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暗地裏觀察了一段時間後,不得不承認秦朗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人。


    她隱晦地提點了幾句,秦朗就迅速開竅了,並且聰明地學會了舉一反三。


    聽說他用了點手段,溜進了白筱筱的病房中,結果裴景瑜好不容易在忙得焦頭爛額的公關危機中抽出一點空閑時間來探望白筱筱時,就正正好撞上了他們兩個人摟抱在一塊的曖昧場景。


    裴景瑜當場就氣得把手上捧著的花給摔了,把秦朗從白筱筱身上拽起來,毫不猶豫地朝著他的臉來了一拳……然後雙方就在白筱筱的尖叫中扭打了起來。


    ……不要問她是從哪裏聽說的,白筱筱的病房周圍一直蹲守著想要挖個大新聞的媒體,這麽大的事當然被快速傳播了出去。


    自從顧氏宣布進軍設計領域後,顧盼手下的員工總是能第一時間收集到圈子裏的動向,這次也一樣。


    “l.a總裁被助理帶綠帽,女友出軌對象為顧氏得力幹將”這類似的小道消息早就傳得滿城風雨,整個圈子都對裴景瑜深表同情,認為他遇人不淑,碰上了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女朋友,才遇到了後來的一大堆破事。


    甚至不需要顧盼提醒,秦朗就主動找上了一家大媒體,把這件事顛倒黑白又講述了一次,聲稱他這次是念著舊時情誼,特意來醫院探望白筱筱,因見她情緒低落,才給了一個安慰性的擁抱,哪知裴景瑜不管青紅皂白就衝進來揍人。


    身為設計圈領頭羊的大公司總裁,裴景瑜非但不顧及自身形象,反而仗勢欺人,老總都是這樣的性子,誰知道公司內部會不會有更多不可告人的辛秘?


    在鬥毆過程中故意示弱、導致被打出血的秦朗巧妙地利用了人們對於弱者的同情心,更別說他本來就是占理的那一方。


    對此,秦朗通過媒體的鏡頭強烈譴責了這種暴力行為,並再次質疑起l.a公司的素質。


    可以,這波很可以。顧盼覺得秦朗不去混媒體界真的太可惜了,沒想到他覺醒了奇怪的屬性之後,居然無師自通地把借輿論混淆視聽這一手玩得那麽溜。


    早知如此,她就該早點把這個人才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來了。


    顧盼望著辦公桌另一頭坐著的男人,問:“你的意思是,想借輿論給裴景瑜施加壓力,逼得他放棄白筱筱?”


    秦朗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外表上雖然還套著一層溫潤如玉的皮,但眸子裏隱約透出的侵略性仍是瞞不過顧盼的感知。他微笑著點頭:


    “事實上,這個計策意外的好用,我以前從未想過裴景瑜是那麽好麵子的男人。”


    顧盼“哦”了聲,麵上看不出一丁點驚喜之情:“恭喜。”


    秦朗搖搖頭,他的語氣十分溫和,堪稱誠摯地望著她:“多虧了顧總的幫助,若非您在這段時間裏一直致力於搶奪l.a的市場,讓裴景瑜騰不出手來看顧筱筱,我的行動也不會那麽順利。”


    “別把我想成慈善家了。”顧盼冷淡地回了句,低頭在文件上簽字,“我說過很多次,我是個商人,無利不起早,你需要我幫忙轉移裴景瑜的視線,而我需要你們兩個牽製住他,各取所需罷了。”


    秦朗唇邊微笑的弧度不變:“這又有什麽關係呢?您說您利益至上,而我們的目標一致,這就足夠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筱筱她被停職了。”


    顧盼挑了挑眉,手中的筆一轉,問:“停職?”


    秦朗解釋說:“l.a的管理層聯名要求將筱筱革職,裴景瑜費了好大功夫去周旋,最終才將懲罰改為了停職半年觀察……不過,筱筱她似乎不太能接受這個結果,一心認為裴景瑜是要拋棄她。”


    提起喜愛的女孩,秦朗的話語很是平靜,隻有眼裏泛起的波瀾出賣了他的內心並不如表麵那樣鎮定。


    顧盼沉吟了半晌,忽然提了一個不相關的話題:“就在最近幾天,我這邊針對裴景瑜會有大動作,你提前準備一下。”


    秦朗愣了愣,不解地望著她:“準備什麽?”


