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身上的道袍被冷風吹起了一層層極沒有規則的褶皺,看上去有些淩亂且狼狽。


    隻是道袍之下所印刻的那道天師法相印記中所綻放出的光芒卻愈發明亮通透,祥光湧向黑暗,像是無盡夜空下唯一的一束光,溫暖且莊嚴。


    他望著立於身前平靜舉拳的那位唐國皇子,感受著對方拳意中所持有的態度和力量,突然有些不安。


    隨後他便搖了搖頭,將心頭的思緒盡皆拋開,整個人在拳意中立身不動,眼中消失的那一片青光終於是在下一個呼吸關頭再次出現,匯成了那道堅韌的青色結界。


    隻是這道結界此時不再是為了將唐青護在身後,而是要將其抵擋。


    不苦在青光結界中將雙眉舒展開,左掌放在身後,右掌平直伸向前方,青光在掌心彌漫,飄散著一股龍虎山上的香火味。


    他隨後便接過了唐青的那句話,同樣說道:“請指教。”


    此時的他們,不像是在交戰,倒更像是一場老朋友之間的敘舊。


    但也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這場身不由己的戰鬥,他們都不能輸。


    彼此之間再沒有更多的交流,沉默是這場戰鬥唯一的基調。


    黑夜漸沉,冷風愈盛,空氣中的寒意也將整座擂台盡皆籠罩。


    所有人都在擂台下靜悄悄的望著擂台上的兩位少年,他們已經無法預測接下來這場戰鬥的結局。


    原以為不苦以五境之力必然穩操勝券,隻是先前那道直入蒼穹的可怕劍意帶給眾人的直觀感覺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以至於即便唐青此刻所表現出的實力依然隻有三境守心的修為,但是眾人已無法將其看輕,甚至是望向唐青的眼神中,都帶上了一層莫名的恐懼。


    甚至有些人對唐青接下來的表現很是期待。


    這位來自唐國的獨行皇子究竟還有什麽手段?


    阿刁依然被周例外的無盡筆力所困住,無法動彈。


    那把古刀在筆力之下瘋狂掙紮顫動,刀氣驚起,似大河奔騰一般浩瀚,隻是卻始終無法突破筆力的限製,隻能在冷風之下發出了一陣陣不甘的嗡鳴。


    可此時的阿刁已經不再急於掙脫筆力,冷笑笑被唐青一劍擊敗後,幾乎已經死去,那麽場間對於唐青最大的威脅便已不再。


    阿刁自然不像之前那般擔心,隻是他嘴裏的謾罵聲卻一刻都沒有停止,越來越過分的市井罵詞在他口中層出不絕,聽的李青山使勁搖頭,聽的邊之唯大呼人才,聽的神院陣營中的幾千位五境合道大能怒火中燒,恨不得一掌拍死那個吊兒郎當,口不擇言的提刀少年。


    周例外始終平靜的佇立在原地,似乎根本不在乎阿刁在罵著些什麽,或者在罵著誰。


    他隻是盯著擂台上的唐青,感受著對方拳下傳來的愈發明顯的洪荒氣息,眼中的情緒在時間的推移下漸漸低沉。


    他左手的那本厚簿翻開在其中的某一頁上,裏麵的氣息古老浩瀚,和唐青拳下的氣息一模一樣。


    他的右手握著那支長筆,筆力在筆尖之下不停環繞,和前方的那座擂台遙相呼應,確保自己能控製住整座擂台的運轉,也能控製住擂台上的某個人。


    而下一刻,玄武榜前的所有人同時摒住了心神,目光聚集一處,望向了前方的黑暗之中。


    那裏,唐青的那道拳意已經不再繼續停留,而是卷起風雷呼嘯而起,再次朝著不苦轟下。


    素色長衫在夜色間飄動飛舞,因為速度過快而有些看不太清楚樣子,隻在黑暗中留下了一條飄忽不定的光幕,似一片驚鴻。


    拳若奔雷,瞬間而至,似重山般砸向了那道青光結界。


    不苦沉眼而望,想要捕捉到唐青的身形,可是黑暗中的那片驚鴻環繞著這個擂台快速穿行,每一次落腳後幾乎沒有半點停歇,便會再次動身而起。


    雖形影不定,好似無根浮萍。


    但是那道至剛至強的拳意卻不那麽飄忽不定,它的目標很是直接,便是黑暗中那道堅韌的青光結界。


    無論那片驚鴻去到黑暗中的哪個地方,無論這道拳意的出發點起自何處,它的歸途和去處,必然都是黑暗中唯一的那一道光。


    而此時,不苦巋然不動,五境之力環繞全身,匯聚於結界之中,直接將那道拳意消融殆盡。


    青光借此機會朝著黑暗中延伸而去,將擂台一點點照亮。


    唐青的身影被青光逼退,一步步往角落裏躲避,他所幻化的那片驚鴻的速度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活動的範圍卻越來越小,以至於當他想要自擂台的某處邊緣再度飛身而起,開始落拳時,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落腳點。


