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來?


    昨夜避月對長忘一見鍾情後,本讓人暗自跟隨,想看看是哪家公子,誰成想跟隨之人竟誤打誤撞目睹重傷小妖與自己哥哥的真個過程。


    後來,小妖暗隨之濁漳河與清障河結界之處,她才知長忘與阿蓴不僅僅非妖,且有可能是仙或者神。


    一時間六神無主,絕望的恨自己修行淺薄無能報仇,幸而冥心支招。


    結界處,讓小妖守望,本是抱著暫且試試的心態等待,她並沒指望長忘真會赴約,也想過這仇不知哪年哪月能報,但,隻要二人某日一旦踏進妖族結界之內,她就能馬上得知消息。


    其實,從長忘與阿蓴起了爭議之時,聽到通報,她與冥心就知二人已來,雖對阿蓴的容貌不確定,但說話語氣和對長忘的態度似乎與昨夜差不多,心下明白,女子術法不低且臉上還施展幻術。


    誰成想,大仇得報的驚喜竟來的如此快。


    避月見他無動於衷,咯咯笑如銀鈴,甜美比蜜,心思卻似最惡毒的藥:“是嗎?我怎覺得她正在來的路上呢?”


    長忘眸色漸漸深如利劍。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避月看的緊,未免懷疑,長忘無法在悲木附近留下任何信息,為了避免阿蓴盲目尋找,索性不再斂去氣息,然沒想到正中避月計謀。


    因長忘識冥心府的路,而避月借口想與他散步談心,故意繞道去了給阿蓴設下陷阱的小屋園外,漠視路過之時,如阿蓴與清箏先前跟隨,兩人的氣息的確在此園中停留過。


    期間,長忘奇怪過,園中有股熟悉陰鬱的力量,因並不熟悉冥心府的路線,避月又在旁不斷用冥心魔妖之事吸引注意力,所以,直到冥心府不遠處,長忘徹底反應過來,欲要撇下回去。


    避月開了口:“哥哥,你現在去不覺的遲了嗎?


    萬籟俱靜。


    長忘:“你知道她就在我們不遠處?”


    避月也不再用其他作為掩飾,裝作無辜:“哥哥,這可怪不得我,姑娘那兒可是冥心哥哥的人偷偷跟著呢。”


    長忘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若冰霜的鳳眸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冥心在哪裏?”


    避月毒蠍般的輕柔奉勸:“今日你若能說服冥心哥哥,說不定這地獄之火能破局。”


    容不得長忘猶豫。


    避月狡猾誘惑:“哥哥,地獄火乃下方世界至陰之火,你確定自己去了就能破局,怕是同陷入困局之中吧?再說,你以為說服冥心哥哥容易?”


    洞中,以阿蓴相挾,一騙再騙,而長忘甚至地獄火的厲害,唯恐阿蓴出現掌控之外的危險,隻得明明看透,卻不得不一次次故作上鉤。如此,避月將長忘沒有引入冥心房間,而是自己閨房,同時,還對長忘施了定身咒,簡直煞費苦心,一環套一環,而她忽略了長忘的能力,轉瞬長忘還能給她施法定身咒。


    索性避月道行不高,若阿蓴不來,長忘一炷香之後,穴道也會自己衝開。


    ………………………….


    雖說言簡意賅,對阿蓴而言,來龍去脈算是相當詳盡。


    聽後,阿蓴的起起伏伏,一時啞然,隨手喝口茶壓壓。


    事已至此,兩人雖相識不久,都能毫不猶豫快速做出決斷以身涉險,生死相救。


    在阿蓴眼中,長忘絕對是個冷靜自持,不會隨意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能因為自己,甘願受了堂而皇之的威脅,實在是讓人。


    對,她感動了,心比老磐石還硬的人,竟然感動了。


    如果自己沒去呢?


    欠欠身,手掌想拍在長忘肩上,但感覺應該是長輩做的,目光落在他剛離開茶杯的手。


    重新坐回,也不管他會不會排斥,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溫度很暖,肌膚很滑,關節分明很好看。


    感動之餘來了句:“你什麽時候也像勾引花妖似的,勾引勾引我?”


    長忘:“……。”


    “我甘之如飴,過過眼癮,耳癮也挺好。”


    長忘:“……。”


    “哎,這下,咱倆可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阿蓴無孔不入的堅持拉近關係。


    長忘見阿蓴淡淡峨眉下的清麗神情,想到她也因自己置身涉陷阱於地獄火逃脫,還靈力盡失,心有領會,下意識抽出了手。


    這一抽,阿蓴竟呼的,心中猛空,動了動眼皮。


    但緊接,始料不及,長忘竟把手重新附在她的小手上,輕輕拍幾下,什麽也沒說,本要將手適時拿開。


    阿蓴反應多快啊,送上門的便宜豈能不占?


    穩準狠反死死抓住長忘的手,嬉皮笑臉道:“能牽會兒嗎?”


    長忘太陽穴突突的厲害,心裏還是抵觸抗拒,日如往昔拒絕:“不能。”


    “你既不喜女子,對我也沒什麽感覺,就當左手牽右手怎樣?”


    長忘預要再次拒絕,卻被阿蓴搶了先。


    “一個大男人還是不要太矜持為好。”


    長忘勾起天生上翹的唇角,稍稍欠身,曖昧距離附在阿蓴耳邊發出近乎奢美的嗓音:“一個女子的便宜被占盡,於自己而言又有什麽好處呢?”


