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縣衙後,祁明誠走在了鄉間的小路上,放眼望去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綠油油的莊稼。


    在幾年前,這裏還是一片荒地,可現在這裏卻全部被開墾出來了。這樣的改變是祁明誠手底下的那些人帶來的,追本溯源也是祁明誠帶來的。他剛來南婪時,在他的腳剛踏上這片土地時,盡管懷著野心,並且堅信自己一定會成功,但他依然沒想到自己最終能成就的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祁明誠隻覺得自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豪氣。


    錢,祁明誠已經賺到了很多的錢。


    祁明誠來南婪是為了給西北軍提供後勤的,但他並不是來做白工的,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是來做白工的。榮親王想要糧食和被服,那麽他就需要從祁明誠的手裏買。買賣之事合情合理。如果沒有祁明誠,那麽榮親王以前拿著錢卻買不到糧食。而如果錢不能換做糧食,那一點表麵上的榮華富貴能讓西北軍吃飽嗎?盡管祁明誠的要價比市麵上的價格低很多,但架不住西北軍需求量大啊。


    所以,祁明誠已經積累了一筆可觀的財富。出於長遠的考慮,祁明誠把沈靈當做了合夥人,他之前拿了沈靈的錢當作起始資金,每年的收益也就分給了沈靈很大一筆。不過,他依然賺到錢了。


    當然,錢是不嫌多的。


    不過,錢這個東西,累積到一定的數量後,其實也就成為一個符號了,變得並不那麽重要了。


    祁明誠本身不是一個喜歡過奢侈生活的人。所以,他賺的錢已經夠他用了。對於祁明誠來說,事業帶給他的更多是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這是他實現自我價值的一種方式。如果在這個過程中能幫到別人,那麽他會更加滿足。這並非是因為他聖母,但隻要是有良知的人,估計都會這麽想吧?


    所以,看著他帶來的那些人在南婪有了全新的生活,他真的非常高興。


    就拿姚娘子來說吧,她到了南婪,才能帶著自己的兒子好好地活下來。而且,她的兒子,那個被他的父親一家當成是災星的孩子,如果他真的成了秋的徒弟,那麽他說不定會在不久的將來在草藥這一塊成為一位大師。他的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和他的母親來到了南婪。


    祁明誠可以很自豪地說,他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當然,南婪有了這麽大的變化,功臣並不僅僅是祁明誠一個。其他人的付出同樣很多。如果那些開始了新生活的人想要感謝,他們可以感謝祁明誠,可以感謝紀良和趙小妹,可以感謝沈靈,可以感謝樂山,可以感謝包春生和阿順,可以感謝當地許多原住民……他們更要感謝的是他們自己。


    在任何的境遇下都要堅強,努力生活的人,生活總不會一直辜負他們。


    祁明誠是打算趕回梨東鎮上過年的。於是他是算好了時間離開了南婪的。在這一路上,他不僅僅是在趕路,還把包春生他們這些年跑過商的路線在腦海中串聯起來,然後他自己親自走了一遍。


    榮親王要成事,這不僅對紀良和趙成義造成了影響,也對祁明誠造成了影響。


    盡管祁明誠不混官場,不過他如今和西北軍聯係緊密,也算和政治沾邊。一旦榮親王登基,新皇一定會大力肅清軍中貪汙*的現象,並且會重點照顧西北軍,那西北軍肯定不會缺乏軍餉了。於是祁明誠需要給自己手裏的糧食被服找新的銷路。官吃不下這麽大的量,他隻能把眼光投向民。


    祁明誠打算把軍用轉為民用。


    於是,祁明誠需要構建一個全國性的商業網絡。這其實是他穿越時就想要做的事情,不過後來遭遇了種種事情,他還是選擇先來南婪發展了。事實上,在南婪的經曆並沒有耽誤祁明誠實現他最初的目的,反而讓祁明誠接下來的路走得更穩了。他有了更加雄厚的資本,也就有了更足的底氣。


    祁明誠這次回老家,並沒有帶上包春生幾個。因為這幾位合同工如今都已經鍛煉出來了,於是祁明誠就給他們安排了工作。讓他們在自己麵前當個端茶送水的小廝,祁明誠覺得太委屈他們了。


    這次跟著祁明誠的人叫郝來運。他原本是趙成義手裏的兵,上過戰場,後來受傷跛了腳,就被趙成義派到了祁明誠身邊來。郝來運的功夫還在,雖然腳是跛了,但尋常的混混根本奈何不了他。


