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文直到自己跑累了才緊了韁繩,馬像是喝醉了一般,劇烈晃動著它的馬頭,在月光下緩緩前行,追上來的書生抱著馬脖子,氣喘籲籲地道:“公子,您這是打算累死我嗎?直,真是的。”


    書生好像歡快了不少,至於原因沒有人知道,不說原因就是這個轉變青文都沒有發現,青文道:“府裏的醋太酸了,也不知道廚子在哪買來的,竟然這樣烈。”


    書生扶著馬脖子起來,不明所以醋太酸了?跑馬這麽快做什麽?燒了不成?撫了撫自己的包袱道:“如今國內動蕩,正是從軍的好時候,我是一定要去混一個將軍的,這個女王嬌白作死,莫家倒了之後才發現自己四麵楚歌。”


    青文滿心滿眼的不相信“你以為將軍是你們家裏的白菜,一兩銀子堆?”


    書生仰著頭道:“我去之前可是聽軍隊裏的人說了,軍隊那是一個銅扔下去就能砸到一個將軍的地方,您看我這麵積還沒有個銅板大?”


    青文被書生逗笑了:“他們說的將軍跟你說的怕不是一個將軍吧,銅板能砸中的就是個管十來個人的小組長也能叫將軍?至於將軍嘛至少要銀子才能砸中。”說完自己都笑了。


    旁邊的將軍鬆了口氣,這祖宗終於是笑了,這幹醋吃的過了吧,不知道還以為被綠了呢,想了想覺的自己想的很有道理,心裏一口咬定了,想到這裏再看向青文的眼睛裏充滿了同情。


    青文被書生看的心裏起毛,眼睛狠狠地瞪回去道:你可別這麽看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看一個死人呢,總覺得你像是想把我看的英年早逝呢。”


    書生看著被‘綠了’的青文,還這般強顏歡笑,心裏別提多心疼了,覺得青文是為了自己,壓抑了自己心裏巨大的悲傷,眼睛裏的同情漸漸轉為製熱。


    青文立時方了,心裏仰天長嘯,今天出門真的是走得太急了,忘了查黃曆了,這是哪裏來的二貨……


    第七天,天終於晴了,楊冰淩鬱悶的看著湛藍如洗的天空,青文剛走了,天就晴了這個很耐人尋味啊。


    小枝引著先生出來,楊冰淩收了心神,眼前的人與之前的十個沒有任何區別,拱手搖頭做的是行雲流水。


    楊冰淩看人的眼睛裏不自覺的帶上了凶狠,黑眼珠子盯著大夫的臉,緩緩地收起下巴:“把你心裏想的說一遍。”


    老頭頭左左右右的直搖晃,斟酌再三道:“老朽無能,老朽無能啊。”


    楊冰淩指關節哢哢作響,無能還敢來?黑眼珠子已經有一半進了眼皮。


    楊冰淩有時候幼稚的就像是一個孩子,邱一鳴在門口看到這一幕,臉上笑意又滿了幾分,邱一鳴道:“小枝,送先生回去,難為先生了,真是不好意思。”


    楊冰淩正色理了理衣服:“難為?說兩句無能就難為?我也好好學看點,以後有人求到我頭上的時候,我也是倍感難為啊。”楊冰淩眼珠從左邊的地上晃到右邊的天花板上。


    門口咚的一聲,藥箱子噔噔噔滾出去老遠,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人呈一個大字趴在地上,腳搭在門檻邊,滑稽好笑。


    小枝連忙將人扶起來送了出去,邱一鳴不厚道的笑出了聲,看著楊冰淩剛收回去的做鬼吐的舌頭道:“師父還有心情玩,看您給人家嚇的。”


    楊冰淩一本正經:“我怎麽了?不過這倒是應證了,他的醫術卻是不怎麽樣,幸好沒給陌熵開方子。”


    邱一鳴不解:“這話怎麽說呢?師父最近說的話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


    楊冰淩解釋道:“膽小也是種病,他都不給自己治治,可見沒有藏私,這個老朽果然無能。”


    邱一鳴笑的肩膀亂顫,之前可沒見過楊冰淩這麽調皮的一麵,心裏那顆死了很久的種子,悄無聲息的開始生長:“您這不是難為人嗎?您找一個普通人的大夫,來給陌熵治病,怎麽治得好,治不好還要被說無能,我都替人家怪委屈的。”


    邱一鳴說畢從袖子裏拿出來個小瓷瓶,這樣大小的東西不用看一定是丹藥了,遞給楊冰淩:“這是我托人去找的丹藥,至於藥名,實在是能告訴師父,但是藥效師父放心,師父快給他吃了吧。”


    楊冰淩打開藥瓶聞了聞,轉身進塞了一粒給陌熵,轉頭看邱一鳴:“不會吃出個好歹來吧,他畢竟沒有真正的修煉過。”


    楊冰淩擔心之情溢於言表,邱一鳴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師父對我的擔心與對小師弟是一樣的嗎?”


