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漆漆的鐵塔,一瞬間便填滿了小芸的視野。.org


    她心頭的那頭小鹿,仿佛被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通,盡管吃痛,但那種感覺卻讓她有種衝動的快感。


    呼吸局促到極點,如同停止了一般。


    她癡癡怔怔的盯著那令人恐懼之物,強烈的躁熱感從心底深處噴湧而出。


    不知看了許久,她光滑粉嫩的脖頸微蠕動,似是咽了一口香沫。


    然後,她顫抖著伸出纖纖素手,向著那巍然而立的鐵塔緩緩移去。


    指尖觸及的一刻,小芸的心頭砰的一聲劇跳。


    那劇烈的衝擊,催動著血氣湧向頭腦,瞬間便令她陷入了癡迷之中。


    仿佛內心中殘存的所謂理智,都在那一瞬間化為烏有一般,她隻猶豫了片刻,便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溫柔的捧著那可愛又可恨之物,如癡如醉的愛撫起來。


    石韋還在裝睡,鼾聲依舊如雷。


    盡管小芸的愛撫,已令他血脈賁張,一腔的烈火幾難控製。


    但他卻強行的壓製,不動聲色的由小芸折騰,那般詭異的感覺,更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光滑的藤枝纏繞著參天樹幹,蛇兒一般上下的遊移,隻攪動著那參天大樹難以自恃。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聲雄性的低哼,淋漓的甘泉噴湧而出。


    此時的小芸,已是神色迷離,如仙如醉。


    正自癡迷中的她,冷不防羞紅的臉畔,盡被那甘泉所濺。


    那暖暖的泉水,濕潤了她的肌膚和發絲,也讓她的神智在這一刻開始恢複。


    從癡迷中抽離的小芸,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何等醜事。


    小芸的神色間頓露慌張,忙抬頭看了一眼石韋,見他依舊鼾睡如常時,方才鬆了一口氣。


    她便想若是石韋被驚醒,看到自己這般樣子,自己無地自容之下,還不得羞愧死。


    於是她便手忙腳亂的為石韋擦拭幹身子,為他輕輕的蓋上了一層被子,然後她才慌慌張張的退出了門外。


    當房門吱呀呀的關上時,石韋睜開了眼睛。


    看著那窗戶漸遠的人影,石韋微微而笑,然後翻了一個身,愜意的真正睡去。


    離開石韋房的小芸,心亂如麻,一臉慌張的想回房休息。


    隻是,拐過一道彎的時候,卻差點與一人撞上。


    那人,正是小周後。


    “娘娘,你怎麽起來了?”小芸做賊心虛,神情愈發的不自然。


    小周後道:“我怕石大人他受涼,所以才起來看看。”


    小芸忙道:“奴婢方才已經把幹衣服給石大人送去,石大人說是困了,眼下怕已睡下了。”


    她這是生怕小周後進入石韋房中之後,看到那澡盆,聞到那精油的味道,會猜疑到什麽。


    聽得如此,小周後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石大人已睡去,那我就不去擾他了,小芸,你也早點歇了吧。”


    “嗯。”小芸應了一聲,趁勢走人,想要從小周後跟前逃離。


    就在她從小周後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小周後卻忽然拉住了她,指著她的鬢角奇道:“小芸,你頭上沾的是什麽東西?”


    小芸愣了一下,本能的伸手一摸,低頭看時,卻發現手指間是一縷粘乎乎的液體。


    愣怔了一下,她的臉色陡然間湧起陣陣羞紅。


    “都是被他害的,我竟是躲之不及,這可羞也羞死了……”


    小芸心中隻覺難堪之極,嘴上卻忙強作鎮定,裝著抱怨道:“定是沾了雀兒的屎,真真是可惡,改天我定叫人捅了它們的窩去。”


    情急之中,小芸把“罪魁禍首”推給了無辜的雀兒。


    小周後可不是那般未經人一聽無知少女,小芸生恐多留片刻,非得給她看出端倪來,便借口回屋洗盥,忙不迭的離了去。


    小周後看著小芸遠去的背影,原本從容平靜的神情,這時才長鬆了一口氣。


    她按著胸口,喃喃道:“今天真真是喝得太多,做了那等荒唐事,還好這丫頭識趣沒再提起,若不然真也羞死人了……”


    夜雨霖霖,敲擊著屋瓦叮咚作響。


    小周後抬起頭來,看著從屋簷垂下的一根根雨線,恍惚間又回想起了先前石亭的荒唐之事。


    低眉淺笑間,臉畔不覺又現出了那深深的酒窩。


    ………………………………………………那一夜石韋倒是睡得很舒服,次日醒來,差人往府裏支會一聲,便即徑直前往衙門辦差。


    他前腳剛一進衙門,便即撞上了兩個消息。


    這頭一個消息則是,天子決定入秋之後,巡幸洛陽,拜祭已故皇太後的陵寢。


    天子趙匡胤出生於洛陽夾馬營,其母杜太後逝世之後,趙匡胤便將之葬於洛陽永安陵,也算是安葬故裏。


    石韋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禁暗自興奮。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計策已效奏的信號。


