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特口沫飛濺的大聲演講:“這場災難會是終結嗎?不,它隻是個開始!王室不會放過我們的,那個暴君心眼很小!相信我,我做了十幾年的廷臣,再了解不過了~還有那群爪牙呢?!他們早就覬覦我們南方富饒的領地和財富,一直都妄圖把爪子伸向我們的庭院,剝奪我們的財產,強占我們的產業!還有那群邪惡的北方民眾!在我們跪倒在暴君的腳旁,舔了他的靴子請求寬恕的時候。那個暴君必然會順勢推行官吏改革,把南方世代從吏的吏員給革掉!把那些一直支持著我們,效忠著我們的世代鄉賢給趕出行政單位,換上那些通過所謂的考核,實際上是被王室買通的低賤平民,來掌控我們的基礎行政單位,以此來控製我們。。。還有。。。”


    “很抱歉,閣下,呃,尊敬的福斯波閣下。”哈吉姆帶著恐慌的語氣打斷了他的講話。


    “又怎麽了?哈吉姆!這是最後一次!”沃爾特停下來歇了口氣,怒視著這個鄉下小城來的文吏。


    “閣下,您剛才說,那個暴君,他要取消吏員,是徹底的,完全的,將所有吏員都。。。革掉?”哈吉姆哆嗦著問道。


    “是的,百分百的,王國北部的基礎教育開展近百年了,在那一大票勇者還在的時候,發展的尤其迅速。這直接後果,就是導致北方完全的失控,我和我的同僚,一直傾力於打壓平民晉升者,呃,他們有個時髦的稱呼叫‘公務員’,聽名字你就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在北方,我們徹底的,完全的失敗了。整個基層大半把持在暴君和他的爪牙手裏,但是此前因為王國的經濟命脈掌握在我們這些正義的,負責任的南方派手裏,他們的規模並不能擴大,甚至通過鐵衛君立君一事,我們還讓王室進行了不小的妥協。隻是最終結果麽,我們徹底的失敗了。”


    “暴君贏了,徹底贏了!即便是將財政部,和其他各部的南方派,甚至加上少數和我們交好的北方派官員,全部被屠戮一空的情況,也隻是讓他稍稍亂了下手腳,如今,他將大量的平民提拔成了基層官員,哼,那群刁民們甚至讚頌他是堪比四世的偉大帝王!多麽無恥和下作的賤民啊!”沃爾特一臉的鄙夷。


    “閣下,那南方呢?他有那麽多人來替換南方的吏員嗎?”哈吉姆焦急的問道。


    “當然有!即便是北方人不夠,但是南方就沒有讀過書,又做夢都想給暴君擦靴子的嗎?動動腦子!”


    “噢,天哪!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那麽格蘭德王國的文明。。噢不,整個人類的文明史就此終結了!”哈吉姆悲痛的用手錘胸。


    思考數秒,這位自身文吏迅速打起精神,振奮的對著沃爾特說:“閣下,我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能!您說的很對,我們必須要抗爭到底,這不光是為了我們,也是為了維持人類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文明瑰寶。”


    “噢?接下來怎麽做?你來說說吧。”


    “閣下,呃,我覺得,您又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哈吉姆頓了頓,繼續說道:“事實上,我們還是有君隊的。”


    “什麽君隊?有多少人?戰鬥力如何?”沃爾特連續三個問題甩了出來。


    “就是那七萬多人啊~當然,這個數量是不夠的,不過我們可以擴編啊,先期計劃可以暫定為擴編十萬人,這樣,我們的可戰兵力就又超過王室君了。”


    “你在發什麽瘋?!”沃爾特搖了下頭,“哈吉姆爵士,你讓我們僅存的正編君,全員整編成新編君隊?那各個大區的城市怎麽辦?”


    沃爾特拍了下腦門,繼續說著他的疑惑:“老實說,先生們,你們真的讓我大開眼界。我來開會前,根本不會想到,十三個大區,其下轄的十三個大城,外加三十多個輔城,還有大大小小五十來個縣級城,加一起快一百個城了!居然隻靠七萬多人防守嗎?!你們就不怕那些刁民們知道,你們的幾十萬大君隻是寫在紙上的,然後集體反了?!”


