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龍被人劫持了?


    阿刁愣了一瞬,疑惑道:“這裏可是江北啊,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敢動他一根汗毛?難道劫持他的人來自其他地方?”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神情漸漸古怪起來的胡老八,沉靜了片刻,繼續問道:“而且還點名要我過去,那人什麽來頭?”


    他並不慌張。


    既然對方讓自己過去,說明至少在這段時間內混江龍是安全的。


    而且就算混江龍真出了什麽事,阿刁也並沒有好傷心的。


    以他的猜想,肯定是混江龍主動惹的事,往日裏那家夥橫行霸道慣了,被胡老八氣了一頓之後指定是要找人發泄出氣,隻是這次剛好碰到了個不好惹的外鄉人了…被教訓一頓也好,長長記性,免得以後死性不改,繼續仗勢欺人。


    隻是胡老八和混江龍從來不對付,照理說不該擔心混江龍的安危才對。


    可如今卻為何看上去很是著急驚慌的樣子?


    此時胡老八眼中出現了一種複雜的光色,他稍微組織了下措辭,然後說道:“賭場的夥計說沒見過那人,隻是出來的時候看了幾眼,說那人看上去年紀不小了,是個老頭,但是卻精神飽滿,眼神十分嚴肅……”


    “說重點。”


    阿刁一邊起身,將那件標誌性的破爛麻衣緩緩套上,一邊將刀提起,背在身後,然後說道:“他有沒有什麽特征?還有他的實力如何?”


    聽到這裏,胡老八深深看了一眼阿刁,眼中光暈閃動。


    片刻後說道:“夥計說,那人實力深不可測,可能已經達到了四境鎮魂巔峰,甚至更高……”


    “四境巔峰?哼,不足為懼。哪怕是尋常的合道高手,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阿刁心中如是想到。


    他繼續擺弄著自己的行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安。


    再次開口問道:“還有呢?單是一個四境鎮魂高手,應該不至於讓你這般驚慌吧?”


    胡老八往前走了一步,湊近阿刁,然後再次開口說道:“那人穿著一件青色的長袍,手中提著一支長筆......”


    言及至此,胡老八便停聲不語。


    阿刁的所有動作亦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來,眼中的神色變得無比複雜,刀光亦從瞳孔深處緩緩彌散而出。


    他緊緊盯著胡老八,似乎想從他身上得到一個答案。


    “你確定賭場的夥計沒有看錯嗎?”


    阿刁整理了下身上的麻衣,重新束緊背後的古刀,將那個深紅色的酒葫蘆係在腰間,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靜。


    但是胡老八還是聽出了阿刁情緒的波動。


    “這是夥計的原話。”


    胡老八沉聲說道:“盟主,您應該也猜到了,穿著青色長袍的提筆老人,來江北指名道姓的要找盟主您,難道他是......”


    當日玄武榜之戰時,胡老八曾跨山過水去天地神院中走了一遭。


    所以他自然就認得那位傳名天下的神院教習老大周例外。


    並且他知道那位周教習心性素來嚴肅認真,喜穿青袍,右手中常年提著一支長筆。


    並且玄武榜之戰的前後關頭,那位周教習曾當著千萬人間修士的麵,親口說過,說阿刁是他最好的學生。


    如此多的信息聯係起來,胡老八已經基本確定挾持了混江龍的那位老人就是周例外。


    他不在乎混江龍的死活,卻很在乎周例外的身份。


    那位大人物既然來到了江北,自家盟主還是盡快去見他一麵才好啊!


    心念至此,不等阿刁開口,胡老八便再次凝聲說道:“盟主,事不宜遲,我覺得......”


    他的話還沒說完,屋內便突然驚起了一束燦烈無比的刀光。


    直接破窗而出,瞬間穿過夜色,以極快的速度往西南方向而去。


    胡老八亦不敢有片刻耽擱,他很快便將視線自窗外收回,再次往屋外奔走而去。


    下樓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大喊大叫著讓守在門外的裴宏大以及眾多保鏢分頭行動,去召集藏刀盟中的所有人,三柱香內全部趕去西南大街。


    風月樓裏的姑娘們早早便接了客,辦完事後便被各自的大官人摟著睡得正香,一下子被胡老八給吵醒,頓時哀怨聲四起。


    而能來風月樓裏快活的也個個都是江北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一個個的怒罵起來,其中更是有不少人簡單披了件外衣便衝了出來,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深夜裏還敢這般大呼小叫。


    可結果剛出門就被胡老八領著一眾保鏢的洶湧氣勢給嚇了回去,再不敢多嘴。


    隻能回房繼續摟著姑娘,假寐難眠。


    ......