    不苦隨即往前邁步,速度不快,但是十分堅定。


    天師法相印記籠罩全身,將他護住。


    無邊青光席卷而去,想要將唐青捕捉。


    五境之力凝於雙掌之間,隱合天地大道,無窮無盡的天地元力當空而下,匯聚於青光之中,讓那片青光蔓延的速度變得更快,其間所蘊含的力量也更加強大。


    很快,那片驚鴻便被青光逼到了擂台一角。


    唐青在黑暗中現出身形,發絲有些繚亂,氣息稍顯不穩,身上素色長衫的下擺不知何時被青光侵襲,似被利劍劃過一般,切開了一道不長,卻十分諷刺的口子。


    這位唐國的皇子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衫,站在角落裏沉沉呼吸。


    他的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眼神也還是那般平靜,隻是握緊的雙拳卻有些微微顫抖,拳意仍在呼嘯,卻不似之前那般猛烈。


    金光在他體表流動,很是迫切的想要破體而出,與拳意匯於一處將敵人擊潰。


    卻被唐青死死壓下。


    那道代表著妖族力量的金光實在是太過於耀眼,他擔心被有心人認出,所以不敢冒這個風險。


    即便是體內正在快速流轉的龍龜之力亦在他的神識催動下變得安靜下來。


    而此時正在邁步的不苦忽然停下了腳步,那道不斷往前蔓延,此刻幾乎已經快要照在唐青臉上的青光也在瞬間停了下來。


    這位來自龍虎山的小道士在夜風之間沉靜了片刻,隨後便發出了一聲沉沉的歎息。


    他望著身前的唐青,凝聲說道:“你曾說過,如果真的打不過,你會選擇認輸,不會讓我為難。”


    唐青低下頭,似乎是覺得眼前的青光有些刺眼。


    他的雙拳沒有放下,卻也不再繼續顫抖,而是趨於平靜。


    不苦的青光結界將他的退路全部封死,五境之力更是似一座堅固的牢籠般懸停在唐青的頭頂。


    此時的唐青已經無路可去,他若想要打破眼前的僵局,要麽,就拚死轟破眼前的青光結界,再將不苦和天地大道之間的聯係切斷,要麽,就隻能認輸。


    但以他三境守心的修為,想要攻破不苦的五境之力以及龍虎山的青光結界,幾乎不可能,更何況不苦的天師之道還未正式登場。


    但要讓他認輸,就更不可能。


    他自唐國出發,在塵世間百轉千回,最終曆經生死磨難才來到了天地神院,然後又好不容易通過了江山社稷圖中的十年考驗,熬到了玄武榜之爭的最後一戰,他怎麽可能會輕易認輸?


    所以青光映照之下,唐青緩緩抬起頭來,他沉默著與不苦對視,然後很是認真的搖了搖頭。


    不苦那掩映在青光之下的雙眸中滿是失望和無奈,似乎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他說道:“你總不能像冷笑笑那般逼我動手,你知道的,我不想殺你。”


    說到這裏,他稍稍停頓,然後稍微組織了措辭,繼續說道:“而且,這場戰鬥我有不得不贏的理由,所以哪怕我對你的印象再好,但你若一定要繼續下去,我最終難免還是要動手。”


    這句話剛剛落下,這位麵色稍顯愁苦的小道士的身上突然出現了一股陌生的殺氣。


    雖不強烈,但卻十分冰冷。


    尤其是在此時的唐青看來。


    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過後,唐青終於開口說道:“我明白你所說的,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關於這場戰鬥,我也有不得不贏的理由。如果一定要在認輸和死亡之間選一個的話,那我一定會選擇後者。因為對我而言,這場戰鬥我若是輸了,還不如死去。”


    這些話有些拗口,但不苦還是聽懂了。


    所以他沒得選擇。


    於是沉沉的夜色中,不苦緊緊皺著眉頭,開始再次邁步。


    青光呼嘯,忽而帶起了一層極其猛烈的殺伐之意,朝著已至死角的唐青籠罩過去。


    擂台外的阿刁感覺到了不苦氣息中的變化,他知道對方已經起了殺心。


    這位從來沒心沒肺的提刀少年眼眶幾欲炸裂,他朝著擂台上的唐青大叫道:“小天真你認輸啊!你他娘的給老子認輸!打不過逞什麽英雄?不就是想進藏書樓第七層讀書嗎,我去求我的老師,讓他帶你進去,他要是做不了主,我就去求人神,總之你不能死!”