    “你不是說白筱筱認定了裴景瑜要拋棄她麽?那就將這個名頭坐實。”顧盼一錘定音,“l.a這塊骨頭我是決計要啃下來的,所以我要讓裴景瑜分心。”


    “我還是不太明白……”秦朗跟不上她的思路。


    顧盼極有耐心:“我的意思是,趁著我們這邊對付l.a的關頭,你趕緊帶著白筱筱離開。”她想了想,“帶她出國吧,裴景瑜的手伸不了那麽長。”


    秦朗沒想到她要幹得如此徹底,遲疑了幾秒,謹慎地掂量:“的確,我的家業基本都在國外,可是就怕筱筱她不願意……”


    顧盼抽空在內心呼喚了自家係統,詢問了任務的進度,得到的回複是仇恨值的收集已經接近六十分合格線了,於是放了一大半心。


    可她當然不會跟秦朗說,照這個仇恨度,隻要他花點心思哄哄白筱筱、給她許下一個美好的諾言,人家多半就會答應跟他離開。


    顧盼隻是說:“我隻負責給你創造機會,至於要怎麽哄騙她跟你走,自己去想。之前那幾次,你不是做得很漂亮麽?”


    秦朗也實在舍不得放棄這個誘惑,他咬了咬牙,點頭:“我懂了,那便隻能拜托您幫忙瞞過裴景瑜的耳目。”


    不用秦朗提醒,顧盼也會這麽做的,那才是她的正職。


    “明白了就趕緊回去遊說你的青梅,時機成熟了我會通知你,機場那邊我也會提前打招呼,不會有人攔你們的。”顧盼幹這種霸道總裁的事是順手拈來,一點也不輸裴景瑜。


    秦朗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辦公室的大門就被人敲響了,薑離那極具辨識度的聲音響起:“我說boss,你把我趕出來這麽長時間了,還沒談完呢?”


    秦朗頓時將未出口的話咽回肚子裏,他輕聲道:“……是薑先生啊。”


    顧盼道:“別管他,成天就沒個正形。”


    話音剛落,那懶洋洋的聲音再次穿透大門:“boss,你也不可憐可憐我,我在外頭都站了一個多小時了——又累又餓,不帶這麽虐待設計師的。”


    秦朗有點尷尬,他剛站起身,顧盼就頭也不抬地甩了句:“莫要見怪,這人一天不幹嚎上這麽一次就不舒服。”


    秦朗不由笑了起來,他的長相偏文弱,這麽一笑盡顯溫潤如玉的氣質,看著顧盼的眼睛裏褪去畢露的鋒芒,倒顯露出些許羨慕的神色。他感歎道:“您與薑先生的關係真好。”


    顧盼執筆的手一頓。


    秦朗沒有留意到她的舉動,自顧自地說下去:“在我還未出國前,我與筱筱也曾是這個樣子,可惜了……如果我早一年回國,就不會是這樣的光景。”


    “世事難料,您說對吧,顧總?”他歎著氣,末了,忽然又對著顧盼添了句,“人類是世上最善變的生物,顧總,不管您出於什麽目的幫我,但是……”


    秦朗瞄了眼大門的方向,溫聲道:“您都不要太過相信男人了。”


    他看見顧盼皺了皺眉,笑道:“當然了,我並不是指薑先生——我不眼瞎,他是真心對您好,這點我還是看得出來。可是世上還是存在像我、像裴景瑜這種虛偽的人,事到如今我也改不了了。”


    “您把這番話當作感謝也好,警告也好,希望您永遠不會有這樣的困擾。”秦朗朝她微一頷首,轉身走向門口,“也不要有錯過身邊人的遺憾。”


    顧盼握著筆,沒有吱聲,隻在秦朗轉身後,垂下眸子。


    ……她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珍惜薑離的人不可能是她。


    秦朗一拉開門,就撞見了靠在門邊的薑離,設計師衝他挑了挑眉:“總算結束了?”


