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行走之間豁然回頭,看向清涼寺方向。不對不對,今天的事情不對勁。


    今天的事看是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仔細想想此番經曆,張易內心直呼:六塵和尚不念經書念兵法了!虧得自己被套路了還披著袈裟沾沾自喜呢……


    前方的路被堵了。


    幾輛馬車堵住了去路,兩邊還有密密麻麻不明就裏前來圍觀的百姓們。


    糧米店趙滿倉,綢緞莊李彩裳,興隆酒樓楊暢飲每人手牽馬韁。


    “三日前龍傲天城主傳出無憂山莊喜事,我等就準備好了這幾輛馬車,請恩人坐車前行!”楊暢飲朗聲說道。


    張易也不矯情,回頭看看眾弟子。“怎麽都帶那麽多行禮,上車吧!”


    各家認得各家馬車的標識,趙李楊三家的弟子們上了自家馬車。


    還有三輛馬車,張易看看身後,“虎子,你與小廝一輛。山杏你……自己一輛,另一輛花木錦坐。七斤,龍城的釀酒生意就交給你了,你盡管放心大膽的做,如果再有人膽敢構陷欺壓於你,為師必將他挫骨揚灰!”


    七斤也想隨他們一起去的,隻是他有家人要照顧,雙膝跪倒:“弟子謝師父大恩!”


    張易沒有拉他起來,而是單指點在七斤靈台之上。


    “七斤,你識海太弱,怕承受不住,我隻傳你煉陽訣前三層和一種釀酒秘法。師父隻是沒時間釀酒而已,否則師父一定能一代釀酒大師的。”


    師父竟然還懂釀酒!七斤驚喜之餘還沒來得及謝過師父傳功大恩,就被突然鑽進腦子裏的知識撐暈了過去。


    “我可憐的兒……”七斤娘見兒子好端端的被張易一指點死了,頓時不好了,撲過來要跟張易玩命。


    “這幾天我可是一直在這附近看著你們呢,都是他們在教授我兒,你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一出麵就頂撞冒犯盛將軍。現在又好端端的對我兒下毒手,你咋恁狠的心呢?你對得起你身上的袈裟嗎?……”


    張易手拿幾本初階的功法秘笈,呆愣愣地看著老太太的小拳頭在身上起起落落。


    “魯魁!還不過來幫忙?”


    魯魁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小師父,弟子覺得她不是你的對手!”


    “看著為師挨揍你心裏很爽是吧?”


    “嘿嘿,有點。”魯魁還沒忘了鼓勵七斤娘用巧力,“老姐姐,你別老是錘他,你不嫌硌手啊?掐他,對對對,就這樣……”


    七斤幽幽醒來,“娘……你這是幹嘛呢?”


    “嘿嘿……你娘為了報答師父的傳功之恩,在給師父捶背推拿呢!”魯魁如是說道。


    七斤娘揉著硌疼的手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事了,看到張易手裏的幾本書,伸手道:“民婦無知,老身給你陪個不是……這個我交給七斤吧……”


    張易轉身給他一個背影,朝街道兩邊圍觀的人群望去。


    “小夥子……你過來!對,就是你,我記得你叫成嬰對吧,你帶上筆墨過來!”


    成嬰驚喜跑過來,道:“您就是那個傳我們功法的書生張易嗎?程管哥哥說您是,我還特意去問了程望天,他也說書生是您變的。可是,那個書生文質彬彬的,您一看就是武藝超凡的佛門武僧。這差別太大了,弟子一時不敢上前相認、謝恩。師父,弟子程嬰給您磕頭了!”


    說著就“砰砰砰”給張易磕了幾個響頭。


    片刻之間就有幾名護城兵捧來筆墨紙硯。


    張易把那幾本冊子刪刪改改後遞與程嬰。“這是幾本低階修真功法和龍傲天從俘虜那裏逼問出來的煉體法門,我已將錯誤之處改正過來了,你們拿去修煉吧。不要因為功法品階低就輕視它,平凡之處見神奇,隻要肯下苦功,一樣能成長成參天大樹。


    日後修行者越來越多,你們沒有一點修為怎麽能保護好老百姓呢!


    回去告訴程管,他還欠老子一個解釋,為什麽讓花老頭去鬧老侯客棧?萬一鬧出人命算誰的?我看他是當官當出毛病了,與老子相關的人和事,老子如何處理不需要別人來教。


    他既然參與了,我難免會猜度一番,我猜測他是對程向天其人其事頗有不滿,又無可奈何。所以想借我的手除去程向天,所以,我就替他做到了!”


    程嬰聽得冷汗直流,程管哪裏知道你不但沒有變成廢人還更霸道了呢,事關程向天,他隻是想將小楊高的錯處放大給你看看。在你對待程向天的問題上有所……


    “隊長,我們還是趕緊將秘笈上交程管大哥,再讓他馬上滾下來給師父認個錯吧。”一個激靈的小兵說道。


    程嬰搖搖頭,將秘笈交給小兵,然後從懷裏取出一隻細長的木匣子。“程管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特意讓我將此物請出孝敬師父。”


    張易打開一看,樂了。


    原來是一支一尺來長的煙袋鍋。


    再仔細一探,驚了。


    此物竟然收不進儲物法寶裏去!


