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說道:“能在凡間遇見鳳凰帝君,也是我等的福分,南極星君已答應給青龍帝君說情,我等不為鳳凰帝君做一些事,實在說不過去。我等雖是神獸,但也明白人類的道理。”


    鳳凰向著辟邪低鳴,用翅膀拂過辟邪的龍頭,似在感謝它。


    辟邪繼續說道:“剛才聽鳳凰帝君說,東海之上還有一隻仙界來的神獸玄鐵神甲龜,與我等一樣,都是被四聖帝君流放在凡間的,似乎還受著人類折磨,同是苦命的神獸,我等不會坐視不管。敢問小兄弟和人類的尊者,神甲龜被何人折磨?”


    “一個叫做奎星教的宗派,他們在神甲龜前輩身上設置了一個叫做五音奪魄陣的陣法,逼迫神甲龜前輩煉製玄鐵。”葉雲錯說道。


    “愚蠢的人類,居然敢脅迫神獸!”辟邪的話語中充滿了怒氣。


    南極子悠悠笑道:“小家夥,恐怕脅迫老烏龜這事不是凡人幹的,老夫認為,應該是仙界來的某個神仙幹的好事。如此,你也要管?”


    辟邪傲然說道:“我四聖帝君在仙界也是一方霸主,尋常神仙也不敢逼迫我神獸!神甲龜乃玄武帝君屬下,青龍一族與玄武一族向來交好,我等豈能不顧玄武王在下界凡間的族裔!四聖帝君的屬下,神仙都奈何不了!在仙界如此,在凡間亦是如此!”


    南極子鼓掌笑道:“對頭,神仙算個屁!老夫喜歡你的脾氣!我愈來愈想收一隻辟邪當坐騎了!”


    辟邪翻了翻銅鈴般的眼睛,說道:“星君莫要說笑,請莫再提此事可好。”


    “你待如何處理此事?”柳若語問道。如果有辟邪幫忙,大概也能盡快完結這東海之事。


    辟邪看了看柳若語,說道:“我與你等去炎洲,老二和老三去東海上尋找神甲龜,先將事情了解清楚,再做下一步打算。我等流落凡間萬年,九州上的修士宗派還是識得幾個,若那些幾千年前認識的故人修士還未死,抑或還未升入仙界,也定會賣我等一個麵子。你等所言的奎星教,是何宗派,我等未曾聽說過,較之真武門如何?”


    “真武門號稱天下第一宗派,實力的確不錯,奎星教乃新近成立的宗派,廣招門徒,雖並不齊心,但其招攬的強者不少。若按南極子的猜測,奎星教的教主來自仙界,其真正實力便不可測了。”柳若語說道。


    南極子笑道:“即便是仙界來的,也不過就是一小仙,就跟葉紫依那丫頭一樣,隻是來了凡間,就是雞群中的鳳凰了。遠談不上實力深不可測。”


    柳若語冷冷地看了南極子一眼,直把南極子看得元神發冷,葉雲錯咳嗽一聲,趕緊岔開話題說道:“大老祖,現在仍有兩個無雙修士在神甲龜所化的荒島之上,你們此時去尋神甲龜並不妥。此事需從長計議。”


    “不過兩個無雙修士,我等尚不放在眼中。你待如何?”辟邪說道。


    “隻要破解了困住神甲龜前輩的陣法,它仍然可在東海中逍遙自在,若找不到破陣的關鍵,你們去尋它,也隻能是敘敘舊,而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要敘舊,時間很多,不急在這一時。近年來東海挺亂的,奎星教也欲在東海生事,若此時你們去了神甲龜那裏,撞見了那兩個無雙尊者,還指不定他們又會惹出什麽事來。既然大老祖答應了陪我們去炎洲,我們便可在炎洲做兩件事,其一是讓鳳凰再次覺醒,其二就是在炎洲尋找關於五音奪魄陣的線索,據我和柳宗主所知,炎洲每年都跟奎星教的人去迫神甲龜前輩煉化玄鐵,炎洲大概也知曉陣法的關鍵,隻要我們尋出了這關鍵之處,以南極子對陣法禁製的造詣,破陣解救神甲龜便不遠了。”葉雲錯說道。


    辟邪點點頭說道:“小兄弟所言不錯,那便按你說的做。”


    南極子冷哼一聲道:“說到底,最後還不是要靠老夫出手。”


    辟邪說道:“事不宜遲,我等這便準備去炎洲吧。在聚窟洲睡了這麽久,終於有正事可以做了,其實我還是挺高興的。”另外三隻辟邪老祖也點頭讚同。


    見辟邪要撤去禁製,南極子說道:“我不便見外人,小家夥們,可別對外人泄露了老夫的存在。”說著便鑽進了葉雲錯的身體內。


    鳳凰也變回最初的形態,對著辟邪又鳴叫了幾聲,眾辟邪都點點頭。


    禁製撤去,葉雲錯神識散開,發現歐陽飛野等人正在禦靈苑的一個房間內,多數少主已平複了心情,但仍有幾個少主的情緒依然相當激動。


    “歐陽小子,過來見我!”辟邪朗聲吼了一句。


    片刻後,歐陽飛野便獨自飛來,剛一落地,便對著辟邪拜了下去,“大老祖有何吩咐?”