    秦朗笑了笑,側身讓開一條路:“抱歉,讓你久等了。”


    薑離沒工夫跟他閑扯,火急火燎就越過他進到裏麵,秦朗隻是無奈地搖搖頭,貼心地把門帶上。


    “boss,你從來沒跟我聊過這麽久!”薑離一進來首先抱怨道,“不公平!”


    顧盼已經掌握了給他順毛的技巧,麵色淡然地回答:“給你安排一個大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可夠公平?”


    裴景瑜在白筱筱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薑離的黑科技至少能幫忙解決掉一部分。


    薑離撐著桌子彎下腰,桃花眼一亮:“我這時候該說什麽?……謝主隆恩?”


    “不。”顧盼冷漠臉,“你隻需說遵命即可。”


    ……


    顧盼和秦朗兩人同時等待的最佳時機出現在半個月之後。


    原因是裴景瑜被顧氏公司突如其來的瘋狗一樣的打法弄得措手不及,他不是天天忙著開會,就是忙著回應管理層的質疑,整個人都快要炸了,更別提能記起來去關心一下白筱筱。


    相反,他如今心裏麵對白筱筱的怨氣大著呢,在裴景瑜看來,一切糟心事的□□就是白筱筱的不知輕重。若她隻在自己一個人麵前犯傻也罷了,非得拿那點智商到外麵去丟人現眼,這不是純粹給他找事麽?


    裴景瑜的火氣越積越多,很快就忘記了兩人曾經有過的甜言蜜語,腦子裏一浮現白筱筱三個字,第一時間出現的就是她作死的畫麵。


    有些事還真不能深想,越想印象就越差,再加上裴景瑜忙於應付顧盼在商場上越來越淩厲的攻勢,大半個月沒與白筱筱見過麵,他都快把這個人給忘到腦後了。


    要不是他安排去看著白筱筱的手下忽然匯報說人丟了,裴景瑜或許一直都沒能想起來要去見她。


    然而就算心底很詫異,但顧盼一天不停止動作,他就抽不出手管這點事,於是僅僅漫不經心地吩咐底下的人去把白筱筱找回來,自己轉頭又跟顧盼懟去了。


    裴景瑜一點也不擔心,在他眼裏,白筱筱可能就是鬧別扭才賭氣出走,反正她勢單力薄,在自己的地盤上,又能跑到哪兒去?


    這一不上心,直接導致了他再次聽見白筱筱的名字,得到的消息卻是她與秦朗私奔到國外去了!


    而且距離飛機起飛已經好幾個小時,追是追不回來了。


    秦朗是誰?說情敵那是輕的,他在顧盼對付l.a的計劃上可是出了大力氣,早被裴景瑜視為眼中釘,但現在,這個死對頭居然把他的女友給拐走了?


    裴景瑜很想說服自己白筱筱不是自願的,然而他的手下不久後就呈上了從白筱筱家中搜刮出來的親筆信,信中洋洋灑灑幾頁紙,中心思想其實就是“對不起你把我拋在一邊愛理不理我非常傷心,所以我必須忍痛離開你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了。”


    分明就是心甘情願跟著秦朗離開的。


    裴景瑜的臉頓時被打得啪啪響。


    他黑著臉把信撕成碎片,覺得過去的自己就是一個傻逼,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沒有腦子還朝秦暮楚的女人。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耍弄,偏偏這個人曾經被他視若珍寶,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想要把那段記憶給刪掉,裴景瑜思來想去都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托了一些國外的人脈,讓他們幫忙給秦朗兩人製造些麻煩,最好能弄得他們混不下去,乖乖滾回國內來!


    他的確是管不到外麵,但在國內,還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裴景瑜臉色陰鷙,看得旁邊的手下戰戰兢兢,生怕點燃火藥桶。


    他遲早會讓這兩人嚐嚐膽敢挑釁他的惡果!


    ……


    顧盼坐在辦公室內,無聲地詢問著係統:“小七,現在情況如何?”


