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中的氣息對不苦而言太過於熟悉,帶著來自北漠黃沙地裏的血腥味,以及一層極冷極烈的殺伐之意。


    隻是這一拳中的力量對他而言卻太過於陌生,有些過分的強大,和之前所承受的拳勢完全不同。


    不苦緩緩直起身來,眼中情緒漸漸趨於平靜,他的雙眸之間青光湧現,五境合道之力環繞全身,將纏繞在心口處久久不散的殘留拳意驅逐殆盡。


    隱沒在他道袍之內的天師法相印記亦在此時綻放出一道柔和的光暈,將整座擂台盡皆照亮。


    不苦抬起頭,雙瞳青光直射而去,望向了擂台的正前方。


    那裏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繚亂的黑發遮住了他的麵容,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和眼神,卻無法遮住環繞在他周圍的那陣刺骨攝人的魔氣,無窮的殺氣和戰意瞬間湧滿了整座擂台,夜色間寒氣愈重。


    他的雙手平直的放在腰側,成握拳之勢,手臂之間的袖袍早已經殘破不堪,露出了兩道布滿青筋和血氣的手臂。


    拳意在他身前緩緩聚集,似深海般遼闊。


    身上的氣息深沉浩大,幾乎與這個黑夜融為了一體。


    天地之間的元氣一點點匯入了他的體內,逐漸擴大著他的識海和經脈。


    那位黑衣少年在夜色中沉沉呼吸,每一次氣息的運轉都和這個世界的規則因果交相呼應,隱有大道之勢。


    沒人注意到,當黑衣少年在擂台之間現身的那一刻,玄武榜七境榜單的位置上,魔聖的尊號忽然亮起了一瞬,隨後便有一陣古老而深遠的氣息傳來,意蘊莫名。


    不苦看著那位黑衣少年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看來傳聞都是真的,魔聖一脈的修行術法,已經跨越了生死的界限。”


    黑衣少年自然便是冷笑笑,他自黑夜中緩緩而來,向死而後生,攜五境之力重新站在了擂台上。


    無論是身上的氣勢還是拳下的力量,都比之前增強了太多。


    這位來自北漠黃沙的魔聖傳人,終於是在生死關頭的最後一刻跨過了攔在五境路上的那道門檻,成功破境合道,成為聖人之後中最先到達五境的那一位。


    已經進去神院藏書樓讀書的江河與九兒聽到樓裏書童傳來冷笑笑入五境的消息之後,他們同時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輕輕歎息了一聲,心裏亦感慨了一句魔道昌盛,便搖搖頭以示無奈。


    擂台下的百裏斷江望著擂台上緩緩走出來的冷笑笑,感受著他體內無比強大的力量,以及比過去任何任何時候都要霸道的凜冽氣勢,一股戰意漠然陡升,雙眸之間劍氣瞬間彌漫,帶著極濃的隱怒和不甘。


    他自小便視冷笑笑為此生最大的對手和敵人,曾經與其進行過無數次的生死戰鬥,雖然大多時候是以自己的敗退而結束,但事實上彼此之間的差距並沒有太大。


    尤其來到天地神院的這段時間,百裏斷江苦修南山之劍,加上與阿刁一戰之後,他更是重修劍道,走上了自己獨有的那一條路,劍術修為較之前愈發強盛。


    原以為總算可以與冷笑笑傾力一戰,並且有極大的信心可以將其擊敗。


    卻不想自己早早便敗於不苦之手,錯過了在千萬人麵前擊敗冷笑笑的機會。


    百裏斷江因此鬱悶羞愧了很長時間,直到在唐青和阿刁的勸慰之下心情才稍有平複。


    卻不想如今又親眼見到冷笑笑在生死之間破境合道,修為較之前近乎成倍的增長。


    麵對此時的冷笑笑,即便百裏斷江再自負,也不敢說將其擊敗,甚至連扛下對方幾拳的信心都不再有。


    這讓百裏斷江有些奔潰。


    黑夜中,這位來自南山丘陵的劍聖傳人死死握住了手中那把長劍,心頭情緒複雜,久久不發一言。


    唐青看了一眼百裏斷江,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卻不知道該如何寬慰。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擂台上的那兩個身影,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這場戰鬥無論是誰贏得最後的勝利,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而對阿刁而言,則更不是什麽好消息。


    若是不苦贏了,阿刁拚死都打不過還能選擇投降,那位龍虎山的小道士最是老實,又有著一顆慈悲心,絕不會下死手。


    但要是冷笑笑贏了,在他的拳下,隻怕就沒有生存的可能。


    誰也無法保證,那位生性好鬥,從來殺人不眨眼的小魔頭會不會無視規則,隻要戰局一起,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黑暗中的阿刁輕輕呸了一聲,他將古刀駐地,輕聲罵道:“晦氣!”