    “我要陪這兩位人類的朋友去炎洲一趟,你去轉告你父親一聲。”辟邪說道。


    歐陽飛野愣在當地,辟邪大老祖要去炎洲,還是陪葉雲錯和柳若語,還把他們稱作“朋友”?他不敢多言,隻是看著葉雲錯,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疑問。


    葉雲錯攤攤手,笑道:“剛才跟大老祖聊了一會,甚是投緣,我和柳宗主將去炎洲走一遭,大老祖便想跟我們一道去,還望歐陽兄不要猜疑,我們絕對不敢打辟邪神獸的主意。”


    “此事重大,小子不敢做主,我需立刻稟報父親,請他老人家做主。”歐陽飛野說道。


    “你父親來了,便不讓我走嗎!”辟邪說道。


    “不敢!隻是此事我真不敢做主,父親會打死我的!”歐陽飛野一臉苦相。若是辟邪大老祖跟著葉雲錯跑了,辟邪都離開了聚窟洲,那他就完了,聚窟洲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會大打折扣,他不敢往下想。


    柳若語忽然說道:“不用你去找歐陽島主,他們都在來這裏的路上了。”


    葉雲錯說道:“大概島主們接到剛才的求救信息,正在趕來的路上。”


    歐陽飛野苦笑道:“島主們來了,我真不知該如何解釋此間發生的事情。現下還有幾位少島主還在哭鬧,唉,剛才真把他們嚇壞了,也把我嚇壞了。”


    辟邪說道:“歐陽小子,這些年你對我等的照顧甚佳,我會向你父親說明原因,今日之事,與你無幹,不用擔心。”


    歐陽飛野躬身道:“如此便勞煩大老祖了!”


    辟邪對其它小辟邪說道:“小崽子們都回去,歐陽簡應是不願其它島主看到你們。”


    小辟邪們對著四隻辟邪老祖嗷嗷叫了幾聲,戀戀不舍地向峽穀深處飛去。


    歐陽飛野苦笑道:“多謝大老祖體諒聚窟洲的良苦用心,我們確實不願將這麽多辟邪神獸暴露在東海其他島主眼前,不過剛才少島主們已見到了,此事恐怕瞞不住。”


    三島十洲明爭暗鬥,皆也有各自隱藏的實力,自然不願將這些隱藏的實力擺上台麵。辟邪是聚窟洲的三寶之一,這是世人皆知之事,但世人也隻道聚窟洲隻有四隻神仙留下的辟邪,而不知它們還繁衍出了其它的辟邪。


    四隻辟邪老祖趴在地上,繼續打著瞌睡,葉雲錯三人站在一旁,等著三島十洲的島主和長老前來。


    歐陽飛野湊近葉雲錯,低聲問道:“葉兄,剛才我越想越奇,你這靈鳥,恐怕不是凡間之物吧!”


    料到歐陽飛野會追問小鳳凰的來曆,是以葉雲錯早先便讓小鳳凰飛到柳若語身邊,此刻小鳳凰正非常享受地趴在柳若語的懷中,柳若語輕輕撫摸小鳳凰光潔的羽毛。


    葉雲錯笑道:“歐陽兄認為是何鳥?”


    歐陽飛野皺眉說道:“我不敢確認,我隻是覺得,它像是傳說中的朱雀?”


    葉雲錯笑道:“哪有可能是朱雀!朱雀乃仙界的神鳥,怎可能跟著我遊蕩江湖,歐陽兄說笑了。這隻鳥確實奇特,它有幻化之能,剛才歐陽兄看到它突然變大,便是它幻化出的模樣。”


    歐陽飛野遲疑地點點頭,猶豫說道:“葉兄能否將此鳥轉讓與我,葉兄盡管提條件,我一定滿足!我發誓定會將它照料好!”


    葉雲錯佯怒道:“歐陽兄可不要欺人啊,我早已將它當作了本命靈鳥,歐陽兄這不是要我的命嗎!”而後葉雲錯輕聲說道,“柳宗主看似對這鳥也感興趣,我也很無奈,若柳宗主要它,我該如何是好?實在惱人!”


    歐陽飛野訕訕笑道:“在下冒失了,對不住。”他心中歎息,越看小鳳凰越是喜歡,卻想不出該如何讓葉雲錯讓出此鳥。看著柳若語喜愛小鳳凰的表情,他也斷了用強的念頭,在柳若語麵前用強搶奪,這不是找死嗎。


    不久後,天際中有數十道強勁的靈力破空而來,三島十洲的島主和長老來了。


    歐陽簡在空中看到峽穀內樹木倒了一大片,猶如風暴過境般的慘烈,厲聲喝道:“飛野!此處發生何事?少島主們在何處?”


