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穀和美嘉爭先恐後地衝進客廳,展博和宛瑜正在沙發上上網。


    關穀激動地喘氣:“紅多!曾老師強吻了一菲?”


    美嘉也興奮地大叫:“實在是太勁爆了,這絕對是可以上八卦周刊頭版頭條的新聞啊!”


    展博和宛瑜被嚇了一跳。


    宛瑜慢悠悠地說:“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你們怎麽現在才過來八卦。”


    關穀遺憾地說:“都怪子喬,他像個說書的一樣,把這件事情分五章四十回說了一天,當中還上了三次廁所。還要怪美嘉,聽故事的時候還非要吃爆米花。”


    美嘉反問:“你沒吃啊?”


    關穀一臉不服氣,還是承認:“吃了。”


    展博得意地招手:“我目睹了慘案的全過程。你們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問我。”


    關穀馬上湊過去:“我們要聽細節,細節。”


    “什麽細節?”展博喝了一口水。


    關穀想了兩秒,突然語出驚人:“曾老師有沒有把舌頭伸出來。”


    眾人絕倒,展博噴水。


    關穀有點不好意思:“怎麽了?這個不能問嗎?”


    “當然,哪有你這麽變態的問法。”美嘉批評著,朝展博說,“曾老師當時是濕吻還是幹吻?”


    眾人再絕倒,展博再噴水。


    展博鬱悶地說:“舌頭的細節我怎麽知道。”


    宛瑜皺著眉頭說:“你們很陰暗。非常陰暗。而且很黃很暴力。”


    美嘉還強詞奪理:“我們隻是想弄清楚曾老師當時是‘狗急跳牆’,還是‘真情爆發’。”


    宛瑜不以為然地說:“當然是狗急跳牆。曾老師是為了擺脫榕榕,沒有辦法了,才用出這個殺手鐧。”


    關穀又開始瞎玩文字遊戲:“對!一菲屬狗,曾老師屬雞,狗雞跳牆!”


    美嘉認真地說:“……那我問你,當時這麽多人,為什麽曾老師偏偏吻的是一菲姐。”


    這個問題把展博和宛瑜難住了:“這……”沉思半響。


    美嘉趴在宛瑜腦袋邊,指手畫腳地說:“說明在內心深處,一菲對於曾老師來說有一種特別的含義。我從書上看到,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刻會激發潛意識的衝動。我們可以從當時的行為觀察出他們深藏在潛意識當中的重要訊息。”


    宛瑜不禁刮目相看:“哇,美嘉你居然還對心理學有研究。你看的什麽書?”


    美嘉掰著指頭,高興地數數:“《一簾幽夢》、《煙鎖重樓》、還有《情深深雨蒙蒙》啊。”


    宛瑜質疑:“這裏麵有講潛意識的?”


    展博插嘴說:“不可能。曾老師看到我姐就頭疼,絕對不可能。”堅定得都快要橫眉冷對了。


    美嘉繼續說服說:“相信我……這隻是表麵現象,俗話說:當局者迷——”


    關穀再次沒頭沒腦地插進來:“當局者迷,擋我者死。”拍拍自己。


    美嘉、宛瑜的熱情像被關穀潑了冷水。


    美嘉重新整理思路:“每個人都會有潛意識,這並不奇怪,不信的話,展博我問你,如果換成是你,在那樣的狀況下,非要你吻一個,宛瑜和一菲,你選誰,快回答,第一反應,不許想,快快快。”


    “宛瑜。”展博回答。


    宛瑜臉紅。


    美嘉的實驗有效,立刻直起腰板:“哈!潛意識出來了吧!”


    展博思考了良久,突然明白:“可是一菲是我姐啊!”意思是:我怎麽可以去吻我姐呢?


    展博起身:“我還是不信,我要搞清楚,我直接去問問曾老師。”說著走進曾小賢的房間。


    關穀吃驚地問:“曾老師在家啊?”


    宛瑜肯定地說:“對啊。他估計在睡覺,昨晚他連續受了那麽多刺激。應該已經崩潰了。早上之後,就沒看到他出過房間。”


    突然,從小賢房間裏傳出展博的大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


    “怎麽了?”眾人問。


    “曾老師的房間空了!連床罩都沒有了,他搬走了!”展博表情驚懼。


    過了一會兒,美嘉再次到小賢房間驗證。


    “曾老師搬走了!”她給出驗證結果。在房間裏找個大活人還要找幾遍?不過,大家確實需要不斷驗證來讓自己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你不是說早上還見過他啊。”宛瑜發現蛛絲馬跡,馬上問展博。


    展博老實回答:“是啊。早上還和我說話呢。”


    關穀審問說:“快說說早上發生了什麽?”


    展博馬上描述起早上的情況。


    當天清晨,7點26分。


    小賢從屋裏出來,鬼鬼祟祟地找到展博。


    “展博,能幫我的忙嗎?替我把這封道歉信給一菲。”小賢說著遞上一封信。


    即使弱智如展博,也猜到了其中的內容:“你是說昨晚的事吧。哈,你死定了。知道嗎?對於女聖鬥士來說,對付和她有肌膚之親的男人隻有兩種結果,要麽愛上她,要麽殺了她。而且我姐還是天蠍座的黃金聖鬥士。”展博揮舞拳腳比劃著,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正在加深小賢的痛苦。


    小賢仇視著展博。


    展博樂嗬嗬地說:“開個玩笑!你自己給她吧。”把信放在桌上。


    小賢連忙又把信捧到他的麵前:“不不,展博,你幫我試探一下吧。看看她現在是不是恨我。”說話的時候顫顫巍巍的。


    這時,一菲在門外吼:“幫我開門,我沒手拿鑰匙。”


    “別說你見過我。”小賢連忙翻過窗子,躲在陽台的簾子後麵。


    展博開門,一菲買菜拎著大包小包進來:“姐。”


    一菲情緒異常激動:“那個賣油條的真是活膩了。我問他買8根油條,他居然隻給我4根,還強辭奪理,說每根油條都是兩根繞在一起的,正好8根。”說著,把兩根手指扭在一起,臉上抽筋。


    展博心驚膽寒地問道:“姐,你沒把人家怎麽樣吧?”


    一菲把手臂用力一甩,做出掀東西的動作:“我掀了他的鍋子,讓他再坑害消費者!”


    小賢緊緊抓住簾子,緊張地撕咬著。


    展博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如果有人深深地傷害了你。你要多久才能原諒他?”手裏舉起那封信。


    “原諒他?”一菲看著油條,“原諒他是上帝的事,我的任務就是送他去見上帝。”說著拿起道歉信,包著油條吃起來。


    展博惋惜地說:“……那是……”


    一菲瞪大眼睛:“怎麽了?”恐嚇狀。


    展博不敢再說下去:“沒……沒什麽。”


    小賢啃完簾子,開始啃手指甲。


    聽完展博的敘述,關穀推測:“曾老師一定是因為害怕才躲起來,我們要把他找回來。”


    宛瑜撥了撥手機,遺憾地說:“他手機關機了。”


    關穀眉頭緊鎖:“我有辦法,電台。曾老師每天都要直播的,俗話說——逃得了和尚,逃不了電台。”


    美嘉走過來,拿著一張揉過的紙條:“你看,我撿到了什麽?”


