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宵,趙成義就要回西北了。軍嫂不好當,哪怕祁明誠是個男人也一樣。


    不過,祁明誠自己也很忙。哪怕趙成義能繼續留在家裏,等到三月初,祁明誠也得走了,他們還是要分開。在他們各自事業的上升期,他們注定是聚少離多的。所以,祁明誠特別能夠理解趙成義。


    祁明誠送了趙成義一路,一直將趙成義送出了省,才返回家中。


    除去天氣太冷這一點讓祁明誠備受折磨外,他們這一路倒是過得很甜蜜。這算是他們的蜜月之旅吧。此時沒有“蜜月”的概念,但如果祁明誠把這段事情寫進他的手稿中,且如果此方世界日後同樣衍生出了“蜜月”的概念,那麽未來人就有話說了,其實蜜月這玩意兒已經不新潮了,老祖宗們玩過了!


    這其實也挺有趣的。


    就像是祁明誠穿越前也被人“科普”過,“嗬嗬”一詞是蘇東坡玩剩下的啦!


    三月,祁明誠跟著四郎、柳念文去了柳家。他們不單是去了柳念文的父家,還一起去了他們的老家。柳念文那位開鏢局的堂叔在族中同輩人中排行十七,於是也叫柳十七。他正經的名字是柳向開。


    柳向開已經四十多歲了。此時的人均壽命不高,但柳向開的身體卻非常硬朗。也許和他練武有關係吧,他不說話的時候看上去有些凶悍,但一開口說話就能知道這是一個性格非常爽朗大氣的漢子。


    祁明誠並非是一個徹底的利益至上者,在眾多合作者中,他會把對方的人品當成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作為參考。與此同時,對於柳向開來說,他已經很滿意自己的事業了,能更進一步當然最好,但如果隻維持現狀,他也不會覺得有多遺憾。於是,他同樣看重祁明誠的人品和他那計劃的可行性。


    兩個人交談比較順利。當祁明誠親眼見過了柳家鏢局的規模後,兩人的合作算是初步定了下來。


    如此又過去了一年。


    祁明誠的民間商業網漸漸鋪陳開來了。南婪產的糧食現在大部分依然提供給西北軍,但已經有一部分開始轉為民用了。不過,被服的推廣還沒有開始。畢竟,現在的皇帝還不是榮親王啊,要是讓人知道了新晉糧商與西北軍之間的聯係,就能猜出西北軍在日漸強盛,那當今聖上肯定要組織內鬥了。


    這一年中,祁明誠一直在外頭跑動,雖時時有信送往西北、南婪和梨東鎮,不過他並沒有親自去往這三個地方。等到了六月,祁明誠覺得諸事已經走上了正軌,才打算回下梨東鎮,然後再立刻趕往南婪。不管怎麽說,南婪都是祁明誠的事業大本營。哪怕有紀良夫婦照看著,他也不能徹底撒開手。


    六月中,祁明誠還在趕路,忽然聽到了西北大捷的消息。這大捷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捷,西北軍終於把異族徹底擊散打垮了!好像一切回到了有幾位鎮國公駐守西北的時代,西北防線變得無比堅固。


    因為和柳家鏢局有合作,祁明誠的消息變得更靈通了,其實西北大捷的消息還沒有得到官方的通報。不過,祁明誠可以確保消息的真實度。當然,柳家鏢局的規模也在祁明誠的幫助下擴大了幾倍。


    祁明誠心裏非常高興。


    國安邦則民安樂,這一點是亙古不變的。


    不過,祁明誠的高興中當然還夾雜著非常重的私心了。西北能夠徹底穩定,意味著趙成義的自由度肯定有所提升,那麽當祁明誠回梨東鎮看過親人後再回到南婪時,說不定趙成義也能趕到南婪了。他們以後相處的機會肯定要多上很多。兩個人如果能相聚在一起,時間仿佛都能因此變得溫柔起來。


    就算他們什麽都不做,隻要能睡前道個晚安晨起問個早安,心情都會變得格外好!