    三島十洲的島主、長老們在峽穀上空停留片刻,都皺眉看著峽穀中的光景,樹木成片傾倒,房屋盡皆垮塌,這裏似乎才遭受了天災一般,少主們發來求救的訊息,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歐陽簡見四隻辟邪平安無事,心中也稍安,隻要辟邪老祖沒出事,就算這峽穀內的畜生鬧翻天都無所謂。他神識發現少主們都還安好,舒了一口氣,若是這些老家夥的小輩出了事,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歐陽飛野跪在地上,朗聲說道:“父親,各位島主、長老,方才此處的靈獸們忽然暴躁起來,幸而辟邪老祖平息了事態,各位少島主也無大礙,均在禦靈苑休息。”


    眾位島主和長老落在地麵,對著柳若語行了禮,目光都落在那四隻熟睡的辟邪身上。有的島主長老還是第一次看到聚窟洲的辟邪神獸,不禁嘖嘖稱奇,心中卻是一陣豔羨,為何我的島嶼沒有神獸?


    遠方傳來一陣哭喊,原來是少島主們哭爹喊娘地跑了過來。他們剛才被靈獸們嚇壞了,此時看到長輩來了,情緒再控製不住,全都哇哇大哭。


    歐陽簡極為尷尬,對著諸位島主長老一陣道歉,狠狠瞪了歐陽飛野一眼,歐陽飛野打個寒顫。


    在少島主們哭訴中,島主長老們算是明白了這裏發生了什麽事。聽到少島主的哭訴,歐陽飛野又驚又怒,這些小屁孩,要說就實話實說,添油加醋幹什麽!哪有毒蛇猛獸爬到他們身邊要吃他們的!哪有辟邪老祖發怒要拍死他們的!歐陽飛野越聽越怒,居然有小屁孩還說是自己教唆毒蛇猛獸來吃他們的,後悔當時真該讓靈獸吃掉這幾個撒謊的小屁孩!


    葉雲錯站在柳若語身邊,輕聲說道:“人言可畏。歐陽兄不好交差了。”


    柳若語說道:“大概諸位少島主受驚不小,言語激動了一些,當時我也在場,那些靈獸都在數十米之外不敢靠近,實沒有發生靈獸要吃人的事情。”


    歐陽簡父子感激地看了柳若語一眼,歐陽簡笑道:“有柳宗主在此,那些靈獸畜生自然不敢放肆。少島主們受驚了,在下在此賠罪!”


    柳若語和歐陽簡都這樣說了,其他島主也未在此事上過多糾纏,畢竟自己的小輩都活蹦亂跳好好的,看他們臉色蒼白的模樣大概也隻是被當時的情景嚇壞了而已。


    當時島主長老們正在主殿議事,多位島主和長老同時收到求救的訊息,確實把眾人嚇到了,還以為小輩真出了什麽事,便都匆匆趕來。三島此次未有小輩來此,但巫易、劉巍和輔誠大師此時也都一同趕來。


    巫易笑道:“少島主們沒出事,便是可喜之事。歐陽兄的這四隻辟邪生得如此霸氣,我等今日也是大開眼界!剛才聽少島主們言語,似乎還有十幾隻小辟邪神獸?”


    歐陽簡暗罵一聲,笑道:“許是少島主們驚慌下將旁的靈獸認作了辟邪,本島除了這四隻辟邪老祖,再無其它辟邪。辟邪極難飼養,若有小辟邪誕生,那倒是本島幸事!”


    巫易點點頭,說道:“辟邪乃仙界神獸,能在凡間繁衍後代,那不止是聚窟洲的幸事,更是我東海的幸事。”他見歐陽簡對此事矢口否認,也不追問,而是看著葉雲錯說道,“少島主們說是這位小兄弟摸了一下辟邪,便將它們驚醒,繼而引來無數靈獸,還說這位小兄弟的靈鳥能跟辟邪神獸鬥法,當真讓人吃驚。小兄弟,你這是什麽靈鳥?”


    葉雲錯故作錯愕地說道:“諸位尊者,我這隻是尋常靈鳥,哪敢跟神獸鬥法?少島主們言重了。至於說是我驚醒了辟邪,那我可真是承受不起這責任,我聽歐陽兄說摸了辟邪便會有福氣,我便試著摸了摸,哪知辟邪正好在那時蘇醒,大概看到這裏聚集了這麽多陌生人,一時激動,便召來了其它靈獸。”


    巫易還想說話,卻聽正在熟睡的辟邪發出一聲驚天怒吼!少島主們哇的哭了出來,其餘島主長老都將少島主們護在身後,戒備地看著蘇醒的辟邪神獸。


    辟邪的大老祖站起身子,展開寬大的骨翼,目光掃過人群,開口說道:“這些小孩子胡說八道,我等神獸,豈會吃凡間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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