    展博接過紙條,讀出來:“我走了,一直想出去散散心,我也不知道回不回來,祝大家快樂。曾小賢。”


    宛瑜合上電話:“電話打過了,電台說曾老師中午去請過假了。還是長假。”更加遺憾。


    美嘉繼續推測:“我知道了。曾老師的潛意識裏一定壓抑著一種對一菲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巧東窗事發。一時間情感錯亂,自己也分不清楚是愛還是怕。所以就選擇了逃避。”推測歸推測,她還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


    關穀驚訝地問:“哇塞。這也是從《情深深雨蒙蒙》裏看來的嗎?”


    美嘉穩當當地坐下:“當然不是,這次我看的是《梅花三弄》。”


    眾人汗顏。


    展博提議:“越是這樣,我們越是要幫助曾老師。我們成立一個‘尋找曾小賢特別行動小組’,找不到曾老師,我們誓不罷休。”握緊拳頭向眾人示意。


    眾人慷慨激昂地點頭:“嗯!”全都伸出拳頭。


    電視機裏放起《變形金剛》的動畫,擎天柱命令:“汽車人,變形,出發!”


    一個月後。


    關穀報告戰況:“一個月過去了,‘尋找曾小賢特別行動小組’毫無斬獲,確切的說連根毛都沒有找到。”


    一個月之後的某一天。


    一菲拆開賬單信封,自言自語:“這個月的賬單還挺多……哎,這封不是我的。”挑出信。


    展博警覺地接過那封信:“這是……曾老師的,信用卡賬單!”準備拆信封。


    一菲喝止:“你幹嘛?”


    展博得意地給出理由:“看看,曾老師最近都花了什麽錢,在哪兒花的錢,這裏麵一定有線索,能幫我們找到他。”


    一菲一臉不屑:“找他幹嘛?走了多清淨。更何況他不告而別,本來就是不希望你們找到他,何必自作多情。從小老師沒教育過你不得私拆他人信件嗎?這樣是不道德的。”說著把他的信用卡賬單給撕了,扔進了垃圾桶。


    展博沮喪地望著垃圾桶:“可是,撕毀他人信件也是不道德的。”


    “哦,是嗎?對哦。不過我已經撕了,你能拿我怎麽樣。”一菲故意擺出無可奈何的動作,抱著自己的信離去。


    展博舉起大拇指,自言自語:“你牛,老姐,全世界你最牛。”


    眾人圍著一張破破爛爛的拚粘起來的信用卡賬單,仔細查看。顯然,展博從垃圾桶裏把賬單拚了出來。


    展博已經先於眾人仔細研究過了:“很顯然,曾老師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就這張信用卡賬單來看,所有的消費都是在——越南。”


    宛瑜吃驚地問:“越南?他為什麽去越南了?”


    美嘉湊近了看賬單明細:“快看看曾老師最近都買了些什麽?”


    展博逐條讀出來:“11日,越南城市超市——衛生紙一打。12日,河內時裝精品城——女裝一套。”


    關穀聽到了奇聞:“女裝?曾老師買女裝?”


    展博接著念:“15日,數碼商店,sony便攜式dv一台。最離譜的還有這個:同一天,婦幼保健商店——嬰兒營養奶粉一罐。”最後加重了語氣,像在指證令人發指的罪行。


    宛瑜望著天花板,說:“這些東西太詭異了。”


    展博思索著:“這是目前所有的線索了。衛生紙、女裝、dv攝像機、奶粉。這些東西能聯想到什麽?”目光漸漸變得空洞。


    美嘉隻能從表麵上為小賢惋惜:“曾老師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啊。”


    關穀一拍手:“我知道了!”笑容裏夾著信心。


    “啊?”展博需要更明確的信息。


    關穀還要賣賣關子:“事情非常明顯了。曾老師現在一定很落魄,而且……我們在愛情公寓的視屏發布網上一定能找到他。”


    宛瑜一臉茫然:“網上?為什麽?”


    關穀斬釘截鐵地說:“曾老師一定在玩——網絡視頻自拍。”


    展博和美嘉作出難以置信地表情。


    “事情是這樣的。”


    關穀為大家帶來他的推斷:


    小賢的一隻手正在調試dv攝像機。


    關穀解釋說:“曾老師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為了掙錢,他不惜依靠上傳cosy的自拍視頻謀生。這套女裝,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一套——和服。”


    一個身穿和服的人出現,隻能看到背麵,有點像小賢的體型,搔首弄姿。


    關穀繼續推測:“他這次上傳的視頻是——藝伎回憶錄。”


    宛瑜打斷關穀:“那他買的奶粉在哪兒?”


    關穀露出胸有成竹地微笑:“我剛才說曾老師沒有收入,很落魄,所以一定買不起藝伎專用的化妝品。所以……”


    小賢扮演的藝伎轉過頭來,滿臉雪白。


    關穀興奮地說:“沒錯,奶粉,就是他的粉底!”


    展博一口水噴了出來。


    美嘉提出異議:“關穀,那還有廁紙呢?”


    “那容易。”關穀繼續陷入幻想。


    藝伎小賢從手上甩出兩條廁紙,開始一邊唱日本歌,一邊扭秧歌。


    美嘉把大家的思緒帶回現實:“太扯了。不是所有的女裝都是和服的吧。”


    展博捂著頭,痛苦地說:“我三叉神經痛。”看起來他被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雷得不輕。


    這時候,宛瑜的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展博擔心地問道:“宛瑜,你不會也像關穀那麽雷人吧。”


    宛瑜信心十足地說:“放心,我想到的絕對不會那麽跳躍,絕對是可能發生的。”


    說著,宛瑜領著大家進入她安排的畫麵之中:


    “話說在一個伸手不見黑夜的五指,不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曾老師在從超市買廁紙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蒼白的小女孩坐在路邊哭泣,這個女孩衣衫襤褸,”女孩出現了,衣服薄而破,臉色比抹了奶粉還要白,嘴唇血紅,在空蕩蕩的街道中佇立,十分恐怖,“在北風中瑟瑟發抖,手裏還緊緊抱著一個黑色的布包。曾老師看她可憐,就把她接到自己租借的老宅裏暫住一夜,還到商店給她買了一件‘女裝’。”小女孩穿著像白色床單一樣的新衣服,走進小賢的房間。


    宛瑜接著描述:“曾老師看她好久沒吃東西了,問她要吃什麽,女孩弱弱地回答:‘給我買一罐奶粉吧。’曾老師非常奇怪,這麽大的一個女孩子。吃什麽奶粉呢?可是之後無論曾老師怎麽問她,這個女孩隻會反複的重複一句話。”女孩麵無血色地說:“一罐奶粉,一罐奶粉,一罐奶粉……”


    宛瑜的聲調變得更加陰沉:“曾老師隻得答應了她,一路上越想越奇怪,於是他買了一個dv攝像機,趁女孩不注意,隱藏在了在房間的角落。第二天拂曉,天還沒亮,曾老師突然從沙發上驚醒,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生,dv依舊在那裏,奶粉罐也依舊在那裏,女孩安靜地睡著。隻是那個黑色的包袱奇怪地不見了。曾老師泡了一杯奶粉,取下dv躲到角落,一邊喝牛奶,一邊好奇地開始回放昨晚半夜發生的事情。”


    小賢喝了一口牛奶,打開dv,回放。


    “隻見女孩半夜起來,披頭散發僵直地走到桌子前,把奶粉罐打開,她居然!把那奶粉全部倒到了垃圾桶裏,然後從打開黑色的布包,裏麵居然是一個骨灰盒!女孩打開了骨灰盒,把骨灰全部倒進了奶粉罐裏。”


    小賢驚住,看了一眼手上的牛奶杯,開始反胃。這時,dv畫麵裏的女孩看到了鏡頭。小賢一嚇,杯子落地,站起,背後那個女孩正麵色蒼白,披頭散發地站在小賢背後。


    小賢發現,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幻想中的眾人也跟著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展博、美嘉、關穀害怕地縮在一起。


    關穀怯生生地問:“她是人是鬼?她為什麽要害曾老師。”


    宛瑜回答:“曾老師也是這麽問的。”


    小賢問道:“為什麽要害我。”


    女孩冷冷地說:“我沒有害你。”


    小賢根本不相信:“這……這骨灰是誰的?”


