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光色漸沉,風聲漸凝,江岸之邊的滔天巨浪都慢慢歸於平靜,像是準備給白日裏的喧囂做一個不甚完美的收場。


    可是滄海的心情卻似乎無法平靜下來。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沒有刻意的交叉在一起,卻在後腰處成握拳之勢,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他身上的那件黑色盔甲在漸沉的光色中折射出了一層幽光,一層若有若無的恐怖氣息自盔甲下傳來,慢慢彌散於此間,卷起了無盡的殺伐之力。


    他那原本有些瘦弱的身形在這一刻顯得似乎無比的高大深沉,落入阿刁和唐青的眼中時,像是大山般厚重。


    若是仔細看的話,能發現滄海的眼角深處,那一片淡然平和的情緒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凝重之色。


    而始終掛在他嘴角的淡淡笑意也不知在何時隱沒殆盡,無論是神色還是氣息,都變得無比凝重。


    阿刁感覺到了滄海的不對勁,他慢慢走上前,想問問發生了什麽事,滄海卻在這時轉過身來,雙眸深處帶著絕對的冷漠之色,朝著身前大江一掃而去。


    隨後不等阿刁問話,他便當先開口道:“此時驚浪已平,正適合趕路,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跨過這條大江。”


    很莫名奇妙的一句話,讓阿刁直接愣在了原地。


    怎麽就突然要走了?


    那匹白馬在原地將身姿挺得筆直,看上去威風凜凜,可是它的腦袋卻在不停的搖晃著,偶爾會輕輕的打個響鼻,四蹄也在地麵上胡亂踩踏著,有些百無聊賴的感覺。


    它似乎也還沒理解滄海的意思,隻是瞪著一對巨大的眼睛盯著滄海,瞳孔深處滿是疑惑。


    唐青輕輕拍了拍白馬,示意它安靜下來。


    隨後皺眉問道:“現在走?不等昆侖上將軍和高總管回來?”


    滄海這時再次抬頭往玄武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深沉依舊,神情變得無比凝重,他很快便將眼神收回,沉聲說道:“隻怕他們暫時回不來了。”


    聲音不大,可是落入唐青和阿刁耳中卻猶如驚雷炸響。


    阿刁猛然拔出了背在身後的那把古刀,原本滿是笑意的臉色頓時一沉,隨後瞳孔深處兩束刀光默然驚起,在此間綻放光芒。


    他下意識橫刀身前,無盡刀光將唐青護在中間,隨後便開口問道:“難不成神院中還有人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滄海無聲搖頭,沒有去回應這句話。


    卻在天色漸沉的關頭對著江岸之邊的八百麒麟軍下令道:“四百人當前開道,四百人留下殿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要先保皇子殿下過江而去。”


    這句話剛剛落下,滄海便忽然將眼神轉向阿刁,再次開口說道:“現在什麽都不要問,先帶殿下離開這裏。”


    語氣中有種莫名的急促感。


    唐青心緒默然沉了下去。


    能讓滄海都感覺到這麽緊張,想來玄武榜那邊一定出了什麽狀況。


    他不再言語,隻是在馬背上坐直,盡量保持著平靜。


    而阿刁也不再廢話,右手斜刀指地,刀意在此間環繞不休,隱隱戒備,左手則是牽過韁繩,便準備攜白馬過江而去。


    始終肅立在江岸之邊的八百麒麟軍則默然驚起,麒麟鎧甲之間幽光閃閃,一陣極強極冷的殺伐之意自軍潮之間彌散而出,順著江水傳向很遠的地方。


    下一刻,麒麟軍便以最快的速度一分為二,四百人奔襲至江邊,準備破江開路,另外四百人則是去向了唐青的身後,在這江岸沙石之地中一字排開,圍成了一道長長的人牆,準備拚守到最後。


    他們腰間的重劍都尚未出鞘,隻是無邊劍氣帶著森冷寒芒已經於此間升起。


    他們的左手平直的覆於腰側,右手則搭在了重劍之上,大拇指往下按壓,抵住劍身一角,其餘四指則是死死握住劍柄,這樣的姿勢,能保證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拔出劍來。


    而看他們每個人虎口之間的厚繭,顯然是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裏,曾經做出過無數次這般拔劍的姿勢。