    深夜依舊,卷來更多的寒意。


    西南大街街角,賭場正對麵的某處暗影間。


    周例外提筆靜立,將自己的麵容融入暗影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混江龍則縮著脖子,雙手攏入袖中,似個二流子一般蹲在一旁,偶爾他會抬頭朝著風月樓所在的方向看一眼,眉眼之間隱有焦急之色,心想盟主怎麽還沒來?


    夜風漸來的關頭,混江龍站了起來,捶了捶自己有些發酸的大腿,然後往邊上退了一步,盡量和周例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沉靜了一段時間後,混江龍突然開口道:“你說自己是我家盟主的老師?可是盟主他以刀為戰,刀術修為驚天動地,天底下能做他老師的怕是隻有唐國那位高總管。”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片刻,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周例外,發現他並沒有生氣之後,便繼續說道:“倒不是說你不厲害,而是既然授人以業,首先自己必然要十分精通......你手中那支長筆雖然也很厲害,但是想來怎麽也比不上刀的鋒利吧?”


    聽到這些話後,沉默了很長時間的周例外終於將目光落在了混江龍身上,隨後說道:“阿刁的修刀之路雖然不是因我而起,但是若無我的點撥,他也絕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破鏡合道。而且,又是誰告訴你,我收他為學生,就一定要教他練刀?”


    混江龍聞言撇撇嘴,沒有回應。


    眼中盡是不信,以及不屑。


    周例外卻繼續說道:“我的第一節課是禮,第二節課是義,再往後,還有人間大道之下的無數道理可以講,做我的學生,不僅僅是修為的增強,更重要的,還是人性的完善。我之所以......”


    混江龍聽著周例外滔滔不絕的理論說教,不由的有些頭大。


    若不是畏懼周例外的實力,隻怕混江龍早就開始破口大罵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表現出了相當多的不屑。


    畢竟以他的猜想,自家盟主此時可能已經在路上,隻要盟主來到這裏,便可不用再忌憚對方,同時也可將這提筆老頭的所有偽裝全部揭穿。


    他漫不經心的晃起了身子,剛準備閉塞自己的耳識,不去聽周例外的說教。


    卻發現周例外的聲音忽然間停了下來。


    混江龍有些意外的抬起頭,望向周例外,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從暗影中走了出來,神情依然嚴肅認真,眼神仍是那般沉穩肅穆,看上去並沒有什麽變化。


    隻是他那提筆的右手卻忽然輕輕顫抖起來,似乎正預示著他心情的不平靜。


    而此時周例外眼神所對的方向,正是阿刁所在的風月樓。


    混江龍心神微凝,他順著周例外的眼神往前看去,開始仍是一片漆黑,不見多餘的風景。


    隻是刹那過後,夜風之間便響起了一陣刺耳的破口聲。


    隨後便是一束燦烈的刀光自遠空升起,開始還隻是點點光芒,瞬息之間,那一點光芒便迅速及近,帶著無與倫比的耀眼光輝,落在了這條大街上。


    周例外眼睛眨也不眨,對著突如其來的光芒深深凝望。


    混江龍則是感覺到雙眸刺痛,無法直視,他用雙手蒙麵,真勁隨之而起,護住自己的雙眸後,才將雙手挪開......而此時,那一束刀光也漸漸隱去,光暈雖已不在,但其間所蘊含的鋒利氣息卻始終環繞在此間,刺的混江龍皮膚生疼,死死皺起了眉頭。


    但是很快,他的眉頭又隨之展開,瞳孔深處湧出了一抹驚喜情緒。


    因為刀光隱沒之處,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身穿破爛麻衣,腳踏泥濘草鞋,身背古刀,眼神清亮如水,看上去是如此的放蕩不羈,偏又清冷襲人。


    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什麽也沒有做,便好似一把出鞘的大刀般,給人一種無比鋒利,無比冷厲的感覺。


    混江龍盯著那個人凝視了片刻,頓時像走丟了的孩子遇到親爸一樣的撲了過去,同時嘴裏大叫道:“盟主啊,你可終於來了呀,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要被這老頭給活活打死了呀......可您放心,就算這老頭再怎麽威脅,再怎麽狠毒,我也沒有開口求饒半句,絕對沒有給您,以及藏刀盟丟臉啊......”