    即將被青光籠罩的唐青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阿刁體內刀氣瘋狂呼嘯,想要掙脫筆力的控製,卻始終一無所獲。


    他猛然瞪眼望向了身邊的周例外,用那種幾乎祈求的聲音說道:“此前昆侖城的那個夜晚我曾說過要保護他,結果自己先倒在了敵手的掌下,如果不是小天真,隻怕我早已經成為墳地裏的一縷亡魂。如今人世間輾轉多回,我終於在神院中等到他回來,我答應過他這一次一定不會再讓他出事,如果他出了事,我一定代替他去死。所以老師你放了我,我求你放了我,我不能讓他就這麽死去......”


    阿刁的聲音漸漸沙啞,開始低沉,喉嚨深處甚至有血絲湧出,他卻一無所覺,依然不停的向周例外祈求著,爭取著......


    李青山站在一邊想要開口說些什麽,隻是看到周例外那有些固執的背影,他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沉靜無言,隻是發出了一聲沉沉的歎息。


    就連一向看阿刁不爽的邊之唯見到他那撕心裂肺的樣子都有些動容,心中暗歎道:“這臭小子嘴是賤了點,但是這份義氣,卻也著實讓人佩服。”


    而此時的周例外依然隻是平靜的站在神院的陣營中,他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阿刁的聲音,哪怕對方的聲音喊得再大,語氣再悲壯,這位天地神院的教習老大也是無動於衷。


    有些絕情的冷漠。


    阿刁漸漸心死,掩映在笠帽下的雙眸之間出現了一絲絕望。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直至消失。


    隨後便有些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任由筆力將自己環繞。


    周例外的聲音卻在這時傳來:“就算你登上擂台,又能怎麽樣?”


    阿刁沒有回話,眼神有些空洞。


    周例外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場戰鬥對於唐青而言,是一場無法後退的戰鬥。他並不想你去救他,因為你救了他,便證明他已經輸了,可他不想輸。”


    阿刁躺在了黑暗中,仰麵向天,望向了頂空之上的無盡蒼穹,入眼所及盡是一片虛無和空洞。


    冷風吹動著它身上的破爛麻衣,也將他的心吹散。


    他將古刀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感受著那把黑金刀鞘的冰涼和沉重,感受著刀氣的流動和撫摸,心緒有了短暫的平靜。


    他最終雙臂環繞,將古刀緊緊的抱在了心口,就好像,這是他在此間唯一的依靠。


    他沒有去回答周例外的話,而是輕輕閉上了眼,遮住了自己的神識,將自己徹底放空。


    有些事他無能為力,便隻能逃避。


    他不知道這個夜晚過去之後,該怎麽去麵對這個糟心的世界。


    周例外不知何時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在筆力環繞之中閉起雙眼的阿刁,這位天地神院的教習老大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眉眼之間出現了一抹短暫的心疼,隨後便再次將眼神挪開,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盯著不苦掌心間的那片青光,等待著它將擂台上最後一個角落裏的黑暗徹底吞噬。


    而此時擂台邊緣處的百裏斷江沒有任何征兆的提劍而起,劍氣彌漫,瞬間攜驚雷之勢朝著擂台正中斬落,想要將這座筆力擂台徹底轟開。


    奈何擂台周圍筆力隻是微微晃動了一瞬,便重新恢複至原狀,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一向驕傲冷漠的百裏斷江沉沉的低下頭,眼中露出了一絲深深的無奈和不甘。


    ......


    此時的唐青依然被那道青光封死在原地,根本無法動彈。


    拳下的氣息幾乎是在瞬間便被青光消融,有些無奈和不甘。


    五境之力攜天地元氣傾力壓下,將這位看著滿是書生氣的唐國皇子擊倒跪地,但他仍然十分緩慢的抬起頭,眼中帶著不服輸的倔強。


    身上的素色長衫早已在青光的摧折下變得破碎不堪,繚亂的發絲也已被青光中的力量切割斷裂,在夜風之狂舞,像是臨死前的癲狂。


    不苦眼中青光湧動,掌心之間同樣青光彌漫,幾乎毫無保留的朝著唐青宣泄而去。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天師法相印記也在刹那間綻放出極強的光暈,巨大的老天師法相再次出現在他的身後,天師座下的那頭青牛四蹄使勁的踩踏著虛無的黑暗,渾身帶著一股難以馴服的戾氣和野性。


    不苦望著在青光中苦苦掙紮的唐青,有些不忍的說道:“如果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唐青沒有回話,事實上,此刻的他也已經無法回話,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隻是眼中的倔強在時刻提醒著不苦,他不可能認輸。


