞給張父，衝他說道：“就當是個新的開始了。”
張父歎了口氣，沒有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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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母慌慌張張的做好了飯，又將碗筷等端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招呼張父等人用飯。
見他們坐下來開吃，張母鬆了一口氣，露出一抹笑容，看向張父說道：“他爸，你回來家裏住吧。大哥家也沒個能做飯的，多不方便啊。”
張父埋頭喝湯，不搭理她。
張母臉色呐呐的，垂下了頭，也端起碗喝湯，不敢和他搭話了。
“小毅，你咋就吃一張餅啊，你多吃一塊啊。”張母看見兒子早早的放下筷子，又憋不住的說道。
“飽了，不吃了。”張宸毅站起身，直接出了屋。
張家明和張父也緊跟著喝完湯，放下了碗筷，就沉默的走了出去。
沒人再和張母說話，獨留她一人在飯桌上。
張母看著他們的背影，再看看這些剩下的餅和湯，垂頭抹了抹眼淚，沒敢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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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想上高中了。”張家明找到張宸毅，一臉認真的衝他說道。
“你不上高中，做什麽去？”張宸毅皺眉看著他問道。
“我想去南方找二姐。”張家明咬了咬唇，“我不想在家呆著了。上高中對我沒意義。數理化我都會，其他的學科我也能自己看書，等過兩年，我再自己報考大學。”
張宸毅沉默的聽著，卻是有些走神了，因為他不禁想到了一個問題，香琴說前世家明因為他們家欠債退學了。
而這一次，不是因為欠債，家明還是生出了退學的念頭。
有一些事情，不論你做了什麽努力，結局是不是都會重現？
“哥！你說話啊，你同意不？”張家明見他走神，煩躁的喊道。
“再忍一年吧。明年哥一定讓你去北京，直接給你弄個名額，讓你報考大學。你退學，爸接受不了。”張宸毅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高中住宿，你就在學校呆著學習，一兩個月回來一次，呆一天就走。咱媽也影響不到你。”
張家明想了想，點頭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回學校。”
“行。明天我坐火車回部隊，你和我一起去縣城。”張宸毅又揉了揉他的腦袋，歉意的道：“這幾個月，難為你了。”
“……我都要被媽給逼瘋了。我現在好煩她，她就會哭，她好歹不知，還自私，還欺騙我們……”張家明被他哥這麽一安慰，壓抑的情緒終於崩潰了，他委屈又憤怒的哭了出來。
張宸毅攬住他的肩，往自己這邊一帶，心疼的輕輕拍著他的背，“沒事了……”
張母站在門口，聽見家明痛苦的哭訴，僵硬的愣在了那裏，過了許久，她紅著眼睛，顫顫巍巍的邁步朝外走去。
張宸毅偏頭，看了一眼門外，便收回了目光，繼續安慰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