    祁明誠和郝來運處得不錯。郝來運本來是來當保鏢的,結果硬是叫祁明誠培養成了特助。


    長途旅行其實特別無聊,祁明誠就喜歡和郝來運聊天打發時間。於是,郝來運趕車的時候,祁明誠就坐在一邊陪他趕車。郝來運設陷阱抓山雞的時候,祁明誠就蹲在他身邊陪他抓山雞。郝來運去小河中洗澡的時候,祁明誠就找塊石頭坐著,眼睛不看著郝來運,不過口裏還和郝來運聊著天。


    郝來運沒幾天就受不了了,哭喪著一張臉說:“先生,趙老大的事情,我已經翻來覆去說過好多遍了。你還沒有聽煩啊?”他跟在趙成義身邊的那幾年恰好就是祁明誠待在南婪的這幾年,也就是說他親眼見到的那些有關於趙成義的經曆,都是祁明誠沒有見過的,因此祁明誠很喜歡聽他說。


    祁明誠笑著說:“沒呢,你再說一百遍,我也聽不煩。”


    “那先生你等會兒,我喝口水再繼續對你說。”郝來運認命了。


    祁明誠立刻解下腰間的一個酒囊,遞給郝來運,說:“之前路過那個小鎮時特意打的酒,就知道你肯定饞這個,喝吧。”祁明誠這次回家帶著不少的人,郝來運一個人喝醉了誤不了什麽事情。


    郝來運的眼睛都亮了,謝過祁明誠後,立刻灌了一大口酒。


    他的酒量其實很好,不過酒量好歸好,但喝了酒就喜歡吹牛,這仿佛是一些人的天性了。


    郝來運便又對著祁明誠吹了起來:“……那雪下得啊,直接埋到我的小腿!不對,都埋到我膝蓋了!我那時就想,這仗還怎麽打啊?趙老大還受著傷,箭就插在他的肩膀上,他讓我幫他拔。”


    祁明誠起初還饒有興致地聽著,聽到了這裏,臉都黑了,說:“等等,你之前說的時候,不是說他就是肩膀上破了點皮嗎?不是說那箭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去了嗎?怎麽這次又說是他中箭了?”


    “這不是趙老大囑咐過了麽?對著您哪能實話實說啊,真說了實話,您還不得心疼死?”


    祁明誠的眼睛眯了起來。


    郝來運意識到自己剛剛太得意,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趕緊補救說:“咱們趙老大的身體可棒了,不就是中了一支箭麽?這點傷養上個把月就能好透了!就是大腿上破個洞都不算什麽的!”


    “怎麽,大腿上還被捅破過一個洞?”祁明誠的聲音都不自覺地高了起來。


    郝來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他其實是個老實人啊,所以趙老大真是對不住了啊!


    祁明誠氣壞了。不過,即使生著氣,祁明誠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麽。於是,祁明誠的理智又一點點回來了,其實他不應該生趙成義的氣的。他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惟願天下早點太平吧。


    當祁明誠回到梨東鎮的時候,年味已經很濃了。


    他這一次回家並沒有提前告知家人,這倒不是想要給家人製造驚喜什麽的,他的心態其實就像趙成義當初忽然來南婪看他時一樣,不希望家人因為等著他的歸來而連著幾個月都過得非常焦急。


    祁明誠在梨東鎮上有房子,他打算把自己帶回來的人先安置在祁家的宅子裏。


    從渡口往祁宅走的時候,祁明誠路過了一片臨時的集市。


    有個攤子上在賣小餛飩,攤主同時架著好幾個爐子,爐子上燒著一鍋鍋的熱湯。因為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其中一個爐子被人撞了下,眼看上爐子上的鍋就要往一邊倒過去了,而那邊正站著一個孩子。祁明誠根本就沒有多想,立刻上前一步,想用腳把裝滿了滾燙熱水的鍋往另一個方向踢去。


    祁明誠腳上穿著靴子,隻要熱水不直接潑到他的腳上,他對著鍋踹一腳並不會燙著他自己。與此同時,人群中忽然揚出了一道鞭子,那鞭子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卷上小孩子的腰,把小孩子往另一邊帶了過去。熱鍋落了地,小孩子也滾到了另一邊。非常幸運的是,這個孩子並沒有被燙到。


    祁明誠和那位甩鞭子的人相視一笑。


    甩鞭子那人是個俊逸小哥。不過,祁明誠的眼睛多尖啊,一眼就看出她是個女扮男裝的了。她一手拿鞭子,一手扛著一個稻草紮的用來插糖葫蘆的那種東西。不過,此時這東西上不僅插著幾支糖葫蘆,還插著好些別的甜食,比如說用彩糖捏出來的糖人,還比如說用糖漿做出來的十二生肖。


    見祁明誠看著自己手裏的糖束,那“小哥”趕緊解釋說:“家裏的孩子愛吃糖。”


    祁明誠非常理解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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