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不清楚,像是貓叫,也像是小孩子的哭聲,我也進不了你房間,沒機會去看。”小安說,“我可不是嚇你,經曆了那麽多事,你自己掂量掂量。”說完,她起身離開,隨手關上了門,顯然又生我氣了,不過當時我可沒太在意她生沒生氣,我滿腦子都是房間裏的“貓叫”聲。


    我房間裏有啥?


    我記得剛入住這賓館的時候,為防萬一,秦天展就在三個房間的角落都滴上了小瓶子裏的“藥水”,又灑了點兒符灰,按說外人是不大可能入侵的。退一萬步,就算那個家夥真的那麽厲害,能隔空“戳死”張雅,又能隔空對我們房間做手腳,為啥小安那邊沒什麽事?


    難道一切又是針對我來的?


    又或者,我這房間裏本來就存在著什麽東西不成。


    我想來想去,最後倒還真想到一樣東西。


    銀吊墜!z給我的那個銀吊墜!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在身上,而是撞在背包的夾層裏頭。


    我趕緊把放在床邊櫃子下的包拽出來,伸手去摸夾層裏的吊墜,手下卻一片粘濕。


    我不記得我在包裏放過什麽粘稠的玩意兒啊,我嚇得趕緊把那吊墜拿出來。那純銀的吊墜,在抽出來的一刻,竟正在不斷的向下滴血,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我的那個背包下頭,也被染紅了一大片。


    原本的銀色變成了一片濃鬱的黑紅,我甚至都來不及扔掉那吊墜,突然,一聲似嬰兒般的啼哭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第五十四章】來自hk的求助信


    我一個激靈,把那滿是鮮血的吊墜扔了出去,吊墜落在牆角,接著,我看見幾道黑色的,像觸手,又像樹木枝椏的東西自那吊墜附近分散而開。


    我立刻意識到,這玩意兒我見過,第一次是在z的房間裏,第二次是在小旅館的鏡子中。


    這玩意兒是嬰靈。


    小孩的笑聲再次響了起來,實際上,這一次我分不清是笑聲還是哭聲,那聲音太尖銳太詭異了,斷斷續續的,好像小孩笑得快要窒息了,又好像被捏住脖子女人的慘叫聲,而這一切聲音的源頭,就來自於牆角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而且,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越來越明晰。


    我強作鎮定,忍著恐懼摸出衣服內兜裏的小瓶,準備上前去遏製住那不斷蔓延的“黑頭發絲”,可是,這回跟之前似乎不大一樣,我剛靠近那玩意兒,突然,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尖叫聲,那牆角居然出現了一張黑乎乎的孩子的臉。


    我嚇得直接坐倒在地上,之前就聽小安說過嬰靈出沒時會看見孩子的臉,這回我算是真的見識了,隻是那孩子的臉非但不可愛,反而恐怖且重口。實際上,那張臉就像是已經半融化了一般,隻有大概的輪廓,臉龐、無關都嚴重塌陷錯位,而且整張臉一片黑黝黝的,幾乎和下頭那一片觸手狀的東西連成了一體,這玩意兒看在眼裏,我相信沒有誰不覺得害怕的。


    那張臉不停的對我翕動嘴唇,一張一合,就像是在乞求著什麽似的,我轉身想要喊人,卻不知道當時是嚇的還是中了邪了,像是有什麽東西哽在喉嚨口似的,就是說不出話來,我又站起來朝門外跑。門居然則呢麽都打不開,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吸住了似的。


    我回過頭,那觸須似的玩意兒不斷的蔓延開來,眼看著就到了我腳下,我估摸著自己是逃不掉了,心一橫,把瓶子摔在地上,又狠狠把中指按在碎裂的瓶子上,碎片很快就割破了我的手指,鮮血和瓶子裏那奇怪的藥水混在了一起,一下子,我手倒是不疼,臉居然疼了起來,火辣辣的疼,就像是皮下有啥東西在沸騰翻滾似的。


    但與此同時,地麵上的那些觸須似的東西也開始向牆角收縮。


    我一手捂著臉,盯著那最終回縮到牆角,幾乎成了一團黑點的觸須,這個時候,我發現牆角的那張臉,像是在不停的掙紮,伴隨著野貓似的慘叫聲,聽著十分滲人。不過,我當然不會動惻隱之心,這玩意兒估計足夠害死我了,我沒理由去救他,就算他是個小孩,也是個惡鬼。


    很快,那小孩的麵目也完全扭曲了,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看起來就像是個畫著人臉的氣球,被放氣之後慢慢的癟了下去,接著又被什麽東西狠狠的吸了進去。


