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屁呢!


    四個十分不上道的字,讓魔君千秋如當場吃了屎般惡心。


    一身在陽光下刺眼的金色羽繡火紅長裙,因來的匆忙,烏發全部挽起隨意折了根帶花的木枝,碎發還多多少少停留在額前跟耳前,顯出未帶黃金敷麵白淨清純的小臉,手拿火羽幻化利劍,帶著肅殺的氣場,走到長忘身旁。


    闊別三年的對視,讓阿蓴心忍不住一顫,抬頭對上那雙讓自己無法自拔的鳳眸,先前的怨怒非常沒出息隨風而去。不過短短三年,仿佛比自己兩萬多年重生的時間還要長,隔了一世又一世。


    自重生醒來,她發現,自己除了一意孤行的無理胡鬧,從未真真正正打量端詳過長忘的變化。


    而今這一瞬,長忘猛然回首看向自己的眼神,才遲鈍發現,他青澀的少年模樣早已全部褪去,自小日積月累的隱忍不發早被沉睿穩重代替,獨獨不變的是那雙耀眼的鳳眸,犀利深邃如常。


    “大夢姑娘,你也想跟著摻和?別忘了我們還是盟友。”魔君臉上的疲色還有渾身深可見骨的傷一看就是出自長忘負屭扇,能被長忘逼到這條有去路無回路的山縫中,用白玉沙要挾長忘,看來是孤注一擲了。


    阿蓴被魔君一喚,如夢初醒眼眸自一轉:“千秋不提,我差點忘了。”抬頭對長忘說:“魔君心慕郡主已久,又不會害她,咱們就別管,走吧。”


    魔君:“……。”


    白玉沙一聽急了眼,嘶啞嗓子費勁喊:“寒酥,你就是個不要臉的禍害。”


    阿蓴笑的坦然:“你三年來犯盡了賤日日倒貼與長忘宿在一處,到底是誰不要臉?”


    長忘皺起眉。


    白玉沙:“我與殿下本就是夫妻,宿在一處理所當然。自是比不得待字閨中的寒酥姑娘逛遍十方世界青樓,美男作陪,夜夜笙歌啊!對了,姑娘送的那籃子雙黃雞蛋,真是恭喜了,不知是孩子父親是哪位青樓頭牌啊?”


    阿蓴猛地一愣。


    梧桐眼神下意識飄離。


    見慣了大場麵,阿蓴當然知道現在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生生壓製住被欺瞞的怒火。


    “草,什麽情況。”清箏穿了身花哨公子哥衣袍,頭發也長到肩,後腦勺綁了個俏皮的小揪,活脫脫一個混子,哪還有塵埃不沾莫遇大師空靈的模樣。


    “姐,借手殺人多好的機會,還杵在這兒幹嘛,直接上啊!誰死誰倒黴。”寒晚氣喘籲籲興高采烈見白玉沙被魔君掐著脖子。


    魔君一見寒晚與清箏眸色大亮:“莫遇大師,你紫珠呢?”


    清箏掐著腰還在倒氣:“草,老子還俗了,叫清箏。你!重叫。”


    魔君:“……。”


    清箏眯著眼湊到長忘側麵:“你這是拿著誰威脅老子呢?”


    魔君:“……。”


    靜默。


    魔君突然將白玉沙甩向身後設上結界,直衝寒晚而來。


    長忘鳳眸冷淡撇去,先將阿蓴一推,擋在寒晚身前,抬起負屭扇對準魔君手腕一拂,若不是魔君收的快,手差點被割掉。


    魔君一招不行,在上一招,三年來四處打探,整整與涼城大戰五日,其實能挺到這個時候,與長忘過招,早已是空有一副強裝軀殼,強弩之末掙紮。


    扇氣將山石削的碎石滾滾,飛濺四處,裂痕霎時劈成深不見底的鴻溝,足見殺意濃烈。


    魔君倒是機敏,累到這種程度,腦子還能轉的飛快,自知打鬥不過長忘,轉身對準阿蓴而去,其招數狠辣,直衝阿蓴命門而去。


    重生的阿蓴自當不是魔君對手,但反應速度機敏非常,抬劍一股地獄火對準魔君而去,此火不死不滅,按說魔君理應躲避至少驚慌才對。


    但地獄火燃到魔君身上,他卻陰森一笑,輕鬆甩手就給熄了?


    所有人大驚失色!


    阿蓴、長忘麵麵相覷,一時摸不透魔君的老底。


    霎時,魔君比阿蓴甩出更純正更凶猛的地獄火,借著方才長忘轉身阿蓴之時,護直逼寒晚而去。


    儼然就是沒有目標的混打。


    寒晚本是來湊熱鬧的,嘴裏還正悠哉的磕著瓜子,見魔君襲向自己,措手不及。


    清箏一看不好,手中突然紫光一閃,大喊:“紫珠在老子這!有本事來搶。”


    魔君放在寒晚脖頸出生生停了手,轉變攻擊目標,直追清箏而去。


    長忘本意生擒魔君,帶回雲陽山審判,但方才魔君靈活使出的地獄火,讓他發現魔君的身份貌似不是那麽簡單。


    凡是都容不得深想,清箏急情之下將紫珠暴露,貌似不是個很好的決定,隱約感覺要壞事。


    清箏倒不以為意,第一次,竟然現了原身。


    瞬時拔地而起三丈高,下半身褲子以無法承受之力撐爆變成碎片,竟出其不意顯了原型,人身蛇尾,與幼年阿蓴見過比蚯蚓粗的小蛇差之萬裏,形象頓時升華幾十個層次。


    白色的蛇尾緩緩扭動,鱗片在陽光下泛起珍珠般純淨的光。


    情形緊迫之下,清箏改不了炫耀本性:“酥酥,告訴老子好不好看?”


