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元派。


    宗門外圍,巡使逡巡一方,四麵禁陣森森,仙獸靈瑞飛天遁地,仙草靈果數不勝數。


    倒懸靈峰煙霧繚繞,鶴唳猿啼清脆悅耳,詩畫般世界,神仙般人物。


    司馬元柳清二人在祝無能、沙不盡二人領攜下,在一座浮空石台之上,緩緩落下身形。


    祝無能含笑道:“兩位恐怕需要首先走一趟升仙台,理清身份,辦好鐠蝶宗籍後,方可邁入山門。”


    司馬元負手而立,倒是神色平淡。


    這種山門風光他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雖然在下界浮黎仙山的實力比不上恒元派,但仙山風采自然不遑多讓。


    柳清眸光散發流光溢彩,看得他眼花繚亂,頭暈目眩,一會兒瞧瞧這兒,一會兒瞧瞧那兒,忙活得不亦樂乎。


    司馬元輕聲提醒道:“注意形象”。


    柳清瞥了他一眼,癟嘴道:“裝模作樣”。


    司馬元頓時一噎,冷哼一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柳清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旁側祝無能輕咳一聲,這兩位一路拌嘴,一直吵個不停,就沒歇過,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藏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司馬元冷哼一聲後,沉聲道:“讓你小心點,不是怕你出醜,而是怕你露出露出破綻,讓人窺到可趁之機。”


    柳清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與憤恨,反正就是不為所動,一個勁兒的跟司馬元較勁,冷笑道:“要你管”。


    司馬元怒聲道:“你!”


    祝無能苦笑一聲,自當日司馬元顯露實力已然過了旬月,這個女道友倒是一個勁兒的跟司馬元糾纏不休。


    唔,怎麽有種珍惜最後時光之意?


    祝無能也對自己閃過的這個念頭嗤聲不已,他們又不會分開,怎麽會珍惜這些時間?


    不對,我一個外人,摻合這些做什麽?


    長生境,自然對於征兆有所預料,故而柳清怕是預感到什麽了。


    升仙台,不是一個台子。


    而是一個機構。


    或者說,從最開始的一個台子演化成一個機構了。


    乃是恒元派昔日的附屬下界之人飛升抵達之地,後來成為專門管理飛升者的機構。其中主事者喚作靈雲子,修為高深,疑似大羅金仙!


    大羅啊。


    司馬元目光複雜,嘀咕道也不知這次能否見到這位隻聞起名不見其人的飛升大羅。


    不錯,這位靈雲子便是從下界飛升而來,其後一路高歌猛進,幹到了大羅之境。


    可謂是個不折不扣的猛人!


    四人越過重重關卡,來到一個懸浮高台之上。


    四周虛空一片,並無任何亭台樓閣。


    司馬元微微眯眼,看向虛空某處。


    柳清眼神疑惑,有些羞赧,低聲道:“怎麽了?”


    剛才還在跟司馬元對壘,這位就不恥下問了。


    司馬元淡淡地道:“一個機構便占據一個中千世界,升仙台果然是大手筆。”


    一道冷冷的話語自他所看得之處傳出:“土包子”。


    “我恒元派統攬整個恒元大千世界,手中有幾百個中千世界作為機構駐地,有什麽好稀奇的。”


    柳清臉色一怒,刁蠻習性直接上來了,直接喝道:“怎麽說話的?”


    一陣撕拉聲響起,前方虛空直接被撕裂。


    在柳清如臨大敵中,露出一個身影。


    其人麵容冷峻,目光森然,看待任何人與物都一片冰冷,即便是陰陽二使也不例外。


    這一刻,柳清才發現比沙不盡更古怪大有人在,還真是山外有山,有外有人啊。


    “剛才是你說的?”那人目光凜冽地看著柳清。


    司馬元將柳清擋在身後。


    祝無能嗬嗬一笑,拱手道:“霜師弟,久違了。”


    名喚霜血的修道人,冷冷地瞥了祝無能與沙不盡二人後,居然也沒給好臉色。


    管中窺豹,隨便逮住一個修道人都這樣,可想而知,整個恒元派都是什麽德性了。


    司馬元暗歎一聲,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整個恒元派應該修的無情道,也就是‘天道’一脈。


    這與他司馬元的有情道截然相反呐。


    嘿,有好戲看了。


    “我問是不是你說的?”霜血冷聲道。


    祝無能被無視了,這讓他有些尷尬,雖然他也知道自家宗門這些人的尿性,但今日當著外人的麵,這個掃祝某的麵兒,恐怕不太好吧。


    但奈何情勢不如人,想要將司馬元、柳清二人的仙糧納入囊中,首先得讓他們進來啊。


    司馬元上前一步,氣勢不斷升高,那霜血眼中大怒,寒聲道:“怎麽,你還想在這動手不成?”


    沙不盡也不悅地道:“司馬道友,過了。”


    司馬元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怎麽,以多欺少?”


    沙不盡一直對他們有意見,即便在路上也都是冷眼旁觀,多是冷言冷語。


    看來此人與恒元派秉承一貫的宗旨,修有無情道。


    司馬元話語落下之後,祝無能暗道不好,這不是火上澆油麽,我說老弟啊,你這是做甚啊。


    司馬元目光一抬,袖袍上前一步,落在霜血身上,負手而立,淡淡地道:“多說無益,我輩中人,向來實力為尊,你方才言語多有不遜,想來自忖能勝過某人,那多說無益,你我做過一場便是。”


    單刀直入,揮刀斬亂麻,這便是司馬元一貫的處事方式。


    再多的話語在實力麵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霜血瞪大了眼睛,似乎還是頭一次被人挑戰。


    他都氣笑了,連連咬牙叫了好幾聲好,手中一柄霜白色澤的道劍浮現而出,指著司馬元,眉宇一揚,冷聲道:“仙戰台上等你”。


    說完,身形一縱,直接遁走了。


    司馬元看向祝無能,他正一臉目瞪口呆,待司馬元看了過來,他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解釋道:“山門不準私鬥,倘若果真有恩怨,可申請開啟仙戰台。”


    司馬元輕輕點頭:“仙戰台在何處?帶我去。”


    柳清花容失色,見司馬元玩真的,她當即醒悟,拉著司馬元的手,哀求道:“你幹什麽,你不要命了,瘋了不成,那人是半步大羅,你怎麽能打得過那人?”


    司馬元冷淡眼神一緩,輕笑道:“怎麽,擔心我?”


    柳清憤然道:“你死了不要緊,要是連累我怎麽辦?”


    司馬元竟然無言以對,無奈地道:“放心,連累不到你。”


    柳清嗚嗚地哭了起來,死死攥緊司馬元的手,哽咽地看著他:“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司馬元大有深意地看一眼柳清,輕聲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旁側沙不盡冷哼一聲。


    雖然沙不盡與祝無能都在竭力掩飾他們的不滿,但司馬元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看不出。


    可他一個飛升之人初來乍到,如何會得罪他們?


    除非,自己做了令他們不滿的事情。


    那麽有什麽能讓他們不滿?


    莫非是柳清?


    司馬元瞥了一眼這位,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位並沒有深厚的背景。


    而且還很傻,更沒有什麽人脈。


    那蕭如燕,應該她最後的‘人脈’了。


    既然無關背景、人脈以及仇怨,那麽還有什麽能讓他們高看柳清一眼呢?


    司馬元瞬間便想到了。


    資質。


    “那個,司馬兄,現在可能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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