    所有人都已將體內真勁凝聚至巔峰,五境之力在他們的血脈之中開始瘋狂遊走,隨時都可能爆發而出。


    一對對森冷可怕的眼眸在血紅色的頭盔掩蓋下滲透出冷漠而凜冽的厲芒,似是比這漸沉的天色還要清寒。


    而很快,麵色愈發凝重的滄海看了眼天色,隻見天邊光色隱去的速度似乎變得更快,遙遠的蒼穹之邊已經有一抹暗色襲來,隻怕再過不久黃昏便至。


    他不再猶豫,示意麒麟軍立刻動身。


    於是江岸之邊,四百麒麟軍率先而去,破開沉沉的江水一路橫行。


    所過之處,江水分道而流,五境之力懸於水勢之間,在水麵上鋪開了一條看不見形狀的綿延大道。


    阿刁提刀而起,牽著韁繩直接撲了過去。


    白馬縱聲長嘶,撒開了四蹄也開始狂奔。


    唐青穩穩坐於馬背之上,風聲自耳邊吹起的那一瞬間,他回頭朝著身後玄武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視線所及之處,卻隻是一片空曠,看不見任何多餘的景象。


    他心中滿是擔憂,卻無可奈何,隻能任由白馬帶著自己向前。


    守在唐青身後的另外四百麒麟軍則是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們仍舊按著那把重劍,真勁盡起,不管是誰將要從神院中來到此處,首先麵對的將是那四百把戰意驚人的重劍。


    而滄海見自家皇子殿下已經出江而去,身影漸遠,壓在心頭的那一塊石頭也放下稍許,隻是還沒有完全落下。


    在徹底離開這條大江之前,隻怕他都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因為在他的神識感知之下,玄武榜那邊傳來的戰鬥氣息已經愈發濃厚。


    他能感覺到,高之葉的刀意幾乎已經凝聚至生平巔峰,半神之力瘋狂湧動而出,即便是隔開這麽遠的距離,滄海都能感覺到那股刀意之下暗藏的可怕力量。


    在那股刀意之下,是同樣強大,幾乎將半邊天空都給籠罩住的五境之力,顯然麵對刀勢強橫的高之葉,神院的那些人已經不打算再有任何留手。


    他們是鐵了心要將高之葉留下。


    而在視線無法望穿的蒼穹高處,不受人間大道規則限製的某處領域中,昆侖正在一束月光中艱難邁步。


    那束月光看上去十分柔和,隻是其間的氣息卻很是清冷,甚至帶上了幾許莫名的殺氣......月光照耀在那片領域的每一個角落中,所有的一切幾乎都在月光之下無所遁形,也無法逃脫。


    空間仿佛都在月光之下定格。


    隻有昆侖在月光之下沉沉呼吸,並且緩緩的挪動。


    他身上的黑色盔甲在月光之下閃爍著一層幽深的光暈,似是整個天地間唯一的深色調。


    他每邁出一步,圍在四周的月光便會在他的腳下碎裂,就像是一麵麵破碎的鏡子。


    而鏡子一旦碎了,便再難重圓,所以昆侖所過之處,留下了一片幽深到看不見任何光色的黑暗地帶。


    隨著昆侖腳步的延伸,這片領域中的黑暗地帶便越來愈多,相反,月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則越來越少。


    可直至此時,相對於那片月光的明亮,此間的黑暗仍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但昆侖並沒有停止過自己的步伐。


    他的眼神冷的像一座冰山,仿佛能將世間的一切都給冰凍住。


    他的臉上亦沒有任何表情,始終帶著沉沉的冷漠之意。


    人神之力在他體內環繞,殺伐之力在他腳下頓生,與這看著很是平和輕柔的月光比起來,昆侖身上的氣息似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隻是他毫不在乎,隻是一路向前,破光而行,雖然速度極慢,但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月光的主人,都很清楚,隻要有足夠多的世間,他一定能將這裏的月光全部踩碎,然後身處黑暗,冷眼望向光明。


    隻是誰也不知道,足夠多的時間,到底是多久。


    在那之前,昆侖又會不會因為疲累而停下前進的步伐,最終被月光吞噬?


    一切都需要時間來證明。


    這是兩位人神之間的博弈。


    也是一場關乎到尊嚴的戰鬥。


    雖然看上去很是平靜,十分沉默,但是其中的凶險程度,卻比玄武榜之間的那場刀光劍影要大的多。


    ......


    時當此時,滄海收回自己的目光,心緒漸漸趨於平靜。


    無論高之葉和昆侖經曆的戰鬥將要麵對怎樣的結局,想來短時間內都不可能脫身。


    而天地神院之所以要將他們困在神院,必然是為了自家的皇子殿下。


    隻要自己能將殿下安然無恙的帶回唐國領地,那麽神院的人就算有天大的能耐和膽子,隻怕也不敢再多有追究。


    至於殿下體內金色妖血的秘密,世人可能會記得,但是誰又敢親身去往唐國要一個說法?