    離她把秦朗送走也過去好幾天了,她直覺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七號報了個令人滿意的數值:【九十分了!宿主幹得很漂亮!】


    顧盼抿了抿唇,這樣高的分數,大概也有裴景瑜一份功勞。


    七號告訴她,裴景瑜給遠在海外的秦朗他們製造了不少麻煩,白筱筱可能滿心以為離開之後就會過上美滿的生活,哪能想到裴景瑜會不依不撓,估摸著她心中的怨氣也不輕。


    “這樣就夠了。”顧盼鬆了口氣,“脫離世界吧,不過這次先別將我送去下一個地方,我要回一趟休息站。”


    快穿者完成任務後有兩個去處,一是直接進入下一個世界,二則是返回係統自帶的虛空中休養,但大部分人都不會選擇第二個選項。


    【明白!第233號世界結算程序啟動……仇恨值計算完畢,總計為九十分……】機械聲一項項報著數據,顧盼安靜地聽著,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等待著脫離世界的那一刻。


    ……又要離開了啊。


    她不由慶幸之前把薑離打發了出去,不需要麵對離別,對於她這種快穿者而言,或許是一件幸事。


    可惜顧盼還沒感慨完,她正在念叨的人就去而複返了。薑離不客氣地推門而入,笑意盈盈地把手撐在門框上,漂亮得不可思議的麵容上是難得的正經。


    “顧盼,下班時間快到了。”薑離開始習慣直呼她的名字了,“要去約會麽?”


    顧盼:“……”即將離開的時刻,她忽然不太想維持著人設了,順從著心意,她紅唇微翹,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會有機會的。”


    容色冷豔的美人輕聲道。


    薑離愣住了。他剛才那句隻是玩笑話,壓根沒想過會得到回應,畢竟以往這麽說的時候,顧盼通常都麵無表情地否決掉。


    “真、真的?”他有些卡殼,臉上浮現從未有過的窘迫,“我就知道吧……我這麽招人喜歡……”


    薑離幾近慌亂地解釋,到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


    顧盼隻是托著腮,望著他笑。


    【啟動脫離程序……】


    脫離的過程隻在眨眼之間,等薑離終於鼓起勇氣回望顧盼時,卻發現自家上司又恢複了一貫的冰山臉,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句:“工作時間談私事,扣工資。”


    薑離:“……先別管這些,你剛剛說的話還算數吧?一定得算數!”


    **********


    顧盼被七號帶回了休息站。


    說是休息站也不盡然,那隻是一個麵積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間,四麵都是白茫茫的牆壁,沒有門窗,整間房裏隻在正中央擺放了一張大床,旁邊再加一套實木桌椅,完全將極簡主義發揮到了極致。


    顧盼就是在那張床上睜開了眼睛。


    她慢慢撐起身子,烏黑的發絲落了滿床,潑在她的肩頭上,宛如披了層綢緞。


    “每次回來這裏都瘮得慌……你的創造者就不懂得加一點裝飾麽?”顧盼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將有些淩亂的白色長裙收攏好,赤著腳走下床去,長長的裙擺拖在地板上,隨著她的走動逶迤而行。


    以前看這個房間她還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但不知是不是上個世界時無形中受到了薑離的感染,她忽然對這種家徒四壁的淒涼景象升起些許不滿。


    “審美簡直有毒。”顧盼喃喃道,環顧了一會,微微歎了口氣,“就算在這邊待的時間不長,也不用如此潦草應付吧。”


    【宿主,抱歉呢,我的程序設定裏並沒有“添加家具”這一選項。】虛空中忽然憑空冒出一個圓形光點,它不具備擬人化的外表,怎麽看都是普通的光球,但卻發出熟悉的金屬機械聲。


