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冰淩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腦海裏各種各樣的人臉交織,腦子一片空白:“你混蛋,你們怎麽能這樣對待安月,你們願意放我離開組織,那就說明已經用完我了才對,不對,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組織。”


    陶菲菲憐愛的摸著楊冰淩的下巴道:“總算聰明了一次,打架可能我們沒有人打得過你,你吃虧就吃虧在腦子太笨。你以為一個齊嫻就能讓飛機失事,你覺得她有這樣的本事嗎?”


    楊冰淩木然道:“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們一手策劃的,那你們想要的是什麽?是那兩枚戒指?”陶菲笑而不語得意非常。


    楊冰淩這次倒是配合看陶笑了:“你們不覺得你們算漏了什麽嗎?”


    陶菲菲麵目開始猙獰,凶狠的盯著楊冰淩的肚子:“唯一算漏的就是甄仲自己的心而已,他竟然讓你懷孕了,不過你放心你好好的將孩子生下來,我會像對待我自己孩子一樣將她養大。”楊冰淩護著肚子感受著來自胎兒的不安道:“你在這裏胡說什麽?我的孩子不需要別人來養。”


    陶菲菲又笑了好像今天有什麽高興地事一樣:“你真以為你做過的那些事還能讓你繼續在外麵逍遙快活?你別忘了,你殺過多少人?”


    楊冰淩這才發現自己與陶菲菲他們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危急關頭,每一次殺人的都是自己,楊冰淩冷笑道:“你們真的是算的好深啊,隻是我還是奉勸你一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要太張狂才好。”


    他們為了那個戒指煞費苦心,可是人總是容易被一些東西迷了眼睛。楊冰淩隻覺得肚子疼的厲害,緊接著陶菲菲就不緊不慢的替楊冰淩喊了醫生。


    在病房裏不論醫生怎樣安撫楊冰淩,楊冰淩都覺得自己提不上起來,胸口那裏團看一團火氣,有那麽一瞬間楊冰淩想要拖著這個孩子一起從這裏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在感受到孩子的動作時,楊冰淩還是心軟了。


    躺在手術台上的楊冰淩感受看時間的流逝,身體上的劇痛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看楊冰淩,讓這個第一次生孩子的身體幾近崩潰。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楊冰淩虛弱無力的看看剛出生的女嬰,皺巴巴的一點都不好看,可楊冰淩卻很喜歡,在甄仲急匆匆的趕到病床前的時候是,楊冰淩甚至厭惡的不願意睜開眼。


    楊冰淩艱難的道:“我原本以為小心翼翼努力防備的這輩子就能過的幸福一些,可是我錯了即使再小心還落進了你的圈套裏,孩子能不能留給我。”這已經是楊冰淩的底線了,楊冰淩是在哀求甄仲她知道的自己根本就鬥不過傅肅。


    正在逗弄孩子的甄仲道:“誰說要帶走我們的孩子了?我會跟你一起把她養大,我們會很幸福的還有我的小公主。”


    楊冰淩心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幸好他還是喜歡孩子的,那樣即使自己離開了孩子也不會過得很不好吧。楊冰淩癱軟的躺在床上不再說話甄仲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以為楊冰淩生了孩子一心隻在孩子的身上,之前的事也許楊冰淩已經不計較了。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是楊冰淩不僅不能出院,而且身體還越來越差。甄仲在醫院裏大發脾氣:“你們是怎麽照顧孕婦的,一個孕婦怎麽會到現在都身體軟的下不了床?甚至話都不怎麽說?”


    那些醫生立刻道:“這孕婦產後我們都是按照大家的正常情況照顧的,說話嘛她好像就不愛說話,隻是一個人盯著窗外看而已。”


    楊冰淩毫不在意甄仲的怒氣,即使甄仲坐在自己旁邊,楊冰淩也不看甄仲一眼,甚至有時候連孩子都不看了。


    甄仲看著楊冰淩總覺得下一刻就會失去楊冰淩,死死地抓著楊冰淩的手:“你怎麽了?孩子想你了我抱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楊冰淩搖搖頭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窗口道:“甄仲,不,傅教官你說有能力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毫無歉的安排別人的人生,甚至在用了別人之後趕盡殺絕也不覺得絲毫愧?”


    甄仲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你還是知道了,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我會補償你的。”


    楊冰淩無奈的笑了笑:“補償?那麽傅教官我心心念念喜歡了兩年的人,你覺得我的整個人生你要用什麽來補償?”


    甄仲一時間語塞,良久之後開口道:“我會盡所能的給你最好的東西,還有我們的孩子。”


    楊冰淩打起精神問道:“孩子有名字嗎?”