    楊冰淩的第二個弟子自然是邱一鳴的小師弟,楊冰淩愕然,腦子迅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發現這竟然是一個無解的死結。


    邱一鳴自知失言急急地道:“師父不用在意,逗師父笑笑而已,隻藥裏的藥材雖然名貴但是藥性溫和,師父放心吧,定能治好小師弟,一鳴就先走了。”楊冰淩張著嘴看著遠去的背影,話卡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的,表情可愛極了。


    小枝送大夫回來後,楊冰淩吩咐小枝在這裏照顧陌熵,自己帶著一個小丫頭去了西跨院柳先生的住處,卻是進了那蛇的房間。


    楊冰淩上下打量了一下,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蛇生存的痕跡,翹著二郎腿,等著那蛇出來。楊冰淩來之前給自己打了好幾針強心劑,以保證自己不要被那蛇外表所獲,那蛇進門的一瞬間楊冰淩還是不可遏製不能自拔的心亂跳。


    楊冰淩心裏納悶要說帥哥自己也見了不少,怎麽就對眼前這個貨沒有一點抵抗力。楊冰淩強行將自己的眼珠子從那人身上移開,隻覺得眼珠子被扯的生疼,那蛇笑著上前。


    楊冰淩已經盡量不去看這條蛇了,還是覺得心神震蕩的厲害:“你不打算將你的搭檔一起請過來?”


    那蛇搖頭道:“不需要,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訴你,扯上那老頭做什麽?”楊冰淩頗有興趣:“這件事你們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根本就不是打算扶持莫慧上去,而是覆滅莫家對嗎?”


    那蛇無所謂的點點頭,樣子上好像很驕傲的道:“是啊。”


    楊冰淩再問:“陌熵也在你們的算計之中?”


    那蛇饒過楊冰淩給自己設置的重重‘障礙’,大大的眼睛對著楊冰淩的眼睛笑道:“這倒是沒有,我有我的原則,是不會算計籍籍無名的人的。我算計的隻是你而已,至於那個陌熵都是你自己的功勞,與我有什麽幹係。”


    楊冰淩對此產生了巨大的抵觸情緒:“你的目的。”


    那蛇毫不掩飾的道:“為一個人報仇。”末了還調皮的道:“至於仇人是誰你自己猜,不過這一件事論理我可是幫了你,你倒也不用謝我,就是這麽仗義。”


    要不是楊冰淩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眼前這一套茶具不是自己的,怕是手裏現在的這隻茶杯已經成為碎成渣了。


    這其中果然有他們的手筆,楊冰淩出來之後房間裏傳來那蛇的聲音:“有時候你覺得你的左邊有問題,就會忽略了你右邊的問題。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百多年前的食人族事件。”


    楊冰淩離開了這個房間,但是食人族這三個留在了楊冰淩的心裏。分明現在是豔陽高照的白天,可是那三個字卻讓楊冰淩猶如置身萬載寒冰中一般。


    陌熵醒了隻是醒了之後不大愛說話,見到楊冰淩後陌熵道:“師父,無論您覺得我配不配這樣稱呼您,我都喊了,我有一事相求求您許我進宮。”


    楊冰淩將人從地上拎起來,不可置信的讓他再說一遍,陌熵眼底的堅定,楊冰淩恨鐵不成鋼,重重的一掌劈在陌熵的臉上:“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這次我就原諒你,如果你依舊堅定你的選擇,現在你從這道門裏跨出去,跨出去後就不用在回來了。”


    楊冰淩的手現在都還是麻的,陌熵的臉歪向一邊,身子從楊冰淩手裏滑落,直起身子道:“師父保重,陌熵告辭。”陌熵衝著楊冰淩行了一個大禮,算是謝了這麽幾年來楊冰淩費心費力的教導,轉身一步一晃的走。


    陌熵跨過左腳時,聽到楊冰淩呼吸瞬間加重,陌熵無力的閉上雙眼,另一條腿像是有萬鈞重,他知道的楊冰淩說過的話絕不會更改,自己一旦邁過這一步,就與這個楊冰淩再無半點關係,不能回頭不敢回頭。陌熵右腳著地的一瞬間,眼淚滑落臉頰,留在了楊冰淩屋子的堂前的地上。


    楊冰淩暴躁的追了出去,一腳揣在膜上的膝蓋上,眼前人瞬間矮了一截,可是眼前的脊柱依舊挺直,楊冰淩看到陌熵強忍著才能穩住的身形,語氣決絕:“陌熵,你的主意好正啊,當年你從這個門裏走進來,信誓旦旦。我若知道你如此不堪一擊,當初絕不救你,如今離開你依舊是自己毅然決然的定了,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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