    女孩一字一句說:“我的爸爸的。我要把他的骨灰盒送回去安葬。”


    小賢害怕得聲音顫抖:“那你為什麽要裝到奶粉罐裏去。你是故意的。你到底要做什麽?”幾乎在叫喊。


    女孩緩慢地說:“因為……”


    眾人緊張地期待答案,小賢緊張地期待。


    女孩輕描淡寫地說:“原來的那個骨灰盒漏了!”意思說:所以要換個容器裝。說著拿出一個有裂縫的骨灰盒。


    小賢崩潰地捂臉。


    眾人捂臉,哭笑不得。


    一菲不知什麽時候從沙發背後跳出來,圍巾蓋著頭:“hi。”打破眾人腦海中的畫麵。


    眾人又被嚇一跳:“啊啊啊啊啊!”


    一菲憤憤地說:“你們在幹嗎呢?聽張國榮講鬼故事啊?真不明白了,你們一群人對著這張一個月前的賬單都能看得那麽起勁。這能說明什麽,曾小賢現在死了也沒一定。”


    展博覺得一菲有點過份了:“姐~”


    一菲還不依不饒的:“我有說錯嗎?除非你能看到他今天的信用卡記錄。哦,不過這要通過網上銀行查了。如果他10分鍾前還有消費記錄的話說明他還苟延殘喘著。”


    展博突然恍然大悟,衝上樓:“姐!你真是個天才。”


    一菲幸災樂禍地說:“他有密碼嗎?”


    宛瑜微笑著提醒:“別忘了,展博是個計算機天才。”


    展博拿著筆記本電腦匆匆下樓。


    關穀激動地說:“厲害,這麽快就破譯了嗎?”


    碰到展博的專長,他自然笑容滿麵:“不需要破譯,曾老師的銀行密碼和他登陸愛情公寓網站的密碼是一樣的。你們看,兩小時前,有一筆消費——速8快捷酒店。”按下回車,顯示器閃出詳細記錄。


    美嘉拋出疑問:“越南的?”


    “不,中國的,這裏的。曾老師回來了!”展博立即撥打電話:“喂,速8酒店嗎?請幫我接一下曾小賢先生房間,8330?ok。”


    眾人閉氣凝神。


    “喂……”展博掛上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他房間裏有個女人。”


    宛瑜吃驚地說:“女人?”


    展博把頭埋下去:“曾老師墮落了。”顯得很傷心。


    一菲一個人坐在離眾人數米遠的沙發上,臉上有點不悅,但是馬上用諷刺掩蓋:“哼,很奇怪嗎?”


    宛瑜傷心地說:“菲菲,你就不關心一下曾老師?”


    一菲一臉不屑:“關我鳥事,我出來打醬油的。”說完,昂起頭走了。


    展博和關穀勇擔男人的責任,趕往速8快捷酒店營救墮落中的小賢。跑得太猛,展博不得不在酒店樓梯上休息一會,深呼吸。


    關穀喘著粗氣:“你真的要闖進去?不太禮貌吧。”日本人在這麽危機的時刻還要遵守禮節。


    展博才不理會:“他為什麽不告而別,我總得問清楚吧。”猛按門鈴。


    一個穿著浴袍的女人打開一半門。“你找誰!”


    展博問道:“曾小賢在嗎?”


    女人聞言慌忙關門,展博頂住門,大喊:“關穀!衝進去!”


    兩人一起衝了進去。很快,房內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


    事後,關穀道出了當時的情況:


    “之後,發生了很神奇的事情——我們並沒有找到曾老師,他根本沒有在那裏開房。不過我們替警方抓到了一個流竄於越南和我國之間的慣犯。開門的那個女人叫範寶寶,是一個經常靠詐騙,盜用他人信用卡的慣犯。曾老師的信用卡在買油條的時候被她調包了。所以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麽曾老師的卡會在越南消費奶粉和女裝了。不過,就這樣,最後一根尋找曾老師的線索也斷了。”


    三個月過後。“尋找曾小賢特別行動”暫時擱置。


    行動發起人——展博是這樣解釋的:“生活永遠是這樣,無論發生了什麽,最後一切終會歸於平靜。馬照跑,舞照跳,雖然大家會不時想起曾老師,但日子總還是要過的。”


    沒有曾小賢的酒吧聚會,依然歡樂。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有時候怎麽找都找不到,可有時候你不找他了,他就自己冒出來了。


    關穀、美嘉正準備走進酒吧,關穀猛然回頭看。


    美嘉奇怪地問:“看什麽呀?”


    關穀目不轉睛地說:“剛才有個色狼盯著你的屁股看。”


    美嘉美滋滋地說:“真的嗎?他很有眼光,我就說林誌玲的臀形都不如我。你說是不是,關穀,關穀。”


    關穀還是直愣愣地看著前方,曾小賢豁然站在那裏,手裏拎著一打啤酒。美嘉和關穀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小賢笑容可掬地打招呼:“美嘉,你的臀形很不錯。”


    關穀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他的耳邊傳來自己的心聲:“真沒想到在這兒會碰到曾老師,4個月沒見他的日子,有那麽多好奇想要知道,有那麽多話語想要訴說,這一刻千言萬語湧到嘴邊……”但是關穀的第一句話卻是:“你這條褲子哪兒買的?”


    小賢低頭看一眼褲子,然後激動地喊道:“關穀,美嘉——”


    三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拉開啤酒,幹杯慶祝。久別重逢讓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最直接的笑容。


    小賢開心地宣布:“你們不知道這四個月我過得有多棒!”


    美嘉好奇地問:“曾老師。你去旅遊啦?”


    小賢神秘兮兮地說:“確切來說是——回歸。在城市的喧囂中我逐漸丟失了自我,可是回到自然的懷抱我找到了真正的寄托。”他張開雙臂,展開懷抱,“喜馬拉雅的巍峨雪山、九寨溝的清澈湖泊、東北的原始森林,都讓人留戀忘返。”


    美嘉聽著,心馳神往:“你有拍照片嗎?給我看看。”


    小賢得意地說:“不是拍照,這叫攝影,是藝術。你們一定還沒發現我在攝影方麵的天賦,不瞞你說,我的作品已經被一家出版社看中了……”


    小賢馬上陷入了幻想:


    一家出版社的社長辦公室裏,社長正在翻看照片。


    社長激動地說:“小賢,這是你拍的最棒的一組!我每天收到那麽多照片,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好的作品。不用多說了,我知道——這就是攝影的藝術!我沒什麽意見了。”社長拍板,“出版!哈哈哈哈。”伸出手握手。


    小賢自己高興而又不以為然地伸出手去,讓對方握個夠。


    回到現實,小賢更加得意洋洋地說:“所以不著急,到時候出版了你們就能看到了。”


    關穀饒有興趣地問:“那麽說你還要繼續旅行,對嗎?”