    阿蓴還挺配合,一隻手遮陽光,對視碧色蛇目:“清箏,你褲子沒啦!哈哈……”


    清箏:“……。”


    “師父,你眼睛好漂亮!”


    師徒二人可能以為還是在野外嬉戲,視若無睹身處魔界,周圍廝殺漫天,血流成河,何等危險,寒晚一時興起化為寒鳥,寒羽成碧亮的淺藍色,興奮鳴叫環繞在清箏身邊。


    所有人:“……。”


    阿蓴捏了捏眉頭,還打不打,不打她回家吃飯去了。


    魔君高喊:“寒晚,留下為本君煉化魔妖,本君自不會虧待你。”


    師徒二人繼續戲耍。


    魔君見二人如此情形還有心思談情說愛,簡直是對自己侮辱無視,勃然揚起自己靈器短刀,對清箏甩出去:“……,本君現在就成全你們師徒一起去地獄!”


    清箏還未動,寒晚見狀靈巧扇起翅膀,一陣狂風,就將短刀給扇落在地。


    “來啊,有本事跳起來拿。”清箏一副居高臨下傲嬌模樣,單手炫耀紫珠,居高臨下,洋洋得意。


    阿蓴與長忘同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啪!


    玩火****!


    一片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清箏在指尖甩的太快,一時不慎,竟飛了出去,正正好好,穩穩當當,不偏不起飛到魔君懷中。


    魔君沒忍住,爆笑。


    阿蓴長忘漠然無語。


    霎時,長忘、阿蓴、清箏、寒晚、梧桐、花桐連眼色都沒對,默契的一擁而上。


    魔君將紫珠帶在手腕之上,將地獄火凝於其中,霎時魔妖之氣大放環繞,疲色褪去,雙眼充血,功力以完全承受不住的速度飛漲。


    照著速度下去如不加以控製,恐怕會爆體而亡。


    長忘揚聲:“千秋,摘下來。”


    魔君哪裏會聽,朝思暮想的東西終於攬入懷中,凡事不能耽擱,耽擱定會誤事。他閉上眼,哪怕身體再承受不住,仍咬牙堅持。


    “他是想將自己煉化成魔妖!”寒晚一喊,眼神頓時變得犀利陰鬱,揚起比劍還有銳的嘴尖,就要去搶魔君手腕上的紫珠。一邊罵道:“做你千秋大夢去吧,在煉也比不上當初老娘厲害,老娘可是神,知道嗎?神!”


    大夢姑娘(阿蓴):“……”


    魔君雖不是神身,將自己煉化成魔妖達不到不死不滅,但功法會一直處於極速恢複亢奮狀態,這樣打下去,會先把周圍人累死。


    長忘與阿蓴一左一右夾擊,在這柔軟的春風裏,肅殺之氣劃破彌漫魔血濁氣,讓這片令人避恐不急的禁地顯得陰森恐怖。


    流竄於火羽劍的熾熱光芒,將阿蓴秋水般眸子映的璀璨生輝。


    鋒利負屭扇扇葉爆發出炫目白光,將長忘深不見底的鳳眸襯的更加寡淡冰冷。


    其他人也斷續反應過來,將魔君圍繞其中,群起攻之。


    血肉飛濺。


    梧桐、花桐自是不敵魔君,倒地不起。


    清箏利用身高優勢,將蛇尾甩的像鞭子,飛快的甩在魔君或身上,或周圍。


    現在的魔君在紫珠的庇佑下,猶如百戰之軀,亢奮高漲。


    趁其不備大吼喚來狂沙暴雨,陰氣大盛,卷起碎石,比刀子鈍,比劍銳,劈裏啪啦,場麵無比瘋狂的撲向在場的每個人。


    若不躲過,瞬間會被穿成篩子。


    這一招,阿蓴與長忘在妖界是見識過的,若與當時相比,魔妖冥心使出的簡直就是低級,即便低級,他們還因此都受了傷。


    簡直恐怖。


    阿蓴驚悚到變了聲,大吼:“快躲!”


    長忘一把將阿蓴拉倒身後,負屭扇快速揚起,劃出耀眼結界將所有人遮在其後。


    與此同時,颶風襲來,大半風沙暴雨,被迅速硬生扇了回去,但還是抵不住,漏沙摻和了靈力,凶惡的穿過結界,劃破所有人肌膚裸露之處。


    令人張目結舌的是長忘法術運用更勝從前,嫻熟與疾速反應轉換快到發指。他擋在最前麵,傷的最重,雙手很快被猩紅粘稠的液體覆蓋。


    阿蓴不但躲在結界中,還躲在了長忘背後,安然無恙。


    寒晚方才情急無處躲藏,被清箏一下拉入蛇尾中,如木桶般堅固卷了起來,隻濕了大半衣服。


    清箏方才還泛著珍珠光的鱗片,也被飛沙刺出大大小小無數小洞,窸窸窣窣如細雨般,留著不起眼的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聽說殿下風華絕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戰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戰箏並收藏聽說殿下風華絕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