    而此刻擂台之上,冷笑笑慢慢抬起了頭,露出了那對煞氣通天的血眸,他緊緊盯著擂台邊緣處的不苦,冷聲說道:“是不是後悔沒有早點殺了我?”


    不苦搖搖頭,很快說道:“如果真的想殺你的話,我早就動手了,何必在你倒下之後再等那麽久?.....遵循本心,堅守大道,我隻是順心而為,所以並沒有什麽後悔。”


    冷笑笑皺起眉頭,問道:“你就不怕我突破生死之關,破境合道?”


    “事實上,我一直在等你破境醒來,隻是當時天色已沉,所以我不想再浪費更多的時間,於是便打算結束這場戰鬥。如果不是因為玄武榜之戰的規則要求戰敗的那一方一定要在死亡和認輸之間選一樣的話,方才我也不會在你倒地的那一刻下死手。”


    不苦平靜與冷笑笑對視,心頭的那一絲慌亂漸漸淡去,他繼續說道:“所幸你最終還是打破了生死之間的那道關卡,成功合道,要不然日後我心有愧疚,修行之道一定會因此事而受阻,甚至有心魔擋道也說不定。”


    此話剛一落下,冷笑笑便開始沉默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夜色愈沉,寒氣漸重的那刻,他再次開口,沉聲說道:“你倒是比江河那個小道士老實不少,隻是別以為這麽說就能讓我忘記先前你是如何羞辱我的。”


    所謂羞辱,自然是指不苦的耳光。


    小道士有些慚愧的低下頭,苦笑道:“我說過自己不擅長打架,所以隻能用最笨的辦法。”


    冷笑笑說道:“那你覺得自己的笨辦法現在還能打過我?”


    四境鎮魂時便敢與合道境的不苦交戰,如今冷笑笑同樣入五境合道,無論是自信還是驕傲,都比以往更甚。


    不苦想了想,說道:“沒有把握,但也隻能一試。”


    冷笑笑問道:“你不怕死?”


    “是人都怕死,我自然也不例外,隻是重擔在身,心有牽掛,所以我會盡量不讓自己死。”


    不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雙瞳中的青光猛然暴漲,在虛空間極盡綻放,整座擂台都被青光籠罩,冷笑笑也不例外。


    隻是深處青光中的冷笑笑再不似之前那般束手束腳,他隨意抬拳,拳勢便自身前朝著四周緩緩散開,將照耀過來的青光盡數逼退。


    甚至有一道深沉如山脈,綿延如江海的拳意毫無顧忌的一路向前,帶著層層黑色魔氣將青光完全覆蓋,然後便打算落在不苦的身上。


    不苦沒有挪步,隻是將右掌豎起,輕聲念了四個字:“天師之道。”


    話音剛落,他那掩映在道袍之內,此時正綻放著柔和光暈的天師法相印記頓時光芒大盛,將突襲而來的拳意瞬間消融。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了一種錯覺,仿佛從不苦的背後看到了一個手持古劍,腰懸符咒,身騎青牛的高大身影。


    神院陣營中的李青山和邊之唯自然也看到了擂台上的異象,他們同時皺起眉頭,驚呼道:“那是?”


    從始至終都表現的無比沉穩鎮靜的周例外此時也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他左手上的那本厚簿無風自動,很快就翻到了其中的某一頁,那一頁的紙張已經有些微微發黃,帶著幾分古老而久遠的氣息。


    上麵大都是空白,隻在最中間的位置上刻畫著一個人物畫像。


    周例外盯著那個畫像凝視了片刻,然後再次抬頭望向不苦的身後,沉默了片刻後他沉沉低語道:“龍虎山初代老天師張道陵的法相。”


    李青山滿臉震驚。


    邊之唯不敢相信。


    周例外則忽然歎了口氣,輕聲念道:“難怪不苦能在兩年內入四境鎮魂,又能在這樣的年紀破境合道,甚至走在了那幾位天才少年前麵,原來他是張道陵的輪回之人。”


    話剛落下,周例外以筆力封鎖空間,對著身邊的李青山和邊之唯說道:“此事不要聲張。”


    二人沉沉點頭,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眼中卻多出了幾絲莫名的愁緒。


    再望向擂台上的不苦時,他們的表情更是變得無比複雜,似乎,對其隱有虧欠。


    而此時的不苦眼中卻無波無瀾,甚至沒有任何情緒,隻剩下兩束青光。


    他立掌身前,以天師之道嚴正以待。


    隻等那位魔聖傳人提拳殺來。


    可是冷笑笑那裏卻沒有了任何動靜,他隻是安安靜靜立於原地,盯著身露法相的不苦陷入沉思,甚至連拳頭都沒有再提起,雙眸中雖血光依舊,卻少了許多殺氣。


    黑發在身後狂舞,魔氣隨之翻湧,此刻的冷笑笑,雖未出手,卻依然聲勢驚人,似一尊冷漠的魔神。


    不苦有些不解,他凝聲問道:“你在等什麽?”