    光點仿佛沒有重量似的,如一片柳絮般輕飄飄地落在顧盼的裙擺上,小幅度地蹭了蹭,才繼續說:【不過宿主可以加快進度完成任務,等能量積攢夠了,就可以從這裏出去了哦!】


    “你說得倒輕鬆。”顧盼不置可否,繼續往桌子旁走去,七號就這麽黏在了她的裙上晃晃蕩蕩,遠望去好像是在腰上掛了一隻小型的燈籠。


    七號努力想讓自家宿主提起勁來:【宿主你看,迄今為止,你已經穿梭了234個世界,除去有66次因觸犯規則被世界強製踢出,以及23次剛剛踩過及格線之外,其他的時候你都達成了完美成就,不要灰心,照這個速度能量槽很快就能滿了!】


    七號說得十分真誠懇切,顧盼嘴角抽了抽,一時分不清它到底是在鼓勵她還是在黑她。


    “借你吉言。”半天之後顧盼才幹巴巴地回了句,“難為你把這些數據記得那麽清楚了。”


    【不用謝,這是我的職責啊,宿主。】七號興奮地繞著她飛了一圈,又重新掛回了裙上,明明很得意,卻偏要故作嚴肅,令得原本毫無起伏的金屬音都出現了一絲顫抖【對了,宿主你看!】


    七號話音剛落,顧盼麵前緩緩鋪開一麵光屏,上麵記錄了所有她到訪過的世界,但她的視線極快地略過了這些記載,直接落到了最後一行上:


    仇恨值收集進度:75%


    “才這麽點……”顧盼皺起眉,感覺有些心累。


    她們這類快穿者幹的工作,說直白點就是收集情感能量。不過比較特殊的是,她們並非是收集與愛情有關的能量,她們看中的是作為每個世界支柱的男女主角從相愛轉入相恨的瞬間所爆發出的巨大仇恨值。


    情感波動越是強烈,所產生的能量就越多,又有哪種情感比反目成仇更為劇烈呢?


    顧盼揮了揮手,光幕轉瞬消失。


    可是,這些任務都是上頭派下來的,像她這種苦力工也隻有賣力幹活,畢竟本來就是一場公平買賣……她沒有挑剔的餘地。


    顧盼最後望了眼空蕩蕩的如同囚牢一樣的房間,返回床上躺好。七號蹦蹦跳跳地埋進她胸前,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著,疑惑地問:


    【宿主,這麽快就要走了嗎?】


    顧盼雙手捧起這團光球,微微一笑:“我隻是回來確定一下進度,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送我去下一個世界吧。”


    她猛然想起什麽,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七號的“臉”,眯起眼警告道:“你這回要是再敢讓我趕場子,等我下次回來就等著瞧吧。”


    每次降落都不帶停歇地開始對詞,連劇情都沒理順呢,本來就不是什麽簡單的活計,能別再擅自給她增加難度嗎?


    七號在她的掌心中抖了抖,忙不迭地拍胸口保證:【放心吧,宿主!這次絕對不會再出現失誤了!】


    ……


    七號實現了承諾,它的確沒有讓顧盼一上來就對戲,但是作為交換,它贈送了一個更大的驚喜。


    顧盼是在一間浴室裏醒過來的。


    她費力地睜開眼時,發現整間浴室都被白蒙蒙的霧氣填滿,浴缸的水龍頭開著,正汩汩地淌出熱水。


    至於她,則是跪坐在浴室邊緣,衣服穿戴整齊,隻有右手探進了浴缸中,她本想站起身來,卻發現渾身無力,稍微一動腦子裏就是天旋地轉。


    緊接著,顧盼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她一愣,這才感覺自己的左手握著某件冰冷的東西——低下頭,好不容易在一片白霧中看清了那件東西的真容,顧盼的心裏也是懵逼的。


    那是一柄小巧的水果刀,刀刃上還沾有鮮紅的血跡。


    等等,她貌似……來到一個不得了的現場了。


    揮之不散的血腥味縈繞在鼻尖,顧盼對這種味道並不陌生,而且照這種情況看,這還是自己身上的血……她扒著浴缸的邊緣,努力往裏麵望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被染成血色的一缸水。


    以及右手手腕上被利器割出的一道極深的口子,或許是血已經放得差不多了,現在傷口處的出血量並不大,但因為失血過多,她的皮膚都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


    “……”


    顧盼握著刀子,對著一池子血水,在心中已經把七號按著暴打了一頓。


    這到底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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