    小賢目光如炬:“沒錯,我隻是回來暫住,就隨便租了一個公寓,就在附近。”


    美嘉驚訝又有開心地問:“真的啊?漂亮嗎?我能去看看嗎?哈哈哈。”


    “恩……當然。”小賢回答。


    兩人來到曾小賢的新公寓,很小很小,而且很髒。


    小賢熱情招呼:“歡迎來到我的新公寓。”


    美嘉走進來,拿著一個水果籃,表情尷尬:“哇噢,曾老師……你的公寓真是……哦~一覽無遺。”


    小賢心知肚明又滿不在乎:“我知道……這裏很小,越小……越有安全感。小,但是很有個性不是嗎?”


    遞過水果籃,美嘉開始四處張望。


    小賢把水果籃放在浴缸裏,邊放邊說:“我們這裏是國際公寓。有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青年朋友。我鄰居是個韓國人。我最近正在跟他學習韓語。@$!@%#[emailprotected]#,怎麽樣好聽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美嘉一句沒聽懂。她走到廁所廚房區域,發現灶台緊挨著馬桶:“曾老師,這種設計——好別致哦,你是在廚房裏放了馬桶,還是在廁所裏放了灶台?”


    小賢假惺惺地說:“啊~這是我故意這麽設計的。有利於新陳代謝,環保而且節省很多時間。”


    美嘉表示理解:“哦~~”但是很勉強。


    “你是不是要上廁所,我可以回避,你隻要拉上這個屏風。”小賢說著,拉了一個像籬笆一樣的超矮屏風,什麽也擋不住。


    美嘉連忙搖頭加擺手:“不用,不用。我憋得住,憋得住。曾老師,你也有這種隱蔽式彈簧床啊?”趕緊轉開話題。


    兩人都目光停在一張緊挨著牆壁,豎立起來的床上。


    小賢上去隨意地拍了拍:“這張床不占地方,而且彈簧特別結實。睡起來可舒服了。”


    “怎麽放下來呢?”美嘉說著伸手拉一拉,一使勁兒,床轟的翻下。因為房間實在太小,床的一個角卡在牆角上,高高翹起。


    小賢表情有點尷尬。


    “這個……”美嘉不好意思地指著損壞的床,等待挨批評。


    小賢卻沒有發作,反而樂觀地說:“哦~平躺未必是最好的,有時候有一些小小的角度,對於睡眠有特別的幫助。”


    美嘉鬆了口氣,建議道:“我們一起把它收起來吧。”


    小賢怕再惹出難堪的事,說:“不用,放著吧,回頭我自己收。”


    美嘉弱弱地說:“可是……床放著,我出不來。”床橫貫左邊的牆到右邊的牆,美嘉被堵在裏麵。


    “好吧。”


    兩人用力抬床,床卡住了,他們怎麽搖怎麽抬都抬不起來,對邊的牆那邊傳來韓國人的叫罵聲。


    “啊伊西吧!天還沒黑呢,大白天震什麽震,到晚上再震。死淫賊。(韓語)”


    美嘉四下尋找:“哪裏有人說話。”


    “這就是我說的韓語聽力練習。他們在……唱山歌。對了,我洗水果給你吃。”小賢走到浴缸邊上,拿水果,發現裏麵一個蘋果隻剩半個了。


    “啊哈!你,是不是偷吃了啊?”小賢說著拿起一個被咬過一口的蘋果,皮也不洗,自己大口大口啃起來。


    美嘉委屈地說:“沒有啊,沒有。”


    “那是誰吃的?”小賢拿起水果籃,聽到吱吱吱吱的老鼠的聲音。“啊啊啊啊啊!”自己飛身跳到美嘉身後。


    “啊啊啊啊啊!”美嘉跟著一起又蹦又叫。


    晚上,除了一菲、宛瑜,其他人都聚集在酒吧,加入到歡迎曾小賢的行列。


    眾人舉杯:“幹杯!”一飲而盡。


    子喬第一個開口:“曾老師,你的信用卡被盜之後,我們都很擔心你。”


    小賢拐彎抹角地說:“你們這麽牽掛,我真的很感動。對了,宛瑜怎麽樣?還有一菲?”


    眾人看小賢身後,小賢回頭,一菲就站在那裏。


    “咦,曾小賢,你?”一菲麵無表情,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surprise?”小賢故作鎮靜,因為不發火不臭自己的胡一菲更叫他膽寒。


    一菲慢慢悠悠地說:“你這條褲子哪兒買的?”


    關穀插嘴:“曾老師隻是暫時回來歇歇腳,馬上要繼續他的回歸之旅。”


    小賢穩住心神,情深款款地說:“一菲,這麽久沒見了,過來一起喝一杯怎麽樣?你今天真漂亮。”


    平日對一菲絕對有效的吹捧,今天也沒了效果:“好久不見,會說人話了阿。不過,我剛剛約會回來,很累了,改天吧。”轉身就要走。


    “你……有男朋友了?”小賢明顯有些不自在,眾人都能看出來。


    子喬極度誇張地說:“他叫沈臨風,是個超級有錢人,旗下有100多家餐飲連鎖店。”


    小賢想要挽留一菲:“我難得回來一次,周末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坐下來和老友敘敘舊?”


    一菲就是不買帳:“下次吧,我剛看完匯豐高爾夫球公開賽回來,累死了。而且我明天還要早起,陪他去參加一個慈善拍賣會。”


    關穀吃驚地說:“就是上次一根牙簽賣3000塊的那種?”


    一菲故作傲慢:“胡說,5000好不好。你們能不能別那麽勢力眼。這個拍賣會是為了向非洲饑餓組織捐款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賢的存在,她的每句話都似乎在刻意表現。


    美嘉瞪大眼睛:“非洲饑餓組織?這個組織裏相互吃人嗎?”


    一菲不屑地說:“是‘非洲農業與糧食政策研究協會下屬饑餓援助組織’,簡稱‘非洲饑餓組織’,我怕你們理解不了~~,好了,不說了,我先回去了。拜拜。”


    眾人同時搖手:“byebye。”


    小賢黯然神傷。


    美嘉看出了小賢的心事:“你沒事吧?曾老師。”


    小賢強打精神:“我?我能有什麽事?為什麽這麽問?”


    “我……”美嘉支支吾吾想說什麽。


    展博馬上警告她:“你含蓄點——”卻朝小賢直言,“美嘉說你暗戀我姐。”


    小賢驚得一躍而起:“造謠,絕對是造謠。”反應太過強烈了。


    美嘉看到小賢這種反應,似乎更加確定自己的看法:“說不定是潛意識裏的那種……”


    小賢硬生生地喝止:“胡說,我的意識完全是由我的大腦控製的。沒什麽潛不潛的。一菲隻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要找的是一個舉案齊眉,穩定長久的男女關係……”


    子喬故意用打鼾聲打斷他的老生常談,小賢看著他:“你說完了嗎?完啦,ok。我說了多少次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王道。看到你們的4點鍾方向了嗎?”


    眾人回頭。


    “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前凸後翹,呼之欲出。就是她了。我要行動了。”子喬像在配畫外音。


    小賢明知故問:“你要去幹嗎?”


    子喬這回理由充足:“用實際行動告訴你,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小賢給攪合亂了:“羨什麽魚,我羨慕誰了?”


    美嘉趁機套他的話:“一菲姐的那個公子哥男朋友阿!”