    冷笑笑說道:“隻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動手的理由。”


    不苦說道:“玄武榜榜首之位的榮耀,人神授道三年的機遇,進藏書樓第七層的機會,這些理由還不夠?”


    說到這裏,他稍稍停頓,然後補充了一句:“就算你不在乎那些,但是以你的心性,自小好戰嗜殺,哪裏又需要過理由?”


    冷笑笑沉聲說道:“與人搏殺,那是魔道修行根本,嗜血好戰,那是心性使然,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裏,無論是在北漠黃沙的地獄之中,還是出北地之後的江湖人間,我所經曆的戰鬥,都建立在一個絕對公平公正的基礎上。我若贏了,對方就一定活不下去,我若輸了,對方也一定不會讓我活下去。”


    不苦說道:“可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冷笑笑說道:“那是因為我從沒輸過,哪怕當日某處荒野小道邊,百裏斷江,江河,九兒三人聯手與我為戰,也未曾將我擊敗。”


    這句話剛剛落下,擂台下的阿刁頓時斜著眼睛撇了一眼冷眼而立的百裏斷江,問道:“還有這事?”


    百裏斷江冷哼一聲,不屑道:“其魔當誅。”


    阿刁暗暗咂舌,似乎是沒想到以百裏斷江的驕傲竟然也會選擇與人聯手,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於是感慨道:“不過你們三個打一個竟然還能讓他給跑了,看來這世間有關冷笑笑的傳聞都是真的。”


    唐青忍不住問了一聲:“什麽傳聞?”


    阿刁嘿嘿笑道:“人間大陸年輕一輩中最強者的傳聞。”


    百裏斷江抖了抖手中的長劍,冷聲說道:“他若是年輕一輩中最強者,就不會被不苦抽到起不了身了。”


    阿刁還準備強嘴,卻見長劍之下一縷寒芒乍現,劍氣隨之而出,帶著南山少年的幾點怒氣。


    唐青苦笑一聲,左手按住了百裏斷江的劍,右手捂住了阿刁的嘴,微微搖頭,表示很無奈。


    而此時冷笑笑的視線穿過了不苦雙瞳中的青光,與其死死對視,然後繼續說道:“今夜之前的那場戰鬥,是我生平的第一次失敗,原本我以為自己已經必死無疑,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殺我。”


    不苦沒有回話,情緒漠然。


    冷笑笑沉靜了片刻,再次開口:“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管我現在有沒有破道入五境,這場戰鬥都算是你贏了。”


    話音剛落,擂台之外人潮議論聲再起,顯然是有些不敢相信冷笑笑所說的話。


    難不成這位來自北漠黃沙的魔聖傳人轉了性了?


    就連周例外都微微皺起眉,有些不解。


    不苦更是疑惑,他說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冷笑笑高高昂起頭,忽而雙臂環繞,凝聲說道:“意思是,接下的戰鬥,我準備放棄,因為我已經輸了。並且,我欠你一條命,日後若是你有危難,我必然也會救你一次。”


    不苦聽到這句話後直接呆在了原地,他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番完全不符合他心性的話。


    他知道冷笑笑此刻絕不是因為畏懼自己天師之道的力量才會有此番言論,畢竟對方已破道入五境,無論是實力還是心境,都已經和他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甚至於冷笑笑的魔門術法和絕強體魄都要遠勝不苦一籌,所以無論怎麽看,這場戰鬥若是繼續進行下去,不苦的贏麵其實並不大。


    所以這位龍虎山的小道士在冷笑笑提拳而出的第一時間便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全力出手,甚至連天師法相都提前搬了出來,可見他對那位魔聖傳人的忌憚。


    可是對方竟然選擇了放棄。


    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過於刺激,不苦有些經受不住,他努力平複著心情,剛準備開口一問究竟,卻見冷笑笑的嘴角忽而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


    然後他那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輸歸輸,該算的賬還是要算。”


    不苦幾乎是下意識問道:“算什麽帳?”


    冷笑笑冷笑道:“當然是抽我耳光這筆帳,我得跟你好好算算。”


    不苦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愁苦,兩道粗眉彎折的更加厲害,他說道:“我都跟你說了,自己不會打架,所以抽耳光隻是無奈之舉,你......”