    說著說著,混江龍的眼淚鼻涕竟然同時流了出來,糊了一臉,配合這他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卻也有些心酸可憐。


    可混江龍哭著說著鬧著,折騰了老半天,卻發現自己抱著的這根大腿的主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似乎呆愣住了一樣。


    事實上,他確實呆楞住了。


    阿刁自風月樓出發,一路穿行,行至半道時便已感覺到西南方向飄著一股淡淡的墨香味。


    雖不濃鬱,卻是無比的熟悉。


    可那時他還是不敢相信那股墨香味真的是從那位喜穿青色長袍的老人筆下發出來的。


    因為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那位老人已經死了。


    盡管老人已入半神之境,但是在天地神院那麽多的高手圍攻之下,即便是半神高手,也隻有隕落的命。


    可是等到他隨刀光而至,落於此地,然後看到那張記憶中的麵容時,他才知道,原來老人真的沒有死。


    他還活著!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活下來的,但是此時人就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麵前,阿刁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場夢。


    還是那樣沉穩肅穆的眼神,那樣嚴肅認真的表情,那般神秘而強大的筆力,那般濃鬱而襲人的墨香味。


    他看著看著,忽然笑了。


    笑著笑著,忽然紅了眼,眼淚在眼眶中轉了幾圈,隨後便緩緩滴落,像是情緒的宣泄。


    混江龍有些意外的昂起頭,頓時便感覺到有一滴淚水落在了自己的額角,他停止了哭鬧,伸手將其抹去,然後心中暗歎道:“盟主對我果然情深意重,看我受了欺負,竟然也忍不住流淚了。”


    心裏兀自感動的混江龍很快便又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阿刁哭了還能理解,可對麵的那個提筆老人為啥也哭了?


    此時的周例外的右手仍舊提著那支長筆,筆力在筆尖處聚集,帶著沉沉的呼嘯之音,有種風起雲動的壓抑之感。


    他的右手顫動的更加厲害,一直平直垂於腰側的左手亦開始微微顫抖,顯然是在努力的壓製著心裏的動蕩情緒。


    而他始終沉穩肅穆的眼神中竟然也開始有淚光湧動,瞳孔已然有些發紅,隻是在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即便是混江龍見到周例外這般姿態,也有些微微動容。


    愈發意識到不對勁的混江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他不動聲色離阿刁遠了一個身位,止住了聲音,心想盟主該不會真的是這老頭的學生吧?


    要真是如此,那可就悲劇了。


    而下一刻,混江龍的心很快便沉了下去。


    因為他看到阿刁盟主突然往前邁了一步,然後就這樣直直的跪了下去。


    就在混江龍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下,阿刁對著周例外認認真真,無比沉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每一個響頭下所傳來的聲響,都好似一道驚雷般,轟在了混江龍的心裏。


    如果說此時的混江龍還保留著一絲僥幸的話,那麽阿刁接下來的話,則讓混江龍徹底放棄了思考和抵抗,麵色頓時蒼白成一片。


    他現在隻想去抱著周例外的大腿,然後大喊一聲:“前輩我錯了!”


    阿刁說道:“不屑學生阿刁,拜見吾師!”


    聲音很大,帶著真勁傳向四方。


    似是要將這些日子的所有鬱氣全部疏散開來。


    他不知道老師是如何活下來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


    他隻知道,在那樣的一段日子裏,老師他一定承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和煎熬,才能抗下天地神院施加於身的重壓,以及人世中的艱辛旅程。


    最終才找到這裏來。


    他抬起頭來,卻仍舊跪在地上,哭的像是一個無家可歸,卻偏偏要獨自堅強的孤獨小孩。


    他看見了周例外,便像是看到了自己的靠山。


    這些日子所承受的所有獨孤,難受,以及其他的任何負麵情緒,都像是找到了可以宣泄的一個點。


    他哭著,流淚著,傷心著,卻也快樂著。


    混江龍不敢打擾,隻是靜靜的低著頭,心中早已是一片四寂。


    而周例外眼眶中的淚水也終於順著眼角滑下,一點點滴落在地,他緩緩往前走了一步,什麽也沒說,隻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輕輕搭在了阿刁的腦袋上,微不可覺的拍了幾下,便覆於其上。


    師生二人就這樣帶著各自的心情,於黑夜中流著淚,宣泄著情感。


    等到夜風愈急的時候,周例外的左手緩緩橫移,去向了阿刁的肩頭,然後將他拉了起來。


    看著比自己要高上半個頭的背刀少年,看著他那一塵不變的另類打扮,周例外眼中的淚水漸漸隱去,轉而被體內的真勁風幹。


    他破天荒擠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然後說道:“沒事就好。”


    是啊,沒事就好。


    隻要活著,一切就都還有可能。


    阿刁深深凝望著眼前這位對別人始終刻板嚴肅,對自己卻永遠有一份例外的青袍老人,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亦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尋問,可是一時間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沉靜了片刻,最終隻是問道:“老師您怎麽知道我在江北?”


