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域。


    葉微瀾臉色蒼白地捂著心髒倒在沙發上,那一陣心悸過後,她抬起頭,早已是淚流滿麵。


    為什麽會這麽悲傷的歡喜呢?


    似乎有什麽難過又開心事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發生了。


    這種感覺……


    是她的小九。


    葉微瀾走到窗前,看著頭頂蔚藍色的天空,一隻幼小的鷹隼盤旋在半空中,叫聲清脆,孤傲又倔強。


    是忘記了回家的路嘛?


    葉微瀾伸出手,唱了鎮魂曲,那隻鷹隼桀驁地落在她手臂上,她抬手溫柔地輕撫,更高一點的天空上,忽然傳來一聲更加清涼的鷹鳴聲。


    一隻大的鷹隼飛過來,呼喚著自己的孩子。


    葉微瀾輕撫著小家夥羽翼未豐的羽毛,笑著說,“去吧。”


    忘了回家的路不要緊,因為會有人,一直尋找並等待它。


    小鷹輕啄了一下她的手腕,一展翅膀,重新飛上了天空。


    葉微瀾看著它回到了母親身邊,然後母子兩個一起飛向更遠的天邊,很快消失了,她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忽然間淚盈於睫,“小九……”


    ……


    沿著鮮血鋪成的路,一步步走向前,從最開始的一點亮光,越來越亮,直到他走出這片黑暗,也沒有見到那個殺死小九的怪物。


    為什麽沒有出現?


    燁宸回頭看了一眼,是因為有人給他指了正確的路,所以才沒有走向地獄嗎?


    當初將小九推入絕地的是她,現在帶著他走出來的,也是她……


    原來兜兜轉轉,隻有她一直在原地。


    燁宸垂下黑蝶似的睫毛,小九的救贖出來了,他的救贖,在哪裏?


    ……


    空氣中有香甜的氣息蔓延。


    那種一種淡淡的暗香,像是某種名貴的香片殘留,蘇遲眼睛裏,有著一抹出乎意料的疑惑,“為什麽會這樣?”


    事情的發展,應該是那個怪物出現,再次殺死小九。


    現在,小九卻沒有消失,還反過來壓製了小黑。


    同樣的幻境,能造就小九的一次死亡,卻又拯救了他。


    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蘇遲去看黑袍人,“同樣的手段,你失敗了。”


    而當年那個人,卻成功了。


    蘇遲不懂,按理說……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


    黑袍人沒吭聲,小九沒死在這裏,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並不緊張,能殺死小九的,可不止是一個怪物。


    蘇遲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眼睛裏有著沉思的神情。


    當初的小雪,幻境中的葉微瀾……似乎都有著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但他似乎也不怎麽想理解就是了。


    這種幻境,本就是一個人心底最真實的感受,當年幼小的小九,造就出了怪物,如今強大起來的燁宸,對怪物絲毫不懼,卻還被自己創造出來的母親,引導著走了出來。


    是因為,燁宸心理已經沒有恨了嘛?


    又或者隻是因為,即便是幻境中被創造出來的葉微瀾,也舍不得傷害自己的孩子?


    前者不太可能,如果是後者的話……


    這個世界果然很有趣。


    無論如何,小九沒死,燁宸走了出來,蘇遲忽然也想知道,燁宸是不是真的會見到墨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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