    冷笑笑直接打斷他,說道:“不用多做解釋,你抽我那麽多耳光,我隻還你一拳,一拳過後,無論你是站著還是躺著,我都會認輸離去。”


    此話剛出,不苦還沒來得及回應,冷笑笑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整座擂台原本都已經被不苦掌心中的青光給照亮,隻是冷笑笑突然動身的那一刻,青光像是被一塊巨大的帷幕給遮住了一般,突然隱去了一瞬,黑暗再次籠罩過來,寒意四起。


    眾人視線暫時受阻,看不真切。


    等到不苦凝神而動,雙瞳中青光猛然暴漲,衝破此間黑暗將擂台再次照亮時,一道黑色身影已經攜拳而至。


    拳意在黑暗中早已蓄力完畢,此時卷風雷而動,浩浩蕩蕩,帶著無邊殺伐之力瞬間便轟入了青光之中。


    不苦臉色變得無比凝重,雙瞳中的青光極盡綻放,隻是在冷笑笑的五境拳意之下卻隻能支撐幾個呼吸的功夫,然後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支離破碎,化作點點星光飄散於空中。


    小道士卻並不慌張,兩道粗眉驟然挑起,掌勢沉穩不動,平靜立於身前,似龍虎山一般堅韌,堪堪將那一拳攔住。


    他身上那件鬆散道袍在拳勢所擊之下頓時碎裂成道道條紋,露出了那道原本就正在綻放著無邊光芒的天師法相印記。


    一陣暮鼓晨鍾聲自印記中緩緩傳來,聲聲入耳,攝人心魂。


    冷笑笑拳勢不減,身形猛然再度向前,一道刺目血光伴隨著滔天魔氣瞬間卷入拳下,誓要將不苦雙掌轟開。


    也就在這時,不苦身後那座身騎青牛的老天師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一道沒有任何感情,卻隱含天威的眼神朝著冷笑笑看了過去。


    即便是以冷笑笑自小養大的凜冽心性,在那道驚若天人的眼神注視下也變得慌亂起來。


    他索性低下頭不去看,但是老天師的眼神卻好像映在了他心裏,根本揮之不去。


    這位自北漠黃沙的地獄中曆練多年的魔聖傳人頓時有些惱怒,他猛然抬起頭,雙瞳中血光大盛,怒喝一聲:“給我滾開!”


    拳意瞬間暴漲,風雷攪動不休,在不苦掌間轟然炸裂。


    不苦掌心中的青光頓時暗淡了一瞬,甚至是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隻是身上的天師法相印記卻依然光芒四射。


    也就是在這時,不苦身後巨大的老天師法相手中握著的那把古劍忽然無比認真的朝著冷笑笑落了下來。


    腰間懸掛著的那些神奇符咒也在某種玄妙的口訣下灑了出去。


    就連老天師座下的那頭青牛都忽然暴走,化作一道冷厲寒芒衝向了冷笑笑。


    幾乎是在同時,冷笑笑的重拳終於是在魔氣盡出的最後一刻將那些青光盡皆轟碎,拳意當空而過,掠過了不苦的掌勢,直接轟在了他身上那道天師法相印記上。


    而老天師法相手中的那把古劍,那些符咒,以及那頭青牛,也伴隨著無盡祥光落在了冷笑笑身上。


    刹那之間,不苦被拳意侵襲,身上的天師法相印記終於變得無比暗淡,身後的老天師也隨之消散在天地之間,這位龍虎山的小道士麵色一沉,低下頭看了一眼那個雖不顯大,卻十分可怕的拳頭,雙瞳中頓時青光渙散,麵色瞬間蒼白,隨後便好似風中落葉般,隨拳意而退,直接撞在了擂台最邊緣處的某個角落。


    他跪在地上,雙手撐地,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感受到體內五境之力似乎都被那一拳轟散,幾乎已經衰竭,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便抬頭看向了前方。


    此時青光早已在冷笑笑重拳之下彌散,整座擂台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所以隻能看到一個比夜色更沉的人形輪廓同樣退到了擂台另一個角落,他沒有說話,隻有一陣陣低沉的咳嗽聲傳來。


    顯然冷笑笑在老天師的攻勢之下也已經受了重傷。


    殺氣已退,血腥味亦散,隻是空氣中依然湧動著一股深沉且凜冽的拳意。


    似乎在提醒著不苦以及擂台外的所有人,他雖已重傷,但是依然能戰。


    不苦一直在盯著擂台另一個角落裏的那個黑色身影,他不知道對方接下來究竟會怎麽做。


    雖然冷笑笑有言在先隻出一拳,無論結果如何都會認輸離去,但是不苦並不敢保證對方真的會信守承諾。


    畢竟此次的玄武榜之爭太過於重要,無論是所獲得的聲譽還是奪得榜首之位後的獎勵,對每個人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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