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先別走。”阿蓴突然想起什麽。


    清箏笑的殷切:“怎麽,後悔了?”


    阿蓴見湊到耳邊悄悄不知說了什麽。


    長忘餘光淡淡不經意掃過。


    清箏聽後身子一晃,看看長忘,又看看阿蓴:“你真是……,我他媽想抽你,好事不找老子。”


    阿蓴伸出手催促:“趕緊的,我知道你有。”


    清箏不情不願在懷裏掏拉半天,最後掏出一小摞帶字的紙,從中找了張抽出,絲毫不憐香惜玉大力拍阿蓴臉上:“自己搗鼓,別找我。”


    “謝啊。”阿蓴忙欣喜收起。


    “謝屁。”清箏定定神,胡鬧完,見阿蓴精神還算不錯,正欲走,忽的想起一件無法參與其中的事,弓腰隨口一問:“對了,臨走時你到底對避月做什麽,讓小娘們兒罵那麽難聽。”


    阿蓴早就知道清箏好奇心想,肯定會安耐不住問,故意沒提,見他一副跟個三歲屁孩似的好奇模樣,嗤笑噴出口水,然後盡力壓低聲音說:“把她身上衣服脫了,散去妖力,加強定身咒,七天七夜隻能等自解。想想房間外幾百小妖,而且若中間強行撤去定身咒,會被立刻打回原形。哈哈哈哈哈哈……。”


    言外之意十分內涵,十分邪惡,其實並沒那麽好笑,卻正直戳中兩人笑點,霎時笑的鬼哭狼嚎,撕心裂肺。


    長忘斂了斂眸,麵無表情重新凝望遠處。


    一笑終了。


    “行,老子回去了。有事飛信傳書。”


    阿蓴趁機摸了兩把清箏珠圓玉潤好看的手指,調皮的故意占占便宜緩解他緊張:“趕緊回去吧,別裝心疼。若天再亮些,妖族結界一關,你不好進。”


    兩人之間沒什麽好客套。


    清箏麵色不善的瞥向長忘,唇動動,難得,語塞,輕輕一錘阿蓴肩膀,走了。


    人一走,方才的熱鬧又寂靜的想去死。


    氣氛詭異緊繃。


    地獄之火,活著的人最恐懼的地獄之火,稍有不慎它能將修行之人的魂魄燒灰飛煙滅,隻剩身軀皮囊,再無輪回可能。


    慶幸阿蓴提前從長忘口中得知魔妖會火術,也慶幸自己有與之想搏的寒羽,所以還不至於如長忘般被滅了一魄,但靈力耗盡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


    阿蓴眼眶發紅,感覺紅的要滴血,灼傷嚴重。


    終於,還是阿蓴先開口聊了句最漫無邊際的話:“若我這次為尋你將自己搭進去,鬼節之時,你會給我燒紙嗎?”


    長忘鳳眼尾稍動,一雙深淵的眸子就這麽直直毫不遮掩情緒的,端端正正注視她。像冰,像烈火,冷的讓人心寒,又燒的讓人發燙。冷熱交替下,讓禁欲到骨子的幹淨生出想去迫切侵犯的焦灼。


    阿蓴閱人無數,她肯定,整個十方世界沒有第二個人,能將眼神的優勢發揮到淋漓盡致,隻是簡單一眼,就能讓她心跳失速,血脈憤張,被氣場壓到根本無法迎視。


    幸而錯覺隻是瞬間,自己責問自己,要該清醒。


    剛要開玩笑掩蓋過方才不找頭的一句話。


    他卻溫溫開口:“宮城內不允許燒紙焚香,是死罪。”


    阿蓴扯扯唇,半天懟不過一句。


    看天色,若再不回去,怕是又要被寒生發現訓斥。


    長忘猶豫下,站起身伸手,二話沒說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強勢拉了起來。


    阿蓴本就腳力虛浮,頭暈眼脹,被長忘勁一猛,她差點接力摔倒他身上,本能利落頓身,這點反應能力還是有。


    兩人衣角掃過,竟不約而同整齊的排斥,觸電般,分的老遠。


    阿蓴受傷走的慢,長忘妥帖的步伐也很緩


    其實,阿蓴是故意不想與他並肩而行,內心方才滑過似有似無的一瞬,怕往後真被眼前男人迷了心智,自時,那才是最黑暗的旋渦。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路程大半,氣氛越來越不適合說話,幾乎要凝固。


    “還是乘你的負屭扇回去吧,走路太累。”阿蓴提議。


    長忘嗓子有些沉:“不想。”


    不想?


    難不成還多喜歡與自己待在一起不成?


    當然,絕對不可能!


    阿蓴後知後覺才發現長忘的耳根後,及露在外的肌膚越來越紅,幾乎要與她火燎過肌膚差不多。


    腦海不自覺又在重複清箏說過的話,悲木氣息,媚藥藥引,最易挑起人欲//望,鬼知道花妖為將長忘壓到床上,能不擇手段達成所願,讓他吸了多少。


    一個男人,不焦躁,不崩潰,不失去神誌硬挺到現在,真不是一般定力與忍耐力能做到。


    難不成,他是個雛?