    小賢假裝嘲笑:“說什麽呢。子喬你自己要泡妞就別拿我做借口了。就你這樣上去‘結網’,行嗎?”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子喬身上。


    “以前也有一個人懷疑我的戰鬥力,後來他就死了,你是第二個。想賭嗎?”子喬說完,上前搭訕。


    小賢又裝作看不過眼地說:“展博,你姐什麽時候墮落到傍大款了,這個家夥什麽來路,這年頭外麵騙子很多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展博問道:“你是說沈臨風嗎?他可不是騙子,對我們大家都很好。”眾人配合地點頭。


    小賢心中不爽,連家屬的馬屁都拍好了,這個勁敵太難纏了。“他們怎麽認識的?”


    關穀八卦起來:“公寓的電梯裏,據說是一見鍾情,從認識到確立關係,總共沒超過3分鍾。”


    小賢明白了:“呃,的確是胡一菲的風格。”


    子喬走回來,表情凝重。


    關穀奚落道:“看,情聖回來了。怎麽樣?成炮灰了吧?”


    子喬突然大笑:“有沒有看到我打回來的‘魚’?”說著拿出手機,屏幕上麵有一串電話號碼,“這條魚直接給我留了號碼,她叫什麽來著?——哦,branda。”表情那叫一個得意,可以蔑視一切了。


    小賢憤憤不平,信口說:“這也能成功,什麽世界啊。我想這當中肯定有貓膩。”


    子喬隨手把手機往外套口袋裏一塞,拋出像古希臘哲人一樣觸動人類心靈的話語:“曾老師,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兒嗎?你總是在那兒說‘我想’、‘我想’、‘我想’,卻不做,你和展博不一樣,他是先天缺憾。你是想得太多啦!”


    展博反駁:“嘿!關我什麽事。”


    小賢反駁:“想的多還有錯嗎?”


    子喬將他們一塊駁倒:“當然,於是乎一菲跟別人走了。你呢?隻能在這兒被我罰酒。5杯,願賭服輸。”


    小賢不服氣:“我天生有個善於思考的大腦,這是天賦。”


    子喬力爭:“你的大腦欺騙了你,你想太多所以不知道怎麽甩掉榕榕,你想太多之後又不敢麵對一菲,所以你在不該走的時候走了,又在不該回來的時候回來了。所以我建議在你的功能紊亂的豬腦給你下達下一個錯誤指令之前,讓他休息休息。”說著推過去五杯酒。


    小賢愣愣地看著五杯酒:“子喬——我想你有毛病吧。”


    子喬再次鼓動:“曾小賢!別再說:‘我想’,我要聽:‘我喝’!”


    美嘉難得跟子喬站在統一戰線:“子喬說的對。這樣可以喚醒你的潛意識。”


    二比一,小賢尋求支援:“你們也太無聊了吧。關穀,你說說他們,太幼稚了。”


    “是啊。你們怎麽能這麽無聊呢?”關穀轉而嚴肅地說,“不過,你該喝,喝,喝,喝,喝。”一麵壞笑。


    其他人一起起哄:“喝,喝,喝,喝。”


    小賢無奈,喝了一杯。


    “好,我會給你們證明,我的決定有多明智。”


    又喝一杯。


    “這全部都依賴於我這個牛b的大腦。”


    接一杯。


    “酒精對我的大腦是無效。”


    再一杯。


    “男人需要理智,而我就是這樣一個可以永遠保持理智的人。”


    再再一杯。


    “我的大腦……”


    小賢的眼前突然出現黑屏。之後,他的大腦就沒有知覺了,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他在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醒來。


    小賢從夢中醒來,頭上纏著有血的繃帶,他摸摸自己的頭,感覺很疼,腳也扭了。他起床,摸頭,身上穿著子喬的夾克,看到了身邊自己的夾克衫背後有一個火燒的大洞。床頭櫃上有一個空的餐盤,小賢仔細一看,有幾粒剩餘的蛋炒飯。


    曾小賢的腦袋裏充滿了問號和驚歎號,還有省略號:“這是我有生以來最有懸念的一個早晨,我怎麽會睡在關穀的房間,穿著子喬的夾克?誰燒了我的衣服?盤子裏原先是什麽東西?蛋炒飯?還有,我的頭怎麽了?”


    小賢踉踉蹌蹌地從房間走到大廳。


    展博驚訝地問:“曾老師。你怎麽會睡在關穀房間裏?”看來他一直都沒有發現。


    “我也想知道啊。”小賢覺得腦袋很疼。


    美嘉驚叫起來:“你的腦袋怎麽了?”


    “我也想知道啊。”小賢腦袋疼得都要爆炸了。


    展博試探地問:“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小賢抱住頭,像要防止它爆炸一般:“我也想知道啊!昨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誰能告訴我。”


    “別急,我們來幫你回憶哦……”展博說著,把自己知道地告訴小賢。


    前夜的酒吧裏,小賢喝完酒之後,關穀、子喬、展博、美嘉在聊天。


    服務生走過來說:“對我們新推出的伏特加還滿意嗎?”


    關穀微笑著答複:“非常滿意。沒看到酒杯都空了嗎?”


    子喬急匆匆地把夾克脫下,往沙發上一扔,說:“哦差點忘了,我晚上約了四個美女一起唱歌的,我得先走了,88。”


    關穀拎起夾克,莫名其妙地說:“子喬,你的夾克。”


    子喬回頭,說:“幫我收著,別忘了帶回去。”


    關穀更覺得奇怪了,子喬出門反倒不穿外套嗎?“你連‘戰袍’都不要了?外麵很冷的。”


    子喬露出邪惡地笑容:“關穀,我一會兒跟‘四個’美女神龍擺尾,你說還會冷嗎?”伸出四個指頭,晃來晃去。


    服務生把小賢喝掉的酒瓶酒杯都拿走……


    小賢迷惑地問展博:“不是說幫我回憶嗎?怎麽畫麵裏沒有我?”


    美嘉接過話茬:“別急,你去吐了。”


    展博繼續開始回憶。


    當時,小賢踉蹌地走回酒吧,顯然醉得不輕。


    展博上前攙扶他,關切地問:“好點了嗎?”


    小賢打了一個很長的嗝,把眾人都惡心到了。“你們知道嗎?我自從97年香港回歸以來就沒有吐過。”


    美嘉數落說:“這個記錄還真牛。”


    “可是今天,我的記錄被打破了。”小賢說著,說著,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麵麵相覷。


    “阿歐。”美嘉沒想到他潛意識的前奏是這樣的平凡。


    展博還在犯傻:“曾老師,記錄被打破,不用那麽難過吧?”


    關穀跟著傻:“你還保持著很多記錄阿。比方說,你還有世界上最迷你的公寓和最彪悍的廚房!”


    小賢哭得稀裏嘩啦,並且開始神誌不清:“不要再說了。我要吃蛋炒飯。”


    “蛋炒飯?”展博放開攙扶的手。


    美嘉解釋道:“看來潛意識要爆發了。”


    小賢拿出電話。


    “他打給誰?”展博在一旁問。


    關穀主動回答:“可能是叫外賣。”


    “喂,一菲嗎?”小賢自己開口。


    眾人表情驚訝。


    一菲剛回家,接起手機凶巴巴地問:“曾小賢?你找我什麽事?”


    小賢情不自禁,以能幫他找回自然狀態的題頭開始:“歡迎收聽《你的月亮我的心》我是你的朋友,曾小賢。今天的節目要告訴你一個驚人的事件——我的記錄被打破了,香港回歸以來,我就沒有吐過。我真的沒有吐過。”


    一菲心煩意亂:“你要說什麽?”


