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衛原繞過玄關走進客廳裏,這才看清了餐桌旁邊還圍著兩個人,而且還是在他心目中印象非常不好的人,“……這是你說的急事?”


    他的五官天然就給人一種冷峻的感覺,特別是不笑的時候,就是風雨欲來山滿樓,使人望而生畏。


    衛原的視線慢慢地從兩個客人身上掃過,明明他的目光十分冷淡,但不知為何,晏寧修和蘇秋語陡然就升起一種被烈火狠狠灼燒過的悚然感。


    顧盼落後他半拍,亦看了看呆立在餐桌旁的兩人,衝他們安撫性地勾了勾嘴角,然後才回答:“我帶的藝人殺青了,給他慶祝一下,這難道算不上急事?”


    衛原擰緊了眉頭,話裏話外都透著不讚同:“工作重要。”


    “這不就是我的工作嗎?”顧盼將手裏端著的菜放到餐桌上,好笑地反問,“衛大總裁,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們說好了,我在公司隻是掛個董事的名頭,實際上的管理由你來全盤接手,我就安安分分做個小經紀人。”


    她悠悠然道:“看在你最近一段時間忙瘋了的份上,我義務勞動白幹了那麽些天,已經很夠義氣了。就歇上半天罷了,也值得你大動肝火?”


    衛原關注的點卻不在顧盼的解釋上,反而十分認真地糾正:“我沒生氣。”


    “好好好,沒生氣。”顧盼順口答了句,邊按著蘇秋語的肩膀讓她坐下,招呼道,“別看了,先吃飯。”


    蘇秋語毫不抵抗,任由顧盼動作,等落座後,才壓低聲音問:“這不是星創的老總麽?怎麽你們……”


    她故意省略了後麵的內容,也不知是說不出口還是不想問出來。


    蘇秋語混這個圈子,自然聽說過星創總裁衛原的大名,但並不知曉他跟顧盼還會有如此親近的關係,甚至他手裏還有顧盼家裏的鑰匙!


    既然都可以自由進出了,不就相當於這個房子的半個主人了麽!


    越想越不對勁,蘇秋語試探性地打聽:“今天你也約了衛總嗎?”


    “沒有。”說到這,顧盼遠遠地橫了衛原一眼,撇撇嘴道:“不請自來。”


    蘇秋語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隻要不是事先約好……不對!就算人不是顧盼請來的,但鑰匙的事怎麽解釋!


    她立刻發現這口氣鬆得太早了,然而更進一步的疑惑還未來得及問出口,衛原長腿一邁,就非常自然地走進餐廳裏,動作隨意地像是在自己家中穿梭一般。


    “你做的飯,也能吃?”衛原的目光在桌上豐盛的菜色上轉了一圈,而後平靜地收回,看向了一臉不滿地顧盼,道,“就不怕剛慶祝完殺青的喜事,轉頭就把你的藝人送進醫院去?”


    “……連同鼎鼎大名的蘇影後一塊。”衛原可沒有漏掉蘇秋語,加重語氣特地強調了一句。


    顧盼不用出手,就有人替她反駁了。


    隻見蘇秋語端坐在椅子上,柔柔地微笑著:“衛先生,那是因為您沒有見過顧小姐在廚房裏的英姿吧?有這樣好的刀工,想必做出來的菜味道也差不到哪裏去,您認為呢?”


    她說話慣常是溫言溫語,不會明著跟人撕,這次同樣是綿裏藏針,隻淡淡地諷刺了衛原沒吃過顧盼做的菜就妄下定論。


    “顧姐的一番心意,就是砒/霜也得吞下去!”晏寧修難得跟蘇秋語站在統一戰線,幹脆利落地表明態度,“而且我本來就沒幫上忙,更沒有資格來嫌棄。”


    “乖孩子!沒有白疼你。”顧盼聽得開心,毫不吝嗇地獎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雖然在外人麵前被這樣稱呼令晏寧修著實別扭,但形勢所逼,他勉強也回了個笑容:“那是當然的,顧姐那麽辛苦,我並不想給您添麻煩。”


    衛原被這兩個人聯合起來反攻,竟然也並不生氣,隻是慢條斯理地“哦”了聲,淡定道:“確實,距離你第一次下廚過了快七八年了……這期間你的廚藝水平提高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蘇秋語和晏寧修皆被衛原話裏有意無意透露出的信息給驚到了。


    七、七八年?他們兩人原來這麽早就認識了?


