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擦”一聲。


    那人的脖子扭曲的歪在一旁,死的不能再死了。


    張宸毅麵無表情的鬆開他,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將他從椅子上弄下來,放在一旁。


    但,想了想,他又將他搬出去,隨便挖了個坑,先將他埋在了豬圈裏。


    當然,他沒有打算一直將他埋在這裏,他一點都不想他家院子裏藏著一個敵人的屍體,如今沒有辦法弄出去,隻能暫時這樣了。


    等做完這一切後,他又燒水衝洗了一下身子,洗去渾身的髒汙和異味,然後走到龔香琴的門前,沒聽見什麽動靜,確定她應該睡熟了,便安心的走開了。


    所有都忙完之後,張宸毅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要午夜12點了,但是,他卻是沒有一絲困意。


    這一天之內,他得知的新東西太多太多,更不提帶給他的強烈的震驚,他需要時間消化和梳理這些消息。


    香琴的重生,她和欒航的關係,她前世的那些經曆,還有那隱藏在背後,未知的,和現在的追殺絕對有很大關聯的陰謀。


    這一件件事情,還有前世今生不同的人物關係,就像是錯綜複雜,纏在一起的毛線一樣,讓人看不清,找不到頭緒。


    但是,經過剛才的審訊,張宸毅的腦海中蹦出了一個非常,非常不好的念頭。


    這個隱藏的很深的背後主謀,很可能是龔香琴或者欒航身邊的某一個親人或者是親密的長輩。


    和龔軍長關係很好的朋友?


    據他所知,在京城中,一共有三家中的某些人符合。


    姚家。也就是姚雯雯家,兩家聯姻,關係親密自不用說。


    白家。他能想到白家,是因為白雨的關係,香琴說前世的綁架案是她所為,雖然現在看她是個驕縱的大小姐,綁架的理由是出於嫉妒,但是,真實的情況,卻也沒人知道。


    最後一個則是欒家。前世今生,欒航和香琴的關係都是很親密的,在這件事情中,也是牽涉最多的那個人。若欒航沒有問題,若他背後有苦衷,若是他被人利用,可是他卻依舊沒有戒心,那他的父親欒旭端就有很大的問題。


    香琴也提過,她媽也一直在調查欒旭端,但是沒有查出問題。


    是真的沒有問題,還是欒旭端藏的太好了,讓人查不出來。


    若真的是欒旭端有問題,那可是欒航的父親,到那時,欒航該怎麽辦?該如何選擇?是站在父親那一邊,還是站在香琴他們這一邊?


    而他又該怎麽麵對欒航,不管前世欒航和香琴有什麽糾葛,那也是過去的事情,欒航是他今生的好友兄弟,他要將這些猜疑告訴欒航嗎?告訴他自己懷疑他的父親?


    一個又一個問題,卻是一個比一個沉重,一個比一個難以做決定,難以進行選擇,張宸毅臉色也越來越沉重。


    他完全陷入了沉思中,嘴角繃緊,身子靠向椅背,舒展了一下雙腿,這些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啪嗒。”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突然間,院子裏傳來一聲輕微的響聲,驚的張宸毅猛的回神,立刻從椅子上起身,警惕的拿起手槍,慢慢的走到門口,透過縫隙,朝院子裏瞧去。


    “香琴?!”


    當發現外麵的人是龔香琴時,張宸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一顆心又瞬間擔心的吊起,擔心她為什麽大半夜的起來。


    他趕緊的開門,朝她跑過去,湊近一看,見她竟是滿臉淚痕,心疼又慌亂的抓住她的肩膀,關切的問道:“香琴,你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又做夢了。”龔香琴失魂落魄,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哽咽的道:“他們死了……”


    “誰死了?!”張宸毅見她這樣,都要心疼死了,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痕,輕聲的哄她:“你這是做噩夢了,不是真的,現在所有人都好好的呢,沒人死,隻是噩夢而已……”


    “不,不是噩夢!是真的!”龔香琴的情緒一下子爆炸了,變的有些歇斯底裏的哭著喊道,


    “我剛才不是做噩夢,是我又夢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我夢見了之前我從來沒有在意的一個新聞。上麵說我爸媽死了,嗚嗚……他們前世真的死了,就像是說的那樣,他們被人給害死了……”


    “噓……沒事了,沒事了。他們現在好好著呢,就像你說的,這是你的前世,不是現在。現在他們好好的呢,他們沒出事……”張宸毅心疼的將她抱進懷裏,摟緊她,不斷的揉搓著她的後背,一遍遍的安撫她的情緒。


    龔香琴痛哭了一會兒,在他的安撫下,情緒漸漸的平複下來,隻是還無法控製的小聲抽噎著,聽著讓人很心疼。


    “你想說說嗎?”張宸毅見她情緒稍微好了一些了,將她輕輕推開一下,見她就穿了個短袖,擔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的問道:“外麵有些涼,我們先進屋好不好?”


    龔香琴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基本上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腦子根本就不在這裏。


    張宸毅趕緊將她拉進房間,給她找了件衣服披上,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手裏,“喝點水。”


    龔香琴將一杯水喝完之後,驚懼的眼神才漸漸的平複了下來,她輕了輕嗓子,可聲音還是十分沙啞的說道:“我爸媽前世,真的死了……”


    “你說你做夢夢見的,能具體說說是什麽樣的夢境嗎,他們的……死訊你怎麽得知的?具體又是什麽時間?”張宸毅將聲音放的很低,怕自己會驚擾到她已經有些崩潰的情緒。


    “那是我在東北開小酒館的第二年,那天,雪下的很大,天氣很冷,有幾個生麵孔走進了我的酒館,他們是一群高幹子弟,說是從北京來這打獵的。他們要了酒和菜,就開始聊天。過了一會兒,我就聽見他們說龔家倒台了,我在夢裏震驚的想要罵他們胡說八道,但是我什麽也做不了,我就隻能在那聽著看著,聽他們唏噓感歎說我爸被槍斃了,看他們一臉同情的說我媽發瘋的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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