    “離開神院之後,我便想去尋你,卻又不知你去了何處,於是便往唐國走了一趟,想去碰碰運氣。”


    周例外情緒漸漸內斂,神情歸於平靜,他緩緩說道:“是唐國的大祭司告訴我你在這裏的,當時我還不信,所幸便抱著試試看的運氣來這裏走一趟,這不,就撞上了你手下的副盟主。”


    說到這裏時,周例外便將眼神轉到了混江龍身上。


    可憐混江龍如今早已肝膽俱裂,他可是親耳聽到,自家盟主一口一個老師喊得那叫一個親熱。


    這提筆老頭竟然真的是盟主的老師!


    混江龍還沒來及說話,便已經感覺到有一股無比鋒利的寒芒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幾乎要把自己給劈成兩半。


    阿刁死死盯著混江龍,眼中刀光一閃即逝,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副盟主?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副盟主的位子應該還沒有確定下來吧?難道是我記錯了不成?嗯?混江龍?”


    混江龍眼神躲躲閃閃,他很快義正言辭的說道:“盟主息怒,我想當時應該是這位前輩聽錯了,我說的是自己以副盟主的身份來嚴格要求自己,努力的維護好藏刀盟的臉麵,絕沒有聲稱自己就是副盟主的意思。”


    周例外聞言頓時搖了搖頭,嗬嗬了兩聲。


    阿刁卻是不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再次說道:“胡老八通知我說你被人劫持了,我還想著你這次又闖了什麽禍,沒想到你竟然惹到本盟主老師的頭上去了,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嗎?還是覺得自己現在跟我的關係很不錯,所以就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混江龍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先是快速對著周例外狂磕頭,然後又昂著脖子哭吼道:“盟主息怒,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位前輩是您的老師,我若是知道的話,絕對會把他老人家當爺爺給供起來,哪裏敢這般放肆......”


    混江龍聲淚俱下,哭的那叫一個慘。


    阿刁一堆狠話堆在心頭,看到他這個樣子竟然一時有些難以開口。


    而就在這時,西南兩條街道上突然浩浩蕩蕩衝出了無數人馬,自遠處而起,卷起道道煙塵,似是兩條長龍般往這邊聚集而至。


    阿刁冷眼掃去,領頭的正是胡老八和武鴻達。


    顯然是害怕盟主在這邊吃虧,所以帶人過來增援了。


    胡老板領人自西而來,武鴻達從南而至,兩隊人馬殺氣騰騰一路奔馳,很快便逼近了西南街道的拐角。


    其他人都是滿臉的興奮,因為藏刀盟自合並以來,便一直處於休養生息,以及整改規劃的階段,並無實質性的進展。


    對於那位少年盟主很多人都是十分的陌生。


    大家都很想在盟主表現一下,卻始終沒有機會。


    如今聽胡老八召喚,說有人挾持了混江龍,盟主已經親自前去,仍眾人火速增援。


    一時間,藏刀盟人聲大動,所有人頓時紛湧而起,一想到終於可以趁著這個夜色在盟主麵前展露下自己的風采,眾人便似打了雞血一般的激動。


    恨不得當即便把胡老八口中的那個青袍老人給撕成碎片。


    而胡老八卻有些憂心忡忡。


    人雖然是他召集來的,但卻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若那位提筆的青袍老人並不是周例外,說明江北就來了一位新的超級高手,如此的話,藏刀盟的眾人便有了用武之地。


    可若真的是周例外的話,那可就......


    想到這裏,胡老八前進的步伐頓時慢了下來,他示意身後的裴宏大放緩腳步,觀察清楚情況後再做行動。


    於是西邊街道上,夜色間的人潮行進速度頓時變緩了不少。


    而在南邊街道上,武鴻達率領的隊伍速度不僅沒有減慢,反而是越逼近西南街道的拐角處時,他們的速度就越快。


    等到離阿刁三人不過數十丈的距離時,武鴻達一馬當先,似一枚炮彈般自人群中激射而起,朝著三日所在方向猛烈轟去。


    這位看似忠厚老實的漢子在心中冷笑道:“誰也別想跟我爭功!”


    嘴中卻大聲喝道:“青袍老頭在哪裏?休要傷害我家盟主,有種衝我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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