    要麽,沒嚐試過,所以才會對男女情事提不起任何興趣,才能如此憋得住。


    要麽,就真是自持力強大。


    聽聞,宮城內的皇子,弱冠之前就會有暖床丫頭。


    長忘見她走走停停,當然不知阿蓴腦子裏又在亂七八糟什麽。


    清晨的風很涼,他一邊提神醒腦走走,一邊邊運功隨風消散化了體內這翻騰,但媚藥氣息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


    “長忘。”


    背後傳來似有想法的聲音。


    “嗯。”長忘扭頭。


    “你還能好吧?”她話說的很隱晦。


    長忘隱約預感她又要口無遮攔,耐著性子:“無事。”


    “需不需要我幫忙?”阿蓴見他手指都是緋紅。


    長忘停住腳步,這一次,阿蓴近在咫尺都能清晰感受出他瞬間的震驚。


    “不!不!不!不!不!”連說無數個不之後,荒野之中,隻有二人,阿蓴還是有所顧慮謹慎壓低聲音:“需不需要給找個……找個好看的男子給,幫幫忙?”然後眼色特意在長忘下半身掃過。


    長忘仿佛被什麽惡心的東西噎住,憋得臉更紅了。似乎要認命的合上眼,良久睜開:“費心了,不用。”


    “那你怎麽弄?自己解決要費些時候。”阿蓴似要認真幫他把這件事情給現場解決,舉動之大膽。


    問題是,難道要他當麵脫了不成?


    長忘一大男人實在不想與阿蓴聊這種事,繼續走。


    啼笑皆非的是,阿蓴還過於執著起來,一遍又一遍的熱情給他想辦法,言辭越來越露骨。


    長忘終於無可奈何:“你知道的不少!”


    一下,說到阿蓴長處,當然大言不慚傲嬌:“哼哼!我知道的可能比你都……多。”


    長忘黑眸之中迎風而起的驚濤駭浪:“是熟記於心吧。”


    阿蓴清亮的眼睛撇撇他下半身:“像你這麽保守刻板,謹言慎行的人,從來沒自己解決過吧。”


    長忘被盯得發毛,嘴角泛起一股危險:“你怎知道沒有。”


    阿蓴本是逗趣:“還真自己解決過?”


    長忘捏捏眉頭:“寒酥。”


    阿蓴:“嗯。”


    長忘片刻也不想忍了:“能閉嘴嗎?”


    長忘肯定自己腦子抽了筋,竟提起精神與她較勁探討如何解決渾身熱浪翻湧問題。


    “剛才逗你的。”阿蓴一臉輕鬆冒了句。


    長忘沒聽明白。


    “我若不多給你分散注意力,能如此快到了山頂?”


    長忘心道:其實,若不提還好,一提,更難受了。


    阿蓴在長忘眼前晃了晃一張清箏給的紙,輕靈之氣的臉上神態悠閑,聲音動聽清脆:“我已問清箏要了方子,那年春仙草很全,回去采摘製成藥,我盡快給送過去,你暫且先忍忍吧。”


    長忘袖中的手一緊,或許是悲木作用下,沒忍住,抬起停在半空中。


    阿蓴本能一躲,以為要打她。


    最後長忘竟出乎意料把手落在她頭上,輕輕揉一下,很軟,挺舒服:“謝謝。”唇角一勾,薄雲淡霧俊美模樣,讓人渾身像是大冷天跳到冰湖中,顫的停不下來。


    氣氛突然正經,阿蓴腦袋短暫空白:“別那麽客氣。”


    “寒酥。”


    “嗯?”


    “事先說你,隨便,是我言語不慎。”


    坦誠相言,阿蓴更是直爽之人,忙拍拍他肩膀,手指趁機在長忘精致輪廓的臉上占便宜一劃:“行了,以色相抵。”


    長忘無奈搖搖頭。


    氣氛逐漸輕鬆起來。


    阿蓴:“長忘,以後我能去雲陽山找你玩兒嗎?”


    長忘點頭:“自然可以。”


    阿蓴:“聽長謠說,在雲陽山見你一麵挺難。”


    長忘:“誰能攔得住你。”


    阿蓴“那倒是。”


    其實,一路上本還打算再問問有關長忘與避月的事,他的術法大大在避月之上,怎就受了挾持被施定身咒?當然,也慶幸他的術法高強,能在瞬時將避月定於咫尺之內,否則,吸入悲木散發的即興氣味,萬一失去理智,繼續向下發生的事情,她無法預料。


    現下,見他臉上緋紅未退,額間細汗密布,顧及硬撐道極限,阿蓴隻能沒事逗他兩句,分分神轉移他注意力。


    與此同時,因為自己本身臉上,手上皮膚火辣辣的疼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哪裏被重度燎過,眼睛每眨一下,都似小刀片在鈍鈍的割。


    終於,兩人都是默默硬撐,臉上還故作輕鬆的走到那年春石門不遠處。


    長忘停住腳步打量阿蓴一身傷:“打算怎麽辦?”


    阿蓴咬咬牙:“先不說。”抬手就要靈力暫時遮掩。


    “我來吧。”白光閃爍,長忘用靈力將阿蓴眉間到手背的紅斑,以及自己緋紅的臉都用了靈力暫時遮掩。


    石門外,不出所料,阿蓴果然看到玄色的擔憂身影,背後還站著五六個焦急不安,黑眼圈濃重的疲憊侍從。分別端著膳食,茶水,瓜果,點心,一眼望去,紋絲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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