    蘇秋語柔和的笑意淡了些,端莊擺放在膝上的雙手將裙子捏出了一道淺淺的褶皺:“……”好心塞,她跟顧盼也就認識了不到兩個月,關係勉強算得上是朋友,而且還是她主動結識的結果……這樣一比時間就輸了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晏寧修臉色同樣不太好,但在顧盼麵前他險險地克製住了,隻捏緊了手中的筷子:“……”這個男人是在隱形炫耀吧!就算他提前很久就認識顧姐了又如何,還不是得不到好臉色!


    哪像他,顧姐可是經常誇讚他,還特意為了給他慶祝而親自下廚!誰能跟他比!


    晏寧修選擇性遺忘了顧盼稱讚自己的用語都是諸如“乖孩子”“好孩子”之類的詞,一並遺忘的還有他每次聽見這些話都在心中憤憤不平、羞恥萬分的事情。


    顧盼沒留意到這兩人的複雜心情,她一邊脫下圍裙,一邊將挽起的長發放下,任由青絲滑落,覆了滿背,漫不經心地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阿原,承認吧,你就是對我有偏見!”


    “阿原”這個稱呼一說出來,顧盼本人不覺得有什麽,坐在餐桌旁的兩個人就僵住了。


    “不是偏見,是事實。”衛原的眉頭舒展開來,或許是因為那個稱呼的緣故,他的唇邊染上一點淡淡的笑意,“你做的第一頓飯讓我半夜被送去醫院洗胃,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


    她又不是原主,怎麽可能記得?顧盼懶得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跟他糾纏,拉開一張椅子,衝衛原挑了挑眉:“好吧,那次是我坑了你,我認錯,那這次就讓我來補償一下,再請你吃一遍我做的菜如何?”


    衛原靜靜地與她對視半晌,忽而抬起手,從容地脫去淺灰色的西裝外套,精準地仍在一旁的沙發上,僅著一件薄薄的白襯衣,繞到顧盼身邊,在她右手旁的空位上坐下。


    “就這一頓飯可不夠。”他說。


    餐桌是方形的,這樣一來,就變成了顧盼和衛原坐在一邊,而蘇秋語和晏寧修則另外分據兩邊、相對而坐的局麵。


    “少得寸進尺了,給你留口飯就算是我好心了。”顧盼輕哼了聲,指間夾著的筷子一轉,用筷子頭那一麵輕輕敲打在衛原的手背上,“這次公司裏的那堆破事,要不是家裏人死纏爛打,我也不會蹚渾水,你要敢再跟他們告狀,我保證讓你天天都能進醫院!”


    衛原對這種口頭上的威脅怡然不懼,冷著臉攥住顧盼的手腕,製止住她繼續用筷子敲打的動作,道:“你還是三歲小孩子麽,有客人在的情況下,連形象都不要了?”


    他邊說,眼角餘光輕飄飄地瞄了另外兩人一眼。


    蘇秋語被他這種目光看得渾身不對勁,躲在桌下的雙手攥得更緊了。是她的錯覺麽,衛原那句話怎麽好像在暗指他們是外人,炫耀自己與顧盼關係親近呢?


