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畫通過和她交談,得知她叫蝶戀花,當然他也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名字。和蝶戀花聊起當代的事情,沒想到她什麽都知道。


    “公子一定很好奇,我是個古人,為什麽會知道當今的事情吧?”陳畫點了點頭。此時有一個花朵落到她頭上,不知是因為夢裏是深秋,還是那朵花已經老去。落到她頭上的花並不枯萎,這樣卻給蝶戀花增加了許多嫵媚。陳畫不想提醒她。


    “其實在夢裏,你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也未必是假。就像我現在穿著古人的衣服,言談舉止都是古人的行為,但我卻不是古人。我們在夢裏,各司其職,有的在夢裏扮演惡鬼,但卻不是惡鬼;有的扮演好人,但卻不是好人。而且,今天是什麽角色,明天也許就是另一個角色。你說,我們是不是和演員一樣?”


    其實,不管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每個人都是演員,大家今天扮演這樣的角色,轉身就是另一個角色。


    陳畫問道:“人不可能每天都做夢,那麽不做夢的時候,你們都做些什麽?”


    蝶戀花笑了笑,那種笑,就仿佛蝴蝶落在了花朵上一般,非常美,“公子想知道這些,何不留在這裏多看看?”


    兩人交談了一些事情,發現雙方都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而且見解大體一致,交談內容包括文學,心理學等等。


    “你覺得當代文學作品的水平如何?”陳畫問。


    “不好。”


    “哦?當代作家獲大獎的已經越來越多了,怎麽會不好?”


    “依小女子之見,現在的文學作品,表現得不是很含蓄,思想不夠深邃。作者過於直抒胸臆。”


    “直抒胸臆不好嗎?作者敢講真話,是社會發展好的表現。”


    “我們先不談發展得是否好。但是文學作品講真話就是好?誰不會講真話?無非‘你’是名人,講真話,別人聽得見;‘他’不是名人,講了真話,別人也不知道。文學作品不是比誰講真話。好作品是思想與藝術的結合。真話往往隱藏在假話裏麵,或者是通過象征方式表達出來。”


    陳畫點頭同意道:“你說得非常好。現在的一些人,覺得作品隻要一描寫農民的事,就是好作品;隻要一寫百姓的事,就是貼近百姓生活……”說到這裏,陳畫感覺口有點幹,於是抿了一口茶。


    蝶戀花接著道:“隻是他們所謂的貼近百姓生活的作品,隻不過描寫了很多表麵的東西。有些讀者當然也隻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不會用‘心’來讀。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好作品自然不朽。”


    因為兩人一見如故,談了許多事情,太陽也漸漸偏西——在夢裏居然有這種自然現象,也非常罕見。四角方桌上的茶水也忘了喝,涼了很久了。


    蝶戀花繼續說道:“其實,大道理人人都會說,但做卻是另外一件事。就像人人都說,不要相信一個事物表麵上的好壞,但實際上仍然相信。有句話叫,聽其言,觀其行吧。”


    說到這裏,陳畫聽到背後一陣山崩地裂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龍吼的聲音。他轉身一看,心肝差點被嚇得碎了,但在美女麵前,一向擔心的他,平添了勇氣。


    那是一條巨龍,身子長得不知有多少萬丈,它看地上的東西就跟看螞蟻一般。巨龍噴出一口氣,然後伸出爪子向陳畫抓去……


    光頭李此時躺在病房裏不省人事,除了鼻息尚存,沒絲毫死亡跡象。醫生也是束手無策。


    光頭李的母親在他身邊哭個不停,父親歎著氣來回轉圈。一會兒,母親對著父親說:“你也不想個辦法,來回轉圈有用嗎?轉得我頭都暈了。”


    作父親的停下來說:“你頭暈就別看。醫生都沒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


    母親說:“你去網上發個帖子,描述一下咱兒子的情況。網上人多力量大,說不定會有好辦法。”


    一句話提醒父親,父親一拍手:“我怎麽沒想到!”


    “嫁給你這個笨蛋,這輩子後悔死了。”這父親為了兒子,也不計較她的話。況且父親這輩子最驕傲的事之一,就是娶了她。她年輕的時候,不但人漂亮(當然現在仍然是),鬼點子也多,人到中年了越來越聰明。


    做父親的正要出去,突然聽到兒子叫了一聲,於是又馬上撤了回來,和老婆一同站在兒子麵前。


    隻見光頭李睜開了眼睛,黑眼珠像黑玻璃球一樣來回滾動,茫然地看著屋頂。


    “兒子,感覺怎麽樣?”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我想喝水。”父親聽到,趕緊轉身倒了一杯白開水。


    母親去外麵把醫生叫來。醫生過來後,經過一係列檢查,又向患者詢問了一些事情,認為一切正常。光頭李感覺很奇怪,他不明白自己為甚會躺在這裏。他在醫院裏躺了一天多(他當然不知道),卻什麽感覺也沒有,連個夢都沒做。


    陳畫等人早已從夢裏出來了。來到現實中的他們,個個垂頭喪氣的,顯然是沒有得到鑰匙。


    “哎,這次都怪我,才造成的這次失敗。”陳畫說道。


    “不要這麽說,陳主。這次是我們計劃不周,才這樣的。不過還有六把鑰匙呢,也就是還有六次機會。”小特說。


    因為他們隻消失了幾分鍾的時間,所以也沒人對他們起疑。小特告別後,陳畫和小窩一同去醫院看光頭李。


    陳畫沒想到的是,那條巨龍居然是一把鑰匙。夢裏的一切都是那麽匪夷所思,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當巨龍出現時,蝶戀花就已看出了端倪,哪知陳畫這傻小子,急於表現自己,她想把眼前的真相告訴他,但卻沒機會。


    在美女麵前,陳畫懦弱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強、勇敢。當然,不是在所有的美女麵前,他都會如此表現,他隻會在欣賞他的美女麵前,才會如此。


    陳畫手持一把長劍,身子也長了幾萬丈。如果不這樣,巨龍噴出的一口氣就可以把他吹出老遠。


    他用劍砍龍的爪子,不過龍的爪子不像肉做的,對龍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但巨龍也無法對陳畫造成實質性威脅。陳畫與巨龍鬥了個天昏地暗。時間長了,


    不但陳畫感覺心力俱疲,巨龍也是同樣的感覺。如果天空有生命的話,他也會看得心力俱疲。


    就在這時,巨龍慘叫一聲,它的身體噴出血來,血像噴泉一樣。可惜殺死巨龍的不是陳畫,而是恐怖分子的成員之一。


    巨龍倒在地上,身體竟化為虛無。隻聽“叮當”一聲,一把鑰匙掉在地上。這把鑰匙有兩尺來長,頭上還長著兩個耳朵,上麵寫著“天地不仁”四個字。


    巨龍原來是把鑰匙,鑰匙原來被偽裝成了巨龍。


    鑰匙被一個人拿了起來,拿起鑰匙的人當然不是陳畫,而是恐怖分子。這個人就是眼睛泛著藍光的女人。


    不過現在站在陳畫眼前的不止這一個女人,恐怖組織的其他凡是他見過的成員,都在此。


    他們一起對著陳畫大笑起來,那種笑,就像一根針一般紮進他的心裏。讓他剛剛冉冉升起的自信心,迅速像氣球一樣被戳破。當然,他們的笑,隻是勝利者的狂歡而已。而在陳畫心裏,成了嘲笑。恐怖分子在笑聲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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