    短短一瞬間,所有黑色都消失殆盡,牆角隻剩下那一枚銀色吊墜,而那枚吊墜下頭,留著一灘血跡。


    我長長輸了口氣,覺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這時候,我身後的門背打開了,秦天展和小安先後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滿臉驚恐的賓館服務員。


    “終於打開了,急死我們了。”小安上前來,蹲在我身邊,伸手扶著我的肩膀,問,“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當時沒回答,一時間有些懵,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不過那時候,秦天展好像已經看出來一些端倪,立刻讓服務員出去,反手關上門,直接走到牆角拿起了那串銀色吊墜,說:“這玩意兒怎麽了?”我這會兒才緩過勁來,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包括小安之前說在房間裏聽見嬰兒哭聲的事都告訴了秦天展,秦天展沉默了一會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忽然一拍手,說:“屌絲說的就是你啊。”


    “啥意思?”我當時就愣了,記得那年屌絲這詞才流行起來不久,至少我是才剛剛知道不久。


    “你沒看出來麽?那女的在利用你擋災麽?”說著,他又看看四周,從口袋裏拿出另外三個小瓶子來,遞給我,說:“你可省著用,每次一滴兩滴就能搞定的,你非得把瓶子摔了。”


    我點了點頭。


    接著,秦天展拿走那銀色吊墜,什麽也沒說,小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句“你緩緩吧,休息好了出來一下,還有很嚴重的事兒跟你說呢。”


    小安也不愧是烏鴉嘴,這時候了還報凶。


    他們都離開後,我坐在原地,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拿起手機來,撥通了z的電話,z剛拿起電話來我就說:“你丫是故意的吧?啊?”


    那邊很疑惑的說:“什麽故意的啊?哎,我在片場呢,有什麽話你趕緊說。”


    我忍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忍住,幾乎大吼著說:“你丫給我的那個吊墜,裏頭怎麽會有嬰靈,你會不知道?你丫到底想要幹什麽,你說!”


    “那裏頭真的還有……”對麵的話說到一半,聲音就開始顫抖起來,“那裏真的還有……”緊接著,對麵的聲音已經一片嘈雜,我依稀聽到有人在說什麽“z小姐”你怎麽了,“z小姐你挺住”之類的話,我聽了一會兒,基本判斷,z好像是在電話那頭暈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的我卻有些內疚,總覺得自己不該那麽激動的。


    不過,我在這邊瞎擔心也沒啥意義,靜默了一會兒,我就起身離開了房間,剛到走廊上,我就讓小安叫住了,小安讓我去了秦天展的房間,秦天展當時正在梳妝台前把玩那串吊墜,吊墜上還是一片血紅,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那吊墜的四周隱隱的有些黑氣,但仔細看卻又沒有,總感覺是我眼花了似的。


    秦天展那時候轉過臉來,看了半晌,說:“你的臉還沒好呢?”


    我摸了摸臉,的確還有點火辣辣的疼。


    “你這臉問題不小。”秦天展說,“總覺得不是你說的什麽排異現象。”


    我沒說話,說實話我已經不想解釋了。


    秦天展又說:“這吊墜裏頭,捆著一個嬰靈,這東西之前就一直沒消除掉,估計當初你二叔把她給封住了,但是並沒有完全殺滅或者煉化她,出於某種原因,她被暫時封在這裏。不過,卻總有人想從外部幫她解開這層屏障,把她給放出來。”


    “這麽說有人要害z?”我問。


    “難說,不過線索都已經斷了。”秦天展聳了聳肩,“我們的河北之行,我覺得也差不多就到這裏了。張雅一死,咱們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找不到了。”


    我有些訝異,問:“你不是說要去吳正鋒的小區嗎?又不去了?”


    秦天展搖了搖頭,又示意我去跟小安說話,我這才想起剛才小安的話,不由得又問:“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麽?”


    小安點了點頭,說:“兩件事,一件事是你們想找的那幾個嫩模找到了……”


    “找到了?”我愕然。


    小安點了點頭,給我看了一條當地的新聞網的要聞。


    那條新聞讓我有些震驚,因為那幾個女人並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樣因為整容而死。她們確實死了,但卻是死在了吳正鋒的家裏。換言之,死在了吳正鋒的第二居所裏,警方在吳正鋒家查獲了一些重要線索,顯示吳正鋒還有另一個住處,在走訪過程中,警方在市郊吳正鋒的別墅裏發現了劉林秀、林敏芸和王倩玉她們的屍體,當然甚至還不止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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