    顧盼仿佛這才意識到舉止不妥,倏地將手從衛原的桎梏中掙脫出——他的手勁不大,僅僅是鬆鬆地圈住她的手腕,很輕易就能掙脫。


    就這麽短暫的接觸,衛原指尖那有點燙人的溫度已經烙在了她的肌膚上,顧盼抽回手後,麵色有些怔然地按住自己的手腕。


    這個動作似乎是下意識的,她並不知道有什麽必要這樣做,她的手腕並沒有被捏疼,這完全是多餘的舉動。明明心裏清楚,她卻依舊無法自控。


    在那一瞬間,其餘的知覺一並遠去,隻剩下手腕間的溫度越燃越熱,將她眼底的茫然徹底點亮。


    ——以上來自於蘇影後與未來的晏影帝的腦補,這兩位演技天賦不相上下的人一看見顧盼的表情,就條件反射般在腦海羅列出了一大串她露出這樣神情的原因,開始進行演員的職業分析。


    在他們看來,顧盼似乎對衛原這種親密的舉止並不抗拒,非但不抗拒,可能她心裏還有些連自己都捋不清楚的微小情緒。盡管微小,但顧盼剛剛的表現已經明晃晃地昭示了它的存在,令兩個人想要忽視都不行。


    衛原在顧盼掙開後,就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他的目光與那兩個處於深度腦補中的人不同,仍然是平靜的、透徹的。顧盼反常的舉止沒有令他感到意外,但看表麵,就連蘇秋語也不能打包票說看出了什麽不妥。


    他似乎了然於胸,卻又好似什麽都不知情。


    餐桌上方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氣氛變得無比沉重。


    在這一片突如其來的寂靜中,還是蘇秋語率先站出來打圓場:“沒關係的,衛先生,在這裏的都不是外人,隨意些更好,您也不必責怪顧小姐。”


    她擺出了最為和善的笑意,努力把心裏那點想要將衛原一腳踹開的不妙想法壓製住,轉頭望向顧盼,溫和道:“先吃飯吧,不然菜都涼了。”


    顧盼猛然驚醒一般,抬起頭來,避開了衛原的視線,垂著頭應道:“對,先吃……”


    蘇秋語看著她逃避似的舉動,柳眉輕皺,心下忽然有點後悔。她好像不該出聲的,這樣一來簡直是在提醒顧盼一樣,但如果不開口,放任顧盼沉浸在那微妙的情緒裏更是不妥……


    蘇影後一想到這,恨不能將衛原打包扔出門外。


    都怪這個人!好端端地來湊什麽熱鬧,這頓飯有晏寧修一個人添堵她也就忍了,但是突然之間多了個與顧盼關係不明朗、威脅度未知的攪局者她就坐不住了!


    經過剛剛那尷尬的一幕,餐桌上的四個人心思各異,但都貫徹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本應該熱熱鬧鬧的一頓飯,可除了筷子相碰和輕微的咀嚼聲,連半點人聲都聽不見。


    尤其是主辦者顧盼,更是全程低垂著頭,一言不發,機械性地往嘴裏塞著食物,麵上的表情有些呆滯,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


    蘇秋語心裏憋著疑問,她想弄清楚顧盼跟衛原的關係,但有這麽多人在場,這個疑問在唇邊轉了一圈,到底沒能吐露出來。直到飯菜都吃完了,顧盼以身體乏累為由將他們三個人全部請出去,蘇秋語都沒有問出個究竟。


    離開顧盼家中的時候,她還在暗自想著總有一天要找機會問清楚,畢竟衛原那廝這種不著痕跡秀優越的行為實在太招人恨,可沒想到錯過了那天的機會,她就再也沒能問出口了。


    **********


    自那次顧盼公寓裏的小聚後,蘇秋語緊趕慢趕拍攝完《妖姬》的剩餘戲份,又馬不停蹄地飛到另一個城市拍攝《丹青俠義》,加上大大小小的宣傳活動,她忙得不可開交,竟然一連幾個月都沒能與顧盼見上一次麵。


    但幸好,無論蘇秋語怎麽用短信騷擾顧盼,她從來都是一封不落,認認真真地回信,這份無法相見的失落很快就被兩個人逐漸熱絡起來的關係給掩蓋了。


    而至於晏寧修,雖然對他來說,那個心思不軌的前輩被工作拖累,無法再來跟他搶人,但不代表他就可以悠悠哉哉、快活度日了。


    現在顧盼手底下隻有晏寧修一個藝人,自然是全心全意地培養他。顧盼沒打算限製他的發展,考慮良久之後,最終沒有給他確定一個很死板的定位,而是先讓他自由發揮。


    晏寧修本就是天賦卓絕的演員,他紅起來隻是時間問題而已,顧盼回到五年前的另外一個重要任務就是修正原身對待他的錯誤方法。


    曾經的原主因為迷戀於他,在強烈的嫉妒心驅使之下,做出了許多難以理解的事情,比如推掉所有具有親密鏡頭的劇本,暗地裏買水軍去黑與晏寧修傳過緋聞的女星等等。正因為如此,哪怕原主在晏寧修的成名路上花費了極大的心力,可以稱得上是當之無愧的功臣,但五年後他們倆人的關係卻還是那麽惡劣。