    小賢接著胡言亂語:“我隻是想說,男人有錢不變壞,母豬上樹變妖怪。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菲假惺惺地感謝:“謝謝你的提醒,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對了,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


    另一頭,小賢掛上電話。


    展博問道:“怎麽了?她掛了?”


    小賢有點哭的衝動:“她說她自從鴉片戰爭以來就都沒有吐過。我的記錄其實根本不算什麽!”接著嚎啕大哭。


    眾人驚悚。


    美嘉遺憾地解釋:“看來潛意識裏,曾老師對一菲姐已經無法自拔了。”


    展博不客氣地說:“可是我姐已經有男朋友了。你早點在幹嘛呢?”


    關穀則替小賢鳴不平:“享受大自然的風土人情,都有人要幫曾老師出個人影集了。是不是曾老師,你有你的生活,何必如此糾結呢?”


    小賢渾渾噩噩地說:“求你啦!能不能別提這個了?”


    “不是你告訴我們的嗎?”關穀覺得好心怎麽就被小賢吃掉了。


    小賢酒後思維開始跳躍:“我什麽時候說過?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為眾人展開關於影集的真實命運:


    一個出版社的社長在翻看照片。


    社長憤怒地叫喊:“小賢,這是你拍得最棒的一組?!我每天收到那麽多照片,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爛的作品。不用多說了,我知道了!這就是攝影的藝術?!我沒什麽意見了。”做手勢,讓小賢滾蛋。


    小賢麵容扭曲,賴著不肯走。


    社長會意地說:“出版?哈!”大聲嘲笑。


    展博知道實情後,帶著歉意說:“原來你過得並不好,那你為什麽不回來找我們?”


    小賢自嘲地笑著:“我怕尷尬,特別是沒臉見到一菲。我每天在電台裏幫別人處理情感問題,其實我根本就是個情感白癡。”吐沫星子噴向眾人。


    關穀擔憂地說:“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小賢想都不想,說:“我要……打電話跟她表白。”


    美嘉得意地對關穀、展博說:“我說什麽來著。”


    小賢說著又開始撥電話。


    “不行!”展博奪過手機,“這樣隻會把事情搞得更糟,我姐已經有男朋友了。你現在再去攪和,她會殺了你的。”


    小賢大吵大鬧:“是嗎?我不怕,沈公子是吧?,有本事pk一下,看看誰是好男人。子喬說的對,我的確是想得太多了。我現在決定改變了。徹底改變。”


    關穀這次也不替小賢說話了:“子喬隻是想讓你及時行樂,不是叫你自找苦吃。”


    隻見小賢已經跳到了沙發靠背上,大喊:“各位!今天的酒錢,全部算在我曾小賢頭上。”


    酒吧裏的人開始歡呼。


    小賢拿起電話:“一菲,你聽見了嗎?全國人民都在為我的重生而歡呼!我要……”


    “阻止他。”關穀和展博衝上,一不小心把小賢推了下來,小賢轟然倒下。


    關穀、展博、美嘉三人像犯了錯的孩子,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的頭就是這麽摔破的?”小賢以為得到了最後的答案,跳起來掐展博的脖子。


    美嘉解釋:“沒有。你隻是扭到了腳而已。”


    展博掙脫小賢,把自己看到的畫上句號:“然後,我就把你扶回了你新租的公寓。”


    小賢腦袋又開始爆裂:“那我怎麽會在關穀房間醒過來?”


    美嘉提議:“這個要問關穀了,給他打電話。”


    關穀正好進門:“曾老師。你的頭怎麽了?”


    小賢焦急地說:“我正要問你,快告訴我,我怎麽會進了你的房間,還有誰,打破了我的頭。”


    “我知道的情況是這樣的……”關穀開始交代。


    展博架著小賢回到他的新公寓。


    “wow,你的公寓真是……一覽無遺。”


    小賢在他背後嚷嚷:“我不要睡覺,我要吃蛋炒飯。”


    展博提議:“曾老師,我送你上床。”


    破公寓十分安靜,小賢突然詭異地對展博小聲說話:“噓……你告訴他們,吵死了。”


    展博驚慌失色。


    小賢黑著臉說:“行了,送到這裏就可以了。走吧。好兄弟。謝謝啊!”


    “那我走咯。”展博連滾帶爬地逃出房間。


    不久之後,小賢又出現在了酒吧。


    “兄弟姐妹,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關穀回頭:“曾老師,你怎麽又回來啦?”


    “我是那麽容易倒下的嗎?”小賢朝吧台叫,“我要一份蛋炒飯!”


    關穀阻止說:“這裏不賣蛋炒飯。”


    小賢又開始大哭:“我就是想吃蛋炒飯……”像個大活寶。


    “好,蛋炒飯,蛋炒飯。”關穀把手邊的洋蔥圈遞給小賢。


    小賢愣了兩秒鍾,重新開始大哭,指著洋蔥圈:“他們明明知道我不吃胡蘿卜,還要在蛋炒飯裏放胡蘿卜!”


    關穀那個汗。


    小賢打要電話。


    關穀喝斥道:“你在幹什麽?又打給一菲啊?你又想送死了?”


    “我說了今天我要表白的。”小賢搶關穀的酒喝上一口。


    關穀下令道:“曾老師,你不能再喝了。還有,我現在禁止你給胡一菲打電話。”


    “沒有人能阻止我,我告訴你,我就是要打,請問你能拿我怎麽地。”小賢嬉皮笑臉地又喝一口酒。


    關穀頓了一秒,說:“你要是敢打,我就燒了你的衣服。”拿出打火機。


    小賢活蹦亂跳地挑釁:“你燒呀,你燒呀,我怕你?怕你就不是邱少雲!”接著要打電話,關穀準備動手。


    一菲在房間穿著睡衣,看來就要睡覺了,接起電話。


    “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賢~”


    一菲裹好睡衣,沒好氣地說:“又怎麽啦?你有完沒完。”


    “有件事情我藏在心裏很久了,我現在一定要告訴你,我……啊啊啊啊~~~”還沒說完,傳來小賢的驚叫。


    一菲精神緊張。


    回到現實。小賢掐上了關穀的脖子。


    “你居然放火燒我?!我這件夾克是真皮的。”


    關穀掙紮地說:“我本來隻是想嚇唬嚇唬你,我以為點不著的,誰知道你這件是人造革的,一點就著。”


    小賢大喊:“你賠我,我都沒衣服穿了!”突然低頭,平靜地問,“恩,這件是誰的?”


    關穀喘上一口氣:“子喬的。他把‘戰袍’扔在酒吧了,所以我就給你穿了。他這件可是真皮的!”


    “那我怎麽會去你房間的?”小賢還是沒聽到重點。


    關穀又陷入回憶:“我起初是想把你送回自己公寓來著……”


    小賢穿著子喬的外衣,關穀手上拿著燒焦的夾克,兩人回到小賢的新公寓。


    小賢唱道:“哼哼哈黑,我隻吃蛋炒飯,哼哼哈黑,我隻吃蛋炒飯。”


    關穀進門第一句也是:“哇哦,你的公寓真是——一覽無遺。”


    小賢苦著臉說:“你們不用每個人都說一遍吧。”


    關穀收起笑容:“好了,你太平點吧。對了,你的床呢?”


    “在牆上。”小賢指了指。


    關穀上去翻窗。“這麽緊。靠!”


    小賢晃晃蕩蕩地說:“瞧你個小樣,我來!”


