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二公子,宋群少爺已經等你們很久了。”宋府門口站立著一個仆役畢恭畢敬的彎腰施禮,今日宋家少爺特意邀請眾人來府上作客,有蓮花宮的那幾位修士,呂府的呂二公子。


    宋府作為陽州四大名門府邸府上規模及裝飾自然是奢華至極,比之呂府更勝幾分,門外石階旁兩尊青麵石贔屭雕刻的栩栩如生,每當有雨水衝洗之後,格外氣勢恢宏,仿佛真有辟邪噬妖的神威。


    呂曹二人在仆役的帶領下,走進了大到“無邊”的宋家府邸,穿過一條又一條遊廊,跨進一麵又一麵垂花門終於在一座花園中瞧見了眾人的身影。


    花園正中央方正挺立的石亭內坐著宋群陶軟林漁歌等人,幾人麵色大好在談笑風生,宋群自從遇到了陶軟一行人,性情也是大變,曾經的他性格比較沉悶,與相熟相知的人才會聊的熱火朝天,對那些不是很熟稔的人便顯得很拘謹,別人說十句話他才會吭兩三聲,不喜歡主動發言,擅長聆聽。


    可如今呂靖緣在看他,真是天壤之別,他麵對熟悉的陌生的都可以對答如流,可以有無數個話題接來接去,變得性情歡脫了。麵對這個結交十餘年的摯友,呂靖緣觀察到宋群今時的狀態很是欣慰。


    “呂二公子,你們走的真是慢,我們等了好久了!”陶軟趴在玉桌上有氣無力的瞧著腳步飛快的呂家二公子。


    “就是,呂靖緣你們幹嘛去了,都快半個時辰了。”宋群裝作生氣的說了一句話,朝下人招手端來果盤糕點美酒佳釀,今日他做東,一定要好好招待這些好友。


    “剛才因為一些事耽擱了,不好意思,令格外久等了,小小賠個罪。”呂靖緣很清楚姓宋的不會跟自己生氣,陶軟隻是耍耍嘴皮子,至於其餘幾人,麵色如常,他們並不在意。


    一直遙望著南方蒼穹的林漁歌驀然收回視線當她的目光落在曹子綾身上時,不由多看了幾眼,這女子有些不一樣了。


    這身著朱紅色鳳凰紗衣的貌美女子,身上的“氣”變了,仿佛一柄無鞘利劍,無時無刻不在發散著淩厲的劍氣,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由於身體內蘊藏了某種靈物導致無法掩蓋磅礴氣息。


    場上唯有少女模樣的林漁歌看出了端倪,其餘人皆沒有察覺到太多不同,劉盛澤仔細的瞧了瞧呂靖緣身後那女子,他早在陽台山奪寶一役便見過這女子了,與之前相比,這女子如今眼眸中光澤更盛了,像是含著皎月,劉盛澤隻望了幾下,便轉移了注意力。


    至於陶軟則興致勃勃的盯著曹子綾看,有些癡漢的意味。


    這位姐姐真是太好看了,一雙波光盈盈的桃花明眸,眼下是精巧的瘦小鼻梁,最令她喜歡的還是她那張上薄下厚的嫣紅嘴唇,忍不住讓人親吻上去。膚色雪白細嫩的姐姐,模樣不止絕美俏麗還增添了幾分英氣。


    一向對於自己容貌很自信的陶軟也由衷的甘拜下風,要是第一次認識姐姐時她與曹姐姐的外貌平分秋色,那這一次曹姐姐簡直殺她個落花流水。


    “曹姐姐,我真是想死你了!”陶軟突然來了興致,小步飛快的跑上前去牽著曹子綾的手,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座位旁,仿佛天下的美人她怎麽也看不夠。


    “陶妹妹還是一如既往的俏皮可愛。”曹子綾麵對這熱忱萬分的小姑娘很是無可奈何,她掩唇會心一笑,視線時不時睹呂靖緣一眼。


    “呂大公子,咋們可是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日要喝個痛快,一醉方休!”宋群一把手搭住錦衣男子的肩膀,轉過身背對眾人在其耳畔私語。


    “說,你是不是把曹姑娘怎麽了,如今我看曹姑娘怎麽變的端莊優雅了,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露著一股恬靜氣質,就像……就像……已經嫁為人妻,成為你丫的媳婦一樣。”宋群說著說著彎著手指在錦衣男子腰間卯足了氣勁鑽了鑽。


    呂靖緣眼神一亮,並不是很驚訝,他悄悄回話。


    “以後她就是我媳婦,你嫂嫂……說話注意點……她很厲害的……”


    宋群麵色一驚,他居然真的猜對了,呂靖緣這混小子居然把曹姑娘拐跑了,對於這位身份比較晦澀的曹姑娘,他還是知道一些消息的,比如她姓曹,父親曾是朝中某位大將軍,作為曹大將軍的遺女,年少時便寄居在呂家,銷聲匿跡的過起新身份,互相認識了很多年,即便別人不說,他也是知根知底的。