    其實在作為旁觀者的顧盼看來,原主做出的那些事,與其說是因為喜愛晏寧修,不如說是在對待一個自己鍾愛的、且無法反抗的玩具。


    未拿下影帝頭銜的晏寧修沒有資本和實力去與原身抗衡,所以對於原身那自以為是的寵愛,他隻能照單全收,但這不代表他就能接受這種強迫性質的“好意”,他隻是蟄伏了起來,用恭順的態度來迷惑住原身,直到羽翼豐足,就毫不猶豫地從火海抽身而出。


    五年後晏寧修單方麵的撕毀合約出走,公開聲明與原經紀人斷絕來往,想必也是在衝原身發泄積攢了多年的怨氣。


    顧盼被係統從五年後的世界傳送過來,既然麵前擺著一個機會,讓她來扭轉未來晏寧修對她的態度,那她自然不可能放過。


    很多時候,與任務目標保持良好的關係更有助於她辦事。


    雖然,她總覺得,這次的任務……有哪裏不太對勁。


    不過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吧……顧盼扳著指頭數著,蘇秋語與晏寧修已經成功搭上線了,而她自己跟晏寧修相處得還算愉快,大概沒有什麽地方遺漏了的……


    “顧姐。”她還在思索著,晏寧修的聲音忽然在麵前響起,抬眼一看,他正伏下/身子疑惑地看著自己,“您沒事吧?”


    顧盼這才憶起剛才正在跟他商量日後的行程。


    “沒事。”顧盼順手往他頭上摸了一把,在他表露出不滿前及時收回手,笑道,“寧修,《妖姬》公映後的反響很不錯,你要紅了。”


    許導和蘇秋語的票房號召力不是蓋的,《妖姬》這部片作為晏寧修的出道之作絕對是極品輔助,更別說由於許導私人的偏愛,在前半部分給晏寧修加了不少戲份,硬生生將他從龍套抬成了片子的男四號。


    在戲份不少的有利情況下,顏值演技雙雙在線的晏寧修很快就被炒火了。


    顧盼替他申請了微博認證,那裏的粉絲數量在電影播出後暴漲,幾乎是從零開始飛竄至十多萬;為了方便管理,顧盼另外幫他創建了一個粉絲後援會官微,晏寧修的第一批死忠粉就算是聚攏起來了。


    晏寧修抿著唇,臉上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展露出多少欣喜之情:“……都是顧姐的功勞。”


    “你要是沒有這個實力,我就是再會炒作也捧不紅你的。”顧盼看著眼前這個還是太過青澀的人,一時之間想起了五年後鋒芒畢露的晏影帝,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微妙的感覺。


    這個尚在起步期、跌跌撞撞往上爬的人,待五年過後,就會蛻變成娛樂圈內令一眾人仰望的存在,而自己在他最懵懂的時期見證了他的第一步,也會在他的全盛時期親曆他的輝煌,多麽……奇妙。


    雖然時光在她身上已經失去了意義,但她還有機會看見時間對其他人的洗禮與凝練,有得必有失……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吧。


    “寧修。”顧盼預感到她在五年前停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有些話,她突然就想說出來了,“我在簽下你之後,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選擇的是一條很艱難的路?”


