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被夏日的暖風一吹,陳香琴覺得自己充血的憤怒的大腦這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她不由的深吸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


    此刻,冷靜下來,再去想剛才張母那一聲聲禍害妖孽的指責,還有張父那暴怒的麵容,她的心已經平靜了許多,已經沒了剛才的氣怒,隻有滿滿的無力,淡淡的傷心,甚至,她還很能理解張父張母的心情和行為。


    毫無準備之下,陡然知道兒子竟然做出來那樣大逆不道的行為,不僅騙他們還真的去結紮了,隻要是做父母的,就沒有不暴怒的,而暴怒之下,自然是什麽重話,傷人的話都說的出來。


    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人呢。


    就連她也失控了。


    陳香琴不禁摸了摸嘴角,上下動了動牙齒,想到自己剛剛在張宸毅的胸口咬下的牙印,還有最後故意撂下的話,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對自己簡直是驚詫到不行!


    畢竟,那種行為,說出那種霸氣又邪佞的話,可從來不是她的性格。


    這次是真瘋了,太出格了。


    果然,人在腎上腺飆升的情況下,什麽都幹的出來,怪不得有那麽多的‘激情殺人’。


    唉。


    陳香琴淡淡的歎了口氣,雖然剛才很是氣怒,說出了離婚二字。


    不過,現在冷靜下來,她也覺得離婚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暫時可以與張母張父撇開關係,不再是他們的兒媳婦,不必再麵對他們,她身上頓時輕鬆了起來,有種終於將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山給搬除的感覺。


    甚至,抬頭看了看天,她都有種今天的天空特別藍,特別清澈的感覺。


    而且,即便是離婚了,她也沒有覺得自己會一無所有,沒有覺得自己還會如前世一樣,會自己孤獨的度過下半生。


    因為,她現在不僅有了自己的父母,還有了自己的愛人。


    她能這樣肆意的大鬧一場,她能無畏的離婚,是因為她知道她的父母是她背後的靠山,他們不會讓自己受一點委屈,是因為她知道,即便離婚了,張宸毅還是會站在她的旁邊,還是會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放開,不撒開。


    陳香琴想:自己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重生了吧!


    -


    “嗚嗚嗚……我們怎麽就招惹了這麽一個禍害啊……”從陳香琴離去,張母就開始捶床痛哭,“你們聽聽她最後說的那句話,這真是要了人的命了啊!”


    “媽,你能不能別這麽愚昧!”張家明受不了的衝她媽吼道,“我大嫂多麽好的一人,被你罵成禍害妖孽,你忘了她對咱們的好了嗎!最後我嫂子故意咬我哥,故意說那句話,就是為了氣你的!他們都要離婚了,你還想怎麽樣?!”


    “你還說她好?!她就是個壞女人,你哥都被她給迷惑,給禍害了!要不然他怎麽能說自己無法生,還敢去做結紮的?!”張母一想到這事,就恨的牙牙癢。


    “行了!不許再說了!”張父從盛怒中緩過來勁,猛的一拍桌子,赤紅著眼大聲的吼道。


    張母很久沒見丈夫如此憤怒了,嚇的渾身一抖,不敢再多言,閉上了嘴。


    “小毅,你真要和香琴離婚?”張父喘了幾口氣,待氣息平穩之後,轉頭看向張宸毅。


    “是啊。這婚不離,這日子還能過嗎?”張宸毅竟是笑了笑,語氣很平淡的說道,“香琴難生孩子,我和她離婚,不就正好順了你們的意。我之前做的不對,這婚離了也給你們一個交代。”


    其實,張宸毅現在是真的很開心,剛剛被陳香琴咬的那一個牙印還有著隱隱的痛意傳來,讓他覺得踏實安心。


    尤其是想到剛才香琴最後說的那霸氣至極的話,讓他現在都要極力的憋著笑意才行。


    這樣肆意的香琴,甚至有些邪性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卻是讓他的心為她跳動個不停。


    他的香琴,就該這樣肆意的,勇敢的,明媚的活著,而不是要因為他,因為他父母的愚昧,被他們壓製著,活的束手束腳,無比心累。


    張宸毅從來沒想到有一天離婚也可以讓自己這麽的暢快,這麽的開心!


    隻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對香琴好的事情。


    “你為她連結紮都做了,現在就這麽輕易的說要離婚了?”張父看著兒子現在的笑容,不禁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不太相信兒子的話。


    “輕易?嗬嗬。”張宸毅聽見父親的話,譏諷的一笑,接著疲倦的輕歎一聲,抹了抹臉,透著心酸的說道:


    “爸,這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夾在香琴和你們中間,兩邊不是人,過的無比煎熬。你們疼我,卻將所有的過錯推到我愛的人身上。這種滋味,真不是人能受的!這哪裏是輕易,離婚都是你們逼出來的。算了,說再多你們也不會懂我,也是無用……”


    張家明看著他哥,聽著他語氣中的痛楚,無力,疲倦,為他覺得心疼。


    “你,你這是啥意思?你這是在怪我和你媽?你若是還想和香琴在一起過,這婚就別離!等個十年,若你們還沒孩子,你就找人借個種……”張父猶豫了一番,開口道。


    “爸,你別糟踐香琴了,行嗎!”張宸毅猛然抬頭,沉著臉看向他,“你覺得你兒子是天上的金龍嗎?人家就非要纏著我!她如今的條件,她就算真不能生育又如何,想將她娶回家,將她將祖宗供著的多的是!她為什麽要跟著我這個窮當兵的過,為什麽要在靠著兒媳婦才能將新房子蓋起來的窮家裏過,就為了讓媽天天叫她一遍妖孽,嫌棄她不能生孩子,再去找大仙給她治病嗎?!”


    張父被兒子給說的啞口無言,臉色發臊,火辣辣的。


    他剛剛從怒火中緩過神來,他就琢磨著,兒子和兒媳婦離婚了,不說兒子在軍隊的前途,這小兒子剛剛拜完師啊,因為這,估計就斷了。


    這婚,他怎麽尋思,都是不離的好。


    “爸,這婚我離定了!你一邊嫌棄著香琴,還一邊想依賴著人家的權勢,這麽小人沒品的事情,別讓我從你口中聽到!我為你們覺得羞恥!”張宸毅撂下這句話,憤怒的起身拉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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