    心念至此,滄海自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心緒稍靜。


    他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家殿下。


    於是下一個呼吸關頭,滄海默然轉身,心神微動之間,便已經去到了唐青身邊。


    此時平靜的江水在麒麟軍五境之力的作用之下當中分開,聚起的水浪在軍潮兩邊成排山倒海之勢,呼嘯不止,卻始終無法落下。


    白馬一直奔騰不休,自江水大道之間一路疾馳,轉瞬間便是數裏。


    阿刁麵色沉靜,一對眸子刀光閃爍,始終不離白馬半步。


    四百麒麟軍一言不發,隻是當頭開路。


    黑色盔甲在江水之間縱橫疾馳,從遠處看上去就像一條過江蛟龍一般,帶著無比攝人的氣勢。


    滄海懸江而立,雙手背在身後,閑庭信步一般踏浪而行。


    似是行走在平地之間一般。


    無論白馬的速度有多塊,他都能輕鬆追上,甚至於唐青和阿刁都沒有感覺到滄海身上有一絲一毫的真勁流動。


    阿刁右手拎著那把古刀,一邊狂奔,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切割著兩邊的江水。


    每一次的落刀,都能在江水之間劃開一條細長的切口,刀氣纏繞其間,想要似麒麟軍的五境之力一般將江水徹底分開。


    隻是水勢太過於浩瀚,自一望無際處奔騰而至,其間的力道大到難以想象,憑他現在的實力,能夠劃開江麵已經算是不錯,根本無法堅持太久,刀氣也很快彌散於水勢之間。


    可阿刁卻是心有不甘,他先是看了看在麒麟軍的威勢之下分開的江水,後又瞅了一眼身邊輕鬆寫意的滄海,清亮的瞳孔深處出現了一絲向往之色。


    平靜無言的滄海注意到了阿刁的小動作,一眼便將他的心思看穿。


    似是覺得此時已經離神院很遠,想來不會再有什麽危險了,這位來自唐國的傳奇將軍終於徹底的放鬆下來。


    他輕輕笑出聲來,眼神自阿刁的古刀之下一掃而過,隨後說道:“即便是高總管年輕的時候,在刀術修為上,都沒能達到你這樣的境界。所以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等你到了高總管這個年紀,隻怕也就不僅僅是半神之境這麽簡單了。”


    這句話意思分明,帶著太多的認可。


    阿刁心頭狂樂,表麵上卻很是低調。


    他將古刀收回,隨意扛在肩頭,嘿嘿笑道:“將軍太過獎了,我這樣的小人物,怎麽敢和高總管相提並論?真要是到了他那個年紀,能夠邁步五境就算是謝天謝地了,哪裏還敢有更高的奢望?。”


    他如今一隻腳已經跨入了五境的門檻,隻要稍有機遇,或是多花些時日潛心修刀,然後將另一隻腳也邁過去,便可順利的破境合道。


    可能不日便可真正邁入五境,哪裏有他說的那麽誇張?


    所以這些話低調的有些過頭,便顯得很是虛偽。


    身邊的白馬昂著脖子將握在阿刁手中的韁繩扯了扯,似乎是提醒他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而滄海卻仍是笑笑,說了句自古英雄出少年,便不再理會他。


    可坐於馬背上的唐青卻在這時開了口:“這麽急著離開神院,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聽到這句話,滄海先是回身往神院方向望了一眼,隻見江水之間已經看不到任何陸地的形狀,遙遠的水平線邊緣處,與天際接軌,幾乎已成一線。


    隨後他便說道:“倒也算不上什麽麻煩,隻是畢竟遠道而來,昆侖和高總管還是想著要和天地神院的人打一架,如此才算不虛此行。”


    唐青很快說道:“高總管與人交戰我是知道的,隻是昆侖上將軍他怎麽也和別人打起來了?以他的實力,玄武榜前誰會是他的對手?”


    滄海擺擺手,輕笑道:“玄武榜前沒人是他的對手,但神院中總有人能與他一戰的,怎麽說這裏也是人神的地盤,昆侖要想在這裏耍威風,七位人神可是看不過去的。”


    此話一出,意思已分明。


    唐青一時間有些怔住,他沒想到竟然是人神親自出手了。


    難怪滄海上將軍不等他們回來便要帶自己離開神院,想來是擔心神院將自己也留在那裏。


    畢竟自己的體內流著金色的血液,對人間而言是妖,人人得而誅之。


    此前人神不出麵可能是因為單憑那位周教習和神院五境大能便可搞定一切,如今既然唐國來了兩位人神境的將軍,那神院的七位人神自然也不會再閑著。


    想到這裏,唐青還是有些疑惑,既然神院有七位人神,那麽有一位去與昆侖對戰便可,實在不放心的話,最多也隻需要兩位,便可將昆侖完全困住。


    那麽剩下的幾位會去哪裏?難道就這樣放任自己離去?