    先前石韋建議趙德昭勸天子遷都於洛陽,但又怕主動上表,會引起晉王的猜測於反擊。


    所以石韋便定下計策,試圖令天子自己產生遷都洛陽之念。


    故是他便給德昭暗授一計,讓他向天子進言,說是南唐已平,不日又逢故太後忌日,為盡孝道,應前往洛陽祭陵。


    有了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天子會認為德昭有孝心,趙光義也不能有二議。


    如此一來,隻要天子巡幸至洛陽,觀洛陽山河之險,石韋相信,以趙匡胤的見識,絕對會產生遷都之念。


    而今在衙門內聽到天子準備巡幸洛陽的風聲時,石韋自然便知計策已成。


    頭一個消息是好消息,這第二個消息卻讓石韋感到有點頭疼。


    據宮中傳來風聲,說是北方遼國的使臣在河北忽生重病,一時難以成行,故是天子打算派他速往河北,為遼使治病,然後再順道把遼使護送回京。


    治病救人,且是天子的意思,石韋本來也沒什麽怨言。


    隻是如今他才方從江南回來沒幾天,在家裏屁股還沒坐穩,眼下卻又要遠赴河北,風塵仆仆的,自然也就有些不情願了。


    果然,早上時傳來風聲,至午後時,中書省的文書便已抵達。


    石韋不情願歸不情願,當下也隻有領了上命,回家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離京北上趕往河北。


    遼使病倒的地方叫雄州,那是大宋北部邊疆的一座軍事重鎮,曆史上,宋軍數度對遼的北伐,多是以雄州為出兵的跳板。


    宋遼兩國之間眼下的關係,並不似印象中那樣,遼國強大,宋國軟弱。


    事實在,直到澶淵之盟以前,宋朝對遼國在軍事一直占據著一定的優勢,遼國也對宋朝頗為畏懼。


    可惜的是,不懂兵法的趙光義,兩次對燕雲地區用兵的失敗,使得宋朝徹底喪失了對遼軍事上的優勢,兩國之間的進退之勢,方才發生逆轉。


    當今天子對遼的政策,目前看來並非十分強硬,除了在幾次對河東偽漢政權的討伐時,迫不得已與遼國的援軍發生衝突之外,天子嚴禁宋軍邊境軍隊主動的對遼進行挑釁。


    而且,趙匡胤在數年前就已經建起了所謂的“封樁庫”,聲稱隻要積蓄到五百萬緡資金的時候,就向遼贖買燕雲之地。


    如果遼國不答應,趙匡胤便以此資金作為北伐燕雲的專用之資,用軍事手段收複十六州。


    河北之地,水網遠不及河南和江南密集,石韋這一趟河北之行,少不得馬車的顛簸。


    不過他也趁此機會,順道見識了一下河北諸地的風俗。


    俗語有雲:燕趙多壯士。通過這一路所見,石韋確實是信了此言。


    七日之後,風塵仆仆的他,終於趕到了雄州城。


    雄州原名為瓦橋關,十幾年前,前朝周世宗北伐燕雲,攻占此關之後,便將之改名為雄州。


    宋朝建立後,宋遼兩國對峙於河北平原中部,拒馬河成為兩國在此地區的界河。


    雄州一地位於界河之南,距離界河僅三十裏路之遙,故其自然便成了大宋在河北的邊防重鎮。


    時人有雲:河北,朝廷根本,而雄州又河北咽喉。


    故時該地常屯有重兵,民風彪悍,石韋入城後不久,便感覺到一種強烈的雄性之風。


    不過,石韋對雄州最強烈的映像則是:這個地方的環保意識太好了。


    從雄州望北遠望,沿著界河一線,密密麻麻的種滿了樹林,其廣闊程度,堪比38線上的無人區。


    石韋向雄州地方官一詢問,方才知曉當今聖上繼位之初,忙於平定南方諸國,故而對北方的遼國采取守勢。


    為了限製遼人的騎兵,聖上便下令,於雄州一地南北分界之所,專植榆柳,中間隻通一徑,僅能容一騎。


    看著那片密密麻麻的防護林,石韋忽然覺得趙匡胤真是一個非凡的君主,如果沒有超人一等的智慧,焉能想出這般奇思妙計。


    來不及多感慨,石韋便被雄州請往了州中官驛,在那裏,還有一個病重的遼使等待著石韋的救治。


    入得館驛,石韋在雄州知州的陪同下,徑直前往遼使下榻之處。


    方待派人通傳時,房門卻吱呀一聲打開。


    從中走出的,卻是一個身佩彎刀,形容冷豔的契丹女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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