    濕熱的呼吸無意灑在耳蝸,脖頸,不要臉了萬年,竟一時沒經住誘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極其完美的精致容顏,宛如雕刻,工工整整,近在眼前,一雙漆黑要人命的鳳眸半眯如璨星般不躲不閃的凝視她,直直的壓迫另阿蓴這個老流氓的臉有些不受控製的漲紅了,鼻腔仿佛又在隱隱發熱,一股鮮血差點要噴出來。


    第一次,她想認輸。


    第一次,她承認,眼前這男人不用說話,僅憑一雙眼睛就能把人看的七葷八素。


    慢慢的,色迷心竅,腦子遲鈍,忘了反抗,有些不情願鬆開緊握他的手。


    長忘見狀,淺笑著,重新整理衣服,坦坦蕩蕩坐了回去。


    阿蓴搖搖頭,心道:原來他不要臉起來,雖說一副君子模樣,簡直與她無而異,衣冠禽獸啊!


    搓搓臉,恢複正常,避開方才話題:“既然所有事都指向求如山,悲傷獸也醒了,不等明日,今晚去看看怎樣?”


    長忘點點頭,溫和附聲:“也好。”


    “那我們晚上一起吃飯?”


    沒等長忘回應。


    噔噔!


    近侍梧桐帶著難抑製的興奮進來。


    “何事樂成這樣?”阿蓴笑了笑。


    “小姐,涼城公子回來了。”梧桐清脆的聲音在長忘屋內回響。


    阿蓴聽到,先是同樣一喜,忙起身對長忘說:“今晚先不一起吃飯了,我還有事,你也好好休息,晚膳後見。”


    長忘眸色沉寂如夜,情緒不明的輕輕點頭後,繼續看書。明明方才兩人仿佛關係更進一步,阿蓴又不知哪裏這尊神。


    她了解男人,自然會格外敏感。


    下意識問:“你沒事吧?”


    長忘一如既往雲淡風輕道,抬起眼皮,透出微涼:“有什麽事?”


    “真沒事?”阿蓴有點不信,追問。


    “你不是有事,怎還不走?”語氣雖然清寧,但味兒明顯變了。


    阿蓴舔舔嘴唇,介於梧桐還在,神色帶著小心翼翼試探,她低聲湊到長忘跟前:“醋了?”


    醋?


    長忘猛然瞪了下眼,眼見她臉上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還挺鄭重其事,磊落替她遺憾:“寒酥,你是在自我陶醉嗎?”


    寒酥:“……。”


    告辭之後。


    阿蓴幾乎是小跑了回去。


    還沒到門口,一水仙般的少年,年紀比她還小些,閃爍與她相似淡雅如霧如星的眼睛,整個人純淨如張潔白的紙,櫻花般的唇揚起笑意,暖如陽光。


    “寒姐姐。”


    “涼城。”


    涼城一把將阿蓴擁入懷中,滿眼的思念情深。


    “走時怎麽不說一聲?”阿蓴鬆開涼城。


    涼城還沒抱暖,人就一觸及離,略有悵然又有點責怪:“寒姐姐不是去滄水閣了,誰敢叨擾?”


    “那也沒留書啊?我還是從梧桐嘴裏問出來的。”阿蓴抱怨。


    涼城摟過阿蓴的肩,洋洋得意道:“就是故意讓你想想我,怎樣,是不是寢食難安?”


    阿蓴還沒說話,梧桐捂著嘴沒憋住,噴笑出來。


    涼城察覺有事,看看阿蓴,又看看梧桐,挑著眉誘問:“寒姐姐又納新男寵了?”


    阿蓴忙矢口否認:“沒有。”


    與此同時,梧桐坦白:“公子還沒答應。”


    意思是一個意思,味道可不是一個味道。


    涼城白透和煦的臉立刻衰了下來,又緊緊摟住阿蓴的肩膀,似有威脅之意:“寒姐姐,你答應過,我是最後一個。”


    阿蓴賠笑,小崽子手勁大了不少,被捏的齜牙咧嘴:“真不是。”


    房間內。


    將涼城走後,那年春發生的事,除了自己調戲長忘、贈靈器絨羽略過,其他都細細說了一遍。


    聽後,涼城嘴角揚起一絲不明笑意:“寒姐姐,雲陽山八皇子名聲我聽說過,求如山的山主獸身之後人形,世間之人估計無一不好奇,今晚介不介意我隨你與八皇子同去拜會求如山山主?”


    “這有何難。”阿蓴當下答應。


    見阿蓴仍舊毫無芥蒂的對他有求必應,涼城臉色終於緩和下來,將手習慣搭在她手腕處撫脈:“我見寒姐姐那事兒的日子快到了,才去尋的清夢溫泉。”


    “你確定那事兒能泡溫泉?”


    涼城見阿蓴神色艱難,笑出聲,認真道:“是事前,與事後。”


    “哦,多虧有你。”


    不過,涼城在撫脈之時,察知心脈過弱,要知那是寒羽溫養之處。


    “以姐姐現在脆弱的靈力,寒羽怕是百年後才能緩過來。”涼城沒想到自己離開短短幾日,竟發生如此之多的事情,阿蓴大創,低品階的地獄火就能傷靈器至此,那將魔妖煉化出背後操縱的人,厲害程度難預料。


    一陣心慌,與寒生同樣憂心:“我不同意你修毀天滅地火術,那時你會成為眾矢之的,生死難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聽說殿下風華絕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戰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戰箏並收藏聽說殿下風華絕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