    甄仲搖搖頭:“你一直不願意開口說話,等你好點了我們在一起給孩子起個名字。”


    楊冰淩悠悠的道:“那你取一個一生安穩的好名字,不要她像我一樣不僅沒有一個好爸爸也沒有一個好丈夫。”


    甄仲捏著楊冰淩瘦的不成人樣的胳膊,將腦袋一偏身子一斜:“難道之前的事就這樣過不去了嗎?”


    楊冰淩默不作聲轉過臉兩行清淚緩緩流下,抬起手輕輕抹掉求死之心堅定下來,而坐在楊冰淩身邊的甄仲毫無察覺,隻是不斷地揉搓著楊冰淩漸漸冰涼的身體,楊冰淩回頭看著甄仲的眼睛道:“我有點累了,我想睡一會,你先帶著孩子回去吧。”


    甄仲站在原地不想走,可是楊冰淩臉上的決絕刺痛了甄仲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哽咽了兩聲看著手機上催促的信息後:“好,你先好好休息,我下午再來看你。”


    甄仲走後楊冰淩穿上鞋,走到床邊,修長慘白的手指摸著窗台,向下看去一陣暈眩。楊冰淩忘了自己是在哪裏看到的,書上說人從高處往下看的時候會有一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楊冰淩笑道:“說的倒也沒有錯。”


    楊冰淩拖著沉重的身體,腳邁過窗台費力的向上攀去,坐在窗台上看看上方。想起有東西落下的甄仲回來拿時就看到楊冰淩雙手撐在身後,身體被撐起來。楊冰淩感覺到甄仲的氣息回頭笑了笑,聲音隨著楊冰淩的墜下消散在房間裏。


    甄仲跑向窗口的速度幾乎是訓練時的幾倍,可即使如此也什麽都來不及留住,甚至來不及聽清楊冰淩說了什麽,眼睜睜看著楊冰淩像安月一樣以相似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甄仲崩潰毫無形象的癱軟在地痛哭不已,大約兩個小時以後聞訊趕來的陶菲菲,看著被甄仲緊緊抱在懷裏的楊冰淩,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再知道楊冰淩死了的那一刻自己竟然沒有之前以為的那種歡喜,隻有迷惘和淡淡的傷心。


    陶菲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傷心,陶菲菲上前一手扶著甄仲道:“人已經死了,再傷心也沒用早點讓她入土為安吧,也算是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甄仲聽到陶菲菲的聲音,臉上帶著幾分惱怒幾分不甘心:“是我救了你和你妹妹,還給你改了名字讓你遠離蕭家,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我警告過你不要動她,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陶菲菲雖然心裏害怕極了,可同樣的也惱怒極了:“是,我就是一心想讓她死,如果那個小崽子不是你的孩子,我甚至想讓那個小崽子跟著她一起去死。”


    甄仲緩緩放下楊冰淩,站起身來一陣暈眩之後將門大力的合上,反手掐上陶菲菲的脖子道:“你就這樣恨她,我記得她救了你可不止一次,你確實像那個算命人說的是一個沒有心的人,既然她已經死了你就去下麵給她賠罪吧。”


    陶菲菲被這種掐著脖子呼吸困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卻也不掙紮就這樣任由甄仲捏著自己啞著嗓子道:“我們結婚快一年了,你都沒有碰過我一次,她卻懷孕了,還生下了你的孩子,真是諷刺啊。”


    就在陶菲菲快要咽氣的時候門被人大力的踹開,薛尚紅著臉頭發淩亂臉上全是汗珠的進來,當看到地上的楊冰淩時,後悔將薛尚完全吞噬。不管不顧的撲到楊冰淩身邊:“你為什麽不等我就這樣離開了,我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如今的楊冰淩在空中看著下麵表情不一的人冷笑,手裏一個泛著淺藍色光芒的魂魄。楊冰淩小心翼翼的拖著,身邊一襲紅衣甚是喜慶,兩人並立向下看時荏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快就回來了,你們家小胡靈還在下麵呢,這可怎麽好。”


    雖說楊冰淩看著甄仲身上青文的影子,疑惑的問:“他怎麽也來了?”


    時荏聳聳肩,歪看腦袋想了一下道:“你們走了之後子樓大門忽然間大動,緊接著他就出現了,二話不說就要求我將他送進,隻是沒想到他在這裏傷你這麽深。他也是沒有記憶的。”


    楊冰淩默默不語不想再看地上那一堆虛情假意的人,下一刻高高的天空上就隻剩下時荏一人,盯著這樣的場景哈哈大笑起來,由女聲到男聲的詭異,時荏心裏明白自己的任務完成了,這還要多謝青文自顧自的插這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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