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韋回頭一看,說這番話的,正是樊若水。.org


    “若水兄,你倒說說看,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石韋問道。


    樊若水將手中的書放下,大聲道:“潘大人乃國家棟梁之臣,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唐國就危矣。遠誌兄你這時需要做的,應當是竭盡全力的營救潘大人出獄,而不是撒手不管,一走了之。”


    石韋真沒想到,這個書呆子竟會說出這一番話。


    不過放嘴炮總是很容易的,做事卻不容易,何況是營救潘佑出獄這種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再者,潘佑是自己一心求死,想要青史留名,你費心去救他,人家還不願意呢。


    “潘大人那邊,我自然會想辦法,我隻是想要你姐姐她們先離開這事非之地,這樣我沒有後顧之憂,也能放開手腳做事。”


    石韋無法跟他吐露實情,便尋了這麽一個折衷的借口。


    樊若水這才滿意,忙又道:“遠誌兄,我自小便對潘大人十分仰慕,這一回聽說他是因為忠言進諫才被下獄,這實在太不公平。不知你打算如何救他老人家,倘若有我能幫得讓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小周後的枕邊風都沒用,更何況是你這呆子。


    石韋心中苦笑,卻又不好打擊他一番熱誠,便寬慰道:“放心吧,你隻需好好讀你的書,用心準備幾天後的科考便是,其餘之事我自有辦法。”


    經過石韋這一番話,平安堂中的氣氛變得不安起來。


    幾位女眷們喜歡這京城的繁華,自是不情願離開,但石韋的話又不敢不聽,隻能心懷猜疑的開始收拾起東西,準備隨時離開京城。


    石韋意圖也很簡單,一家人離開金陵之後,花些錢財,想辦法偷渡往江北宋朝。


    到時候戰火在南唐境內燒起來,江北自然是安然無恙,且他自信憑著一手的醫術,在大宋朝照樣能夠立足揚名。


    石韋不動聲色的準備了三天,這一日清晨便往禦醫院去,打算遞了辭官之請,不日就離開京城。


    當劉昆布得知石韋打算辭官之事時,臉上頓時浮現出驚訝之色。


    這也難怪,在劉昆布看來,潘佑這座靠山雖然倒了,但畢竟還有皇後娘娘給他撐腰,如果換作是他自己,非但不會為此擔憂,更要借著皇後之勢,力爭奪下這禦醫院正使的位子。


    令劉昆布感到難以理解的是,就在他自感地位將要不保的時候,他的這個競爭對手石韋,竟然會出人意料的提出辭官歸鄉之請。


    “石院使,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促使你做出這辭官的決定?”劉昆布一臉好奇道。


    石韋佯裝無奈,歎道:“石某自來金陵以來,日夜飽受思鄉之苦,尋思良久,覺著在家鄉才過得安穩,所以才會狠下心來,想要還歸故裏。”


    石韋情真意切,那份表情當真可以假亂真。


    劉昆布也琢磨不透這姓石的到底是何原因,但轉念一想,不管他是出於何路原因,這麽一個大對頭走了,自己的地位得保,豈不是正是自己所樂見的。


    隻沉頓了一刻,那劉昆布便笑道:“石兄既是思鄉心切,那我也沒理由再多挽留,我自會把你的辭官之表呈給吏部。”


    石韋拱手道:“那就多謝劉昆布體諒了。”


    劉昆布擺手道:“這話就客氣了,石兄若哪天要走,莫忘了告知我一聲,到時候我也好略備薄酒,以為石兄餞行,也不枉咱們同僚一場。”


    此時這劉昆布的口氣,儼然跟石韋是關係有多麽親密的戰友,竟有幾分不舍他離去的味道。


    “一定一定。”


    石韋虛言應付了幾句,當即便先告辭。


    劉昆布一直將他送到門口,就在石韋將要邁出禦醫院的大門時,突然之間,十幾名禦林軍士洶洶而來。


    領頭的校尉一眼認出石韋,揮手喝道:“來啊,將罪臣石韋拿下!”


    號令一下,這一眾禦林軍士一擁而上,不容分說的便將石韋綁了起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石韋不禁有些大驚失色,當他被綁起來時,方才回過神來。


    石韋一麵掙紮,一麵厲聲質問道:“我乃禦醫院副使,爾等憑什麽抓我?”


    那校尉冷冷道:“我等是奉命行事,你有什麽不明,去大牢裏喊冤吧。”


    說罷,他手一揮,這些虎背熊腰之士,便將石韋架了起來,一路連拖帶駕的離開了禦醫院。


    那劉昆布眼瞧這一場異變發生,當石韋被帶走時,他才反應過來,眉色間,不禁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口中冷笑道:“石韋啊石韋,看來你是大難臨頭了,你小子騎在我頭上的日子終於結束了,哈哈——”


    半個時辰之後,石韋被關入了陰冷潮濕的天牢中。


    而且,他的牢房還與潘佑相鄰。


    當潘佑看到石韋時,不禁神色大變,驚問道:“遠誌,你怎會被關到這裏?”


    “潘大人,我也不知道為何,那些禦林軍來到禦醫院,不容分說就把我抓到了這裏。”石韋無可奈何的答道。


    石韋是真的想不明白其中原由。


    就算是因為潘佑原因,但潘佑的門生遠不止他一人,其他人都未受牽連,卻偏偏自己會被抓。


    再說,他上麵尚有小周後罩著,皇帝就算想整潘佑,也不至把自己牽連進來吧。


    牢房那一頭,潘佑卻自責道:“這一定是老夫連累了你,遠誌,都是老夫連累了你呀。”


    石韋忙道:“潘大人,你千萬別這麽說,我料想此事必與你的案子無關。況且,潘大人你於我有知遇之恩,晚生就算陪你來坐一回牢,又算得了什麽。”


    石韋的這番寬慰,並沒讓潘佑好過許多,這位本打算慷慨赴死的老臣,這個時候卻因石韋的入獄,變得開始後悔起來。


    轉眼之間,石韋便被關了整整兩天。


    這兩天的時間裏,沒有人來探望他,他也跟外界失去了任何聯係,至於他追問自己被抓的原因時,那些獄卒們卻個個跟啞巴似的,三緘其口。


    這日吃過晚飯後,石韋正在琢磨著眼下的形勢,忽聽吱呀一聲,總牢的大鐵門被打開,一人揚長入內,走到了石韋跟前。


    那人冷笑著道:“石韋,坐牢的滋味如何呀?”


    一個熟悉的聲音。


    石韋抬起頭來,借著微弱的火光,他看清了那張得意的麵孔。


    那人,正是徐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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