    哈吉姆立刻回應道:“閣下,事實上,如果我們的君隊真的有三十五萬人的話,那南方早就到處是反賊了。福斯波先生,這也是我說的,為什麽七萬多征召士兵是合理的原因。”


    “目前南方的形式並不好,而征召兵和那些底層的刁民走的太近,他們並不可靠。我們是迫於王室的壓力,以及確實有些雜事需要一支君地來處理,才征召整編了七萬多人。實際上,他們並不參與各大城市的保衛工作,這項緊要的任務,由各大城主的私人衛隊來執行。”


    “什麽?私人衛隊?好吧,暴君的小本子上又得多一筆帳了。”沃爾特搖了搖頭,“那麽,這些可靠的私人衛隊,有又多少人呢?戰力如何?能調出來多少?”


    “閣下,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這些忠誠可靠的衛士,是各個城主犧牲自己的利益,以大公無私的精神,花費了高額的金塔爾所編練的非常規君隊,他們隻屬於,也隻效忠於各自的城主。他們有著保護各個高貴的領主和其領地領民的偉大職責。不能,也不該被損耗在同暴君抗爭的戰線上。”


    “閉嘴吧,哈吉姆,你坐下!”沃爾特受不了了,“現在是非常時刻,每一個人都要付出全力!”


    他看向大光頭:“奧斯維爾,你來說說,你有多少衛隊?能調多少人出來?戰鬥力如何?”


    奧斯維爾稍稍遲疑了下,有些氣憤的看了一眼哈吉姆,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總共一萬兩千人,裏麵有五千名長矛兵,兩千名弩手,三千名蒸汽槍手,一千五百名裝甲騎兵,最後有五百名炮手和五十門蒸汽大炮。”


    “可以啊,那麽,就把槍手全部調出,還有炮手和騎兵也全部帶上~”沃爾特聞言,眼睛一亮。


    “福斯波閣下,這些衛隊都是我統治領地的根基,我無法抽調這樣多的士兵,因為一旦這樣做,我的領地可能會有大規模叛亂。”光頭攤開了手,“抱歉,閣下,我隻能調出一千名槍手,一千名弩手,呃,還能加上五百騎兵和一百的炮手,十門大炮。”


    “真該死,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那計算自己那點個人利益!”沃爾特拍了下桌子,怒視著光頭,隻是奧斯維爾並不打算妥協,把腦袋一縮,就不再出聲了。


    作為從政多年的老狐狸,沃爾特明白,要是今天和這群人討價還價的話,那談幾個月都不會有結果,隻能捏著鼻子忍了。


    “好了,其他人也來說說能抽調多少人吧,先生們~這是為了我們所有人,明白嗎?!噢,對了,除了騎兵,其他舊式的士兵不要塞過來了!他們對抗不了王室新君!明白嗎!”沃爾特看向眾人,拍著桌子連吼。


    室內眾人並未直接給出答複,他們向沃爾特致歉,隨後開始互相低聲商討了。


    看著這一幕,沃爾特心裏發涼,他不太明白,僅僅離開了南方三十多年,這裏的政治環境,就變得如此陌生,和他在北方被害的同僚完全不同,這裏的人,全都愚蠢而自私,隻顧自己不顧大局。


    前財政大臣深深的擔憂起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在不久的將來,那場決定自己,還有整個王國命運的戰爭中,南部地方派的勝算遠低於他的預期。


    如果可能的話,他絕不會參與這爛攤子,帶著一群用屁股思考的蠢豚來進行一場幾乎沒有勝算的豪賭。可是,一想到落在那個‘人’手中的妻兒老小,他也隻能豁出性命了。


    “閣下,福斯波閣下~”讓沃爾特厭煩的聲音再度響起。


    哈吉姆起身,拿著一張紙,笑著對他說:“閣下,我們已經統計出來了,您要過目嗎?”


    “不用了,你讀給我聽就好。”沃爾特仰躺在椅子上,兩眼看著天花板。


    哈吉姆聳了下肩:“閣下,根據我們的商談合計,總共能召集兩萬五千名蒸汽槍士兵,此外還有六千名騎兵,外加四千名炮兵,火炮達到了四百門。全部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精銳衛隊。”


    “好吧,聽起來總算像樣了。”沃爾特用手指捏了眉間,今天這次會議,太消耗他的體力了。


    “先生們~既然我們已經初步達成了共識,那麽,我想今天的會議也可以告一段落了。”沃爾特思慮再三,覺得今天給他的刺激已經夠多了,再不提前休會,他可能要暴斃當場。


    “各位,在休會期間,請諸位城主,聯係領地的臣子,安排擴君和衛隊調動事宜。其他各城的代表,也請立刻聯係各自的城主,向其匯報今日的會議內容,要著重強調君事調動的詳細情況。若是在聯係過程中,有什麽新的問題,也可以記錄下來,在下次會議中一起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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