    當然,如果能做點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就更好了。


    如果說六月中的消息還不夠讓人覺得震撼的話,那麽六月下旬的消息就讓祁明誠更為激動了。天終於變了啊!榮親王登基了。他登基之後曆數了廢帝的諸多罪狀,直接將廢帝一係全部貶為了庶民。


    榮親王登基之後的第一道聖旨是追封了自己生父為光熙帝,並同樣給予了母親尊榮。


    榮親王登基之後的第二道聖旨是賜恩於鎮國公府並為守寡的老夫人過繼了一子為嗣子。這個嗣子就是沈靈。鎮國公府的一切原本就是屬於他的,他現在不過是換了一個身份獲得了自己應有的地位。


    祁明誠那自己擁有的記憶和現實進行了比對,榮親王的登基確實被提前了很多。


    不管天怎麽變,其實老百姓的日子還是那麽過。京城中血流成河,那樣濃鬱的血腥味卻完全沒有破壞梨東鎮上的安詳。祁明誠本以為榮親王沒有這麽快登基的,於是他這邊的計劃有了些難辦之處。


    按說祁明誠是要立刻趕回南婪主持大局的,隨著榮親王的登基,他手裏的事情隻會越來越多,而南婪那邊的情況也會變得不穩定。當然,這種不穩定不是說要有動亂了,而是需要改變發展方向了。


    但與此同時,榮親王登基了,祁明誠也該把自己的兩位姐姐找回來了。他需要去一趟京城。


    猶豫了半天,祁明誠最終還是決定給紀良去一封厚厚的信,把南婪的一切繼續托付給紀良,然後他就動身去了京城。四妮、五妮那裏還不知道會怎麽樣,他不可能把她們丟開不管。更何況,三妮遠嫁京城後,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之間雖有信件往來,但祁明誠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合該去看看。


    剛啟程沒多久,祁明誠又接到了京城中傳來的消息。


    被廢掉的偽帝到底是當了那麽多年的皇帝了,哪怕在奪取政權這件事情上無能為力,畢竟榮親王不僅把兵權攥在了手裏,朝堂之上有一大半的人早已經先後投入了他的名下,但如果偽帝想要刺殺榮親王,這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以實現的。當偽帝的勢力垂死反撲時,沈靈替榮親王擋了致命的一箭。


    很多人不知道沈靈的真實身份,隻知道他是新皇親封的鎮國公!


    那些人都覺得沈靈的運氣太好,不過是個旁係庶子,竟然年紀輕輕就撈到了一個國公爺的頭銜。誰又知道沈靈十幾年如一日的忍辱負重呢?誰又知道他在暗中付出的所有努力和做出的無數犧牲呢?


    祁明誠趕緊把所有的靈氣都往沈靈那邊送。在這個時候,祁明誠很慶幸自己的金手指升過級。正因為升級了,靈氣可以指哪打哪,所以能即使給予沈靈幫助,否則等他趕到京城時估計什麽都晚了。


    去往京城的一路上,祁明誠還能源源不斷地接到消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祁明誠已經毫不吝嗇地在提供靈氣了,但沈靈似乎一直都沒有能夠清醒過來。不過,好在他的情況也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不至於吧?沈靈的氣運肯定和國運糾纏在了一起,靈氣對他而言應該很管用才對。”祁明誠百思不得其解。他倒是並沒有去懷疑沈靈的忠義之心,隻是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他參不透的玄機而已。


    祁明誠去京城走的是水路,但他並不是一直待在船上的,當船在渡口停留休整時,祁明誠也會上岸在客棧上住上一兩日。因為換皇帝之事都還沒有過去三個月,因此客棧之中的生意就稍顯冷清了。


    祁明誠吃著飯的時候,隻見一個人半死不活地被人扶了進來。


    店小二擔心遭了晦氣,正打算把來人趕出去,那半死不活地人就開了口,說:“我沒事,身體健康得很。就是馬車太顛簸了,我這是暈的……緩緩就好了。”估計他這一路上投宿時沒少被人趕過。


    此時的人都留長發,但這個人偏偏是一頭短發。


    見祁明誠正看著自己,這人又說:“我年少時出家,剛剛才還俗,頭發還在養著。”估計他也沒少被人問過頭發的事情,因此這番解釋是脫口而出的。祁明誠便對著他友好地笑了下,繼續低頭吃飯。


    其實,祁明誠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這個人幾眼,並不是好奇這個人的發型,而是覺得這個人身上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不知道為什麽,祁明誠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和周遭的一切都有些格格不入。


    短發人的衣著看上去有些普通,而扶著他的那個人則衣著更為樸素了,應該是車夫一流。


    祁明誠聽見那車夫說:“……您若是真的受不住馬車了,不如換了大船吧。從這裏坐了船去京城也是非常方便的。我可以把車資退給您一部分。”估計這車夫都被短發人那暈車的架勢給嚇住了吧。


    短發人有氣無力地說:“馬車不舒服,船還不是一樣不舒服?我……我還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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