    兩人猛力一拉,轟地一下,整個牆麵,連同床一起倒了下來。隔壁一個韓國人光著屁股,坐在馬桶上看著他們。


    小賢還醉醺醺地打招呼:“嗨!你好——”


    “什麽?你不僅燒了我的衣服,還毀了我的公寓,我殺了你!”小賢又開始掐關穀脖子。


    關穀再次掙紮著說:“冷靜,冷靜,公寓的事故你也有份的。”


    小賢怒不可遏:“你知道在這附近租套便宜房子有多難嗎?現在好了,以後我睡哪兒?!”


    關穀無奈之下,說:“這個……我不是讓你睡我這兒了嗎?”


    小賢還不放手:“那以後呢?”


    關穀告饒:“也一樣啊。”


    美嘉在一旁拍手:“太好了,我也讚成。”


    展博也拍手:“我們都希望你回來,曾老師。”


    小賢暫時鬆開手:“等等。還沒完呢?我的頭是誰砸的?關穀,你還沒告訴我呢。”還是沒找到罪魁禍首。


    關穀攤開手:“這我也不知道。”


    美嘉提醒:“曾老師,快看看你身上還有什麽地方受傷沒有?這可是惡性事件。”


    小賢撩起袖子,檢查,突然發現手上寫著一行字:“快看,這是什麽?”


    美嘉湊上來:“你好,我是曾小賢,如果我再次走丟了請打電話,139095312544?”


    關穀望著天花板:“這個電話好熟悉。”


    展博補充:“字也很熟悉。”


    兩人同時:“林宛瑜!”


    關穀急切地說:“快打電話給她!”


    “等等!”美嘉喊道。


    大家看著她,以為又發現了什麽。


    美嘉卻壞笑:“太精彩了,我忍不住要去拿爆米花了。”


    眾人鄙視她。


    小賢撥通電話。


    “宛瑜。”


    “曾老師啊。”


    “你昨晚見過我嗎?”


    “是啊,見過啊。”


    隨後,宛瑜在電話裏告知當晚她所知道的情況。


    關穀把小賢扶到自己床上。


    小賢傻笑:“我最喜歡吃蛋炒飯了,哈。”


    關穀要求道:“你睡覺把衣服脫下來,快點。”


    “不行!誰讓你燒我衣服的啊?”小賢死樣怪氣地說,“再說也不是你的。”反倒把衣服裹好。


    關穀拗不過他:“好了好了,不脫就不脫,喂!衣服不是我的,可床是我的,我讓你睡這兒,你可別尿床啊!”關穀說完就讓小賢獨自睡覺。


    小賢突然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酒吧。


    “同誌們,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哈哈哈。”


    酒吧裏已經沒人了。


    “阿歐。”小賢看到沒人理會自己,不免很失望。


    小賢走到吧台,吧台裏的夥計正在彎著腰幹活。小賢好不容易遇到個人,又開心地鬧起來:“夥計,我要一份蛋炒飯。”


    夥計回過身來,竟然是宛瑜,穿著服務生的服裝。


    “不賣了,打烊了。”宛瑜隨口說。


    幾乎同時,小賢、宛瑜認出彼此:“林宛瑜!”“曾老師!”


    宛瑜張大嘴巴:“你旅遊回來了?”


    小賢遇到個人,還是熟人,更加開心:“可不是嗎?哎?這麽晚了,你在酒吧裏幹什麽?”


    宛瑜有點不好意思:“我?既然被你看到了,那我告訴你吧,不過你別告訴別人哦——我在這裏打零工。”


    大家對著免提大聲驚呼:“什麽?打零工?”


    電話裏傳來宛瑜吃驚的聲音:“啊?你們都在啊。”


    小賢怒喝:“別扯開,說重點。”


    宛瑜隻好接著說下去。


    宛瑜邊幹活邊跟小賢答話:“反正我還沒找到工作,白天睡夠了,晚上睡不著,就過來打打零工,獨立嘛。”


    小賢趴在台子上睡著了,還流口水。


    宛瑜搖了搖他:“曾老師,你喝醉了吧?”


    小賢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沒!”


    宛瑜很為難地說:“啊呀,我這裏走不開,否則應該送你回去的。你這樣怎麽行?”很是擔心。


    小賢歪著腦袋:“不用。”


    “我幫你留行字吧。這樣你就不會走丟了。上次我們找得你好苦。”宛瑜說著在小賢手臂上留字。


    “嘿嘿,哈哈,癢!”小賢怪異地扭身體。


    宛瑜收好筆:“好了。”


    小賢喃喃地問道:“宛瑜,我現在要向一個女孩表白,他們都不理解我,不過,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宛瑜立刻說:“支持啊。雖然晚了一點,不過,有心就不怕遲!”甜蜜的笑容可以讓絕症病人找回活下去的勇氣。


    小賢一拍桌子:“對!就……就喜歡你這暴脾氣。打!”說著拿出電話。


    宛瑜皺著眉頭問:“你喝醉了,按鈕看得清嗎?”


    小賢得意地說:“我傻呀,這不是有重撥嗎?”


    小賢邊說電話邊在酒吧裏轉悠,最後高高地站到了茶幾上。“嘿!又是我。不要說話,聽我說,知道嗎?我是個大笨蛋,宇宙第一大笨蛋。其實我不該逃避,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對你有感覺,也許就是上次吻你開始,也許更早。離開你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離開愛情公寓,我的生活就失去了色彩,離開了你,我的軀殼就沒有了靈魂。是你,讓我保持了10年的千杯不吐記錄煙消雲散。是你,讓我拋開一切,飛奔回來。親愛的,離開那個男人,到我這裏來,好嗎?什麽?你同意了?好。好,我等你,我在公寓的門口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小賢的眼睛裏流下了真實的淚水。是否是酒精的潤滑才讓他的淚流得如此徹底,又或者是太久的孤獨才讓他憧憬一個人的陪伴。放下偽裝,擁抱新生,即使醒來後都成為夢幻,片刻的誠實也將永把青春銘刻。


    小賢振臂高呼:“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歡快地跑向約會地點。


    宛瑜則呆在角落裏,默默地為他祝福:“太好了,曾老師。”


    小賢按掉電話,眾人目瞪口呆。


    展博驚恐地問:“你向我姐表白了?”


    “我表白了?”小賢反應過來,“啊!我表白了!”


    關穀指著繃帶:“所以這就是你的下場,我早說過,你這是自討苦吃自取滅亡!”


    小賢張皇失措:“我的頭,原來是胡一菲幹的~~~她居然那麽恨我。”


    美嘉冷靜分析:“有這種可能。”


    小賢心中糾結不清:“我要跟她解釋,是我喝醉了。我真的喝醉了。不行,我解釋不了了。她不會原諒我的,我……我還是走吧。為什麽,當時為什麽沒有人阻止我!”


    眾人指自己:“我們都阻止了啊!”


    “哦!天啊,為什麽我又把事情弄成這樣,完了,完了,再見了。”小賢收拾東西要走,如熱鍋上的螞蟻。


    剛開門,迎麵碰到一菲。


    小賢定格:“啊啊啊啊啊。”


    一菲輕描淡寫地說:“幹嘛呀?小賢,讓我看看你的腦袋好點了沒有。”


    小賢擺出奧特曼必殺技的架勢:“別過來!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我知道我是個不要臉的混蛋,我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了。我自己會走的。你不用這麽趕盡殺絕吧。”


    展博幫著求饒:“姐,你就饒了曾老師吧。他當時喝醉了。”


    一菲有點急了:“廢話,喝醉了就能調戲人家有夫之婦啊?活該被打。要不是我碰巧打醬油路過救了你,你現在都不知道死在哪兒了呢!”