    “真的?什麽時候的事?”宋群回頭望了談話談的眉飛色舞的陶曹二人一眼,旋即轉頭。


    “就在前些日子,我遵從了自己的內心,她也是。”呂靖緣臉上浮現起喜悅的笑容。


    “看你這副神色,真是像吃了蜜一樣,怪不得多年不娶,原來一直守著身邊這個妙人。”


    “厲害啊,老呂,不虧是我大哥。”宋群心領神會的豎起大拇指。


    “去你的,在亂說,我媳婦打殺你時,我不會插手的。”曹靖緣揶揄道。


    那兩人心照不宣的你對著我笑,我朝著你笑,一同走到開的正豔的花卉堆。


    林漁歌獨自走到石亭外,給了曹子綾眼神,表示有話與她說。


    曹子綾走了上去,她一臉平靜。


    “那黑蓮被你吃了?”


    “嗯,過程很複雜,不便細說。”


    “我不是問這個,那黑蓮化為血蓮後被你吐吃了蓮子,對肉體凡胎的確大有裨益,這本是好事,但你體內血氣過於洶湧,若是不能調理好,未來對修行來說會有危險阻礙,甚至於威脅性命,你懂嗎?”林漁歌說出了重點,這才是她真正注意到的。


    “哦,多謝林仙子的提醒,曹子綾會將血氣壓製下去的。”曹子綾早在前些日子便發覺到了這一後遺症,有時午夜降臨,她周身會有發熱現象,儼然置身汪洋火海中,疼的她汗流浹背,蜷縮著身軀臉上慘白,苦不堪言,縱使她每夜運功調養也是收益甚微。


    “或許,病因在他身上,解鈴還須係鈴人,你需要在他身上找到盡快治愈你這種病症的解藥,至於是什麽,我目前看不通透,我隻能依稀窺探到你身上的氣息跟他身上暗藏的如出一轍。”林漁歌目色晦暗的凝視呂靖緣的背影,果然宋群身旁近幾日出現的一幹人都有不俗的地方,宋群有一塊在靈氣不遜色於仙家靈寶的麒麟玉佩,呂靖緣身上有一股若隱若現的古老氣息,那個名喚粱仲生的儒家修士已經抵達九境修為,突破十境不是奢望,跟呂宋兩府對立的鄭家,白羽和鍾九秋也不是一般人,前者是仙家弟子,後者是妖族貴族,還有一個膂力過人近似妖的鄭雲霄。


    就在林漁歌轉身後,她眼皮一跳,悠然說道:“你可以試試與他睡一覺,也許病就好了。”


    “林仙子,這……”曹子綾以為林漁歌有了高招,結果吐露一句令人麵紅耳赤的話,羞赧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


    曹子綾偷瞟了錦衣男子高大消瘦身子一眼,慢腦門都是那種羞羞的畫麵,臉上更紅了。


    “辦法就是這些了,做與不做你自己看著辦吧,不要等到暴血身亡之後再悔恨當初。”林漁歌走去路來頗有幾分仙家子弟的縹緲風格,將雙手負在腰後,抬頭說了句叫陶軟稀裏糊塗的話語,她並未偷聽兩人對話。


    “什麽啊?林師姐?曹姑娘!怎麽兩人都走了嘞?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哎哎哎,這個糕點不錯,我要多吃幾塊!”


    ————


    呂府,那座荒廢數十年後被人再度修葺一新的碧落院內,有侍女在走廊內行來行去,最近一段時間,甘夫人沒有在犯病一次,大概是之前請來的道人一通做法趕走了妖魔,或者是甘夫人聽從了那來曆不明下巴尖尖的神仙女子的話,將僻遠後院中的那間老舊神廟拆除後真破解了妖道之術,陳年頑疾終於好了。


    僻遠後院內,那座陰差供奉神靈的老舊道家宗祠化為了一堆廢墟,就連神像也被砸的粉碎,滿地瓦片木塊堆積,有無數雜草野蔓纏繞生長,在過數月勢必再無神廟僅存的殘貌。


    那神廟後隱遁在草木葳蕤霧氣氤氳處,之前呂靖緣開闊清理出的道路早已被覆蓋,在道路盡頭有一口井。


    一口徑長三尺的的枯井被一塊大圓石板覆壓,石板之上又立有一麵大碑,碑麵上部分下落不明仿佛被人硬生生劈斷,下半部分磨損不堪,碑麵下半截有七八道重疊交錯的深凹劃痕,仿佛被鎖鏈綁,隻是如今卻看不見那種鎖鏈去了哪裏。


    石碑立麵上積陳青一片褐一片的青苔泥屑,僅存半截的立碑尚留兩枚拳頭大小的金色楷字。


    “壓勝”。


    金楷上方還有蠅頭字跡,但無法識別出來,金楷右下角還鐫刻了二十一枚棗印字跡,隻是常年受風雨侵蝕,被雨水浸泡,早已漫漶不堪。


    此刻,有兩人站立古井旁,那道家修士手心躺有一方山峰玉印,金光流轉,質地精良,玉中有風雨雷電盤桓,與道家袖珍小天地有同工異曲之妙。


    道家修士開口說話:“鍾姑娘可準備好了?我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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