    不苦搖了搖頭,沉靜了片刻後輕聲念道:“那就這樣吧。”


    話音剛落,老天師右手持劍,左手畫符,攜帶天地之威朝著唐青死死轟殺。


    青光相隨,五境之力環繞,這一擊,幾乎帶著必殺之勢。


    唐青已無處可逃,所幸,他也沒打算逃。


    與其身死,不如放手一搏。


    心念至此,已經潛伏安靜許久的龍龜之力忽而複蘇,化作一片浩瀚不停的暖流自他血脈中瘋狂轉動,將已經湧入他體內的青光盡數逼退。


    與此同時,一片恢弘浩大,隱有風雷纏繞其間的金光自唐青四肢百骸之間流竄而出,化作一片金色光幕來到了擂台之間,隻是眨眼的功夫,便將籠罩在黑暗中的青光全部覆蓋。


    那道無比堅韌的龍虎山結界在這道金光的摧折之下便好似一張薄薄的紙片,一碰就破。


    金光威勢不減,再次迎著老天師的巨劍和符咒而去。


    天師之道無比強大,帶著龍虎山千年道統的香火之力,在不苦看來,即便是同樣入了五境的冷笑笑,在自己這最強一擊之下,隻怕都無法全身而退。


    更何況唐青。


    可是當金光呼嘯而至的瞬間,不苦直接傻在了原地。


    那把閃爍著無盡祥光,仿佛能將此間黑暗盡數劈裂的巨劍在那道金光的照耀之下隻支撐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化作點點星火飄散於黑暗中。


    那道足以開山斷海的絕強符咒也在金光的絞殺之下瞬間消融,仿佛是塵世算命先生最不值錢的鬼畫符一般,不值一提。


    不苦瞪大了雙眼,驚恐欲絕,雙眸深處青光盡散,出現了一絲不敢置信的恐慌。


    雙掌有些無力的放下,掌心中的青光寸寸碎裂。


    不苦的心情有些複雜,情緒很是低沉,他眼睜睜看著那片金光在下一個時間點上去向了自己的頭頂,將身後的老天師法相摧毀誅滅。


    他無力的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挑起的兩道粗眉幾欲斷裂。


    在這道金光剛剛出現的瞬間,神院陣營中的周例外猛地把左手那本厚簿合上,一直沉穩肅穆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凝重之色。


    而在玄武榜之外的那片暗影間,那頭整天不是睡覺就是咧著嘴傻笑的小毛驢小花不知何時站在了暗影的最邊緣出,它凝視著那片浩瀚的金光,感受著金光之中暗藏的那股古老的力量,一雙大大的驢眼中帶上了一層深深的惆悵。


    這真的是一頭有故事的小毛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直關注著戰場,時刻帶著擔憂之色的月牙在這道金光出現的那一刻,也終於鬆開了緊皺的眉頭。


    她走近小花身邊,輕輕撫摸著它的腦袋,溫柔的像是天地間最暖的一陣風。


    小花忽而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然後在月牙的身上蹭了蹭,似乎是表達自己的謝意或是想讓月牙安心。


    短暫的凝視過後,它再次行至暗影之間,趴在了地上閉上眼,似乎打算繼續睡覺。


    隻是它的嘴角再也沒有露出笑意,反而帶著無比的失落,以及一絲莫名的哀傷。


    而此時,那道金光在虛空之間穿梭了幾個來回之後,便以極快的速度回到了唐青的體內,懸浮在他的體表。


    在青光的壓迫之下直不起身的唐青猛然站了起來,拳意瞬間再次驚起。


    龍龜之力隱於識海心脈,隨後與那道金光匯於一處,最終全部去向他的拳下。


    此間一拳,尚未轟出,便已將整座筆力擂台震得微微搖晃。


    不苦剛剛抬起頭,轉過眼,唐青的身形便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就在不苦一顆心快要沉到底的時候,唐青已然重拳而至,狠狠的轟在了不苦的身上。


    龍龜之力已被唐青傳承了一大半,妖族金血中的力量也幾乎被其消融了七成有餘,此時的唐青,雖仍是三境守心的修為,但在妖族力量的加持之下,已經遠遠超過了此時的實力。


    不苦在拳意摧折之下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連掌心中彌散的青光都沒來得及興起,便直接被那勢如破竹的一拳轟退,撞擊在厚重的筆力擂台上。


    他有些頹然的趴倒在地上,狠狠的吐出一大口心血,眼神中帶著一絲絕望。


    體內五境之內已然渙散,與天地間的感應也在那一拳之下消失,無力感瞬間湧向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唐青仍然握著重拳,攜龍龜之力緩緩走到不苦身邊,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說道:“我說過,我不會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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