    晏寧修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些,愣愣地搖了搖頭。


    顧盼見狀,微微笑起來,讓晏寧修看得又是一怔。


    這具身體屬於天生美豔的類型,不論是何種情態都會給人以嬌媚的感覺,如果要讓她做出如同蘇秋語那般溫柔嫻靜的模樣,隻會不倫不類,所以晏寧修所熟悉的顧盼一向是張揚而肆意的。


    但此時此刻,他竟從那看似與平常無異的笑容下,窺見了一閃而逝的柔軟。


    “從一開始我便清楚,你是不會甘於埋沒的,事實也證明,我沒有看錯人。”顧盼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緩緩道,“我是你的經紀人,所以我會替你擋下所有的危險和煩擾,你隻需安安心心地演戲,終有一天是能看到頂端的風景。但是……我不能一直護著你。”


    她的雙眸如水,看上去萬分溫和,晏寧修卻在她難得的柔和中生出了類似於恐慌的心情,他不自覺地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仿佛是極力要證明什麽似的,搶白道:


    “顧姐,我明白的,您是希望我學會自我保護……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顧盼凝視著他,半晌,輕輕搖了搖頭,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晏寧修不是蠢人,這種程度的暗示他不會聽不出來的,隻是……不想聽而已。


    她指的並不是自己沒法做到滴水不漏的護他周全,而是合同的期限。


    她跟晏寧修簽下的是五年約,而為了任務進行,她不可能會續約,晏寧修需要走出她的保護圈。其實真正要解約也得等到她返回五年後,隻是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心思,顧盼提前給他打了劑預防針。


    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哪怕現在別人對你多好,都不要讓自己萎縮成一簇菟絲花,這才是顧盼想要對晏寧修說的話。


    “寧修,你是我帶過的所有藝人中,最讓我省心,並且最具潛力的一個,我說過讓你不要在外麵給我丟臉,可是我又何嚐不是盡力給你爭取所有有用的資源,不讓我這個經紀人給你抹黑呢?”


    顧盼猶豫了半秒,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就你這樣的小鮮肉,要是扔出去準被別人分食得連屍骨都不剩,我現在哪裏舍得離開你。”


    晏寧修馬上鬆了口氣,他似乎要的隻是這樣一個承諾而已,語調都輕鬆了不少:“就是啊,顧姐,我這樣省心又聽話的藝人打燈籠都找不著。”


    【宿主……】七號的聲音怯怯地在顧盼腦海裏響起。


    顧盼不動聲色地問:“出什麽事了?”


    【宿主,女主蘇秋語已經身亡,她的靈魂被世界法則抽取出來,送往五年後了,你也該走了。】


    當初為了彌補邏輯誤差,係統和世界法則達成妥協,由顧盼前往五年前修補漏洞,而等到蘇秋語死亡之時,她再重新返回五年後,至於她離開之後的事情,則由世界法則繼續推演下去。


    “……你確定,秋語會重生?”顧盼並沒有去《丹青俠義》的拍攝現場,而估計七號是在確認蘇秋語身體死亡的瞬間就來通知她的了,不用過多久,網絡上就會出現鋪天蓋地的影後身亡的消息。


    【宿主,你擔心錯了吧,那可是世界法則的親女兒!】七號很是不解她為什麽會這樣問。


    她當然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事先知道結果,就能不擔心的。


    顧盼呼出一口氣,最後看了眼青澀的晏寧修,衝他微微一笑,在心裏說:“那就走吧。”


    ……


    顧盼恢複意識後,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熟悉的場景。


    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一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另一手被紮針的輕微刺痛感。


    不會吧……都這樣子了,世界法則還是能給她演變出自殺的場景嗎?有沒有搞錯!


    她還在懵逼中,旁邊守著的人在見到她睜眼,連忙探身過來:“顧盼?”


    顧盼艱難地挪動脖子,將視線定格在這個人臉上,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嗓音極度沙啞:“阿原……到底怎麽了?”


    不問還好,一問仿佛踩到了什麽可怕的開關,衛原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黝黑的雙眸裏醞釀著風暴,深沉的色澤似乎要將人的靈魂都吞噬殆盡。


    “怎麽了?”他冷笑,顧盼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微微睜大了點雙眼,“那就得問問你養出來的惡狼了。”


    他一字一語,壓抑著即將爆發的火氣:“問問晏大影帝,非法囚禁能判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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