    “師父,此乃程家祖傳之物。其實,上次您傳我們那一層九陽神功之時,程管就取出此物要孝敬您了,隻是後來……您消失了。”


    張易打量著程嬰,問道:“你程家祖上修為不低吧!”


    “不瞞師父……我程家老祖乃是來自天外天!就是現在,程家在天外天也有自己的勢力,十年前就曾有一天外天女修與人鬥法後尋到威遠鏢局養傷,她說曾經得天外天程家相助過,於是還傳了一套蝴蝶刀法與總鏢頭程放天。


    師父,總鏢頭說……那天外天女子……與您身邊的小碧玉很像很像!他懷疑林碧玉就是那人的親生骨肉……


    師父,我們程家其實……早就與您結緣了!


    師父,現在龍城所有護城兵都與您結下了師徒之緣!師父……您把弟子程嬰也帶走吧,龍城多我一個不多,師父少我一個……就……就少受幾個頭啊師父……”


    說罷,程嬰一直磕頭不止。


    張易冷笑,“這些話是程放天教你的吧!恐怕程管迫不及待的想讓我看清小楊高的錯處就是為了再給我塞一個徒弟吧。在他眼裏,我雖然丹田破碎,畢竟見識還在的。”


    “師父!……”程嬰冷汗淋淋,原來師父心裏明鏡似的,什麽都知道了。


    張易把煙袋鍋往腰帶上一插,一掌按在程嬰天靈蓋上。靈力在他周身探查一遍,收掌。“他娘的程放天又在跟老子耍心眼,他已經傳你家傳功法了?”


    “是,總鏢頭見弟子資質尚可,就賜下祖傳秘法於的弟子了。”


    “他這是在害你!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程家所有修煉此功的人都子嗣艱難吧!”


    程嬰對張易佩服的五體投地,呃,他正做著這個動作呢。“師父慧眼如炬,程家有祖訓,盡量成家有後再修煉此法,或是成人之後……隻是年齡大了再練進境太慢。師父,功法可是不妥?”


    張易擺擺手,“罷了,你且起身吧。有為師在此,你放心修煉就是,不會讓你練成太監的。去跟花木錦擠一個車去吧。”


    “師父!”程嬰驚喜交加,又鄭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這孩子太實誠了,地磚都讓你磕的起包了。”魯魁把程嬰拉上了車。


    張易大手一揚,幾百壇酒出現在楊暢飲麵前。不待聽他囉嗦,吼了一聲:“出發!”


    幾個小兵羨慕的看著程嬰大功告成,急忙護著幾本秘笈大步向城牆跑去。他們聽到了驚天大秘密,總鏢頭老是以資質不行為借口不讓程家弟子修煉祖傳秘法,原來是程家功法不行,不是他們人資質不行……


    不由得將懷中的秘笈抱的又緊了些!


    剛剛出了城門,一陣巨吼在上空響起:“恭送師父!恭送師父!恭送師父!……”


    張易回頭,隻見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護城兵,個個右手成拳,敲著心口大聲呼喊著……


    “他娘的……竟然感動到老子了!”張易喃喃。


    “小師父,這樣的歡送場麵是不是很爽?唉,可惜了,我本來可以更爽的,差點成了他們的師祖哇!”魯魁遺憾連連,歎息不止。


    張易沒理會魯魁,也沒看送他出城的眾修士那滿眼的震撼。對城牆上揮了揮手,哈哈笑道:“徒兒們,今天老子就認了你們!都好好修煉,下次見麵老子要考試的!”


    看著車隊走遠了,程放天,成望天,李小環,程管幾人從士兵們身後走出來……


    “這就是江湖,恩恩怨怨揪扯不清……張易啊……我程家該如何對你呢?”程放天道。


    “我們已經做出了選擇,何必還這麽說。程向天是咎由自取,他早晚會有那麽一天的。再說,他又不是張易殺死的,遷怒於人沒道理。”李小環冷聲說道。


    程望天望著天空,淡淡說道:“三弟早年遭人暗算是張易救了他,沒想到又是他親手毀了他。這就是三弟的命!大哥,你說話做事越來越虛偽了,別告訴我暗算三弟的人不是你!”


    程管被程望天的話驚到了,詫異地看向程放天。


    “向天他……早時監守自盜,後來殺雇主吞財物……我不能由他胡來……所以……罷了,向天早就被我用毒廢掉了,是張易又讓他享受了一段正常人的生活,然後又把他打回原形了而已。老夫想通了,程向天自作自受。我們就期待張易……怎麽幫我們解決功法缺陷……這個問題吧!”


    程管看著遠去的那道背影,雙手抱肩,遺憾道:“我本來準備待他清閑之時,帶這些兵娃子一起去熱鬧熱鬧的。可惜,他被盛明月給氣走了。”


    程望天看了看程管的姿勢,嘴角一翹:“程管兄弟,沒必要防著我們。我們是不會跟你搶秘笈的,因為我決定了,現在我就和小環就離開鏢局,加入護城兵的隊伍。以後咱們就是師兄弟了,哈哈!”


    程放天眼睛一亮:“好!我讚同!以後再接鏢,咱們就在城裏請幾位散修做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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