    心念至此,唐青便準備提出自己的疑惑,可就在他剛剛準備開口的時候,一直覆手於身後的滄海卻忽然將雙手收回,然後對著唐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整個人也在瞬間停步止身,懸停於江水之間。


    順便還將奔騰而走的白馬拽了回來,隨意的置於自己身後。


    可憐白馬還沒反應過來,便在一股巨大的力道中急退而回,甚至於韁繩都自阿刁手中掙脫,然後纏住了白馬的脖子。


    白馬瞬間腦袋懵懵的,等它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便準備長嘶出聲表示不滿,可發現站在身前的是那位身穿黑色盔甲的滄海上將軍時,它頓時低下了頭,表現出一副溫馴模樣。


    阿刁拎著古刀也退到了滄海身邊,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既然滄海有此番動作,必然是心有預警,可能有大事發生。


    所以他隻是微微挑眉,一言不發往唐青身邊靠了些,刀勢未出,刀意已將唐青籠罩。


    而當前開道的四百麒麟軍也已經在江水之間停下了腳步,他們瞬間分散四周,將唐青圍在了中間,五境之力澎湃而起,眨眼間便凝聚在水勢周圍。


    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能在瞬息之間拔劍而上。


    甚至於每個人的右手大拇指都已經微微上提,將腰間重劍稍稍拔出了寸許,四百道冷厲寒芒頓時似冷月過空,將本已有些昏沉的黃昏之景照的通透。


    此時夕陽西下,一片紅光自遙遠的天際邊緣照射在江麵之上,映襯著立身於江水之間的諸多人潮,有些清冷肅殺的味道。


    而就在這片肅殺之下,無人說話,隻是靜守,隱有戒備。


    四百麒麟軍停步之後,他們身後那條江水大道便消失不見,重新被水勢淹沒。


    隻是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江麵卻不知為何突然間動蕩起來,刹那間卷起了巨大的波濤。


    眾人腳下有些不穩,似是有些站立不住。


    尤其是那匹白馬,四蹄踏浪,不停的搖晃,若不是阿刁以刀勢穩住腳下水勢,隻怕白馬已經帶著唐青沉入了江底。


    此時江麵無風,而按照滄海的推算,這一刻也不是潮水湧動的時候,所以江水不該如此動蕩才是。


    帶著一絲疑慮,滄海忽而冷眼望向江水之邊,隻見江浪在下一刻鋪天蓋地般湧入半空,竟然快要將眾人頭頂的天空都給遮蓋住。


    而很快,那一幕滔天巨浪又驟然當空落下,似一塊天幕墜落,朝著眾人頭頂呼嘯而來。


    不等滄海吩咐,圍在最裏麵的十位麒麟軍直接縱身而起,卷起一層冷厲寒芒飛向巨浪之間。


    剛剛接觸到巨浪的那一瞬間,他們便同時拔出了腰間那把重劍,劍氣縱橫往來,在浪花水勢之間穿行不休,瞬間便將漫天水勢融去了大半。


    隨後強大的五境之力混雜著一股從戰場上才能曆練出來的殺伐之意呼嘯在此間,繼續當空而起,將所有驚浪全部壓下。


    水勢稍平,十位麒麟軍落入水麵之後卻沒有將重劍歸鞘,而是再次踏浪而行,一直去到裏許之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再次重劍斬下。


    隻是這一次,他們的劍下沒有驚濤駭浪,隻是平靜的水麵,以及夕陽映照下的一抹殘紅。


    阿刁和唐青前一秒還在驚歎於麒麟軍的強大實力,這一刻卻有些意外於他們的再次出劍。


    不明白這一次出劍所為何由。


    他們心有疑問,隻是卻無人回答。


    而十道劍氣沒入水麵之後,卻沒有阿刁和唐青想象的那般將江麵斷開,也沒能驚起驚濤一片,甚至連最微不足道的水花都沒有濺起半分。


    劍氣破水而入,便似乎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看到這一幕,唐青皺起了眉頭,阿刁握緊了古刀,他們都感覺到了一絲古怪。


    而此時十位麒麟軍掩映在頭盔下的麵容間都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似乎對於劍氣的消失也有些意外。


    隻是他們眼中的情緒還是那般冰冷,並沒有太多的擔憂,帶著一如既往的嗜殺冷漠之意。


    很快,他們便再次將重劍橫向身前,隻是這一次,他們改為了雙手握劍,左手剛剛搭上劍柄的那刻,便有劍吟聲響起,無邊劍氣再次呼嘯此間,帶著比之前更加凜冽的氣息。


    下一刻,十位麒麟軍猛然升空,劍氣開始不斷凝集,等到殘陽將他們的身形盡皆隱沒的時候,十道劍氣便在刹那間匯於一處,化作一道遮天劍勢墜落而下。


    完完整整刺入了江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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