    眾人驚呆。


    關穀弱弱地冒出兩個字:“調戲?”


    美嘉慢慢地冒出四個字:“有夫之婦?”


    小賢傻傻地還是冒出四個字:“你救了我?”


    展博一句話很連貫:“你半夜出去打醬油?”


    一菲不屑一顧地說:“關你鳥事!”


    一菲知道的情形是這樣的:


    午夜12點,在公寓大堂,小賢站在門口等一菲。突然一個大漢衝過來,拿起啤酒瓶,不由分說就砸在小賢頭上,小賢當即倒地。大漢邊踢地上的小賢邊罵:“叫你調戲我老婆,叫你調戲我老婆!說!你什麽時候非禮她的!”


    一菲拎著兩瓶醬油穿著休閑裝回家路過,大喝一聲:“住手!”說著,對著大漢一頓好打。大漢踉踉蹌蹌爬起來逃走。一菲上前抱起小賢,小賢滿臉是血,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是:“蛋炒飯!”


    一菲作出最後總結:“後來我把他包紮了一下,他吵著要回關穀房間睡覺,我就送他回去了。事情就是這樣。”


    小賢暈頭轉向:“怎麽會是這樣?難道說——那個電話,我沒有打給你?那我打給了誰?”


    從外套拿出手機一看,小賢驚覺:“慢著,這手機不是我的!”


    美嘉當場認出:“這不是子喬的嗎?”


    小賢憤恨交加:“什麽?”


    關穀也明白過來:“你昨天重撥的是子喬的手機?!”


    很多事情終歸會水落石出的。事情的真相還要追究到曾老師喝醉以前:


    子喬當時說:“以前也有一個人懷疑我的戰鬥力,後來他就死了,你是第二個。你想賭嗎?”說完走到branda麵前,淫蕩地說,“你寂寞嗎?美女?”


    branda就一句話:“我已經結婚了。”


    子喬腦子一轉:“是嗎?結婚了也會寂寞的嘛。”


    baranda不客氣地說:“我老公去洗手間了。”


    子喬遞過100塊錢,跪地懇求:“這是100塊錢,求求你給我你的電話,我不能在朋友麵前丟臉。”


    於是,branda在子喬的手機上留了號碼。子喬開心地離去。


    一個大漢回來——就是後來打小賢的那個人,問baranda:“這小子幹嘛?”


    baranda說:“他給我100塊錢,要我的電話。”


    大漢吃驚:“你給了?”


    baranda奸詐地笑著:“有錢幹嗎不賺?不過,我給他的是你的號碼。”


    大漢會意:“老婆,你真聰明。他要是敢打來,我抽不死他。”


    子喬向眾人show完電話號碼後,隨手把手機塞進了外套口袋,後來又把大衣往沙發上一扔,關穀燒小賢的衣服、關穀幫小賢穿上子喬的衣服、小賢在宛瑜麵前拿出手機打電話……巧合就發生了。


    小賢拿子喬的手機打電話:“是你,讓我拋開一切,飛奔回來。是你,讓我保持了10年的千杯不吐記錄煙消雲散。親愛的,離開那個男人,到我這裏來,好嗎?什麽?你同意了?好。好,我等你,我在公寓的門口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一邊小賢在深情地說話,一邊大漢在憤怒地聽著。結果……


    經過一係列的講述、比對、排查,大膽設想和小心求證,事情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麵。


    美嘉明白過來:“你還穿著子喬的衣服,怪不得凶手會認錯。”


    小賢憤怒地說:“呂子喬,我要殺了你。”


    一菲這時想到另一個問題:“那你原先是要打給誰的?”


    小賢頓時啞了:“嗯……”


    展博趕緊接詞:“曾老師喝醉了,隨便撥的,嗬嗬嗬。”


    一菲很突然地說:“對了,曾小賢,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關穀馬上知趣地告退:“我肚子餓了,我要出去吃點早飯。”


    美嘉也是:“我也餓了。”


    展博傻愣愣地杵著:“我不餓,我要看戲。”


    美嘉打了展博的頭一下,展博會意:“我好餓!”


    三人一起出去。


    小賢嬉皮笑臉地說:“嗬嗬,謝謝你救了我。看來你沒有那麽恨我。”


    一菲嚴肅回答:“我當然恨你,你到底搞什麽飛機。”


    小賢不以為然地說:“不就是幾個騷擾電話嗎?不用那麽嚴肅吧。”


    一菲拿出手機,手機裏傳來小賢的錄音:“一菲,我唱首歌給你聽——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然後是怪叫。來字拖得很長很長。


    一菲關掉手機:“你就這樣,拖了3分半。”


    小賢還在瞎掰:“真的嗎?看來這是我的一項新紀錄了。”


    一菲很認真地說:“你昨晚打了這麽多電話給我,究竟想說什麽?”似乎充滿期待。


    小賢表情凝固。心中掙紮:“當時我距離表白隻有0.01公分,四分之一柱香之後,我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小賢說:“我……我想對你說三個字——對不起。”


    一菲還在問:“對不起什麽?”


    小賢悄悄提到:“就是4個月前,我那什麽你的那件事。”


    一菲誇張地笑:“嗬嗬,你說那件事啊?虧你還是個男人,我早就忘記了。”


    小賢不可思議地說:“忘記了?可是展博說,那是你的初吻。”


    一菲大大咧咧地解釋:“那是我逗他的,我四歲的時候就沒有初吻了。再說了,你又沒有伸舌頭。”


    小賢心說:“我伸了啊!我伸了啊!難道說我舌頭太短?”當然表麵上還得裝得若無其事地說:“嗬嗬,原來是這樣。如果你不生氣的話,那就太好了。所以……我們還是朋友,對嗎?”還是有點緊張。


    一菲突然回答:“不。”


    小賢驚恐:“啊?”


    “除了朋友,我們還有債務關係,今天早上有人來收錢,我幫你墊了。”一菲遞過帳單。


    小賢遲疑:“這是什麽?”


    一菲怒氣衝衝地說:“旅館套房的牆麵損壞鑒定報告及賠償通知。你連一個拿啤酒瓶的都打不過,卻有力氣拆人家的牆?”


    小賢狡辯:“他是偷襲的。”帶著哭腔。


    “行了,別解釋了。快去吃早飯吧。”一菲打開門,外麵三個偷聽的人全部滾了進來。


    關穀假惺惺地說:“一菲,我們專程來叫你一起去吃早飯的。”


    美嘉附和:“對,對,對,走吧走吧。”


    展博又來和大眾作對:“虛偽!我就從不撒謊,我早就說我一點也不餓。”又被美嘉打了一下,乖乖地說,“我是來叫你吃早飯去的。”


    四人一起準備離開。


    小賢從桌上捧起一盤蛋炒飯,突然注意到餐盤和昨晚關穀房間自己身邊的餐盤是一樣的。


    小賢心中充滿感激:“一菲,謝謝你的蛋炒飯。”


    “哦——”一菲含糊其辭地出門。


    小賢微笑,他慢慢地坐下來吃早飯。


    有個聲音仿佛穿過清晨的霧靄,縈繞在整個客廳:“也許某天,你的大腦也會死機。然後第二天留下了一堆破事和一個頭的繃帶,不過,生活總要繼續。因為天大的事情,都會歸於平靜,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賢。各位,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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